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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山是海港市专业赛车场地,盘山路仿佛绕上了天,没点技术水平的人,根本不敢开,赛车的始发场子里人山人海,陆娆和孙小姐冲一帮圈儿内大牛尖叫,陆娆望着穿着赛车服的帅哥们,激动地说,“姐,你看好了,来这里玩赛车的人,都是有钱人,我要是能钓上一个就好了。”
陆瑾乔不适的挤在拥挤的人群中央,被人跌跌撞撞,推推搡搡,最终挤出了人海,她有些无所适从,左顾右盼,最终看到人群后方角落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女人,闵敬舒。
陆瑾乔眉目微张,缓步向她走去。
这只是休息室前的一个三级台阶,很低,敬舒昨夜被纪临江折腾的腿软,站不住,所以就干脆洒脱的坐在台阶上。
她早就看到了陆瑾乔,也只是淡淡看着而已。
陆瑾乔来到她身边,拖着裙裾坐在她身旁,望着一波又一波浪潮的呼声,安安静静不言语。
初秋的风刮过来,有些微的冷,敬舒戴着黑色的眼镜,卷发散在腰间,妆容精致,穿着牛仔上衣,紧身牛仔长裤,上衣里穿了毛绒的白色长袖衫子,依稀可见脖颈上深深的吻痕,斑驳。
陆瑾乔未施粉黛,纯色如水,只穿了长袖的格子连衣裙,肉色厚款丝袜及复古筒靴,许是没料到山上会这么冷,她抱了抱肩膀。
敬舒也不看她,将自己的牛仔外套递给她。
陆瑾乔连连摇头,示意自己不冷。
敬舒说,“没事,我热。”
陆瑾乔看着她毛绒的衫子,接过了她的牛仔外套披上,妹妹说这个女人曾经整容成她的脸勾引司璞,让她把这个女人当做敌人,可是,每当看到这个女人悲悯的眼睛,她便怨不了她,恨不了她,莫名亲近她,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有很熟悉的感觉,心心相惜。
纪临江穿着帅气的赛车服,一手拎着头盔,从身后一栋楼里走了出来,他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递给敬舒,看到她身边的陆瑾乔,纪临江微微扬眉,唇角带笑,“陆小姐也来了。”
陆瑾乔微笑:跟我妹妹一起来的。
纪临江的视线扫过她身上那件属于敬舒的牛仔衣,此时,有人唤他,他向那群赛车手走去,那是他的车队。
敬舒等他走远后,将手中的柠檬水递给陆瑾乔。
陆瑾乔微微一愣,摇头。
敬舒说,“我不渴。”
陆瑾乔并不擅长拒绝,她接过了水,看了眼敬舒淡淡的侧脸,下意识又看了看远处的纪临江。
然而比赛开始前,人群中忽然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顺着人们躁动的声音看去,宋司璞从人群中走来,圈儿里人都知道,宋司璞赛车也是一把好手,好友们拥着他。
宋司璞大步走向陆瑾乔,一言不发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敬舒身边带走。
陆瑾乔焦急的挣脱他,随后将身上的牛仔衣还给敬舒,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从针织的巴掌大的小包里翻出一个创口贴,递给敬舒,指了指她的脖子。
敬舒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她在指她脖子上的吻痕,陆瑾乔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以为她受伤了,敬舒起身,微微一笑,“谢谢。”没有接陆瑾乔的东西,向着纪临江的方向走去。
经过宋司璞身边,宋司璞的目光掠过她颈项上的斑驳,皱了下眉头。
本该是带着陆瑾乔离开的。
然而现场的赛车手热情的将他围住,邀请他来一局。
纪临江和敬舒此刻正在笑谈,似是有些冷,敬舒的双手被纪临江攥在掌心,两人对视,旁若无人。
宋司璞牵着陆瑾乔走过欢呼的人群,他不打算参加赛事,可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在万人簇拥的人群中央站定,宋司璞稳了许久,他低头摘掉了腕表,忽然答应了。
他将陆瑾乔交给东哥。
东哥见他有些不对劲,说,“司璞,你三思,临时参加赛车,你行不行。”
“小闵,他果然来了。”纪临江抬起敬舒的下颚,意味不明的沉沉低声,“不得了。”
一头狮子来另一头狮子嘴里抢食物。
正一步步逼近,逼到了他的跟前儿。
真是不得了。
纪临江轻笑一声,蜻蜓点水般吻过她的侧脸,戴上赛车头盔,向赛车走去。
现场清场子,敬舒往后站了站,看着倒计时归零那一刻,所有的车子如箭矢一般急速驶了出去,她走回到台阶下坐着,看着巨大的LED屏幕上投放的比赛情况,盘山沿路都有监控实况投放。
她其实是没有兴趣看的,微微低着头,手掌支着脸小睡,昨晚太累了,脑子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她的食指轻轻敲击着脸颊,似是计算着什么。
忽然,人群里传来巨大的喧哗声,敬舒猛然睁眼,便看到LED屏幕上,悠长的山道上,两两并行的车忽然发生了碰撞摩擦,同时偏离了赛道,向着另一条非赛道的山路驶去,消失在了镜头里。
“怎么回事?”
“刚刚左边那辆车将右边那辆车逼进了非赛道,两个车都进去了。”
“非赛道的路太危险,是禁止赛车手走那条路的!”
“哪两个车进去了?”
“宋总和纪总!”
“天啊!”
“……”
大屏幕上再也捕捉不到那两辆车的踪迹,他们从屏幕上消失了,只剩下其他选手紧张角逐,当大部分赛车手到达终点,结束比赛,绕了一圈回到始发地时,那两辆车还是不见踪影。
陆瑾乔紧张的攥着手。
主办方急的团团转,打算派救援上去寻找搜救时,轰隆的发动机如雷声仿佛从天际而来,撞击的几乎报废的赛车依旧齐头并进,偶尔并行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两车同时到达始发地。
敬舒跑上前,来到一辆刚刚停稳的赛车前,“临江。”
摘下头盔的,却是宋司璞,他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似是跟人斗殴过,冷若冰霜,并不看她。
敬舒心中隐隐不安,忽然调头,向着另一辆车跑去,纪临江已经下车,脸上亦是青青紫紫,他唇角有淤青破损,犀利冰冷的扫向宋司璞的方向。
皆是余怒未消。
两人都带着头盔,就算撞击受伤,怎么可能造成这种伤口。
“卧草,飙车怎么把脸飙成这样了?你们互殴了?”东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谁揍的谁?”
宋司璞没言语,眉头紧锁,坐在车内点烟。
纪临江移开冰冷的视线,携着敬舒离开,他不解释,也没告诉敬舒发生了什么,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连怒意都藏得干干净净,并未像敬舒泄露分毫。
敬舒知道,一定是宋司璞这个混蛋先动的手,他坐牢坐出来的毛病。纪临江就算再怎么愤怒,也不会跟人动手。
瞧两人这青青紫紫的脸,便知道,谁也没落着好,不过是互相出了一口恶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