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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萧瑟,气候益寒。
此时天色向晚,风劲云低,夕照昏黄,一眼望去,川西平野莽莽,矗立着一座大庄。庄外设有碉堡,望楼吊桥一应俱全,气派甚大。
庄外小河环绕,河岸遍植杨柳,柳树上却光秃秃地一张叶子也没有了,寒风之下,柳枝都向东飘舞。
庄内后院三停处,有一个小小的校场,一个红衣少女正在舞剑,剑光闪烁,剑招精妙,竟然隐隐约约有几分太虚剑意的架势。
她一剑刺出,不等剑招用老,便收回长剑,低头凝思,自语道:“柳大哥曾经说过‘剑随意而出,意到剑到,气、剑、体三者合一,知微见著,方为太虚。’可惜他限于门规,只肯教给我太虚剑法前十二路,唉!也不知何时才能学全这门剑法……”
她想了一想,倒转长剑,坐在石墩上,抱着剑柄呆呆的出神,思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忽然院外人声嘈杂,将少女惊醒,皱眉自语道:“怎么回事?什么人在秦府喧哗?”
她提起长剑,正要偷偷去看,却见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叫道:“小姐!小姐!”
红衣少女秀眉一皱,一把拉住侍女,喝道:“碧娥,你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侍女喘了几口大气,拍着胸口,半晌才恢复过来,叫道:“小姐,外面来了好多光头和尚,老爷一人应付不来,三位少爷都出去伺候了。”
“伺候?”红衣少女诧异道,“哪里来的打秋风的和尚?随便给些银子打发了便是,又何必让我爹出面?”
“哎哟,大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碧娥吐了吐小舌头,神秘兮兮的说,“听说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小庙小寺的挂单和尚,而是什么普贤寺的主持方丈亲自下山了……”
“普贤寺?峨眉山的普贤寺?”红衣少女心中一惊,问道,“你可听清了?确实是普贤住持?”
侍女连连点头,又道:“听清了,大厅里有几个老和尚,是老爷亲自接待,另外还有三四十个年轻一点的和尚,三位少爷都在外院里招待呢!”
红衣少女思忖半晌,吩咐道:“知道了,你且去罢!”
等侍女退下之后,少女将长剑插回剑鞘中,提着长剑便往客厅走去。
客厅中端坐一位老者,甚是魁伟,白须如银,脸色红润,笑声爽朗,大声道:“今日得见几位大师,鄙庄当真是蓬荜生辉,老夫已命厨下安排斋饭,等诸位大师用过饭食,休息一夜,待明日上路也不迟!”
客座坐了有六位红袍老僧,浑身气息充盈,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泱泱大气,显然是修炼有成的佛门大能。为首却是一位面色枯黄,长眉耷拉的老僧,不是普贤住持弘法禅师还能有谁?
只听弘法禅师稽首施礼,口宣佛号,道:“秦四爷乃是名震川西的一方豪杰,贫僧在峨眉山时便时时听人提及,如今盛情难却,只得叨扰了!”
老者大笑道:“惭愧,惭愧,些许薄名,在诸位佛门前辈之前,哪敢称四爷?只唤一声秦四便是!”
众人言谈正欢,忽然红影闪动,却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从堂后转出,秦姓老者脸色一沉,低喝道:“雨瑶,你出来干什么?没看到为父这里有客人么?”
这红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秦雨瑶。
秦雨瑶妙目流转,登时将大厅中众人的模样收在眼里,当下低垂螓首,轻声道:“女儿听说庄上来了几位高僧,特来拜见!”
老者眉头一皱,笑着对弘法禅师拱手行了一礼,笑道:“惭愧,小女被老夫平素宠得无法无天,倘若冲撞了诸位大师,还望海涵!”
“无妨!”在座六僧都是有大能为之人,地位崇高,佛学精湛,哪会与小姑娘一般见识?当下各自客气了几句,有一位黑脸老僧上下打量了秦雨瑶几眼,赞道:“好一块良才美玉,令嫒的武学天资,只怕不亚于秦施主!”
一句话说得老者心花怒放,他一生中不知被多少人抬举,倘若是夸他,最多只是微微一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女儿却是他的心头肉,最是娇宠无比,此时听得这位佛门大能夸奖自己女儿,不由得大为欢喜,谦道:“大师谬赞了,小女顽皮,自幼好舞刀弄枪,平时气也要把老夫气死!哪里像个闺女?分明是投错了胎。”
秦雨瑶在外人面前不好使性子,当下委屈的一跺脚,嗔道:“哪有这般说自己女儿的?”
老者呵呵一笑,引着秦雨瑶来到众人面前,一一介绍道:“这是小女雨瑶,这位便是峨眉山普贤寺住持弘法大师!这几位都是弘法大师的师兄弟,弘见、弘明、弘觉、弘历、弘度……”
每介绍一僧,秦雨瑶便盈盈行礼,那几位老僧也合十相还。待介绍完毕,秦雨瑶乌溜溜的眼睛瞧着老爹,问道:“爹,这几位大师,是专门来川中云游的么?”
“非也!”弘法禅师微笑道,“贫僧此来只为借宿一夜,明日便要远行。”
“哦?”秦雨瑶饶有兴趣的问道,“住持大师要远行,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是弘法这等佛门高僧?心想这秦家乃是川西大豪,却并非玄门中人,也不必隐瞒动向,况且普贤寺精英十有八九均在此处,动向岂能瞒得过有心人?当下微笑道:“极西有昆仑玉虚,贫僧欲往其一观。”
“原来如此!”老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久闻昆仑胜景,美不胜收,倘若不是这些小娃娃们拖累,老夫也想去游玩一番,方遂心愿!”
秦雨瑶面色却是一紧,勉强寒暄几句,便匆匆告退。
回到后院,秦雨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在房里转着圈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昆仑玉虚……这些大和尚,分明是冲着纯阳宫去的!”
她绞着双手,手指都被绞得发白,却全然不顾,秀眉紧锁,自语道:“柳大哥也不知怎么样了,萧掌教武功虽高,倘若仓促之下,又却如何敌得过这六个大和尚?倘若……倘若萧掌教不敌,那柳大哥岂不是……”
少女不敢再想,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坐在绣床上,心乱如麻,就连侍女在门外的叫声也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