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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刚用过早膳,飞雨院就来了一个熟人,却是曾经来送过“补汤”的初夏,当然唐笑从未见过她,可如玉和她却是老熟人了。
初夏刚到院子,恰如玉就在院中,两人立刻就寒暄了起来,似是认识了许久似的,只是两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补汤”这个话题,一个是心中虚,独吞了那补汤,另一个是不想提起那个害人的东西,总之两人倒是默契十足。
“对了,还不知初夏姐姐来此何事呢?”如玉问道。
“瞧,和你聊得投缘,你不说我还忘了,是王妃有请。”初夏一拍脑袋笑道,“姨娘的好日子可就要来了。”一句话意味深长。
如玉一愣,心中狂喜,按捺住激动地心情,故作疑惑地问道:“初夏姐姐说的可是春草妹妹?她是王妃院里出来的,得王妃看重也是当然。”
“怎么可能?”初夏失笑道,“当然是姨娘你啊!她哪里得的王妃看重,不过是一起子小人扯着虎皮当大旗罢了!”
“我?”如玉指着自己问道,随即又开始发愁,“奴婢第一次见王妃,可不要失礼了,早就听闻王妃人是一等一的好,可我却还是紧张的很,不知王妃可有什么忌讳的没有?”
“姨娘就放宽心吧!我们王妃人好着呢!快走吧,免得让王妃久等。”初夏安慰道。
“还请姐姐容奴婢去换身衣裳。”如玉告道,初夏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她在这里等她。
屋门前,唐笑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见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本就心存疑惑,这下见到如玉虽压抑着却掩饰不住的喜不自胜的样子,更疑惑了,是得了什么好消息吗?
“妹妹还在呢?我去换身衣裳,等会儿便要去见王妃了,我实在心中没底的很,妹妹可是见惯王妃的,可有什么要嘱咐的?”如玉一番话似是苦恼却又带着丝丝炫耀,让见惯她柔弱善良温柔样子的唐笑措手不及,想了许久,说道,“只要守好规矩,王妃便不会为难。”
这话唐笑说的是真心实意,她每次去见王妃都是很狼狈的时候,心中又怕的要死,哪里注意到王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是王妃不喜欢不守规矩的倒是真的,这是她之前在王府五年总结而来的,可是这话实在是可有可无,如玉听来就是唐笑小气不愿说,见不得她受宠了。
最终如玉还是选了一身素淡的衣服,又捡着自己最好的首饰戴了,只是她进府来这么些年,又没很得宠,哪里来漂亮衣裳和首饰呢!尽管已经挑了最好的,可是在初夏这王妃跟前第一得宠的大丫鬟看来,这些首饰衣服还不如她一个奴婢的!当下心中便也存了些轻视之意。
“奴婢好了,姐姐走吧!”如玉收拾了一通,心情也平复下来了,恢复了往日的平稳和恭敬,只是依稀还是能看出一些不同的,比如说她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跟唐笑打,直接从她身边经过,眉头都未抬一下,便知她的心气比起往日还是高了些的。
王妃到底跟如玉说了些什么,唐笑不得而知,只是她回来后便再也没有往日对她的亲密劲了,这让唐笑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她也很快就想通了。之后不久如玉就搬出去了,自己独占了一个房间,要知道这院子里一直都是两人合住的,只有之前的杨氏在最受宠的时候才得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可如今她还没受宠就有这待遇了!王妃对她如此,她到底又许了王妃什么才换来这些的?
不管如何,如玉搬出去了,也意味着她也能自己一个房间了,至少这也是一件好事,两个人合住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这之后老天好像特地眷顾了如玉一样,两天后的晚上就被叫去了琼英院,回来之后红光满面,娇羞无比。只是到底是初次,还是在床上躺了一天。
一些平日里和她要好的姐们同去探望,想着到底是同住一屋的,之前也算处的不错,虽然前两天她的态度有些不同,唐笑迟疑了会还是跟了去,所有人都去独留她一个也不好看。
“我早就说过如玉姐姐必然是个有大福的,瞧瞧,可不就应验了嘛!”原本跟在杨氏身边的人心里此时都悔的要死,要是知道她能有今日,平日里肯定不会帮着杨氏挤兑她,如今可好!
