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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窦三寇便火速进军,目标直指苍县!红玉素梅更是亲自督战,红玉堂人心振奋、全军猛攻,不夺回苍县誓不罢休!
苍县自从被韩绍弥霸占以后,便上任了新的县侯。此人名叫丁巨鹏,手持两把梅花飞轮,真气催动之下,急速旋转、是一对削铁如泥的利刃!他也是韩绍弥手下有名的副领之一,面对窦三寇的强势突袭,此人居然迎难而上、固守不退!甚至两人交手数次,窦三寇都略占下风。
但毕竟韩绍弥只在苍县留守了两千人马,而红玉堂可谓倾巢出动!兵力的巨大差距使丁巨鹏虽然一鼓作气,却再而衰,三而竭。再加上当地百姓都心向红玉堂,最终权衡之下,丁巨鹏在第三天的时候带领仅剩的人马弃县东逃了。
红玉素梅本想让屯于浣峰的苦来迪罗趁机率军截杀,但思忖之下还是放弃了。毕竟穷寇莫追,万一把丁巨鹏逼急了,搞不好背水一战,反而激起了圣手苑的士气,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自从聂红郎回去以后,已经四天了,自己这边大动干戈,韩绍弥不可能不知道,只怕也早已经做了准备。若贸然的突进险地,不是明智之举。
所谓先下手为强,韩绍弥也是老狐狸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苍县对于红玉堂来说至关重要,乃是先拔头筹的标致,以鼓励军心。所以定然会倾尽全力,势在必得。而对于他来说,苍县不过是纤芥之疾罢了,可有可无,即使丢了也不疼不痒,因此并未派一兵一卒的援军。
韩绍弥面对此次争斗,深知这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也是亲自出征,万万不敢小视。他带领众将,在纣城的西南一带,连续布置了三道防线!这儿,也将是双方的主要冲突战场。至于正南和东南一带,则交给了楚德公的儿子楚先麟把守。
楚先麟同时也是韩绍弥的义子,他不但修为甚佳,且完美的继承了楚德公的阴险狡诈、贪婪无耻,令韩绍弥对这个义子,十分的满意。此人更是在尧河村之战中,击退了士气正盛的红玉堂先锋鼓于枝,可见还是颇有实力的。
在纣城与千颜峰之间,有一处平原,被沙王河一分为二,如今韩绍弥和红玉素梅二人均不约而同的在此扎营设防,各占其一。南岸靠近浣峰,在窦三寇收复苍县以后,与苦来迪罗二军合一,北上虎视;而另一侧,则临近纣城属地剥皮县,县侯令狐通达亦是整装待阵,与丁巨鹏共守此地。韩绍弥本人更是率领众军,亲自坐镇在身后不过数十里的公皙县。若是一旦开战,韩绍弥可以随时发兵支援,半日之内便可赶到。
最初几日,双方试探性的交手了几次,各有胜败。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隔着沙王河,本身就易守难攻,又没有攻坚的重型器械,恐怕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期间,韩绍弥派来了信使,意思自己并不知道红玉霓裳已有婚约之事,只是好心做了错事,并无任何挑拨离间的意思。聂红郎出言不逊惹恼了堂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至于苍县也愿意归还红玉堂,还希望红玉妹子既往不咎,两家重归于好。否则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他这次,却低估了红玉素梅的决心。她深知自己与韩绍弥道不相谋、水火难容,无论到什么时候,在这东北荒都是一山难容二虎,早晚也必有一战。与其坐等来袭,还不如主动出击。这才赌上了红玉家族百年的基业,与他决一死战!
韩绍弥色厉而内荏,发现红玉堂真的倾巢而动,看样子绝非玩笑!面对这没有把握的仗,他实在是不想以命相搏,毕竟自己在纣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潇洒的很。
他一方面,痛恨自己没有把握住前几个月最好的时机,给了红玉堂喘息的机会。那时候,红玉堂从上到下诸多将领都受了伤,士气也是极为的低糜,与其联手的几位城主也是各有所虑,可谓内忧外患。然而自己当时只顾着眼前小利,没有趁虚而入,给了红玉堂稳固修整的时间,想到此处便后悔莫及;另一方面,他被如今红玉素梅这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给吓到了,这才委曲求全,派信使求和。
红玉素梅轻蔑一笑,随手便将信置于烛台之上,顷刻之间便燃的灰也不剩了。
韩绍弥知道后气的破口大骂,紧接着便眉头紧皱、唉声叹气,他实在没有想到,区区一介女子,竟让他如此棘手!
