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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你在说什么?”
纨素一怔,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睍莼璩晓
山风飒飒,扰得树叶宛如海浪拍岸般哗啦啦地响。就像何种猛兽躲在山上,戾气呼啸而来,随时准备扑向人来!
纨素定了定神,依旧明丽地笑,“沫蝉你在说什么啊?你真是病糊涂了么,你怎么会以为办公室里想要对你不利的人,是我?”
纨素柔声哄慰,“是三书啊。沫蝉你忘了么,是三书……他不但嫉妒你日久,而且后来又趁着请你吃饭而把你带给那几个欧洲人;甚至,现在污蔑你父亲是虐猫组织主使的人,也是他啊。辂”
狂风乱吹,沫蝉的眼瞳却愈益清明,“三书自然逃不了干系,但是纨素你也难辞其咎。”
“沫蝉你疯了么?”纨素眯紧眼睛。
纨素虽然还在强撑委屈和意外,但是明显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嫫。
沫蝉便笑了,“纨素你告诉我,潘安在车祸之前,他去见了谁?”
“这个不是秘密,你只要到人力资源那边去查一下外出单,你就能知道。”纨素掠了掠长发,“他是去见我。”
“当日警局传出消息,说三书终于撂了,我便马不停蹄过去守着。没想到潘安却忽然也赶过去了,他说是公司担心女同事一个人采访会遇见麻烦,所以派他去当我新的工作搭档。”
“仅此而已,公司原本也有备案的。但是我跟潘安出了警局就分开了,我打车先走,他等着后车。”
纨素直望沫蝉,“警局门前的监控设备多着,随便你去调取哪一个,也肯定能看见我跟他分开了的!至于他后面是怎么出了车祸,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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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沫蝉点头微笑,“纨素我知道,只要是你做的事,你一定会计划周全,让所有的疑问都没办法立得住脚。这一次果然又是这样——除了你,还有谁敢随便在警局门外就做了案呢?”
“沫蝉你疯了么?”纨素激动得挥舞手臂,“我这样跟你解释,你怎么还这么诬赖我!”
沫蝉摇头,“如果小潘不是去见了你,他就不会死;车祸神马的,不过是障眼法。”
夜风撼树,枝叶飘摇,沫蝉的眼神却坚定不移。
纨素看着,终于懒懒笑了,“看来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肯信了?”
“是。”沫蝉点头,“就像无论我怎么希望能感动你,你也不会相信我是真心实意。”
纨素冷笑一声,转过头去,“那我倒是想听听,对于潘安这件事,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
沫蝉沉住气:“首先,我知道小潘善使妙手空空。”
“因为我跟他在办公室的时候是对头,我有时候看他不忿,也挑衅过他几回:比如故意把他的笔藏在他椅垫下头……”
这些不过都是小时候整人的法子,在办公室里也玩儿,恶意不重,而且会觉得亲近。
“他后来发现,就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几次我跟他擦肩而过的当儿,他从我身上顺走小物件儿。等我满屋子找得兵荒马乱,他再悄不做声地将东西搁在我桌上,等我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再笑话我,说我有眼无珠……”
“所以我猜,”沫蝉目光里漾起光芒,“那天潘安忽然去找你,一定是从你身上偷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你陡起杀机,决定杀了他!”
“我杀了他?”纨素笑如银铃,“警方的报告都出来了,确定是车祸。你说是我杀了他,又有谁会信呢?”
沫蝉不理纨素的得意,只继续说,“你在警局门前使了个障眼法,你自信能骗过警局门前那些密布的监控设备——你是打车先走了,可是你却让车子在周围街区绕了个弯子又回到了警局门前。”
沫蝉眸光自信,“只需调取当日的监控录像,看看潘安后来上的那辆出租车是否就是你之前搭乘的那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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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纨素听完,得意大笑,“沫蝉,你就想凭这个便认定是我杀了潘安?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且不说那两辆车子的车牌号根本就不相同;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相同的车子,那又有什么奇怪呢?出租车司机都有相对固定的工作习惯,每天循着固定的路线来走。他载我到了附近的目的地之后,再回头来到警局门前拉活,偏巧就再遇见潘安,难道这也不行么?”
