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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登是五桅战舰“五月花号”号的舰长,在阿弗隆这支地方舰队中,他属于高级军官的层次,可是现在,他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什么两样——木头房子熊熊燃烧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黑烟,火焰的热量将他铠甲表面烤得滚烫。
他松开了胸甲部分靠近脖子的系带,一丝气闷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
“那个小子,这次总该死定了。”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说道。在火海的外围,赛伦指挥的军团主力,他所率领的突袭队伍,已经将这块区域团团围住。士兵和军官们拉开了弓箭,箭矢闪耀着橘红色的光辉,所指向的,试图从火海中逃脱的每一个人影——
“嗖嗖——”
箭落如雨,一道胖胖的身影,瞬间被士兵们齐射成了一个刺猬——哀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认出了那个男人:宝石帆船商会的一位主管,就在前段日子,还和他们做过一笔铠甲和箭矢方面的生意。从海外诸岛抢来的珠宝和金银换成了武器和战斗物资,而现在,这些东西又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还给了他。
凡尔登沉默着,他并没有制止士兵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要是在往常,屠戮王国平民的罪行足以被送上绞架——他理解赛伦所下达的那道命令,要是换作他,大概也不能排除会这么做。火焰中传来了断续的哭喊声,他眯起眼睛,灼眼的火焰让他视野中一片模糊,扭过头来,他突然怔住了。
“我们,会失败吗?”
一位士兵望着他身边的战友,口中默默念叨。和舰队中的大多数人一样,怀着心中的忿忿不平,从最初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勇敢地战斗在第一线。当他看到街道的对面出现一大片身披红白罩衫的轻骑兵,他愣住了——这是领主卫队,他知道,那些家伙曾经不止一次的轻蔑他们。但是现在双方终于成为了真正敌人,他恨不得挥舞手中钢刀将敌人砍成一堆肉泥。
但他却无法迈动脚步,在他身前的不远处,那些轻骑兵的簇拥中,出现一位身材窈窕的美貌少女,她有着一种埃兰特人并多见的红发,骑在战马上,这位少女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短柄法杖,带着古怪音节和腔调的声音从她口中响起——这是法术吟唱!他想了起来,那些曾经遇到过的野法师,他们进行施法时也是这样一般动作,不过比起那些人,眼前少女虽然神情平静,但是竟有一种无可匹敌的威势。
极度危险!
这位士兵心中顿时产生了这种感觉。他从来都很相信他的预感,在过往的战斗,这种预感已经无数次拯救过他的小命——回头望去,身边并没有一位军官。士兵们只是警惕望着那一大群轻骑兵,自发地结阵做好交战准备。为了防备骑兵的突击,他们站得很密集。
“敌人有法师,散开啊!”
士兵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道,但是一片嘈杂之中,并没有多少人听见他的声音。身上的普通士兵服饰也决定了他无法作出有效的指挥,对面的红发少女挥动法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圈,他只看到眼前一片血红。
龙破斩!
来到水牛大街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莉娜·巴罗斯小姐已经知道她和领主卫队来得太迟,而亲眼见到这些士兵杀戮平民后,她最终放下了内心的羁绊和不安:眼前的士兵们曾是王国军人,但现在,他们沦为了一群嗜血的凶残野兽。再也没有任何保留,她一出手并使用了她最强的攻击法术。
在那趟遗迹探险中,与那个巨人一般的傀儡骑士交手,对于【龙破斩】这种游离大陆体系(布拉卡达体系)的法术,她仿佛豁然开朗一般,脑子里多出了许多的心得。而这些日子,她反复的揣摩和练习,也许是身为火焰亲和者和灵能天赋出色的缘故,她很快掌握了初步的施法技巧。
她和领主卫队的轻骑兵们,看着无数军团士兵被吞没于鲜红炽热的炎流——壮观的景象只是持续了短短几秒,当炎烈带着热气消散在空气中后,这一段街道空空荡荡,只剩下焦黑的墙壁和路面石板。
“巴罗斯小姐。”
一位头盔插着红色羽缨的轻骑兵吞下一大口口水,瞠目结舌地喊道。他听说过侯爵大人的这位侄女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法师。但是眼前地狱一般的场景还是让他心中充满了震撼,并不是只有他一人有着这种感受,领主卫队的其他轻骑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了红发少女的身影上,这一下子,包括属于敌人的那些王国海军士兵,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
不远处的凡尔登彻底惊讶了,甚至还带着恐慌。作为一位高级军官,他比手下的士兵们更加见多识广,那位女法师一出手,他就大概判断出了对方的实力,一位觉醒境界的法师——在艾兰迪亚大陆上,法师的数目本就稀少,而达到【觉醒之境】的法师,更是寻常难以见到。
这里是阿弗隆,北地海港。而不是他吗什么见鬼的布拉卡达!
凡尔登努力寻找着赛伦的身影,面对这么一位出现在计划之外的强大敌者,他一时根本无法拿定主意——撤退?自从决定了攻击行动,他就已经忘掉了这一词汇。
但是领主卫队的轻骑兵队伍里头还有着这样一位女法师。他清楚,单单凭借一拥而上的普通士兵,解决敌人的援军,只不过是一个荒谬的玩笑。
士兵们好像被吓坏了,脚步不住地向后退去,原本严严实实的包围,很快出现在街道正面一侧出现了一道大口子。领主卫队的轻骑兵们簇拥着红发少女冲了上来,一部分组成临时性的防御横阵拦在街道中央,一部分开始冲进燃烧的建筑中开始进行救援。
而那些轻骑兵中,又出现了一位金发少女,她从马背上一个男人的身后跳了下来,掏出法杖不断释放起【冰雾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