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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桢见王氏走了,先去寻着姐姐明兰,和她诉清了事情原委。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有必要瞒她了。
明兰听到墨兰和梁晗苟合,起初还并不相信。认为盛家如此严厉的门风,墨兰怎么敢做这种事。
盛长桢切了一声,不屑道:“阿姐,你忘了?咱们这位四姐姐可有着现成的榜样呢!”
明兰想到林噙霜,也就明白过来。
想当年林噙霜不就是靠着和盛纮苟合,才能嫁入盛家,成为如今的林小娘么。现在她教出的女儿有样学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盛长桢又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明兰,说准备借着这件事,扳倒林栖阁。
明兰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小七,此事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盛长桢有些错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林噙霜还能翻盘么?
明兰继续说道:“此事不能全靠父亲,最终还得祖母来拍板。”
盛长桢聪明绝顶,明兰稍加提点,他就明白过来。
盛纮处理家事,从来不看谁对谁错,只以家族的脸面和利益为准。
虽然他提前带着王氏撞破了墨兰的奸情,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加上盛纮对林噙霜向来心软,恐怕未必会从重处置。若想真正扳倒林噙霜,还是要祖母来一槌定音。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耽搁,带着姐姐明兰一起快马回府拜见祖母去了。
……
盛府。
盛纮正在林栖阁和林噙霜说话,他们所议的正是墨兰的婚事。
盛纮属意他的得意学生文炎敬,想把墨兰许配给他。
林噙霜已经知道了文炎敬家里的境况,哪里肯把墨兰嫁过去受穷,自然是连声拒绝。
盛纮对林噙霜还是相当疼爱的,温声向她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文炎敬是新科进士,日后仕途大有作为。墨兰一个庶女嫁过去,并不枉了她。
林噙霜一心想着攀上伯爵府的亲事,对盛纮的推荐只当耳旁风。
盛纮见她油盐不进,也有些恼了,正要发作。忽然听见王大娘子身边的婆子来报,说有要紧事请他过去,并请林噙霜一并过去。
盛纮虽对王氏无甚好感,但她到底是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发妻,还是要给三分颜面的。于是就带着林噙霜到了盛府大堂。
大堂之中,墨兰正披头散发地跪着。
林噙霜见了,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王氏见盛纮来了,也不见礼,冷冷扔下一句:“老爷,你养的好女儿!”
盛纮见状,明白出了大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墨儿她——”
王氏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墨兰骂道:“墨儿?这小骚蹄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苟合!你说怎么回事!”
“什么!”
盛纮大惊,看向墨兰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
“老爷,定是误会呀。”林噙霜见势不妙,立马跪下道:“大娘子一向看我们母女不顺眼,但你也不必这般恶语中伤啊。”
林噙霜的演技真是已臻至化境,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见林噙霜这般样子,盛纮火气稍减,目光投向王氏竟有些质问之意。
王氏见林噙霜这般表演,又被盛纮盯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误会?林噙霜,你可真是会狡辩!大庭广众,多少人都看见了,你家姑娘和梁家的在那卿卿我我!”
听了王氏的话,跪在地上的墨兰开口了:
“我与梁公子只是讨论诗词,何曾卿卿我我。大娘子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我,分明就是看不惯我,想强行坐实我的罪名!爹爹,你可要替女儿说话呀!”
墨兰的演技也是深得林氏真传,一番话颠倒黑白,易如反掌。
林噙霜也不回话,只在那哭个不停,母女俩抱着坐在堂中,好不凄凉。
王氏见此,不知所措,脸涨的通红。她向来不善言辞,不然也不会让林噙霜嚣张到今日。
盛纮见她脸红不说话,以为是她理亏词穷,狠狠瞪了她一眼。
王氏委屈至极,口不择言道:“既然老爷不信,大可找人来对质!”
“胡闹!”盛纮怒斥道,“你是想让满汴京城都知道我盛家失和?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王氏不服,还要辩解:“可是,我亲眼看见了——”
“住口!”王氏话说一半就被盛纮打断,“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也不要再提了!”
王氏知道盛纮动了真怒,虽然不忿,但也不再说话了,坐在那生气了闷气。
盛纮目光扫向林噙霜母女,眼中怒火大盛。
以他对王氏的了解,他当然已经明白,王氏所说墨兰和外人苟合之事,八成是真的。
对不知廉耻的女儿,他恨不得狠狠扇她的巴掌。对教女不善的林噙霜,他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但他更在意的,是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对盛家名声的毁灭性打击。
要是盛家未出阁的女儿勾引外男这样的消息传出,如兰明兰这种未出嫁的就休想再找到好婆家。华兰在忠勤伯府,也要受婆家的奚落。
盛纮自己更是会被同僚在背地里嘲笑,连带着两个考中进士的儿子,仕途也会受阻。
到时候,盛家几代人攒下的清流名声,也就付诸东流了。
因此,盛纮心里再恨,也要将此事冷处理,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他转向林小娘,开始发落道:“无论如何,都是你教女无方!来人啊,把林小娘关到柴房里去。”
“老爷!”林噙霜闻言,就要扑到盛纮跟前。
盛纮却闭着眼不作理会,只是挥了挥手。
婆子们领命,就把林噙霜拖了下去。
盛纮转头看向王氏,问道:“当时,是哪个丫鬟婆子跟着墨兰的?”
王氏指了指人群中的两个丫鬟:“就是她们,一个云栽,一个露种。”
盛纮叫来得力的贴身家仆冬荣,吩咐道:“带出去,发卖了。卖的远远地,再也不要叫她们回汴京城!”
冬荣闻言,就和几个健壮家仆把那两个丫鬟带了下去。
盛纮目光投向堂下的墨兰,发愁如何处置她。
墨兰与林小娘不同。墨兰是盛纮的骨血,虽然是庶出,却是正经的盛家女儿。
而林小娘,尽管为盛纮生儿育女,却只是一个妾室,只能算是盛家的财产,盛纮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这就是这个时代妾室的地位。
盛纮正在沉思,忽然寿安堂的房妈妈来报,说老太太听说此事,马上就要到了。
盛纮暗暗叫苦,只能放下手中的破事,出门去迎接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