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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心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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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宜宁万万没想到柳明娅会问出这句话,她震惊的抬眸看向柳明娅,明澈如水的双眸满是羞恼之意。覔璩淽伤

    柳明娅却压根没注意到陈宜宁的尴尬,只好奇的扑闪着大眼睛追问季渊道:“渊哥哥,你快说呀,是不是宁姐姐?”

    季渊的脸唰的一下子全红了,他抬手拍了一下柳明娅的头顶:“明丫头,不许胡闹!”

    嘴上虽是对柳明娅说话,一双眼睛却情不自禁的去寻找陈宜宁的眼睛。

    她穿着一身浅蓝的衣衫,站在树荫下,看上去就像一株嫩生生的玉兰。

    她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却偏偏强撑着。水盈盈的眸子恨恨瞪着季渊,竭力做出恼怒的模样,但脸颊和眼底的羞意,却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娇嗔。

    季渊仿佛被人施了咒一般,眼睛粘在陈宜宁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他忘记了柳明娅,也忘记了自己,只痴痴的看着陈宜宁,看她似娇似嗔的水眸,看她两颊桃花般纷嫩的红晕,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疼痛,恨不能把这个小人儿揉进怀中好好亲昵一番才好。

    柳明娅年纪虽小,却也看出二人之间不太对劲,伸手拉住季渊的袖子道:“渊哥哥,你别只顾着看宁姐姐,快回答我的问题呀!”

    季渊的眼神太过炽烈,滚烫的让陈宜宁浑身都发热起来,听到柳明娅的问题,她再也顾不得礼数,转身就往花墙后走去。

    刚转过头,就听见季渊在背后低低应了一声:“是她。”

    柳明娅顿时欢呼一声:“渊哥哥,我就知道你喜欢宁姐姐,你刚才瞧她的样子,像……像……”柳明娅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给自己转圜道:“反正你瞧她的样子,就像守财奴瞧见了稀世珍宝!”

    守财奴瞧见了稀世珍宝?陈宜宁脚下一个踉跄,嘴边却情不自禁的弯起一个弧度。

    “嗳,宁姐姐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柳明娅忙拉住陈宜宁的手,头却扭向季渊:“渊哥哥,宁姐姐已经退亲了,你若喜欢姐姐,何不上侯府提亲?”

    说着,又拍掌笑道:“若你娶了姐姐,宁姐姐就是我大嫂了!我也很喜欢宁姐姐的!”

    陈宜宁羞的脸都要爆炸了,也不敢抬头看柳明娅,只拼命挣脱她的手往花墙后走。

    季渊心头剧震!陈宜宁已经退亲了?

    他眼中涌出一阵狂喜,正要再问柳明娅两句,柳府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过来,附身到柳明娅耳边说了几句话。

    柳明娅脸色顿时大变,匆匆跟陈宜宁和季渊行了个礼,便提了裙子跟那婆子快步往花园的方向跑去。

    树荫下便只剩陈宜宁和季渊了。

    陈宜宁更是不敢再停留,也不跟季渊行礼道别,低了头就往花墙那边冲。

    “宁儿……”季渊的声音有些不稳,饱含着巨大的狂喜,却又温柔得不像话。

    陈宜宁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快要跳出胸腔了。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害羞,她匆匆加快脚步,想逃离这暧昧的空气。16640510

    季渊见她也不搭理自己,只低了头想要逃走,心中一急,来不及多想,一把伸手拉住了陈宜宁的手臂。17OXk。

    陈宜宁的手臂被季渊握得紧紧的,他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纱的衫子清晰的传到她的皮肤上,陈宜宁羞怒交加,扭头狠狠瞪着季渊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季渊动作极温柔、然而极坚定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强迫她与他面对面站着,一双眸子燃烧着狂喜的光芒,哑声道:“宁儿,我只问你一句话,问完便放你走。”

    二人正站在小路的拐角处,虽众人都在戏园子看戏,但保不齐会有丫鬟婆子经过,陈宜宁又羞又急,挣扎了好几下也没挣脱。

    季渊的大手隔着纱衫子,触到了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有着不可思议的柔软、不可思议的弹性。那么细,那么娇弱,他一只手掌就能全部圈住。

    季渊情不自禁的又靠近一步,现在,陈宜宁的头发几乎就在他颌下,只要一低头,他就可以触到她的脸颊。

    季渊又想起那日湖中,他将她救起来时,她的嘴唇在挣扎中贴到他的脸颊,那奇妙得让人终生难忘的触感,那种一直甜到心底的感觉,是他今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季渊的呼吸倏变得粗重,整颗心都因为极度的渴望而疼痛起来。

    陈宜宁没想到季渊竟敢如此孟浪,她用力的往回扯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挣脱季渊的钳制,可她一个金尊玉贵的闺阁千金,哪里是玉面阎罗季将军的对手?

