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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林宇中约方芸在滨江广场边的肯德基快餐店一起吃午餐。要了两份薯条,两份鸡腿汉堡,两个新奥尔良烤翅外加两杯可乐,点完餐林宇中笑了:“看来咱们在吃方面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我点什么你就要什么,你不是那样很挑剔的人。”听他说完,方芸朝他笑笑,心里也挺纳闷怎么和他一样都是喜欢吃肯德基的这些东西。
其实和林宇中认识以来,无论是逛公园,还是一起吃饭,方芸对林宇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象兄长一样照顾自己。每次约会方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讲自己的家庭,其实很简单就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几句话或者一段话就说完了。自己又没有其他的子妹,可也不能每次都说这些……林宇中似乎不太聊他的家庭,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说他的父母妹妹和弟弟以及工厂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然后把方芸送到“叮当”幼儿园楼下,约好下次相见的地点和时间,再绅士般的挥手再见。所以林宇中在方芸心里是个模糊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在方芸思绪纷乱中,服务生已经把他们的餐点准备好了,两人端着自己的餐盘来到座位上开始用餐。
云南女人走后,方芸很庆幸王似秀园长对云南女人曾在教师寝室住宿一晚的事情是一无所知。风平浪静过后,方芸想象着云南女人回到家乡的欣喜以及对她们这群人的感激之情,一想到这里方芸就不禁滋生一种成就感!
于是在用餐的这当儿,方芸便把她们大家帮助云南女人这个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宇中。出乎方芸的意料之外,林宇中很平静的用餐巾纸抹了抹嘴,看着方芸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情浮上脸面。
“就凭她的一面之词,你们就相信了她?”
“凭什么不能相信她?她的眼泪和身上的伤痕,难道能装出来?”方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视着林宇中,心想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冷静点,冷静点,我并没有说你们做得不对,只是说这个女人她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没钱她是怎么从乡镇上跑到城里的,而且还跑到你们幼儿园来应聘。所以你们王似秀园长有怀疑也是正常的,现在这社会上什么人都有……”
听完林宇中的一番高谈阔论,方芸觉得头“轰”的一下大了。
两人话不投机,这一顿饭也吃得索然无味,方芸又一次觉得在林宇中面前不知说什么好。她本来就拙于表达,尤其是用语言把自己所持的观点清晰的向对方表达出来。一个封闭式的童年带给她的后遗症就是不善于用语言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充分的向对方阐述出来,内心的郁闷让方芸选择了沉默,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觉得做得很对的事情在林宇中眼里却是一个笑话。
风“呼呼”掠过,带来一丝丝凉意,方芸把围巾重新摆弄了一下,让它紧贴颈脖。然后双手插进黑软呢上衣的口袋里。林宇中点燃一支“中华”兀自抽着,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谁也不愿意开口打破这个寂静。
“小方其实我并没有有意贬低你们帮助别人的这件事,只是每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你或许觉得这样做很正义,但我却觉得这件事我是持怀疑态度。因为这个社会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正义与否不是象南极和北极那样界线分明。”灭掉烟嘴扔到街边的垃圾筒里,林宇中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吗?如果人人都象你这样想,去怀疑别人有不良动机。那这个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就没有人去帮助她们,就只有被欺负的份,那这个社会的正义善恶又体现在那里呢?”
“小方你看你又误解我的话了,毕竟我的社会阅历比你还是要丰富得多,你还是象一个初出校门的学生,很理想很单纯看问题比较片面。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很理想很单纯,但当你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你就不会有很单纯的想法了。”说着林宇中也把双手插进灰色西服的口袋里,下定了决心似乎要把心里埋藏已久的郁闷说出来,一吐为快。
“读大学时我有一位很好的学友,说到称之为朋友,是因为我们都住在一个寝室。他睡上铺,我睡下铺,每次他上来下去都要经过我的铺位,一来二去我们就很熟悉了。”
“想起了《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那首歌,就忘了是谁唱的?”
“嗨,故事可不象歌里唱的那么温馨,让我慢慢讲给你听吧!”
“悉听尊便!”
“他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家在很远的山区,听说他们那里去县城一百多公里,不通公路。要走十几里的山路来到镇上,从镇上坐车去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去省城,然后坐火车来学校。所以回家一趟是很不容易的。他是他们那个村唯一考上大学的,就象穷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他是他们整个村的骄傲!他父亲送他来学校报到,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说他们家为这孩子上大学欠了一屁股债。他姐姐为了供他上大学中学没毕业就去广东打工了。听了他的话当时我眼睛就发酸了,就象现在的你一样心里充满了对他的同情。由于我离家近星期天可以回家去吃饭,所以我就把多余的饭票给他,让他可以呆在学校在食堂里打饭尽可能的少花钱。我和他个儿差不多,有几次父母给我买的休闲服有多的,我穿一套那一套就给他,他很感激常说林哥啊!以后挣到钱了一定要还我的情。其实我也不需要他报答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善良愿望,渴望竭尽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这个我赞成竭尽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那后来呢?他有报答你吗?”