不过此事过后,红玉素梅也面临着一个难题。
因为就在前几日,双方还你来我往,试探性的交手了几次。然而现在,韩绍弥却变的更加的机瑾、慎重,他干脆令部下趁夜破坏了所有桥梁,坚守不出。如此一来,红玉堂如再想强攻的话,成功的几率恐怕还不到三成。哪怕就算侥幸得手,也必将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因为无论是乘船而渡、还是搭木为桥,都会成为河对岸高营坚寨上的活靶子。韩绍弥只要派遣强弓硬弩仰天长射,红玉堂便无计可施。
就这样,双方暂时比拼起了耐力,互相对峙了半月之久!却依然剑拔弩张,丝毫没有懈怠的迹象!他们都知道,如此紧张的决战时刻,给敌人可趁之机,无异于刨土自埋。
这天,窦三寇在军中坐镇,严防沙王河另一岸的韩绍弥来袭。而红玉素梅却返回了千颜峰,与鼓于枝、颜冬、苦来迪罗以及诸位长老等人商讨破敌之策。
副领鼓于枝单膝请罪道:“堂主,在下有负先锋重任,出师不利,在尧河村之战中败于贼子楚先麟,在下甘愿受罚!”
“鼓兄弟不必自责,那个楚先麟是纣城城主楚德公的儿子,也是韩绍弥的义子,听说修为甚是了得。鼓兄弟只带了邝城的三千弱军,面对楚先麟的五千守军,想拿下尧河村确实有些困难。更何况,尧河村一带只不过是我们虚张声势、声东击西之策罢了,即使拿下了,也占不长久。如今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击破沙王河附近的营寨,挺进剥皮县。一旦我们拿下了剥皮县,便可以分兵北上、水陆并进,韩绍弥再无险地可守,我等离成功便又近了一步。韩绍弥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派了重兵把守,砍断桥梁,在另一岸筑起了高营硬垒,我等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还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出出主意,如何应敌。”
这时,于长老说话了:“禀堂主,我等聚义之士多为江湖豪杰,所率领的众部,也多为乡民村丁。从前的争斗中,几乎都是野外作战,没有涉及到攻城拔寨,因此这回十分的艰难。如今,在下建议立即打造云梯、投石、井阑等攻城器械,并专门派遣人手操练攻城的部队,以备不时之需。”
“嗯,于长老此话有理。若是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难题,即使我们过了这关,只怕真到了纣城脚下的时候,迎接我们的还是闭门不战、坚城硬壁,所以我们必须要高瞻远瞩才行。鼓兄弟,此事就托付给你了,命你在邝城和谊城打造攻城军械,并训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部队!于长老,张长老,破城的器械和部队所耗甚巨,还请二位长老多多费心,务必全力支持鼓兄弟!我红玉堂这回就是拼上老底,也绝不能放弃!”红玉素梅说道。
“多谢堂主!我鼓于枝知耻而后勇!我手底下的兄弟们也都等着报仇雪恨、挽回颜面呢!两月之内,在下必将给堂主带来一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攻城死士!!我愿以项上头颅担保,请堂主放心!”
张长老也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鼓副领不必自扰。咱们红玉堂从上到下,谁不知道你鼓于枝是一员悍将,你手下的弟兄也最为骁勇!如今堂主把攻城重任托付给你,老夫自然全力支持!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此话一出,鼓于枝这个年过四旬的铁汉,居然心中一暖,顿时热泪盈眶。
红玉素梅看见大伙众志成城、同德同心,欣慰的笑了笑。
一旁的颜冬说道:“堂主,此事虽妙,但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我们每和圣手苑对峙一天,手下兄弟们的士气就会多耗一天,长此以往,必定军心涣散、生出变故啊!况且,我等几乎倾巢而出,加上几城的兵马,数万之众,粮草的供给和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现在是秋季,粮草尚且勉强够用,可一个多月后便要入冬了,邝城和谊城又都是小城,本就地狭民少,根本没有什么存粮。到那个时候,我等举步维艰啊!”