“纨素你说的好。”沫蝉点头微笑。
纨素就应该是这样的,做事机敏而设计完美,只有这样的表现才配得上纨素的身份;反过来,如果是一场漏洞百出、毫无闪光的安排,那沫蝉反倒要失望了。
“你说的没错,出租车司机都有固定的工作习惯,喜欢循着固定的路线来拉活儿——纨素你的推理真是太符合逻辑了,谁都无法简单推翻——只是纨素我要问问你,你怎么知道车子的车牌号是不同的?”
“除非,就是纨素你有意识更换了车牌号,以便让警方无法确定它是同一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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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素轻轻咬了咬牙,却依旧淡定地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之所以说是车牌不同,是因为我理所当然认定是两辆车子。不同的车子,车牌号自然应该不同。至于我说也有可能是同一辆,那不过是假设罢了。法律上,没有根据的假设是不能够当做证据的,沫蝉你说不是么?”
“证据当然很重要。”沫蝉也点头,“所以为了彻底毁灭证据,纨素你不惜铤而走险,将车子撞上油罐车去,造成激烈的爆炸——车子连同车里的人,一瞬间全都被烧成粉末,车子里究竟有几副号牌,以及车子里司机的证件全都被毁掉了……你确定,这样一来,便没有证据可以用来指证你了。所以你才能在我面前,笑得这样地自信。”
“哈!”纨素只笑,不再回应。
沫蝉便也笑了,“可是这世上任何的算计都有漏洞,再聪明绝顶的人也难免百密一疏——纨素你在过程中犯了错,你自己原来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么?”
“什么错?”纨素傲然垂问。纨素点点头,“你忘了,就算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两辆车的车牌号不一样,可是依旧可以从录像画面里分辨出,两辆车的车身的共同特征……”
沫蝉淡然望着纨素的脸,“就像一个人,可以同时有几个假名、化名,可是名字再多,她的本尊也只是这一个而已,假造不了的。”
“你!”
纨素面上勃然色变,眯着眼盯着沫蝉。
沫蝉静静摊手,“老天是公平的: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忽视最不重要的细节;越是周密到匪夷所思的计划,却越容易在简单的环节出错。这是上天对聪明人的惩罚,也是警告聪明人不要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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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纨素片刻愣怔之后,随即便得意笑开,“上天?上天怎么会惩罚我?沫蝉你错了,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不管那车子,你从监控录像里证明它是同一辆车,抑或不是同一辆车,可是却都拍不到车子里的具体人像。如果以此来确定有嫌疑,那也只是说那车子的司机有问题,又与我有何关?”
纨素冷笑,“除非,你有能耐让死了的潘安自己跳出来说话。”
山风吹乱纨素的鬓发,她长长的发丝此时仿佛有了生命,一根一根泠泠如爬行的蛇,缓缓缠住她的面颊。
“……哦,我知道这对沫蝉你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题,因为刚刚你也还说你能看得见鬼嘛。可是潘安不给力啊,他死掉的时候可是被炸到粉身碎骨,三魂七魄都碎了——他是没有能耐再出来见你了,更别说要帮你指证我!”
想及潘安惨状,沫蝉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是,纨素,你的计划堪称完美。可是这却不等于,你每一件事上都这样完美,我自然还有其他的证据来指证你!”
