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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t;/br>只把酒吧的名字改成英文的了。酒吧419号显然不如Bar no.419更有意思是不是?嘿嘿&1t;hr size=1 /> 郁南冠从父母家出来,心情颇不自在,原因不明,当然,可能是他不愿去想的缘故。
大学城不再是他读书时的那个样子,商铺多了许多,但因为放假,人流熙攘的情景自然无缘一见。但就是大雨初停后冷清的文英大道,让他不自禁降下车,慢悠悠地欣赏这一派寂寞的街景。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较之十年前,粗长了一圈。那时候骑着车,身后总有个闹闹攘攘的女声:“破帽子,叫你骑慢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念那些青涩的时光,但每次来这边,心里总会忽然涌起些莫名的期待,算得上死寂的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一点慰藉。
老远便注意到那个长裙女子的背影。淡青色的百褶裙,长至脚踝,被夏夜的风吹起,隐约可见女子那双纤细笔直的小腿。紧身的短袖顺服地勾勒出女子流畅起伏的线条,腰线盈盈,胸线优美,手臂圆润。纯黑色的慵懒卷随着裙摆的妖娆而悠扬,时而飞起,时而微拂,主人浑然未觉。
郁南冠看到她的第一眼,觉得有人拿棒球棒当胸给了他一下子,敲得他胸口闷生生地疼,堵得慌。仔细算算,上个女朋友,好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加快车,追上去,错身而过时才现,长裙女子居然是景晓阳家的彭主管。他想起刚刚自己脑子里倏忽闪过的某个不太君子的念头,一时有些踌躇,是不是停车载她一程。纠结了几秒钟,还是停下车,出邀请。
若说郁南冠纠结,彭盈又何尝不纠结。周年庆那晚之后,郁南冠偶尔会出现在公司的楼层,和她目光相遇时也礼貌地点头致意,名副其实的点头之交。但一想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过程中,自己居然睡着了,喝了酒就在他面前睡着了!彭盈想想都觉得多年修炼毁于一旦。那种追悔得恨不得杀人灭口一泄被他陷害之愤的心情,真真前所未有。
不过,她还是转过身,客气地微笑:“晚上好,郁先生,真巧。”
“晚上好,彭小姐,你回城吗?”郁南冠照着她的格式重新问候了一遍,并且倾身打开副驾驶车门,“我正好也回城,能有那个荣幸载美丽的彭小姐一程么?”
彭盈明显感觉到自己嘴角抽了不下两抽:“那就麻烦郁先生了。”
彭盈的交际圈很窄,几乎无圈可言,因为害怕一开始那些礼数。所以,和郁南冠这种“客户”相谈,从来都让她觉得折寿。然而,不过几个月后,当她再想起他俩这种虚伪客套又暗中较着无聊的劲儿的相处,竟然会微笑,会觉得彼时的关系分明比他们的男女关系来得更有意思。
当然,那是后话了。此时的彭小姐坐在郁先生车上绞着脑汁思考到底要制造什么话题,既能活跃气氛,又相对安全,至少,不用再费心思应付,毕竟,她不是那么擅长应付的人,而下午应付姚瑶几乎花光她所有力气。
离市区渐近,路面逐渐繁忙起来。郁南冠将车稍稍降下,专注地盯着路况,除了邀请她上车那几句客套,从始至终没有再说一个字。
彭盈和自己磨叽了一阵子,忽然想起木之文评价萧文翰时说的话:“一个男人若是不主动和一个女人说话,原因唯二,一是他社会地位高,主动搭话那是自降身份;二是他对这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多说一个字都浪费。”
那时候萧文翰重新追求林惜南追得苦哈哈的,木之文暗恋萧文翰恋得更是苦哈哈,彭盈便将这句话记得很牢靠。如今六年过去了,突然在这种情景下想起来,她仔细对比了一番,倒觉得郁南冠把这两样是占齐全了,于是打消寻找话题的念头,把嘴巴闭严实了,安安心心地欣赏莘城夜景。
下了高,郁南冠忽然问道:“彭小姐,你住在哪里?”
彭盈被问住了。老实说,让郁南冠知道她的住处,这个认知令她不自在,虽然这感觉实在没什么由头。
想了一会儿,才反问他:“郁先生往哪个方向去?”