红玉素梅也道:“不错,这正是我苦恼的地方。攻城器械固然是要打造的,但却是为了攻打纣城而提前做的准备。眼下,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能够拿下剥皮县,我便有八成的把握拿下后面的公皙、公蕴、醇桃三县,有了这四个县的农田谷物,加上红玉堂这些年的积蓄,粮草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但此事十分棘手,我苦思冥想多日,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知诸位有没有什么良策?”
众人议论纷纷,开始探讨起来。有人建议改变进攻路线,留下一支疑军,剩下的退回千颜峰,再绕过落霞峰,与颜冬合军一处,改为进攻西南的双蟒县。但很快便被质疑和否定了,因为其一,舍近求远、路途坎坷,不但会消磨军心,一旦对方有所防备,则必然会在双蟒县附近的乞儿岭建营立寨、故技重施。那里的地势更加险要,想要强攻更加困难;其二,一旦韩绍弥看破诡计,果断放弃双蟒县而主动出击的话,区区疑军怎能挡的住?到时候不但刚刚收回的苍县再次落入敌人之手,恐怕就连浣峰、离子峰等都有丢失的可能!红玉堂将岌岌可危、命悬一线!
又有人建议诈降之计,深入敌军以作内应。但韩绍弥本就性情多疑,邓霖之事又刚刚暴露,他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呢?
还有人建议,莫不如假戏成真,把少堂主许配给东荒的孟断齐,令他出军来助。但红玉素梅知道,此子素来孝顺,父亲刚刚过世不久,火蛮寨如今内乱,此时正是他扫清内乱、树权立威的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放弃祖业,把火蛮寨拱手送给别人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孟断齐愿意,她也不愿意为了一己私利,让自己老朋友的基业毁于一旦;更不愿意为了这些,而亲手葬送自己女儿的幸福!她知道,自己的三妹才十六岁的时候,为了当时红玉堂的兴衰嫁到了太陵阁,浪费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红玉素梅默念道:列祖列宗啊,素梅不孝,我实不忍拿霓裳当做红玉堂的筹码,她理应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此战,我已经竭尽所能,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如胜,则我红玉堂实力大增,威名满天下;如败,我则成了红玉家的千古罪人,愧对先祖,生生世世遭后人唾骂!恳求列祖列宗赐我良策、助我破敌······
就在她心中默念的时候,忽然想到,对呀!霓裳!这个丫头片子今天怎么没来凑热闹呢?想必又是跟着白简公进山学医去了吧。这丫头,聪明伶俐,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没准这个小狗头军师有什么歪点子呢!
“于长老,今日看见霓裳了吗?”红玉素梅问道。
于长老一拍脑门:“哎呦!对呀!少堂主今日怎么没来?她应该一早就收到了您今日回来的消息啊。她机智聪慧,我等自愧不如啊。不过······最近······也不知道少堂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一旁的张长老也说道:“是啊是啊,您出去的这半个月,每次看见少堂主,她都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就连白神医都说她跟丢了魂一样,学医的进度都慢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这丫头······”
【当夜,红玉霓裳的闺房】
“吱呀”一声,门被推响了,一个身材玲珑的少女走了进来,脸上有些许的疲惫和失落。
她关好门,转过头来,冰冷的脸蛋瞬间笑了起来:“娘!你来啦!”她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红玉素梅,钻进她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想我呢。”红玉素梅嗔怪道。
“哪有?霓裳,霓裳很想你。”她的语气很认真,抱着红玉素梅也更用力了几分。
红玉素梅能感觉到她的异样,她平时喜欢说笑嬉闹,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和她说话。
“傻丫头,既然想娘,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我下午的时候问了白老,白老说你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随他进山学医了。你跟娘说说,到底怎么了?”
红玉霓裳半天没有吭声,但眼睛却红润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撇着小嘴,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可怜、委屈、无助、不解。她的嗓音也因为哽咽而沙哑了,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偷偷流进她的嘴里,又咸又涩。
“阿索······阿索不见了。”她的声音很小,细如蚊虫,却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动听。
红玉素梅一愣:“怎么可能?阿索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从小到大拿我当母亲一样,怎么会轻易的离开红玉堂?他举目无亲,偌大的北涯能去哪呢?是不是你欺负他了,他生你的气,故意躲起来了?”