“唉!当你希望帮助别人后能得到回报,那么失望也就越大。其实我也没有指望他回报什么,他家的情况我也了解是属予比较困难的那种,所以我只是希望能给他一些实际地帮助罢了。每年春节回家车票都很难买,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就去打听买车票的事情,大家献计献策帮他回家。然后他就泪流满面地说他很想念父母,想回家可又缺钱又不忍心向父母要钱。听了他的话我们无不动容,于是我们几个家境好的同学就凑钱给他解决了路费问题。后来过了春节他回到学校再也没有提起我们给他凑路费这件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哇!那这人真有些差劲。”
“其实当时我们也没有往心里去,都是自个儿愿意掏的钱,怎么好意思要回来?我这位同学长相英俊,在我们班是很出众的。虽然家境不好,还是比较有女人缘。他又好学上进很快被一位家境好的女孩看上了,这女孩的父亲是什么公司的老板,虽然女孩其貌不扬,但男孩还是和她好上了。关键是女孩的父亲是老板,那个时候我就发觉他交朋友其实是有目地交往。不像我们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交往,没有考虑其他方面的因素。”
“看来你这位同学虽然来自农村可并不怎么单纯?”
“那你是大错特错,来自农村就单纯了。你知道吗?在这个社会上提单纯人家会认为你很傻。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认为来自农村的孩子很单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他第一次去女方家,我把我新买的还没有穿的西服还外加领带借给了他,他穿上那身衣服可比我有精神气多了,风度翩翩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我还给他提建议第一次登门可得破费点买点烟酒水果什么的,他有点为难说买差了女方家看不起,买好酒好烟自己钱又不够,帮人帮到底。于是宿舍里几个同学又一起凑钱为他买了到女方家的礼物。从女方家回来他很高兴说搞定了,女方父母同意他们确定关系。说了那么多就没有说还我衣服的事情。他不说我也不好意思提起当时我认为他很兴奋,没有想起来,等高兴劲过了他会想起来还我毕竟我只是借给他穿而已,没有说给他。”
“他还你了吗?”
“别提了,几个月过去了就象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他和他的女朋友约会越来越频繁,后来他们在校外租了房子搬一块去住了。他临走时我终于向他提起还衣服这件事,谁知他一脸惊讶!说他都快忘了我还记得这件事,是朋友还这么在乎?说来说去好象我不讲道理似的。就一件衣服嘛,早还晚还还不都一样。结果他依然没有把衣服还给我,我们的关系也疏远了。不仅如此,他还在其他同学面前说我小心眼小气等……反正他找了一个富家女孩也不用再求我的帮助了。只是从哪以后,我对这种靠自己的身世家庭来博取同情的人是愈来愈反感,我的同情心是不会施舍给这类人的。”说完这一切林宇中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那你这位同学后来和那女孩结婚了吗?”方芸忍不住的好奇。
“结了,不过现在听说又离了,找了个年轻貌美的。这是早晚的事情他看上那女孩并不是爱那女孩,而是女孩那有权势的父亲。如今女孩的父亲退休了自己也当了副总,再也用不着女孩的父亲帮忙了。所以抛弃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怜我那女同学一段真情全给了那白眼狼了。”
“这样的人真太缺德了。”方芸有些气愤。
“这样的人在现在这个社会是很多的,不在于他来自农村还是城市,都想走捷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这几年我见识的多了。”林宇中说着点燃一支“中华”慢悠悠地含在嘴里。
方芸和林宇中互道再见后,快快不乐地回到寝室。寝室里只有刘玉一人半卧在床上,无聊地翻着一本《知音》。
“回来了。”
“嗯!刘姐你说那个云南女人会不会编瞎话骗咱们?”
“什么!她骗我们干什么?你没病吧!这种事会有假?她身上的伤痕怎么来的?这能装吗?我看你叫你那个白脸书生洗脑了吧!这些男人真他妈是冷血动物。”刘玉把《知音》放在腿上,看着方芸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好好好,我们做对了,就当我没说。”说着方芸很郁闷地拿着洗脸盆毛巾出外洗漱去了。洗漱完毕,回到屋内,赖亚丽还没有回来。那本《知音》摊放在被子上,刘玉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一晚,赖亚丽彻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