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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是不能试探的,有些感情亦经不起试探,一不小心探到底,便会触底反弹,暴露自己的底线,致命的软肋便付出了水面。
尽管不想承认,可聪明如他,经过两次的大试水,他便知道,自己对闵敬舒,动了感情。
哪怕他从未有过感情经历,从没有爱上过谁,可这两次的险棋,射出去的箭矢,全都扎在了他自己身上,其实没道理,他不清楚自己爱上了闵敬舒的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动了心,许是很多个夜晚她辗转在耳边的低吟?她温暖慵懒的身体,她满眼星光的期待,她那么一丝可笑的天真?她认认真真跟他谈恋爱的脸?门不当,户不对,身份也不对,很显然,爱上闵敬舒是非常错误、糟糕及不明智的行为,这种感情很可能给他带来毁灭性的麻烦。
他其实很早以前便听说过她的事,活跃在不同的圈子里,但他注意过她,那时候她还是最初的闵敬舒,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勇敢姑娘。
那时候她上初中,他高中,同一个贵族学校,不同的玩家圈子,圈子里的玩家总是倾慕更厉害的超级玩家,他身边有个朋友时常提及闵敬舒这个名字,夸她十项全能,篮球打的好,排球打的好,桌球打的也好,体育赛事常有她的身影,跟男孩子竞技从不怯场,年年奖学金,演讲第一名,就算学校的联欢晚会,这个初中的姑娘也能上去露个脸。
她活跃在各个场合,争强好胜,但她不怎么收拾自己,一年到头都是一个马尾,一身校服,鲜少见她像别的姑娘那般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她估计是学校少见的认真履行校规,穿着校服上学的学生之一。
她有一张少女漫画的脸,戴着黑框眼镜,很干净很安静,不怎么爱笑,扑克似的。
朋友称她为宝藏女孩儿,因为她不善交际,所以没什么存在感,穿着校服不怎么通透,傻里傻气的,就是一个资深乖乖女的形象。
大众圈子里并不熟知她,只有小众圈子里知道她这个人物,尽管她拿到很多个第一,可是存在感总能被其他第一名抢去,甚至第二名,第三名的风头都能盖过她。
大抵是她家世背景不怎么样,小企业家的出身,自是无法从超级富二代云集的学校破云而出。
若不是那个朋友时常提及,纪临江兴许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两人学生时代距离最近的一次,便是敬舒输了一场比赛,一个人默默扶着会场外的大树掉眼泪,用袖子擦过眼睛和鼻子。
纪临江只是跟一群朋友路过,瞥了她一眼,也算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自此以后,似乎便再无交集,他在母亲的要求下转了学,出国深造,偶有一次从那位朋友的朋友圈照片里,看到过她的身影,当然,她不是主角,主角们在前面摆姿势,她只是背景板那般偶然从后面路过,被照相的人们拍了下来,那时的她,穿衣风格已经大变了,而往后的某一年里,她无意间闯进了他的火列星屯棋局。
朋友偶有提及,宝藏女孩儿闵敬舒初中时期似乎有了喜欢的人,暗恋宋氏的那位超级大帅哥宋司璞,从那以后,便开始收拾自己,品味都不一样了。
纪临江从未过问过,每每朋友提及,他便饶有兴趣的听着,仅此而已。
有人问那位朋友是不是喜欢闵敬舒。
朋友说,“不是,只是觉得像她那样努力生活的女孩儿很少了,比较欣赏罢了。”
这些久远泛黄的记忆在安静的夜里如海水渗透海滩,和着沙粒软软湿湿的,纪临江背靠窗前喝一杯红酒,微微侧着脸,淡漠的视线落在窗外的鹦鹉身上,两次的试探,确认自己对闵敬舒动了心之后,纪临江对她的策略和态度,再一次调整改变了。
同样的夜里,敬舒回到佣人房,径直走进浴室,拧开所有的水龙头,利用哗啦的水声掩人耳目,她从衣服里掏出了偷来的手机,飞快开机,这是宋司璞的手机,两人纠缠时,她顺手牵羊来的,现阶段,她最缺这个东西。
手机的屏保是陆瑾乔的照片,密保是陆瑾乔的生日,敬舒轻车熟路破解,第一时间给老诚打了一通电话,她焦急的在浴室里走来走去,希望老诚快点接。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以后,电话那头才接通,敬舒脱口而出,“诚叔,你回来了吗?”
老诚声音沙哑,“大小姐,我回来了。”
“找到继母的姘头和儿子了吗?”
老诚缓缓点头,“找到了那个男的带回来了,他们的儿子没有找到。”
“怎么样?他对继母的事情,知道多少?”
“都知道,老夫人行动前都跟他商议过。”
明明敬舒都知道真相,只是想要加以求证罢了,可不知为什么会有一丝未知的害怕围绕着她,敬舒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说?”
老诚的声音疲惫又凝重,似是怕敬舒受到刺激出什么事,他很谨慎,“大小姐,你跟纪临江在一起吗?”
“是,我在纪氏豪宅。”
老诚试探,“二小姐也在那里吗?”
“是的。”
老诚欲言又止,再开口,声音有些惊骇的发抖,“我先按你发给我的地址,把二小姐弄走,你找个时间离开那里以后,我让老夫人的姘头当面跟你说。”他不敢轻易说出口。
敬舒应声,“小娴上下学都有专车接送,要动手只能在校园里动手,诚叔,你看看能不能应聘个学校的保安或后勤岗位,这样有机会接近她,动手的时间敲定了,通知我一声,那一天我想办法从纪氏离开,我们的计划不要告诉小娴,她拎不清。”
“好的大小姐。”诚叔的话不多,他似乎很疲惫,嗓子像是裂开了,声音嘶哑。
“诚叔,你还好吗?”敬舒担忧。
“今早上我去了一趟墓地,给老爷和大少爷磕了头。”老诚说,“我走得时候,大少爷生龙活虎的,可是健壮。”
敬舒鼻子酸楚,微微抿唇。
“大小姐,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和二小姐离开以后,我来结束这一切。”老诚恍惚说了一句。
他似乎接受不了闵恩呈去世的打击,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老诚依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似是不想影响敬舒的心情和判断,老诚说,“我一切都好,大小姐,你自己要保重呐,不要跟纪先生撕破了脸面,他……”老诚欲言又止。
为了敬舒的安危,老诚终究是忍住了。
挂了电话,敬舒抱膝在马桶上坐了许久,紧紧握着手机,从老诚的语气中她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如果按照她以往的判断,继母将她卖给宋司璞而后蓄意谋杀,取她器官,阴谋败露,宋司璞便对整个闵家展开报复,逼死了她的父亲,这件事板上钉钉,线索明朗。
继母的姘头既然知晓继母的一切,那便应该知道这些事,可诚叔语气中的不确定感透露的恐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她呢?
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