“我没!我没欺负他!我平常叫他笨铁头,他不管离的多远都听的见的,每次暗数三个数,他准出现在我的面前。可自从那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霓裳想起了那个奇妙的夜晚,她也是依偎在阿索的怀抱里,和娘亲一样,有着说不清的温暖和安全感。
“哪晚?”红玉素梅问道。
霓裳一脸羞红,她不愿和任何人说起那晚。于是说道:“就是我送邓叔叔出门的那个晚上,我看见他了,他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也没有理会。但之后再找他,就找不到了······”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你有令人在各峰之间找过吗?”红玉素梅也有些担心,毕竟看着阿索长大的。
“都找过了,自从你走之后,半个月了,始终都没有消息。前些天我还心存侥幸,想着第二天他就不知道从哪蹦回来了,可越到后来,我心里越慌,所以这两天我就没有和白老学医术,而是亲自在附近各个地方找他,可还是没有找到······娘,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他这个没良心的,自从我在琼城官道那给他解了诅咒,他就不要我们了,呜呜呜······”霓裳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觉的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不值得!这个傻瓜,这个烂木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学医,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肯依偎在他的怀里,让他那般的搂着,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他就那样绝情的消失了,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留下,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她?
同时,她也害怕,她怕阿索是出了什么意外,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他的“士族”身份?难道他已经死在某个地方了吗?她每每做噩梦,都梦见阿索变成了峰间的一堆白骨,死在了无人的角落。醒来的时候,一身的冷汗,满脸的泪花。
这些日子以来,红玉霓裳茶不思、饭不想,忧心忡忡,昏昏沉沉,又气又思、又疑又怕、又想又盼、又恼又念,就连脸色都明显苍白了许多。
红玉素梅拍着霓裳的背,轻声安慰道:“傻丫头,阿索不是那样的孩子,他怎么会不要我们呢?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亲人啊!我想啊,他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吧。你也别瞎担心了,他从小生活在千颜峰上,能出什么意外?你呀,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一声不吭的就离开过······”
“以前他还小,也习惯了你的呼之即来、赶之即走,现在他也大了,你总不能让他时时刻刻围在你的身边啊。”
“我什么时候对他呼之即来、赶之即走了?娘,我,我有那么刁蛮吗?”霓裳撅着小嘴。
红玉素梅笑道:“是是是,我的乖女儿最乖了······”
“哎呀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话我。哼!这个臭铁头,关心他还不知好歹!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担心了这么久,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他,要不然,我非打他一顿不可!”红玉霓裳嘴里不饶人,可心里却说着:大不了以后再也不骂你臭铁头笨鸟蛋了,你跑到哪去了,赶紧回来吧······
红玉素梅岂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为谁这么担心过,她现在越慌张、越惊措、越废寝忘食,就证明越在乎、越喜欢、越深陷其中。阿索呀阿索,你到底是什么原因离开了红玉堂呢?我明明看的出来,你对霓裳也是欲言又止、欲盖弥彰,你们的那点小心思,我怎能不知道呢?可为何你宁肯让霓裳这么伤心、痛苦,也要离我们而去呢?难道······难道你自知继续呆在红玉堂,无法获得众人的认可,而打算出去闯荡一番吗?傻小子,这北涯、这江湖、这世道,人心险恶,哪里是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能明白的呀?唉,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以此安慰霓裳了,否则她继续这么消沉下去,我这个当娘的怎么放心的下。
于是她说道:“霓裳啊,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红玉霓裳一脸的震惊和疑惑:“什么?娘,他,他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有一天,他曾经跟我说过:素梅姨娘,阿索祖上受红玉家的恩德,理应世代守护。可经过琼城一事让我发现,自己的修为还远远的不够。恰逢当日小姐替我解除了咒术,这就是天意如此吧。阿索心中有一佳人,但却自知配不上她,若有一天我不辞而别,定是为了她而去提升我的修为,远赴南荒,寻找“士族”的旧都去了。没准等你们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脱胎换骨了,请姨娘勿念、勿虑······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着,因此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又岂会一辈子都呆在这千颜峰上呢?不过,这里是他的家,早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唉,可惜呀,这孩子,就是不肯告诉我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红玉素梅撒了谎,但其实,她也是担忧万分的。只不过,她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每天这么魂不守舍。她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两个人的事情,并且还说阿索心有所属。
果然,这一下让半信半疑的红玉霓裳心中踏实了许多,她心里偷偷笑道,这个家伙,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抱了我一下,让他受刺激了?他要为了我远赴南荒,提升修为,这样,将来才能够娶我吗?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害的人家哭了好几场,伤心了那么多天······其实,就算你永远这样,我这辈子也非你不嫁了。因为,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拼命”。
“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遇啊?”
