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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
何为密室?
密室是一间房间,更是一种手法。
密室是在表象和逻辑上都不可能发生的一种行为。
比如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内出现了死者,而死者并非自杀。
那么凶手呢?怎么进出呢?这些就形成了密室。
可是密室却有真假之分。
所谓真密室,指的是理论上的完美的封闭的毫无进入口的密室。
这样的密室存在吗?
一个完美的密室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释道安以为:房间内没有暗道,没有机关,没有可以供人和动物,包括老鼠蚊子通过的出入口,更没有一个能够开启的通风口,门关的很死,门缝连根针也透不过去,门下面也没有任何缝隙可容任何细小的事物进入,窗户也是封的死死的。当这个房间关上门,闭上锁之后,就无法进入。要想进去,先是打开锁,推开门,然后走进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密室只有在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
所有发生的密室杀人,都是由某些因素造成的,使得看起来很像密室的假密室而已。
要么是密室有暗道,要么是有精巧的机关,要么是有离奇的手法。
更有可能只是心理上的错觉,感觉上的错位和那些似有似无的巧合。
这就是所谓的密室不密。
那么平西王府内的那间密室是真还是假呢。
释道安很想自己亲自试试,想看看是否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入这个所谓的密室。
夜色已临,月明中天,春凉若水。
此刻的平西王府内却明灯高悬,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而平西王府内的西北角却很是安静。
但安静并不代表没有人,而是这儿有很多人,尤其是那一队队的巡逻护卫。
丈高的院墙旁边有棵大树,树上有郁郁葱葱的叶子。
绿色的叶子被风一吹,在那儿晃呀晃,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一队护卫刚刚经过这棵大树,忽然间,院墙边似有人影闪过。
仿若隐藏于黑暗中的一只灵巧的猫,潜行在静谧的夜色中,寻找美味的食物。
依然风吹叶动,可是树上却多了一个人,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
黑衣人一动不动的趴在树上,随枝而动,就像已经与树融为一体。
在月色下,这平西王府西北角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黑衣人的一双眼睛在夜色中依然分外明亮,注视着这角落的一举一动。
而护卫却并未发现树上的夜行人,仍然在有序的执行着巡逻任务。
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黑衣人仍然趴在树上,一动不动,就像已经长在树上,成为树枝,成为了叶子。
可那双十分灵动的眼睛却显示了黑衣人很是活跃的心理。
这已经是黑衣人第三次夜探平西王府,更是第三次在同一个地方看着这个角落。
黑衣人观察了许久,发现护卫分为甲乙两队进行巡逻任务。
而每队护卫有十五人,巡逻时间为一个时辰。
甲队的交接时刻总是早乙队半个时辰,以保证每一时刻都有两队在执行任务。
每次交接时都是在灯光最通明的地方进行。
而现在又快到了换班时候。
黑衣人看着角落的情况,沉思着。
树下一条石子路,直通向凉亭,距离大概六七丈左右。
凉亭前面是一条长廊,长廊有三个转弯处,一共长约十丈左右。
长廊尽头是一个小花园,是个方圆十几丈左右的花园。
花园中间有三块一丈多高,七尺左右宽的奇石,成品字排列,堆成一个小小的石堆。
而在花园对面有座比较大的假山,长廊、花园和假山被半个湖面围着。
湖面靠近花园的地方停着一条小船,一条小小的乌篷船。
而湖面又紧邻着围墙,一道高达两丈的围墙。
若是跳上围墙,越过三四丈的湖面,到达假山,便可看到假山上有个石门。
而这个石门,就是黑衣人此行的目的地。
可是那高高的围墙和宽宽的湖面却是一道天然屏障,那条路根本不通。
即便能够通过,其危险恐怕更在这条路之上。
所以黑衣人一连观察了三天,还是决定从这条路去假山。
可现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到达凉亭。
长达六七丈的距离只有两个可以勉强算是可以藏身的地方。
一个就是院墙边上的一个角门,可那儿却显然不是可以落脚的地方。
黑衣人虽然看不见有人,却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个地方有一种淡淡的气息流出来。
那是经历很多次生死搏杀后所留下的气息,很淡却很冷冽的气息。
而这种气息却不止这一个地方有,在平西王府的这个角落内,至少有五六处这样的气息。
这只是黑衣人能感觉出来的,而未发现的恐怕不止这个数。
若是一旦被其中一处发觉,护卫就会及时增援,甚至别处的护卫也会赶过来。
所以黑衣人必须小心通过这条石子路,通过凉亭,通过长廊,通过花园,然后才能成功。
角门很明显不是最佳的落脚地点,而另外一处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是几丛还未开花的郁金香,只有枝叶,和一片黑影。
虽然黑衣人并未在郁金香的黑影感到什么,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可是,也许正因为那儿什么都感觉不到,或许那才是更加危险的地方。
在凉亭那儿也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气息存在,可却分不清究竟是在亭子里还是在亭子外。
这是第二处那种微弱的几乎完全不存在的很淡却很冷冽的气息。
长廊三转,就在第一个拐角处和第三节廊上也有这种淡淡的气息散发着。
这是第四处和第五处的有着危险的地方。
而在花园中的那几块石头旁边,也是存在着一股气息,却与别处不同。
有些血腥,甚至疯狂的味道,那儿肯定不止一个人在守着。
还有那条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乌篷船,船上是否仍然有暗哨呢?