“是么?”纨素凉凉地笑,“说来听听,你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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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望着纨素。
夜色里,那始终喜欢穿白裙的女子,已经发生了她自己都可能没有察觉得到的变化:
从前的纨素明丽、柔婉,危险面前却又坚毅、勇敢。就仿佛,这世间所有属于女子的美好,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沫蝉面对她的时候,都会自惭形秽。
可是此时,面前依旧还是那个黑发白裙的女子,五官依旧清丽无方,周身散发的气质依旧让人怦然心动——只是,她的柔婉全都化作凛冽,她眉眼间的秀美仿佛全都被山风刮走了。
沫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电视上鉴宝类节目里的主持人,手持金瓜,要砸向制作精美的赝品——即便确定那是赝品,是不应该留在人间鱼目混珠的,可是那东西自身却也着实制作精美、工艺精良,于是让人不由得生出怜惜之心,很迟疑要不要就这么狠下心砸下去……
可是这世间自有法度,有真便不容假冒,那赝品纵然再精美,用心再细致,可是从它脱胎而生的那一天,就注定是伴随着罪恶与贪婪。所以,毫不犹豫地,便该砸碎!
沫蝉轻叹了口气,抬眼望纨素,“纨素,你最大的败笔,是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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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书?”纨素眯起眼睛来。
“是,就是三书。”沫蝉点头,“三书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案,让我想到以他的智商和性子,他背后必定有一个主谋。所有的计划,执行计划的步骤,都是那个人给他谋划好的。”
“我想那个人,就是纨素你——你们两个是搭档,但是平素看起来关系也并不亲近;是潘安的死给了我启发。那些表面看似不睦的,实则可能反倒是想要掩盖私下里的亲近。”
“于是我便益发明白,那个能给三书施加影响,甚至最终将他变作棋子和替罪羊的人,就是一直看似无辜的纨素你。”
“话可不能随便说。沫蝉,你得拿出证据来。”纨素柳眉轻挑。
“之前太多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跳过,从关键的事情说起。”沫蝉淡淡抬首,小脸儿沁入冷风,“第一件:赵怀玉案。”
“赵怀玉案?”纨素便笑了,“赵怀玉案早已盖棺定论,是袁家派人杀她灭口,这还有的说么?”
“凶案主使虽然已经挖了出来,可是具体到底是谁给赵怀玉下了毒,警方却直到今天也没有具体披露吧?”
沫蝉不慌不忙,“况且难道纨素你不想知道,是谁在你给赵怀玉倒的那杯水里下了毒,从而想嫁祸给你我?”
“我不知道。”纨素耸肩,“总之当时我跟你在一条船上,我们两人同时被冤枉,难道你忘了?”
“没错。”沫蝉点头,“也正因为你跟我当时在同一条船上,所以我才没有怀疑到你,而且要想尽办法替你开脱。”
“还有,当时因为我亲自给你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所以我也更确定你那晚肯定会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让我对你心有愧疚,所以我怀疑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你。”
纨素冷冷一笑,“哈,你终于在我面前承认,你给我下了药么?夏沫蝉,当时我们可是好姐妹,可是你竟然对我做那样的事!”
沫蝉点头,“当日那么做,是我理亏。只是我给你下的不过是安眠药,而且药量控制得很严格,只是让你好好睡一觉,而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任何的危害。”
“更何况,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你着想。我当晚要去主持阴婚,倘若你发现了偷偷跟着来,看见那一幕场景,还不把你吓坏了?”
“是么?”纨素冷笑。
沫蝉叹息,“我知道,当然是我想错了,是我低看了你。如果那晚的你看见了阴婚,非但不会害怕,可能连半点心跳加速都不会有。”
“就连让我充满内疚的那点安眠药,也根本就不会奈你纨素何。”
纨素眯起眼睛来。
沫蝉:“……因为,我是以对待普通人的想法来考量纨素你。倘若普通人喝下那些安眠药,一定会整夜沉睡;可是现在想来,纨素你却没事。因为纨素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啊。”
“不是普通人的纨素你,那晚非但没有沉睡,而且还有能力走到莫邪的房间去,将被莫邪催眠了的三书叫醒,让他成为你杀人的工具——到时,你只需对外宣称一直在沉睡中,我便会用尽全力帮你解释,从而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你。”“而三书,因为有莫邪的催眠,我们两个也会认定他也不会有嫌疑的……这样一来,天衣无缝地,你和三书就都能逃脱嫌疑。”
纨素冷哼,“如你所说,三书当时的表现堪称完美,并没有引起你半点怀疑——可是你刚刚怎么还说,是他泄了我的底,让你抓到了证据?”