“还不是托姐姐的福!”如玉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说话的那人,正是之前和她呛声呛得最厉害的。
唐笑默默地躲在后面,听着她们一方不遗余力地吹捧,一方一副淡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等着她们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话题,然后打道回府。
“春草妹妹怎的站在后面,许久未见,你身子可好了?”如玉似乎是刚刚才看见唐笑,朝她招了招手说道。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不得不慢吞吞地走出来,道:“劳如玉姐姐费心了,早就不碍了,倒是姐姐要好好保重身子才,以后也能为王爷好好开枝散叶。”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听见这话如玉喜笑颜开,更显得楚楚动人,握着唐笑的的手也不停地摸着,对她这样的识趣满意极了,“想来,凭妹妹的美貌,定然也是会十分受宠的,说不定也能和我一样呢!”说着笑呵呵地捂了捂嘴。
美貌?唐笑深知她的长相是绝对和这两字沾不上边的,顶多算得上是讨喜一点,这么些年来如玉算是第一个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的人,这话时真心的吗?而且她说开枝散叶也不过是说的客套话,可是如玉却似笃定了她能得了一子半女的样子,难道这就是王妃许给她的条件?
不管如何,如玉的好运气还在进行,她在这院子里已经慢慢地取代了杨氏,之前帮着杨氏对付过她的人此时过的都十分不好,而其余人都巴不得能和她交好,这日子她过的自然是十分顺畅。
连着五天,如玉都被张妈妈叫了去,这个数字足以让后院里的所有女人眼红了,连当时杨氏最受宠的时候都没这样的风光,相信若不是王府的规矩太严,她此时肯定早就被唾沫淹死了,尽管明面上不能做什么,但是私底下谁不在狠狠地诅咒她。
终于第六天后,如玉不再被叫过去了,这又让院子里的这些女人们多了些谈资,大家都在身后既羡慕又嫉妒地嘲笑她,可是如玉却完全没有沮丧之感,依然每天笑容满面,也不像以前整日呆在屋里了,每日早晚都在院子里吃茶吃点心,和人谈笑,看着十分惬意。
当然唐笑也没有再被传唤过,应该是后院的女人都没了这机会,因为听说王爷再次出远门去了,据说要去半个月之久,男主人的再次离去,似乎让这府里也安静下来了。
可是直到一月后,王爷才再次回来,这时候丁侧妃的禁足令也解了,而且还有两月杨姑娘就要进府了,府里真是热闹非常,有了热闹意味着八卦也多了,院子里的女人又有了乐子,可是唐笑却没了这听的心思,因为这天她刚用了一口午膳,就直奔痰盂那全都吐了出来。
吐了好长一会儿,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才慢慢地又走回桌上,只是拿起筷子,看着平日里爱吃的荤腥此时却是直反胃,连看一眼感觉都要吐出来一样,她厌恶的转过目光,就着桌上唯一的一盆豆腐拌了一大碗米饭,吃完后摸摸肚子,感觉还没有吃饱,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再问问大厨房的丫头能不能加饭,就见门口如玉走了进来。
这段日子,因着王爷不在府内,没了争的心思,关系倒是又好了起来,如玉就三天两头地往她屋里跑,只是她总是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像是之前的了,尽管如玉一个劲儿的像她讨好,可就像是变了质的红烧肉总是感觉不对,她对她也就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
但这对如玉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若不是之前看她是王妃跟前出来的,谁会看重她呢?一副呆样!现在她可也是替王妃办事的了,谁是王妃跟前的得意人还不一定呢!
“妹妹还在吃呢!”如玉也不等唐笑说话,径直走了进来,拉了张凳子离桌边两步远坐下,“咦,你不是一向喜欢吃荤腥的吗?今日怎的剩了这许多?倒是豆腐用了不少。”
“我这两日又闹了肚子,从上次之后倒是时不时会发上这么两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唐笑恋恋不舍地放下碗说道。
“别是生了什么病吧?还是叫个大夫来瞧瞧吧?”如玉关切地说道。
“不了,不过是小毛病罢了,饮食上注意两日变形了,再说上次的钱还没还你呢......”说到这,唐笑也有些尴尬,欠人钱个把月了都没还上,说出来也是怪让人生气的吧?
“没事,你慢慢还,我是不急的,只是我想给王妃做两件针线,还缺些线,去问针线房要,她们却是连几根线都要问我要钱,你说可气不可气?”如玉瞪着眼气愤地说道。
唐笑更尴尬了,这不是明摆着问她要钱吗,这点她还是能听出来的,“她们也不容易,欠你的钱我明日就给你,这样姐姐就能买线了。”
“不用,我不急,你慢慢还就是了。”如玉客气地推拒道。
“不不,是我不好意思才是,我已经筹到钱了,姐姐就莫要推拒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唐笑坚决地说道,做戏她也是会的。
“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若是有难处,妹妹可千万不要憋着,一定要跟我说。”如玉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地说道。
“一定一定!”唐笑含糊着说道,心中却想着以后打死也不要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