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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谋杀。是顾言为了活命不惜杀人取心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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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周总和顾言互相吹捧着走远。
送礼?送红包?这个周总可不像是会贪这种小便宜的人。那么,就真的只剩那一种可能了。原来,他这些天的冷淡,都是为了逼她走这条路?
之前神使鬼差地答应去应付相亲已经是她的底线了。虽然她一心想拿到这笔投资,可如果要用她和周成卓的关系来换,她宁可放弃。
苏一诺脸色微沉,咬着牙跟上,不卑不亢道:“这个要看顾总了。我一个竞争对手,怎么能打扰顾总和周总的项目展示会?”
她就是要把这个皮球踢给顾言,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连一点夫妻情份也不顾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对她还不错,应该不会眼看着她羊入虎口吧?
可没想到,顾言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随即转过身笑容和煦地看着她,把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粉碎:“苏助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向来讲究公平竞争,如果骑士从顾氏这里抢到星宇的投资,那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全程陪同,务必将你项目里的闪光点一一让周总了解透彻。”
是把项目书送给周总了解透彻呢,还是把她送去让周成卓了解透彻?
苏一诺简直看不懂了,前段时间知道她相亲后他的反应这么剧烈,可现在,居然一副在旁边看戏的样子?
她早就不是青涩的少女。自从进入商学院,在商界打拼也有两年多了,这个行业里许多不为人知的暗幕操作她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就算是从前在文艺圈四处演出的时候,多少次,她也这样在徘徊在风尖浪口上,可最后全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现在离了婚,出了他的碗,就不是他的萝卜了?
苏一诺紧了紧拳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点职业操守,朝顾言身边的中年男人笑笑:“那周总,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她却忽然酸了鼻子,丢下一句“抱歉,失陪”便匆匆地步向了休息区的洗手间。
身后,顾言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方才的谐谑全都消失不见,眼中只剩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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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整面墙的巨大玻璃镜前,苏一诺抽了一张面纸,轻轻拭去眼角已经花了的妆容。睫毛膏沾在下眼睑上,黑成一团,隐约地还有些湿意。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
留学两年,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什么样的白眼都受过,可为什么有些话从顾言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容易惹出她的眼泪?
苏一诺撩起长发,看着耳后那一道一直延伸到颈后的狭长疤痕。那是当年汽车爆炸后留下的。身体上的痛楚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当年这个男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烙在她柔软耳际的热吻,他滚烫的手掠过她身体的温度,依稀还有心悸的感觉。可事实真相是如此残忍:爷爷留给她的股份依然在他手上,她少年时代那段才刚开始便断送的爱情也是他一手导演。这些年,他不惜用一个个谎言把她绑在身边,冷静地看着她如同笼中之兽一样挣扎。
甚至不惜剥夺别人的生命……
“叮铃铃——”
身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女人。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公司的号码。今天一早她打听到周总的行踪后就直接赶来了球场,还没来得及请假,大概是属下小叶打来的。
她又抽了一张面巾纸,迅速处理干净脸上的残妆,按下了通话键。
“喂?”
“苏助理吗?我是小叶。”小姑娘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您在哪里?”
“我在外面见客户。下午的会你帮我跟唐董请假吧,我回来会自己填公差申请的。”苏一诺冷静地吩咐道。
“哦,好。”小叶答应着,又问,“对了,刚才唐董说让我马上准备一些星宇项目的资料给您送去,请问您是要哪些?是发到您邮箱,还是直接送到球场?”
苏一诺愣住了。唐子楠知道她和周总在一起?
那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唐董说,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星宇那个项目,这对我们公司在中国区的发展很关键。而且他还说,这对你们的计划也很重要,您可以从周氏少公子的身上找突破口……”
闻言,苏一诺的火蹭地上来了:“他都知道了,今天还让我一个人来?又做甩手掌柜?”
很明显,这话说点子上了。小叶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亡羊补牢了一句:“当然不会,唐董吩咐我和您一起去。我……我等会儿马上就把资料给您送来。”
好一个唐子楠!
真是打铁趁热啊。送资料是吗?果然连一分钟都不耽误。她早该知道,此人是个眼中只有公司利益的冷血上司,怎么会在乎一个合作对象的死活?
她愤愤然地挂了电话,拨唐子楠的号码。可电话那端一直是忙音。她又发了条怒气冲天的微信。两分钟后,手机终于震了一下。
“一诺,我是真的走不开。”唐子楠细声细气地发来语音提醒她,“而且,公司股份你不是也占了10%吗?”
居然连杀手锏都使出来了!
苏一诺这会儿是什么想哭的心情都没了。她擦了一把脸,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被打开的水龙头里还在哗哗流着水,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中显得尤为突兀刺耳。
镜面前,那个有着一头缱绻长发的妩媚女人是谁?
是她吗?是那个叫苏一诺的,被同父异母的妹妹欺负,躲在卫生间里抹眼泪的小女孩吗?是那个顶着一副学生气的黑框眼镜,一脸懵懂地到经纪公司报到的新晋乐手吗?
可是,你现在不是已经羽翼丰满了吗?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刚登上舞台的战战兢兢的音乐家,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跟在顾言身后、逢人便卑微地笑脸相迎的木头美人了。你是商学院的毕业生,是数一数二的金融分析师,是骑士资本的董事长助理。你是站在商界金字塔顶端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掉眼泪?
