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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鸡血滴入了酒缸中,母鸡的脖子歪在一边,豆大的鸡眼蒙上了一层白皮,死的透透的。
周围的村民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兴奋了起来,在那舔着嘴唇,这是馋酒了,对于那只母鸡,根本没人在意。
“李哥,母鸡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没见到新娘子呢?”大春凑过去问道。
李德才呲牙一笑,说道:“晚上回去再说,新娘子也不急,一会你们就见到了!”
母鸡的血很快流尽,新郎将鸡交给身后的人,拿出一个水瓢,盛出了一大瓢酒,挨桌倒酒。
有了酒,气氛越来越热烈,划拳行令,嘈嘈杂杂的,乱的很,我们仨特意控制,谁也没喝,特别是这酒还散入了鸡血。
李德才和同桌的几个倒是喝的兴高采烈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腮红。
五点多开始喝,一直喝到八点多,天彻底黑下来,新郎才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新娘也出来了。
新娘很漂亮,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在加上脸蛋上一抹羞涩带来的嫣红,就显得更加漂亮了!
“老王家小子捡到了,新娘子真水灵!”
周围一片赞叹声,李德才的眼睛更是瞪圆了,看他的样子恨不得将新娘子生吞!
“老李,这个有没有你媳妇漂亮!”
同桌的一个四十多的眼睛也看直了,还侧头问了李德才一嘴。
“滚犊子!”
李德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端起碗一口闷了将近四两的白酒。
我们仨对视了一眼,事情越发诡异,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好像是李德才和这个新郎的媳妇差不多。
新郎领着新媳妇挨桌敬酒,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新娘很羞涩,总是躲在新郎的背后,躲着那些射向她的目光。
大春吧嗒吧嗒嘴,凑过来说道:“小铭,我怎么觉得新娘子有点不对劲呢?”
“我也这么觉得!”
我点了点头,在新娘子身上我没探查到阴气,但是我就是觉得这个新娘子有点不对劲。
石榴姐也是这样,始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新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憋了回去。
一桌一桌敬酒,最后来到我们桌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大家都在举杯,我们仨也站了起来,喝不喝是另一回事,但是意思得到。
“娘!”
酒还没喝下肚,一个小孩的声音让我们都惊住了。
孩子是李德才的儿子,他拉着新娘子的衣角叫了一声妈。
“别瞎叫!”
李德才脸一红,一把将孩子拉了回来。
“我没瞎叫,她身上有娘的气息!”
孩子还在那争辩着,抬起头对着新娘子又叫了一声,“娘!”
第二声彻底叫尴尬了,我们这本来就是最后一桌,新郎新娘敬完我们这杯酒就要回屋了。
新娘子太漂亮了,村民都想多看两眼,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这两声娘自然也都听得清楚。
“叫什么娘?”
李德才顿时火了,一把拽过孩子,转头笑着新郎新娘陪着不是。
我仔细看了孩子一样,孩子的眼睛很真诚,没有一丝撒谎的迹象,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他说的只是他想说的。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在新娘子身上感觉到了他娘的气息。
新郎没在意,也没生气,一个劲的说童言无忌,但是新娘脸上的尴尬很明显,还有些生气。
一个小孩子,本就没有必要生气,又是大喜的日子,一笑而过就好,但是我发现,新娘明显很在意孩子的话。
“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新郎新娘敬过酒,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回屋了,李德才没好气的呵斥着孩子。
敬过酒,没用上十分钟,宴席散场,不过我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这婚礼从里到外透着诡异劲。
花轿抬进来的新娘是母鸡,喝酒还要斩掉鸡头,小孩子无缘无故管新娘子叫娘,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少。
“李哥,讲讲母鸡是怎么回事,还有新娘子是怎么回事?”
一进院,大春就凑上去问道,顺便给孩子使了一个眼色。
孩子一溜烟跑了,李德才交待了两句,这才说道:“娶母鸡,斩鸡头是我们这娶媳妇的一个习俗!”
“这个习俗倒是真怪!”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也听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不过这个习俗也不是每次都执行,只有娶外来的媳妇才会这样!”李德才想了想说道。
外来的媳妇在这里专指外村和山里,这附近百八十里,都知道他们爱国村富裕,姑娘也愿意嫁来,本村的小伙是不愁娶媳妇的。
“这话我也就和你们说,你们千万别外传!”
说着说着,李德才突然压低了声音,还左右扫视了一眼四周,害怕有人在四周窥视。
“行,放心吧!”
大春拍着胸脯保证着,我们也跟着打着保证,肯定不外传。
李德才喝的有点多,踉跄着站起来,跑到大门口左右扫视了一眼,然后把大门关上,这才走回来,一脸神秘的说道:“独龙草的用处你们也知道,这东西不是用来医人的,是用来吊气的,能把将死之人的那口气吊住,延迟几个小时不成问题,这东西属阴的,接触久了身上就带有一股死气!”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让我们看,他的手掌正中心,有一条手线变得乌黑。
“这就是死气,我常年采摘独龙草弄得,身体里有死气,也就容易招到死人!”
李德才一边解释,一边叹气,“别看我们村富裕,但是远近都知道我们干的啥买卖,就是靠着独龙草活着,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
我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的手心看,那条乌黑的手线确实很清晰,里面的气息也确实是死气,如果不是他将手张开,我根本就没发现。
这点死气早就融入了他的手掌,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以阳气盖阴气,所以我才没有发现。
“你知道吗,以前我们村曾经一夜之间死了十八口人,就是因为娶了一个尸新娘,独龙草身上的气息很独特的,一旦被盯上了,谁也跑不掉!”
李德才的声音压的很低,那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显然,他很担心被人听到。
“所以,为了判断娶回来的新娘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会用一只母鸡来试探,如果娶得是死人,那么鸡也会死,如果娶的是活人,那么鸡就没事!”李德才继续说道。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这是以鸡代人,那只母鸡身上肯定有着新郎的八字,他们招摇过市般的举行老式魂力,还用花轿抬着,这一切都是怕娶回来的不是人!
如果娶回来的不是人,母鸡就会死,那么婚礼自然作罢,如果不死,事情也不算完。
酒缸内滴鸡血,酒和血混在一起,这既能灭杀死气,也能分担危险,所有的村民都喝了融了鸡血的酒,就相当于把危险分担出去。
而且这样的婚礼应该不是第一次,这应该是这个村子的俗称约定。
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宝泉岭上看看,我倒要看看,独龙草到底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草能够将死气注入到人体内,更能够通过这缕死气吸引到女尸。
本以为这次来宝泉岭会和我那个便宜师妹马珺瑶碰面,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成了现在的局面,更没想到,这个村子里面还有这种习俗!
“孩子为啥叫新娘子娘?”
大春转了转眼睛,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仨同时将目光投到了李德才的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