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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未央之前与薛老板的约定,薛家的胭脂铺子在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慕家胭脂铺子的分店,知情的人听闻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错愕万分的,要知道,在未央成了胭脂铺子的老板之前,薛家才是洛城的女子们正想光顾的店面。
还真是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一向自视甚高的薛老板竟然有一天还会将自己家的店改姓了慕,听闻了这个消息的人,无不摇头叹息,只是一方面也在想着,那慕家的六姑娘实在是太过厉害了,否则又是如何在这短短的数月之内就更改了洛城的胭脂的主心骨,让薛家再无立足之地。
只不过薛老板却不似寻常百姓心里想的那般垂头丧气,正相反,他心里却是无比的激动,他自己并非是一个经商之人,薛家的铺子不过是祖宗基业,到了他这一代,再难有所作为,更别提忽然冒出了一个慕家的胭脂铺子来横插一脚了,只是如今若是薛家归入了慕家的名下,很多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来关东关西。
更何况,未央说得是分成,仅仅看着慕家的生意,薛老板便能够估计到这卖胭脂所能够赚得的银两,只觉得是愈发的兴奋,自己又惬意,还能赚到比原来不知道要多出几倍的银子,这天下之间还有比这个更便宜的事情嘛!
只是那位薛老板虽然是这般盘算着的,只是他却不知道未央的心里,早就已经自有打算了,她哪里会让自己吃亏的,只是她仔细地观察过薛家铺子的店铺,正处于闹市之中,繁华之地,向来不缺什么顾客的。怪不得薛家之前的生意如此兴隆,未央其实早就有了开了分店的打算只是一来她盘下那般地理位置的店铺所花费的银子实在是不少,二来也是如今那些地盘上早就满满的都是店铺。就是自己想要买,也不知道能够去哪里买的。一来二去,未央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反而见心思落在了薛老板的身上。
还真是各取所需,两个人一下子一拍即合,合同签订之后,白纸黑字,又有签字画押。两个人自然是合作愉快!
只是这件事情很快被慕二郎知道了,缺钱的日子还真是难受,慕二郎没有想到自己一夜之间竟然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甚至连自己结发妻子嫁进来的时候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的嫁妆都给输掉了。他又不敢同林老太太说,因而只是整日坐在屋室内唉声叹气,也有人来唤他去喝两口的,只是慕二郎却一一推脱了,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库房先支些银子。日后再添回去的,只是一想起这般极有可能会被林老太太发现,到时候一问起来被抓包,那还了得!
就连与敬王的交易也泡汤了,慕二郎一连过了好几天憋屈的日子。只能愈发的黯然伤神,却是在这时听说了薛老板的铺子成了慕家胭脂铺子分铺的消息,那一刻,他似乎是明白了过来,看来自己是被未央这个丫头给耍了,若不是她,自己又如何会落得了这般田地!
怪不得当初那个薛老板如此的怂恿自己,定是那个丫头教唆的,两个人竟然如此狼狈为奸,好啊!好啊!
慕二郎可算是想明白了,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未央算账!
“你就消停些吧!”慕二郎的妻子戚氏抹着眼泪,只幽怨地看着慕二郎说道,“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知道你不敢轻举妄动,不然,若是你真的去找了她,她跟老太太告状,到时候你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
叫戚氏这么一说,慕二郎这才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一口气撒不得,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几乎恨得是咬牙切齿,若不是怕老太太知道自己去了赌坊,自己又何必忍气吞声,那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可气,实在是太可气了!
只是慕二郎似乎忘记了当初他那么狼狈地被赌坊的人一下子摔了出去,只是因为他这几日一直躲在屋子里边,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果然,慕二郎很快就被林老太太传唤了过去,一见了老太太阴沉着的脸色,慕二郎心里直打鼓,想着莫不是还真的被老太太知道了不成!
