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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自在来到树前,看着那人雕刻,捡起他脚边的一个木雕打量起来。一个抱伞女子女子惟妙惟肖:“挺好看的,怎么卖?”
“不卖!”
被拒绝以后,肖自依旧在呵呵笑着,看着眼前抽有一根新枝的大梧桐树,伸手去摸了摸树干。
“或许对你来说三四十年是一会儿,但对一个凡人来说,你觉的他还等得了这么久吗?”
“我也没有办法,若不是前些时候那少年用他的炁救了我,我也就已近死去了。”
“你是渡劫失败了?”
“嗯。我本想渡完劫以后就可以陪他云游四海双宿双飞了,可没想到那化身雷劫凶险万分,唉。”声音中带着丝许愁意。
“我助你疗伤。”说着肖自在的手上涌出大量的炁。
“多谢仙人。”感受到大量生机勃勃的炁进入自己体内,声音激动到颤抖。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徒儿,如不是他把你拉了回来,你也等不到老道我来了,只是我那徒儿学艺不精,不然也不用我来了。”肖自在笑了笑。
“那恩公是你徒弟?还请你见到他的时候替我道谢,只是可惜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
“哈哈哈,没事。你接下来就好好休养,最快在这个夏天你就又可以化作人形了。哦,还有,既然雷劫如此凶险,你就别想着渡劫了。”
“可是,我若不渡劫,便只有一生待在此处,他若是陪我,会不会不乐意?”声音中的焦虑显而易见。
“你看看他,他在此等了你多久?”
“二十年有余!”
“你觉得他会在乎那么多吗?”
“嗯,多谢仙人点醒了我。”
肖自在与梧桐妖用意识交流许久,他人并不知道,只是见他一直扶着树干。
肖自在将手从树干拿开,对木匠说道:“这树好多年了吧,就是可惜被雷劈了,不然开花的时候也挺好看。”
“嗯。”那人放下手中的刻刀,看向肖自在点头赞同,看向在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狐狸:“你那小狐狸也挺可爱的。”
小狐狸两只耳朵颤了颤,一溜烟儿跳到了木匠的左肩,又从他胸前跳到右肩,尾巴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同时狐狸眼睛中有一丝丝骄傲的看着肖自在。
“回来。”肖自在冲小狐狸叫道,小狐狸突然感到后背发凉,全身毛发竖立,又回到他肩膀上看了看那大梧桐树,瑟瑟趴下。肖自在向木匠拱拱手:“见谅!”
木匠笑了笑:“没事,挺活泼的。这么听小兄弟你的话,也是难得。”
“那我走了。”
“嗯。”木匠捡起一个半成品,如今他已经能够将她们加工完美了。
走出去不远,小狐狸用尾巴打了几下肖自在的脸。
“干啥?”
“那棵树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你去勾引人家心上人,人家肯定和你过意不去啊。”
小狐狸不太理解委屈巴巴道:“心上人?一棵树也也有心上人?而且是他夸我可爱,我才跳他肩膀上的。”
肖自在转头看着小狐狸:“怎么,只允许你成妖,就不许别人成妖?”
小狐狸闻言,站起身向那大梧桐树看去,隐约看见一道倩影。马上又用尾巴在肖自在脸上扫来扫去,大呼小叫:“哇你看,是真的哎,说真的哎!”
肖自在一把抓住她又要扫过来的尾巴,恶狠狠的说道:“你再用尾巴打我英俊的脸,信不信我拔了它?正好没有找到我徒儿送我的帽子。”
小狐狸闻言立马把尾巴夹住,冲着肖自在亮了亮自己的牙齿。
小狐狸先是用尾巴小心翼翼的向肖自在的脸靠近,快速在他脸上一扫,又飞快收回尾巴夹住。如此往复,看着肖自在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小狐狸咧嘴一笑。唉,抓不着,抓不着。
肖自在言归正传问道:“你们妖族那化身劫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小狐狸有些心慌,收起尾巴不再去挑衅他,警惕的看着肖自在,不会是真把他惹急了吧?想趁着我渡劫的虚弱期,把我做成帽子?
小狐狸越想越害怕,趴在肖自在肩膀上可怜兮兮看着他,求饶道:“我再也不用用尾巴打你英俊帅气的脸了,能不能不把我做成帽子?”
“去去去,我和你说正事呢,刚刚那树妖便是化身劫渡劫失败,差点生死道消,所以想问问。”这丫头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鬼?难道脑子里全是浆糊?不是都说能够化作人形的妖族智力都挺高的嘛。
原来不是要拿我做帽子,小狐狸松了口气又昂首挺胸坐起来:“啊,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
“你看我。”小狐狸跳下肩膀,落地瞬间化作一个小女孩:“现在的我,虽然可以化作人形,但这其实是不完全的。妖族的其他种族也一样,每当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化作人形。”
“我们在没有渡过化身劫以前的,保持人形消耗极大,是很辛苦的,所以平时大部分时间我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又变回小狐狸跳回肖自在肩膀上。
“而且没有渡劫以前,像是树妖他们,是不能离开本体太远的。还好我是狐狸。”小狐狸庆幸道。
肖自在点点头,大致也了解了一些:“也就是说你还没渡劫了?怎么这么笨?”
