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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油越来越稀缺,在和村因为没有去村户里搜刮,一点火油都没弄到,如今,也只有我的营帐晚上还能奢侈的点起油灯,其他副营领总旗已经剥夺了这个待遇,除了巡逻的军士之外。
雨水打在帐篷顶噼啪做响声,由于白天休息的过头,这晚上了一点困意也没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只想有个女人在这,大干一场,心里也是异常的烦躁。
雨稍微停了一会,火高陵跟火录,以及火大山来到我营帐,应该是看到我的营帐点着火,料想我还没有入睡,两人进来叫了我一声,我点头示意,让他们随意坐,这会可没什么好地方能坐了,地上就是土石,和被割掉了的草,摆着几个凳子。
火高陵三人看了看凳子,没有坐的意思,宁愿站着也舒服一些,火大山最先说的话:“见营领营帐还燃着灯火,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
“你们的营帐都没灯火,可不好受吧。”我问道。
“这倒是没事,比起心里担忧的算不得什么。”火高陵代替火大山说道,我其实问的时候也是问火高陵,眼睛是看着他的。
“高陵,你是不是担心我们这两千军士会被白巾军吃掉是吧。”我看着火高陵说道,此时的火高陵对于我心情可是复杂,曾经的外来人一个,如今想不到已经爬到他头上,还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真是奇怪。
火高陵没有兜圈子,直接说道:“海陵县,武县,南望县都有白巾军军士把守,我们如此贸然进军实在草率,一旦遭遇伏击被拖住,等到大部队来袭,我们可是万劫不复的。”
我陷入沉思,火高陵说的是事实,也正是我忧虑所在,然而,我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假如我引兵跟东海城的兵马合为一处,那么我跟火月军士的下场再明白不过,死在守城的城墙之上,我能那样做吗,岂不是愚蠢至极。
良久,我说道:“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去东海城只会让我们死的更快,而进入海陵县或许我们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而这次的胜利正是很好的开端,高陵,你还有什么好担忧。”
“这次不过是运气使然,实在难消心头忧虑。”火高陵苦涩的说道。
“白巾军的主力要么在东海郡以西的起阳县驻扎,要么已经被抽调到东海城围困去了,留在海陵县以及周边地区的军士都是一些未经战阵的军士,何足惧哉,白巾军不过造反数月,不可能训练出战力非凡的军队出来,此时此刻正好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高陵,”我亢奋慷慨的说道,“大好功业等着我们去摘取呢,牺牲在所难免,只要死得其所,我们为他们报仇雪恨,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便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相信我,我们同心协力,共同进退,我们必将取得胜利,得到我们应得的荣誉和地位,到时候绝对不是现在这番境地,任人宰割啊。”我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相信你,可是其他人呢。”火高陵反问道。
我笑道:“火录总旗,火大山队尉不是也相信我,不然就不会一起来了。”
火录跟火大山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我的看法,然而,这默认似乎带着牵强,乃是我自以为是。
我问:“魔月,火瘦拖他们可有什么怨言。”
沉默了一会,火高陵说道:“倒是没听他们说什么憋气话。”
没有憋气话可不见得是好事,如果表现出来反而更好,至少知道及时补救预防,而这样埋藏在心底,谁也不知道何时出现问题会出现什么问题。
......
东海城。
雨似乎更大了,尤其是到了深夜,打的路面上不浅的积水噼里啪啦的响,檐前,屋顶上的水柱掉到地上,水珠飞溅两米之远的台阶之上,打湿了站岗的卫士的裤脚,湿润到了膝盖。
四名守门卫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站立在门口,浑然不在意这大雨倾盆,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好像正如往常,轮到他们的任务。
两个硕大的灯笼悬挂在大梁上,火光洒下来,照的门口一片亮堂,三个铄金大字“太守府”贴在大门上方,在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豪光出来,昭示着这太守府的无尽威严和至高地位。
附近屋宇亭台乌七八黑,寻不到一处有光亮的地方,唯有这里灯火执杖,卫士精神抖擞,从这更见这太守府的不凡和严谨之处。
四周一片平静,忽然,夜空里一声马嘶打破了周遭的平静,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转角出现一道亮光,随着亮光完全出现在雨中街道上,看得见那是一名骑士骑着战马归来,第一名骑士出现之后,接着后面又出现一名,一连出现八名骑士,这个时候最前面的骑士已经来到了太守府的台阶前。
第一名骑士翻身下马,快步跑上台阶高举灯笼,照着后面的同伴,第二名骑士翻身下马牵过第一名骑士的马,向大门的左面走去,又有三名骑士各自牵着两匹马走向左面黑暗中。
这时,走在第四位的骑士走上了台阶,身后跟着三名骑士,显然这位才是最高领导,只见他走到卫士的身边,卫士立刻单膝跪地,整齐喊道:“见过劳将军。”
“起来吧。”劳步沉边说边走进了大门,头也不回的迈步走上了抄手走廊,快步向里面走去,走廊上隔着一段距离便挂着一个灯笼,照的路面光亮,因此,黑黢黢的夜里,人也可以走得很快又很稳。
沿着游廊一直走,冒雨穿过花园小径,踏上亭院的走廊,望着后花园的弄巷前行,劳步沉的步子越来越快,一扫往日的伤痛和老态,当看到后花园里那栋精致小居还亮着灯火的时候,劳步沉松了口气。
劳章越来越睡不着了,倒不是因为不疲劳,每晚上,他都要将一些官员武将叫到太守府邸来商议政事,有时候一商谈就到了深夜,商谈的内容无非是有关如何破敌之策,商谈了好些天,似乎都没得个什么好结果。
劳章上心这个事情,心情糟糕的很,召见下属,总是叮嘱手下说:“不能松懈,在这攻防分出胜负的时候。”
“属下明白,自从城外出现白巾军,每天都有安排捕役们上街巡查,一旦发现可疑形迹的人,宁愿错过也不放过,量他们也不敢胡作非为。”都尉汗岁是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前额突出,油光发亮,脸圆圆的,不笑的时候很是平易近人,看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掌管着整个东海郡盗贼凶犯缉捕事宜的大官员。
“还是没有白巾军细作的消息?”劳章早前查到有城内人暗通白巾军,想揪出细作出来。
“先前就应该早关闭城门,不放那些逃难的人进城来,白巾军的细作就是混在那些逃难的人中进城的,犯了妇人之仁的错误,现在追悔莫及。”劳章自我的责怪的说道。
“这几天都没出现什么反常的情况,属下已经派了许多的捕役去打探,城内并没发现白巾军细作。”汗岁辩解的说道,他可不能把责任揽在身上。
“就是因为没有发现才可怕,说明那些细作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早有预谋,我低估了白巾军的野心和阴谋,才导致了今日不利的局面。”劳章苦涩的说道,他已经意识到权利之争给他带来的后果。
“属下定当仔细探查,一定查出细作的身份,公子尽管放心。”汗岁没想到公子这么忧心忡忡,抓住问题不放,他以为能一笔带过这个问题,他已经安排手下严加去查探,可是一点线索没有,好像城内真的没有细作一样。
“汗都尉,东海城的治安稳定,你可要时刻关注防范着,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乱子,只要是敢捣乱的,就地斩杀,无需多言。”劳章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