这就是黑衣人能感觉到的那几处有危险的地方。
虽然比较难,却仍然存在着可以躲避这几个地方的方法。
可是那些未感知到危险如何躲避呢?
黑衣人轻轻的整了整衣服,紧了紧各处,然后弓着腰,等待着两队交接的时候。
风轻,月明,安静的庭院中只有巡逻的护卫的沉重的脚步声。
甲队已过,乙队未来,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脚步轻踩,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静时仿若山立,动时犹若水瀑。
黑衣人身形一闪飞向那几丛还未开花的郁金香,速度尤其之快,若鹰翔天际。
可就在黑衣人刚要踩到郁金香的枝叶时,花丛中闪过一点白光击向黑衣人的胸部要穴。
这时黑衣人旧气已去,新气未接,脚下不能使力,那白光选择的时机很好。
那是一把剑,一把细长的闪着白光的剑,而这剑的速度也是极快。
仿佛黑衣人已经无可避,也已经不可逃,那道白光已经击在了黑衣人胸前的衣服上。
忽然,只见这名黑衣人身体一侧,随即弯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弧,然后身体猛然间又飞了起来,并且黑衣人的右手一甩,飞出一样东西。
那道白光的主人仿佛并未想到黑衣人居然能够在气力未接的情况下,依然可以飞起身子,而且是以那么一种奇怪的姿势飞了起来,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一慌神。
可高手相交,一瞬即为永恒。
黑衣人扔出的东西已经飞到面门,那是一根黑色的细细的针。
在这黑色的夜里,即便有这明亮的月光,如此纤细的黑针也是难以发现的。
那个拿剑的暗哨此刻已经看得清那根黑色的针,却已经来不及闪躲。
可就在黑色细针将要击在这暗哨的面门时,却见又是白光一闪,细长的剑击向黑色的细针,然而就在白色的细长的剑就要击中黑色的针时,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黑色细针忽然变向,竟然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射向空中,飞向了那明月蓝天。
拿剑的暗哨又是一阵失神。
可黑衣人并未失神,就在他甩出黑色细针的时候,身体已经飞向那个角门。
角门边已经站起一个人,正在准备出手,可是却没有出手。
因为黑衣人已经来到了角门,正好击中了这个可怜的都未来得及出手的暗哨的哑门穴。
暗哨身子一晃,就要倒在地上,黑衣人却已经伸出了手,刚好接住,然后慢慢放在地上。
接着黑衣人又是转身一跃向着郁金香的花丛疾射而去。
向着那个已经从黑色细针诡异的变向中反应过来的暗哨飞去。
现在那个暗哨正准备发出喊声,那是向同伴示警,向整个平西王府示警。
可是这个拿剑的暗哨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话来,然后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
原来就在黑衣人转身飞向拿剑的暗哨时,那根飞向空中的黑色细针竟然又改变了方向。
原本直直飞向天空的黑色细针,竟然又不可思议地换了方向,开始向下飞落。
就在拿剑的暗哨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那根向下的黑色细针正好击中了他的百会穴。
于是这就有了第二个可怜的暗哨,并且这个暗哨即将倒在地上。
黑衣人的身形一晃,恰好接住了倒地的暗哨,然后也是轻轻放在地上。
一切都很顺利,就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至少这个开头还是不错的。
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可是这笑容却隐藏在黑色的面巾之下。
然后黑衣人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忽然脚下一使劲,身形又向着凉亭飞射而去。
而就在身体悬在空中将要抵达凉亭之时,黑衣人右手一扬,一根细细的黑线飞向凉亭。
细细的黑线的拴在一根细细的黑色长针上面,而这根黑针刺向了亭子的柱子上面。
凉亭有四根柱子,黑色细针却是穿亭而过,击在了后面的一根柱子上。
黑色的细针深深地刺进了柱子里,发出了一点点细微的声音。
若是不仔细听,不用心听,根本就听不到这细微的声音。
甚至若是在不知道有这么一根黑色细针刺进柱子的情况,就算听到了,也会毫不在意。
可是现在却有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