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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大人,这事儿您倒是有没个说法?”谷师爷拿着安丰路总管府的公文递了过去。
沈默努力得读了一遍,坦然得点了点头道:“当时我是在那儿。”
“呃?”谷通本想着沈默好歹要给个什么借口,就算死不承认也是好的,万没想到他一口便认了下来。
“当日,我带着妻小儿女去临近的圆球寺上香。在路上正巧遇上这事儿。嗯……骑军是遭遇着定远的数股山匪,有华家、有驴牌寨的、还有刘聚常遇春一伙贼人。我见到官军顶不住,便带着家丁上前相助。可官兵见着来了援兵,竟便自行跑散,连着首领也都不管不顾去了。我手下人手不多,只好且战且退。格毙了贼匪数十人,这些都有斩首为证,回头便会送到县里。后来贼人见攻我不下,也只好退了去……这次官军剿匪不成,倒是有不少百姓在其中遭了殃,这怕还要县里两位大人向总管府申报抚恤才是。”
“竟是如此?”听沈默说的有眉有眼,还有几十只人头为证,谷师爷一时竟无言相问。
“可不是如此么。蒙人不过新春,咱们汉人可得过!正月初六的大好日子,正合带着一家大小去上香,怎会想去伏击官军?再者说,便是我想伏击,又怎么知道官军这时候会出现?”沈默摊开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安丰路总管府里收到那几十只人头时,也是一头的雾水。逃回来的骑军禀报说,分明是遇着沈家的火器攻击,可这些人头看着都是丁壮,定远县那里调来的差人也认出的确有不少是沈默所说的几家来路,看来这人头竟也不是假的!
盱眙县回文的解释是县尉沈默进香途中遭遇一股山贼,贼人势大,无奈弃车而退。而后,官军追剿匪人正好途经此处,遇着了占据沈家车队的山贼,或是这样……才被误认为遇到沈家的伏击。
定远县倒是还有些情况报上来:前些日子,驴牌寨派人在县城外施放火器,烧了城头的望楼,声称是遇到官兵进剿,要讨要个说法。
“如此看来,这沈默倒还真象是适逢其会吧。”总管大人望着几份公文,摇了摇头道:“好在这还有些人头,骑军的损失,报上去便说是剿匪战损,倒也说得过去。”
安丰路达鲁花赤最近也是一头的麻烦,自家的脱脱丞相自从去年复相之后,便遇着猺贼吴天保作乱,贼人一度聚集六万之众,克潭州、岳州、后竟攻至河南荥阳!冀宁平遥处亦有曹七七作乱。自家这里若是要向行省、中书调兵剿匪,只怕又要遭人口舌。正月里,又有棣州天降陨石,所谓天人感应。上天降下陨石,便有人传言是丞相不正,以致天怒。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给丞相带去什么麻烦。
“即是如此……便依着盱眙县的文书上报吧。不过贼人都算是骑军剿获!他沈默一个县尉,摊上这么些人头,莫非他比官军还要厉害么?”达鲁花赤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万不能给自家丞相惹上什么麻烦。万大的事,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那定远的匪患一事,便先行缓缓罢……
公文传到盱眙,县衙里又开了一场碰头会。
“谷师爷……这一关,竟就这么过了?”县尹张勉望着安丰总管府发来的公文,还有些疑惑道。
“只怕当真是过了……”谷师爷也是叹了口气,这安丰路眼下只想大事化小,但凡能掩饰得过,万万不想惹上什么是非。
“可那沈默……咱们日后何以相处?”达鲁花赤格蛮尔乞还是有些头大。
“沈家世居此地,当不会太过跋扈。咱们各安其份便是。”谷师爷想了想又道:“万一有什么变故,咱们也算与他相识一场,只有助益,并非有什么过节,该不会有风险。如今,朝里风波诡谲,原来相助脱脱的哈麻,晋任了中书右丞,却与脱脱日见不和;而原右丞绰斯戬升了平章政事,这一位与脱脱也没什么好交情。现如今山门纷乱,咱们且安心置在盱眙这块地方静观风云便是,万不可谋迁!”
“何以说不可谋迁?”张勉皱眉道。
“只怕他乡不如此处多矣。”谷师爷长叹道:“今年正月,天有异常,降下陨石。只怕来日更多动荡。此处地产丰美,又有沈默守乡卫土,竟是大可不必忧心什么匪祸之患。咱们只管在此好生看着。朝里动荡,世道难为,就怕这一两年,走去哪里都落不得个好儿……”
“那……若是沈默心怀叵测,该当如何?”格蛮尔乞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他若心怀叵测,咱们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以小的看,这沈默行事倒还顾念分寸,该当不会如此,若是当真到他图穷匕现的时候,只怕这天下也己出了大事了……”
“大事……”格蛮尔乞与张勉对视了一眼,各自暗暗心惊起来。
沈默并不知道这几位县老爷正在忐忑不安,他正安坐在家中反思着正月初六的这次遭遇……
火枪数量少,形不成有效的火力压制,面对非密集的敌人时,远程攻击效果有限。而且现在的簧片力度较弱,偶尔还会有击发不起火的现象,要二次击发才行。铜雷的效果还算不错,但近身后为防误伤自己人,还是需要火枪兵的阻击配合。
火枪!