郁南冠终于扭头看她:“彭小姐,我长得那么像坏人么?”
明明上一刻两个人都在装模作样,下一刻,他就立刻坦率而无辜地说出真实的想法,教她猝不及防。彭盈终于摸清这个规律,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控制住心绪。
“郁先生,您言重了。”
这语气绝对真挚而恳切,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并配合了她乖顺低头认错的动作。
果然,郁先生龙心大悦,哈哈大笑起来:“彭小姐,你真的很有趣。”
“很高兴每次巧遇都能娱乐到郁先生您,那么,麻烦您下个路口停下车吧。”
彭盈不爱争执,总是喜欢在狼烟四起的前一秒高举白旗。关于这一点,洛雨无数次跺脚而去。木之文也偶尔笑话她,彭姑娘,你就不能稍微有点性格么?然后她会不轻不重地回一句,性格几斤几两?有什么用?
郁南冠还没笑过,彭盈的手机就响了。号码未知,显示是本地号码,猜想到可能的人,她心头咯噔一声。转念想到不接也不对,万一是工作上的事情,说不过去。
然而,她的第一感觉总是有几分天赋的,果真是顾梁翼。
他迟疑一会儿,艰难地说:“盈盈,瑶瑶没跟你说什么吧?”
彭盈倒是口齿伶俐:“顾大哥,嫂子人很好,我跟她聊得很开心,还约定改天跟侄子吃顿饭呢。”
顾梁翼仓皇地说了声“对不起”,断了线。彭盈觉得不适,愣了一下,想起以前确实每次通话都是她先挂断。
郁南冠突然很善解人意,按照她的话在路口停车了。彭盈道过谢下了车,准备关上车门时动作顿住。
“怎么了?彭小姐很喜欢这个车门么?”
郁南冠的脸在树荫和灯光下半明半暗的,忽闪的目光里隐藏着某种很恶劣的情绪,然而,那隐藏并不高明,彭盈很确定是因为主人家不肯,而不是不能。
只是,她心头堵得死紧,随时可能气压满槽,面临毁灭性的爆破。
于是,她清清嗓子:“郁先生,你吃过晚饭了吗?”
“哦?彭小姐打算请我吃晚饭?”郁南冠似乎很有兴趣,甚至朝这边倾了倾身,左手轻轻推了下眼镜,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晚饭请不起,”彭盈微微笑,不打算全盘投降,“宵夜倒还可以,算是答谢郁先生载我回城。”
郁南冠慢慢撤回身子,靠近座椅里,眼睛仍盯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不知在盘算什么。
彭盈被他看得火大,正想甩了门走人,另外找个人喝酒,却听到他意味不明的声音:“真的感谢我的话,帮个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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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盈从上大学来到莘城,到现在已在这个都会待了整整十年,四年在近郊的大学城,六年在市区的晓阳外贸。不过,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郁南冠带她一路走过去,她才知道莘城有这么多消遣的去处。
自青衡路口转入,整个青衡小区都是不夜天堂。外沿是几家灯光昏暗的店面,彭盈凝神看去,不期然与摄影大师的名字相遇。街巷不宽,越往里面,夜色越是眩惑。音乐轻柔的酒吧,浓香四溢的咖啡屋,低调的24小时风格书店,当然,少不了肤色各异语言繁杂的各色行人。
郁南冠把车停在小区外,一路走过,颇有些惊异地问她:“你在莘城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来过?”
“不到青衡,不知莘城么?”彭盈不无讽刺地反问回去。
他也不恼,微微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惊讶,谈恋爱的人不可能不来这里培养默契,不谈恋爱的人,也不大可能不来这里排遣寂寞。”
“想来郁先生离婚前后都常常光顾这里咯?”彭盈被他的含沙射影搞得恼怒不堪。
沿街流泻出的轻微爵士乐里,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彭小姐,你总是点了火又率先缴枪,这样把人吊得老高又无伞空降,很好玩么?”
彭盈感叹着想,这厮又来这一招,才不上当,索性闭嘴不理他。很快就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她抬头看了眼,彩灯拥簇下,一行罪恶的大字夺人眼球:Bar no.419。
郁先生看着彭小姐目瞪口呆的表情,无声地笑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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