    挣扎了几下,不仅没能挣开,反而让两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陈宜宁这下是真的怕了,万一有人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一幕,她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陈宜月在戏园子里坐了一会儿,看到陈宜宁离开不久,屏风后面的季渊竟然也起身离席了,心中便有几分不自在。

    耐着性子又坐了片刻,心中终究烦躁不已,便对周氏告了罪,也从戏园子里溜了出来。

    清风拂面,阵阵花香让人神清气爽,陈宜月心里却一直揪得紧紧的,胸口又闷又疼。难道陈宜宁真的偷偷溜去和季渊私会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展的?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陈宜月正满心烦躁的顺着花墙往外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陈宜月却一下子听出来,那是陈宜宁的声音!正因为声音被压的很低,所以听上去格外暧昧!宜柳季姐抬。

    陈宜月忙踮起脚尖,从花墙镂空雕花的墙壁上朝小路上望去。

    这一看,她的心口像被人猛的割了一刀似的,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小道上,季渊正拉着陈宜宁的胳膊,微微低头看着她。他的目光炽烈得犹如正午的烈日,饱含着万千的柔情和渴望。陈宜月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一切。

    季渊对陈宜宁的情愫,比她想象的要深一万倍!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爱恋,不舍,冲动,宠溺,心疼,甜蜜,悸动,不安……季渊的目光,将这些诠释得如此生动,如此深刻。

    陈宜月用手捂住嘴,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季渊就这么送给了陈宜宁。

    她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东西,却被陈宜宁弃若敝屣!为什么!苍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你再不松手!我便要叫人了!”陈宜宁羞的根本不敢抬头看季渊,两排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让季渊的心都要化了。

    “宁儿,你真的跟周家退亲了?”季渊低头问道,欣赏着陈宜宁娇恼的模样,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伸手抬起她下颌的举动。

    “跟你有关系么!快放开我!”陈宜宁急得都想去踹季渊一脚了。

    偏偏季渊还不知死活,又伏到她的耳边,声音极轻极柔的问道:“宁儿,你若退亲了,我便去你家提亲可好?”

    他口中的热气,混着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一起扑到她敏感的耳垂,陈宜宁只觉得浑身倏的麻了一下,无数细小的电流从四肢百骸窜过。

    她身子一颤,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子里来了,季渊竟敢如此轻薄于她!

    大齐女子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私下相询,和私定终身有何区别?

    难道在他眼里,她竟是那般轻浮不知检点的女子么!

    若还和他僵持下去,不知他还要说出多少轻薄的浑话来!

    陈宜宁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许多,猛的低下头,朝季渊的手背狠狠咬下去!

    这一咬,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季渊不提防她竟然会咬自己,一惊之下松开了她的手臂。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陈宜宁满脸通红,一双明媚如水的眸子直直地瞪着他:“若季将军以为我是那等轻浮女子,那便大错特错了!我定亲与否,退亲与否,都与将军毫无关系!望将军自重,不要再纠缠于我!”

    季渊愣愣的看着陈宜宁,他万万没想到,形势竟然一下子急转直下,刚才看陈宜宁又羞又恼的娇嗔模样,他还以为她终究是对自己有几分情意的。

    没想到,他说了要上门提亲,她竟如此生气!

    她心中爱慕的,一直都是那个表哥周郁文罢?仿佛一盆雪水兜头浇下,季渊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方才有多少甜蜜,此刻便有多少痛楚。

    季渊的眸子中的火焰一点点熄灭,看着陈宜宁怒气冲冲离去的纤巧背影,下意识的抬起那只刚被她咬伤的手,放在眼前定定看着。

    手背上,两排细小的压痕入皮甚深,小麦色的肌肤,印下了一个椭圆型的圈痕。

    季渊心中又酸又痛,着了魔似的将手背抬到自己唇边,着了魔似的张开嘴,在陈宜宁咬过的地方,用力深深咬了下去!

    嘴里有些腥甜的味道。季渊却丝毫不觉得痛。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痛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不那么彻心彻骨……

    花墙外,陈宜月看着季渊的举动,眼泪纷纷流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