忘了吗?几年前,你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委屈和无措过,是那个人在拉斯维加斯的酒吧里一手导演的一场好戏,把你绑进婚姻。
两年后计划败露,他不惜请人绑架你,又把重伤你丢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顶着你的名义去了检察院,用本属于你的股份做担保,顺利地挽回了自己的名声。
再后来,他回国在你朋友的帮助下顺利接受了换心手术。而那颗心脏的主人,是你的亲妹妹。
苏一诺知道那个甚至连严齐都不清楚的真相——接受移植手术时,沈萱还没死。
这是谋杀。
是顾言为了活命不惜杀人取心的谋杀。
当初,她宁愿相信一切都不是真的。可那一份份法律文件,手术单,铁一般的物证上,无一例外地全都是她最熟悉的签名:顾言。
不是说爱她吗?不是恨她不谅解他吗?可他为什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沈萱是她的妹妹啊。就算她的所作所为自私至极,她依旧是她的亲妹妹。
镜面里,女人的脸变了又变,懵懂青涩之姿早已褪去,不见踪影。唯一没有成熟的,只有她的心,还有她对少年时代的顾言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花了两年时间从绝望中走出来,想把他彻底遗忘。
直到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理智在死亡面前退潮。
她在最深的恐惧过后选择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就算他的身边已经美人如娇,就算他活色生香的生活再也不会为她蹙一蹙眉角。
可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离开了。
因为她知道她恨他,同时也绝望地爱着他。就算他对她做了这所有的一切,她依然爱着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因为什么?是在拉斯维加斯的疯狂一夜里,他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中?是在归国后给予她庇护,让她免收王萍茹的辱骂和骚扰?是在开罗遇袭时,他在街头找到惊慌失措的她?还是在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后,挺身而出为陆景阳顶罪?
不是,都不是。
苏一诺自嘲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取出口红,细细地在唇上抹了一层。刚抿了抿唇,却忽然看见镜面里映出一个身影。
“苏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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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下,李悦妆容精致,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颇为耀眼。半晌后,她忽然朗朗地笑笑:“原来真是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苏一诺蹙着眉,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李部长,你有什么事?你们的顾总在外面。”
似乎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失意笼上眼前人的面容,直到苏一诺被她看得不明所以,她才轻叹口气,拿出想要交谈的姿态。
她用一种缓慢而又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跟顾言是高中同学。四年了,从他回国的那一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他去哪,我就跟到哪。我以为……我真的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我们会有点进展,还自作多情地觉得他这么多年不要女秘书算是个小小的暗示。”
顿了顿,李悦终于扯出个僵硬的笑:“我以为他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却从没想到,原来他真的早就结婚了。”
做小三的最高级别是讲心又讲金。当年秦若只捞了个挂坠就登门挑衅,可比起眼前这个讲心不讲金、一片深情的李悦,倒算是聪明的了。
苏一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先是装娇娇小姐,然后在背地里捅刀子,现在居然还跑到她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顾言是她多年暗恋对象……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腹黑女。
李悦想让她说什么?被她的多年等待感动得泪流满面,然后撮合她和顾言,再跑得远远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一诺今天情绪不佳,没心思跟她多纠缠。幸好李悦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的事。按照此前经验来看,眼前人的战斗力级别她绝对能hold住,理应速战速决。
“其实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他看不上你。”她冷眼盯着李悦,“我前几次见你时,觉得你愚蠢得近乎可爱,现在才发现你愚蠢得近乎无耻。故意让我跟周成卓在那家咖啡馆里见面,他手里我和顾言的资料也是你发的吧?还真以为他能跟你做队友?”
闻言,李悦浑身震了震,脸上的表情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一口整齐的白牙几乎咬碎:“你调查我?!”
苏一诺不置可否的扬扬眉:“既然要抢男人,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是我抢了你的又怎么样?你来咬我啊!”
跟这种人解释?恐怕就算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通,干脆比她更流氓更无耻好了。
她低头抚了抚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不动声色地冷眼瞥李悦一眼。只见须臾间,那张尖俏的瓜子脸上已经青白了好几个轮回。
苏同学向来习惯见好就收,正欲目不斜视的绕过她出去,可身后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背上猛地传来一股大力,转眼间女人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还真的咬啊!
李悦用了力,掐得她顿时眼前一黑,一颗心突突跳着,眼角一瞥,晕黄灯光下,烘干机上放着一捧不知是谁遗落的玫瑰,花枝根根带刺,妖冶得近乎诡异。
苏一诺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用尽全力肘击了身后人的胸口。李悦猝不及防间一声闷哼,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
她一把抓过玫瑰贴在李悦颈侧。俯□来,拨开她一头凌乱的发,眯了眯眼,声音又轻又慢:“年纪轻轻,心思就这么歹毒。”
她不屑地哼哼一声,随后言归正传:“以后不许再做这种离间、骚扰的事。不然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
从颈部涌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李悦颈侧的肌肤泛起一阵细密的疙瘩。她虽然害怕得颤栗不停,可却依旧嘴硬:“说到底你还是害怕了?苏一诺,你有种就划下来!”
玫瑰诡异的香气缠绕在周围,苏一诺将手中的玫瑰花轻轻移到她颈侧,食指动了动,李悦皎白如瓷的颊边已流下了一滴鲜红色的血珠。
这滴血映在白色砖石上显得越发刺目,李悦战战兢兢地抬起眼,手指颤颤地抚上脸,终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已大修。
今天早上跟打仗一样。八点和加州的人开电话会议,结果CFO今天把小女儿带到公司来上班,这熊孩子趁我出去倒水把会议室的门反锁了又不会开,谁都没钥匙,电话那头听到她砸门哭喊的声音全都惊恐了,以为碰到恐怖袭击了……最后叫了大厦管理员……整层楼的人都笑崩了-_-
预告一下,下一章有超长更新哦。饭局后的精彩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