沫蝉不急不忙地笑,“纨素,这世上没有所谓完美无缺的。有时候越是完美无缺的,反倒是越可能有问题的——三书的完美表现,反倒更反衬出纨素你的不凡——因为只有不凡的人,那晚才有可能创造出那么多的匪夷所思,从而逃过人类的正常思维。”
“我从后来三书案发,回头再去想,才知道是我错了:是我一直低估了纨素你。”
“哈哈,哈……”纨素仰头笑,“你的结论是?”
“我的结论是……”沫蝉皱眉,“纨素你非但不是普通人,更是可以解开莫邪催眠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都是手段在莫邪之上的。”
纨素这才眯眼正色望沫蝉,“是么?只是可惜,就算你猜到了,你又如何拿这些推断当成证据,来向警方指证我呢?你以为警方能理解,我是怎么样地不凡,又是怎么样的高出莫邪去——同时,如果你想说我高出莫邪去,警方自然会盘问,莫邪又是怎么回事,那他身为狼族的身份,又如何来解释?”
沫蝉闭上眼睛,“没错,这是我的死穴。我不愿意让莫邪的身份曝光,更不愿意让警方知道青岩狼族的存在……”
纨素耸肩,“你想隐瞒警方,不是你想帮警方,而是你想包庇狼族!因为莫邪,你的心已经偏向了狼族,你忘了你自己是人类!”
“你说的没错。”沫蝉坦率点头,“我是想保护青岩狼族,至少目前让他们远离人类警惕的视线——不过我不是忘了我自己是人类,而是在与青岩狼族彼此了解之后,我已经不将它们看做非我族类。”
“在我夏沫蝉的眼里,青岩的狼族也是人。他们跟人一样地生活,有与人相同的情感,他们同样黑白分明,他们也从来不会无故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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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素耸了耸肩,“那只是你一个人的看法。狼族,却未必都这样想的。他们潜伏进人间,早已成了尾大不掉,他们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取代了人类,成为这个天地的主人!”
沫蝉想了想,缓缓摇头,“其实我们人类又何尝真正成为这个天地的主人了?还有那么多的谜题,是我们人类无法猜破的;人类占据天地这么多年,发展到今天,在给我们人类自己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却已经将这片天地伤害到了何样的地步?”
纨素眯起眼,“那些就不必说了。关于三书的事,还有么?”
沫蝉转开脸去,“第二件事,将我带给吸血鬼。”
“趁着小邪不在的时机,说是要请我吃饭,实际上却是将我带给吸血鬼……这件事当时看起来可能是没什么异样,可是事后回头一想,便轻易想通——纨素,我敢打赌,你一定没让他请我去西餐厅,更小心提醒他不准流露出早已跟吸血鬼有所交结的痕迹。”
“可是他一意孤行,想要用他自己所为的智商来打败我,以此一雪他认定我不如他的前耻……”
“还有第三件事:赵四公子的死。”
“我想纨素你只是想让他杀了赵四公子,借此来引出虐猫组织的存在,从而到后面的诬陷我爸吧?哦,还有一条,你还想一石二鸟,用赵四公子的死,让人们查到赵四公子之前跟关关相亲,从而将疑点转向小鸟君……”
“可是三书竟然在杀死赵四公子之前,还强J了赵四公子,从而在赵四公子身上留下了精斑——也许他觉得,这样的死更容易让人相信猫的反抗;更有戏剧冲突,更符合他们盗墓派故弄玄虚的气氛特征,可是他却忘了,那些精斑里却存留着DNA信息,足以一下子便将他钉死!”
纨素听到这里,也在风里闭上眼睛,咬碎银牙,“没错。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等我事后知道这个细节,已经来不及了。”
沫蝉点头,“所以当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你就主动向公司请缨,要负责采访虐猫组织的这个c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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