小狐狸被肖自在一说,被气的张牙舞爪:“你以为渡劫很容易吗?而且人家本来就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渡劫的,结果被你一说那树妖渡劫差点死去,弄的我现在都不敢了。你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厉害的,你还不一定是我对手呢!”
“哦,是吗?你有这么厉害?那你刚刚还怕我?”
“哼。那是本姑娘不想给你一般见识。而且你的炁浓度好像还蛮高,待在你身边挺舒服。”小狐狸依旧嘴硬。
“行吧行吧。”肖自在也不再打算和她斗嘴:“你有没有名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跟我一个姓,老霸气了。”
“想好了,就叫肖潇,你要是同意那以后你就是这个名字了,如果你不同意,你就叫我声爹。”
小狐狸没有理睬他,她记得自己娘亲曾給自己取过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缪什么来着,只是时间太久远了,自己已经记不清了。肖潇这个名字也不算难听,就这样吧,总不能自己叫他爹吧。
“你真的知道你徒弟去哪里了吗?”
肖自在微笑着没有说话。
谢武乐右手持断剑,拱手道:“胡兄,还请多多指教。”
对面那长相粗犷的汉子靠在一大刀刀柄上,这大刀刀背上穿有九个铁环,样式颇为奇特:“谢老弟,你的剑折了,我不跟你打,就算是打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你若是没有好剑的话,哥我送你一把。”
“多谢胡兄好意,我这剑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他的佩剑,虽然折了剑尖但也是一把上乘宝剑。”谢武乐说着将剑抛向那汉子:“不信还请胡兄试剑。”
粗犷汉子接过断剑,从剑刃上看去剑刃薄入纸,却没有一点卷口,剑身花纹也十分精美。弹指剑身,嗡鸣声起,声涤剑体,音亮且脆。
粗犷汉子将剑返还给谢武乐:“试剑就不必了。确实是一把好剑,你的师父肯将如此好剑传赠与你,一定是十分重视你之人。”
“确实如此。”谢武乐回想起了老头,不免有些伤感。想到师父一定希望我成为一介强者,随即振作:“那么胡兄可以开始了吗?”
汉子站直身子,左右活动了一下,提起大刀右手握柄,左手托刀背,双脚踏开,屈膝微蹲,到横于身前。瞬间气势磅礴而出,一改此前糙汉子的模样:“可以,那么谢老弟还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汉子体型魁梧,可没想到动作竟然如此敏捷迅速。镗镗,镗镗。带有铁环的大刀挥舞起来,铁环和刀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锵。谢武乐提剑挡下从右身袭来的一刀,手腕被巨大的力道震得生痛。也是这时他也才完全明白这胡祥国为何被称作“君子刀”。
谢武乐炼炁已有一个星期,身体已近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可想要看清汉子的动作依旧十分困难。刚刚那一刀,谢武乐便是完全没有捕捉到胡祥国的身影,如若不是那铁环发出的声响,自己根本不知道胡祥国是从哪里攻来。
因此因为九环大刀的这个特性,让胡祥国根本没有了偷袭他人得机会,再加上他本人也生性老实憨厚,不爱占他人便宜也就有了“君子刀”这个称呼。
谢武乐几乎只能勉强格挡,没有进攻的机会,还没等胡祥国的大刀下来几次,谢武乐的手腕就快到了极限,握剑已近不稳。
这让他明白自己与胡祥国的功夫相差太大,没有胜算可言,急忙在胡祥国收刀的一瞬间向后退去数丈:“胡兄武功高强,谢某甘愿认输!”
镗镗。胡祥国的大刀停在离谢武乐身体不足一尺的地方,刀背上的铁环撞击刀背。
“谢老弟,承让。”胡祥国将刀收回拱手道:“我粗人一介,也就因力气大,所以能挡住我三刀以上的人不多,而谢老弟年纪轻轻就可抵挡六刀,多给予你一些时日,必定成为闻名天下的高手。”
谢武乐对他的大力是深有体会,但胡祥国能成名江湖,除了他异于常人的气力,他的速度,直觉,招式技巧自然也是十分夸张。
“哈哈哈,多谢胡兄夸奖。不过我还有一些不懂的地方,能否向你请教一二。”
胡祥国将大刀插在地上,黄牙一咧,语气中充满耿直:“谢老弟但说无妨,虽然我才疏学浅知道的不多,但我若能回答绝不相瞒。”
“刚刚在我与你交手的时候,与你的大刀相碰时,你的气力如同浪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这是为什么?”谢武乐每次挡住他攻击时就有感受到,正是因为在第一次震击之后奇怪的还跟有第二次,所以才让谢武乐的手腕如此快的不堪招架。否则就算胡祥国如何力大,谢武乐也还可多与他周旋一会儿。
胡祥国憨笑起来:“哈哈哈,还以为谢老弟要问些什么,怎么和其他人问的都是一个问题?”