林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猛地在地上一顿,发出了一如既往的沉闷的声响。
慕二郎心里一惊,只能怯怯地看着林氏只冷冰冰地说道,“你这个孽子,从今日起,便在你那院子里好生反省,没有我允许,谁都不能放了你出去,阿福,派几个家丁在门口好生守着!”
林老太太此话一说,慕二郎简直是想要杀了未央的心都有了,谁知道未央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虽说她看着慕二郎,忽然有了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却还是硬着头皮,毕恭毕敬地俯身说道,“未央见过二伯父!”
“还真是假惺惺!”慕二郎刚从院子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未央,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又见未央嘴角的笑意,只是当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他一时气急,忽的上前几步,丝毫不掩饰脸上气愤的神情,别看这个慕二郎身宽体胖,没有想到竟然这个时候一下子就爆发了,忽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狠狠地掐着未央的脖子。
未央瞪大了眼睛看着慕二郎,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二伯凶狠起来竟然如此可怕,只觉得一口气顺不上来,几欲昏厥。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底下的一众丫鬟小厮们只是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家的二爷跟发了疯一般,一个个瞬间石化,只是却不敢随便乱动弹,更不敢上来劝阻的。
未央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
说时迟,那时快,好在一双手及时地握住了慕二郎的手腕,虽然未央已经是脸色发白,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慕二郎吃痛,倏地一下子放开了自己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却是不满地看着慕安,直大声嚷嚷着,“你疯了!”
慕安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略略俯身,“二伯父,慕安得罪了。”
慕二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冲动了,就算是自己真的想要对这个丫头如何的,也不能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还好这丫头没有出什么事情,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老太太是真的不会放过自己了,到时候自己是真的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一想到这里,慕二郎只觉得悻悻,虽然表面上只是留下了狠话,拂袖大步离去。
未央咳嗽了几声,三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手上不忘端着一杯茶水,还真是奇怪,她跑得很快,只是茶水却没有洒出去的,未央大口喝了茶水,这才稍稍缓过神来,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说道,“天哪,这简直就是谋杀啊!”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未央一时有些害怕,心里想着若是慕二郎不放过自己,大半夜的找人来刺杀自己,那可如何得了!
未央这样想着只觉得夜风是更加的冷飕飕了,这慕府看来是待不下去了,她只能连夜地躲到了仙乐楼之中去。
谁知马车路过一品楼的时候未央一下子被那扑鼻的香味吸引了过去,一下子只觉得自己是饥肠辘辘,改了主意,想着一品楼既然都是自己的人,在这里住上一夜也是好的,更何况,听说一品楼近来又出了新的菜色,那些大厨们,果然都不是盖的!
未央这样想着,只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沈疏。
未央心里暗自想着这个时候阿秀一定是在仙乐楼里跳舞的,便放心大胆地找了沈疏,饮一口小酒,再吧唧几下,未央只觉得是一身的惬意,只是沈疏看着这般的未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幽幽说道,“听说你惹恼了你们家那位二伯?”
未央一愣,一口酒水差点儿喷了出来,一想起白日里的事情,未央只觉得像是回忆着一场恐怖电影,不由得有些后怕,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忽而笑道,“这件事情你都知道了,沈疏,还说你没有再偷窥我!”
“……”沈疏无语,一时语塞。
只是看着未央继续怡然自得地夹了鸡块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丝毫不顾及油光发亮的嘴巴的时候,他这才忍不住笑道,话里却有些担忧,“总之你凡事要小心着才是。”
未央不知道沈疏是什么开始变得这么唠唠叨叨的,她只是笑着赛了一个奶油小馒头在沈疏的嘴巴里,这才扬着嘴角说道,“明白了!”
只是未央却没有注意到,忽的有一道身影自拐角出现,只是寻了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离开,只是脚步却在这时一顿,她的眼睛里,是未央与沈疏其乐融融的模样。
轻纱之下是捉摸不透的面容,阿秀却还是停顿片刻,便快速离开了一片楼,转而上了马车。
“姑娘可是回仙乐楼?”
沉默良久,只听得一个清淡的女声,“不了,去敬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