“这我哪里知道?或许明天,或许明年,也或许,一辈子都······反正不管怎么样吧,那都是上天赐予你们最好的安排。我只知道,我家的小霓裳,因为过分的担心,已经好多天茶饭不思,修为和医术也懈怠了多日,怎么?白神医刚夸完你进步神速,就要放弃了吗?”
是啊!阿索为了我努力的提升修为,我又怎么能半途而废?!我还等着给他治好脸上的伤疤呢!
“放心吧娘,我绝不会半途而废的!这几天耽误的,我都会尽快的补回来!”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红玉素梅宠溺的掐了掐她粉嫩的小脸蛋。
霓裳也终于破涕为笑:“这个臭铁头,有了喜欢的人也不跟我说,真不拿我当哥们儿,哼!亏我还担心他呢,我这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等他回来,我要他好看!”
红玉素梅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同时,她也在心中暗暗祈祷:阿索,不管你现在身在何处,姨娘都希望你平安无事······
【议事堂】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又开始纷纷商讨破敌之策。这次不同,红玉霓裳也跟了过来,不过此事明显更加的棘手,一时半会儿,她也无计可施,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正在这时,一人来报:“禀告堂主,窦副堂主差人来信。”
“信呢?赶快拿来。”
“是!”那人呈上书信。
众人都以为山下出了什么变故,纷纷投来担忧的目光。
红玉素梅一目十行,看完后仍一脸平静,说道:“诸位不用担心,韩绍弥胆小的很,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何况窦三哥那里日夜都有岗哨巡视敌情,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他这次来信,是想说另外一件事。在咱们西北方向的鹰渊城,各位都知道吧,那里最近发生了一场内乱,城主被杀,刑部尚书篡位而上!如此之举,无异于公然叛乱自立!只是,我们与此人向来没有瓜葛,不知道此人有何狼子野心,霸占鹰渊城后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问我是否需要早做打算?”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有了!这,倒是一个良机!”
说话的不是霓裳又是谁?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良机?”红玉素梅笑着问道。
“便是一招制敌的良机!是我们和圣手苑共同的良机!”
于长老问道:“少堂主,您把老朽弄糊涂了,这,从何说起啊?”
“于爷爷,您想啊,这些年来,东北荒的荒主范钦克,既不敢动我们,又不敢动韩绍弥,庸庸碌碌,一事无成。想必不但在韩冰啸面前抬不起头来,只怕在其他的荒主面前也最为窝囊。这回可倒好,又赶上了鹰渊城叛乱,他若是再不有所作为,估计这个荒主之位也就保不住了。所以他必定集结坤遥城之兵,讨伐叛乱。这新城主根基未稳,想必不是范钦克的对手。因此,他最好的办法,便是投靠我们红玉堂、或者投靠韩绍弥的圣手苑,有了二者其中之一的庇护,范钦克投鼠忌器,才不敢对他动手,他也才能在鹰渊城守得长久。所以,我们不但不用提防于他,反而还要派遣一说客,执礼入城,面见此人,邀他与我们红玉堂联手,共敌韩绍弥!如今的形式,我们隔着沙王河南北对峙,谁也动弹不得。鹰渊城那边只需要派遣五千人马,从西方攻袭,韩绍弥顾此失彼,必败无疑!同理,他韩绍弥也一定会想到这一点,也一定会派遣说客前去鹰渊城,如鹰渊城派遣五千人马攻袭我们的离子峰,我们也一样必败无疑!”
红玉素梅说道:“不错,如今我们和圣手苑已经犹如绷紧的弹绳,任何一方再多施加一点压力,便会支离破碎!”
于长老也恍然大悟,说道:“少堂主不愧远见卓识,小小年纪便如此多智,真是令老朽佩服,佩服啊!堂主啊,此事至关重要!我们······我们该派谁去做这个说客呢?”
“于爷爷,霓裳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红玉霓裳在一旁打岔道。
“哦?”于长老眉毛一挑。“敢问少堂主所选何人呐?”
“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