谢武乐仿佛意会到什么,急忙说道:“是我鲁莽了,胡兄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吧。”是啊,一个人行走江湖总是要有一些看家本领,否则怎么能够在江湖站稳脚跟?
胡祥国倒是不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东西,虽然我很少与他人说起,但我与谢老弟聊的来,告诉你也无妨。”
“多谢胡兄。”谢武乐拱手行礼,胡祥国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自己,自己自然十分感动。
胡祥国拔起大刀,邀谢武乐进屋座谈。
屋内。
胡祥国盘坐在地,将九环大刀放在腿上擦拭去尘土:“谢老弟,你猜我这大刀有多重?”
谢武乐做在他对面,看着胡祥国腿上尽显厚重感的大刀,再回想刚刚自己挡下大刀时的吃力感,思索道:“应该不下于十五斤吧。”
“谢老弟好眼力,我这大刀重十八斤八两。”胡祥国对谢武乐赞赏说道。
谢武乐做了多年大夫,对重量细致到几两几钱,自然也就十分敏感。
“我年幼时,虽然身材比同龄的孩子都壮上不少,但是因为太过老实老受他人欺负,所以我就一直想要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人。”
谢武乐虽然不知道胡祥国为何提起这些但也没有打断,目光看向胡祥国的下颚的方向,安静的听着。
胡祥国换了口气接着说道:“于是我就跟着我们哪里的一个老武师学习功夫,可是我天赋不是很好,一些难一点的招式老是学不会。于是那老武师对我说:‘祥国啊,你既然学不会招式,那么你就多多锻炼你的力气吧。’起初我以为是老武师闲我太笨不肯教我,但我也遵从他的说法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当时,我还不明白老武师的深意,直到我行走江湖一路行侠仗义,靠着我的一身蛮力拼出了些许名堂后,才明白了‘一力降十会’的这个说法。”
“但是你别看我力气异于常人,要舞动这么重的刀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全力挥舞十几下也就是我的极限。这一点如果在刚刚谢老弟你并没有急着投降,而选择不与我正面交锋,与我周旋,我定然先体力不支,不是你的对手。”
谢武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胡祥国的攻势如此迅猛,原来这是要在自己体力不支前先干掉对手。那如果在生死拼杀时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谢武乐沉思出神,竟将自己的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谢武乐这才发觉自己打断他人的失礼。
“是啊,如果是我先体力不支要怎么办?”胡祥国并没有在意,接着说道:“于是我便苦练身法了多年,让与我拼杀的人与我拉不开身距,使他们不得不硬接自己的劈砍。”
胡祥国低着头用麻布擦拭这刀背上的铁环:“同时那对敌人进行的二次打击,也是我想出来的有效让对手先我倒下的法子。那法子的关键也就是在这刀背的铁环上!”
谢武乐闻声也看向那铁环,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我的刀总重十八斤八两,而这九个铁环就重六斤六两。当我的刀与他人兵器碰撞骤停时,这九个铁环还在继续向前运动,最终打在刀背上,也就形成了二次发力,虽然不重,但胜在防不胜防!”
原来这些弱点胡祥国已经从其他方面弥补,让其成为了过去式。
谢武乐听完以后,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内心的震惊,原来并没有多么复杂的原理,只是被人们习惯的忽略了。大家都对着“君子刀”产生了奇妙的误解,但这误解也没怎么错,胡祥国不是会做出偷袭他人这种事的无耻之辈。
既然这是胡祥国的致胜手段,虽然他说这没有关系,但谢武乐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胡兄,你将这些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哈哈,放心吧,既然我都告诉你了,那自然是没事的。”胡祥国见谢武乐如此,哈哈大笑:“当初我入这江湖就是为了打击小人坏人,匡扶正义,如今的皇帝治世有方,可不像‘安庆帝’那时,已经不再需要我这样的人了,我也打算退隐了。”
这“安庆帝”自然就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帝,谢武乐的父亲!
以往从七叔、柳叔等人哪里听到的无不都说“安庆帝”的功绩,如今谢武乐听他人如此说自己的父亲,多少有些不愉快,突然站起直视着胡祥国:“胡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发生了许多良家闺女失踪和许多孩童成为乞丐吗?怎么就说当今皇帝治世有方?”
胡祥国自然不知谢武乐为何反应如此巨大,诧异的看着谢武乐,许久:“谢老弟今年多少岁了?”
“虚岁十九。”
“难怪。”胡祥国释然低头擦拭着刀口,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