沈默自然知道,现在这种滑膛枪的准头不高,射程也有限。如果不能形成规模,是产生不了强大的压制性优势的。可是枪管的生产难度非常之大,这是目前制约了火枪产量的最大一环。
目前的双管火枪,的确是增加了火力的强度,但是在这次的反馈上来看,因为重量较大造成的困扰也很大。可如果换成单管枪,对于火枪手又会有一定的训练压力与心理压力。毕竟火力减弱了一倍,在训练上要更加的注重,也需要承担更多的心理压力。特别是在近战的时候,对手看到你还有一发枪弹,心中多少会有顾忌。
这些天来,沈默一直在规划着未来的火枪配置。连珠枪,暂时好象还弄不出来。左轮……虽然好象美国牛仔用过左轮步枪,不过听说这玩意儿漏气比较厉害。现在自己那手工作坊式的枪械工厂制得出来,只怕气密性上的折扣打得还得再大一些。不过弄两把左轮手枪防防身倒也不坏,上次用过一次“天地同寿”可把自己累得够呛。以后老婆们人手一把,遇到意外情况的话一人六发子弹,就是常遇春来了,只怕也得躺下!
在于沈默看来,全体单兵配置火枪,暂时在加工能力、后勤保障、火药配给方面都有着较大的不足。还是只能组建成一只精兵火器营做为突击性力量,再以配置铜雷弹弩的藤甲兵做为主要力量。
沈默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一心想着如何建立起一支战无不胜的大军时,他的名字正随着一份私信送到了元大都右丞相脱脱的书桌上……
“查盱眙县尉沈默,聚丁为伍,私炼火器,阴结流匪。眼下尚不知其心思用意,亦无劣迹查明。值多事之秋,为相爷大计,小的未敢惊动。且观其言查其行。请相爷安心。”
扔下这封安丰路达鲁花赤发来的私信,脱脱长出了口气,摇头叹道:“便是远在安丰的都知道如今不易,朝中那些人,却只知相互攻讦,竟无一人顾念时局艰辛!”
放下了信,脱脱又拿起了桌边的两张钱钞,迎着光研判起来。这两张伪钞印制的极为精美,一应暗记俱全。若非扬州路宝钞提举司中的一名司员眼光精细,查觉出所用油墨比之朝廷用的还要好些,却是万难分辨出来的。若不是在钞上做了印记,便是脱脱自己,也难从一堆钱钞中鉴别出它们。
“钞法!河事!天下大事此二者为最!”重重得把手中的伪钞拍在案上,这位不过三十多岁的大元右丞相——脱脱,两鬓之间己有了些许银丝。自从回到朝中,老大一堆乱摊子都要从头收拾。重提科举、废除马政、修宋金元史……哪一样都极耗精神。还要在这其中铲除老对头别儿怯不花留下的人手。
这些倒都还好说,只是这钞法的更变,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当下国库虚空,朝中竟无印钞的本金,而市面上伪钞流行,更是让钞钱贬值不少,便有吏部尚书偰哲笃提议更变钞法。在脱脱看来,这事倒也可以勉难而试。可国子监祭酒吕思诚这次却强烈的反对,吕思诚一向为人忠直,多出正言,他的反对在朝中的影响倒是不小。而脱脱想要整治河务的话刚说出口,却又遇到工部尚书的阻拦……
“先钞法,再河工!国库空虚,难为无米之炊啊……”审定了心事,扔下脑中的杂务,脱脱瘫坐在椅中休息起来。
书房外的家人这时却禀报道:“禀相爷,左司郞中汝中柏求见。”
“嗯……命他进来罢。”脱脱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沉声道。这汝中柏算是脱脱的亲信手下,素日行事倒也精明,只不知这个时候来,又是有什么事情。
“见过相爷。”轻轻走进书房,看到脱脱的面色,汝中柏就知道他又在烦心政务,不禁叹了口气道:“相爷太多烦扰,虽是正当壮年,却怕身子也吃不消的。”
“这些算甚么,风刀霜剑都顶过来了。”脱脱一挥手道:“来寻我是有何事?”
“……小的是想给相爷引荐一位高僧,据说道行颇深,能让相爷处置政务之余,身心康健。”汝中柏笑的忽然暧昧起来。
“嗯?什么高僧……?”脱脱素日倒不太喜好这些僧道之人,与国与民,百无一用。听到汝中柏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那位高僧乃是西蕃而来,名曰伽璘真。最长的是一种大喜乐禅,是为男女双修之法。常人习人,不单是精足气爽,身体康健,还大有福寿之益……”汝中柏说起自己亲身感受到的这大喜乐禅法,口中顿时滔滔不绝起来,冷不防却被脱脱一声斥责打断在当场!
“此惑人心术之道!不过以色迷情,以法乱耳,这等妖僧,切莫带予我面前!便是你,也休要与他来往,不然莫怪我不讲情面!”脱脱一挥手,斥下了汝中柏。脑中却不禁想起了原来任着钟离县达鲁花赤的别儿脱蓝,他倒是来信说过钟离听闻有一异僧,死而复生,法号叫做不死和尚的,为人见识广博,又有一味补剂名叫——固元膏的流行于世。现在脱脱每日倒是都在吃着这方子,的确是中补气血。
汝中柏小心得退出了相府,回到自家,眉头尚还紧紧得皱着……
想要去拍脱脱的马屁,却被人当场斥了回来。汝中柏却似乎没为这个而有什么不快,他想的却是……自家后院这位伽璘真大师,即是脱脱不喜,又可以拿他来做个什么用途,才不失自己辛苦一场呢……
“来人!把伽璘真派人引荐给秃鲁帖木儿!千万小心,莫要教他知道伽璘真是我教人引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