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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安德烈抬头看了一眼,弗兰克房间的影像在剧烈的颤抖。
他不能在莫洛斯夫面前杀了弗兰克,莫洛斯夫也不能在他面前带走弗兰克。
要是他们真的打起来,只会引起天空之都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这一件本来十分简单的任务,可就要复杂许多了。
主要是他也没料到创世神教居然是让莫洛斯夫这个家伙过来,这个家伙只认死理,教皇让他做的事他就一定要做到,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偏偏首领还让人在洛琉斯都给创世神教找点事做,结果还是被教皇派人过来了。
如果来的是第一主祭或者第三主祭,安德烈完全可以付出一点代价把他们吓走,因为他们不可能真的和自己拼命。
但是对莫洛斯夫不行,安德烈知道自己要是假装和他拼命的话,他就会真的和自己拼命。
所以安德烈也很无奈。
“那怎么办呢?要不然你老人家就退一步吧,以后你找我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莫洛斯夫嘴上这么说着,下手一点也没收力。
这时两人突然抬头看向了房间的影像,荻美太太推门而入。
她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安德烈的身影,房间里毫无异常,弗兰克依旧在睡觉。
“弗兰克?醒醒,弗兰克?”荻美太太叫醒了弗兰克。
“唔……荻美夫人?!怎么了?”弗兰克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是荻美太太后惊讶地问道。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荻美太太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
弗兰克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朦胧。
“你有想起来你父亲的事情吗?”荻美太太语气温和地说道,和平时那样对着弗兰克大吼大叫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副样子明显弗兰克也有些不适应,但是却没有多想,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荻美太太一手把他养大的。“没有啦……这么晚,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没有想起来吗?真好啊……”荻美太太有些失神,“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碗面吧?”
“额?”弗兰克有些懵,本来大半夜莫名把自己叫醒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就是为了给自己做碗面?
荻美太太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离开。
弗兰克挠了挠头没想明白,但还是起来收拾了床铺,犹豫了一下后没换睡衣,反正还会还要回来睡觉的。
半夜起床,灯光难免有些刺眼,弗兰克走出房间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了一下眼睛,突然一股恶寒的感觉让他汗毛竖立。
他奇怪地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这里还是他那个熟悉的家。
于是也不在意,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煮面很快,荻美太太端着放在了餐桌,弗兰克老老实实地坐了过去。
“吃吧。”荻美太太贴心地为他拿筷子,一直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额….荻美太太,没事吧?”弗兰克有些不适应,毕竟荻美太太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和气过,但是并没有反感的意思。
“没事,吃吧。”荻美太太坐在他旁边,就这么看着他吃面。
纵使弗兰克内心疑惑,却也没有多想什么。
“你知道吗,你父亲啊是一个很笨的家伙,他以前跟着我的老师学习魔法,不管什么魔法,总是那一届中学得最慢的家伙。”荻美太太看着他,有些失神,似乎是透过他在回忆什么东西。
“魔法?我父亲会魔法?”弗兰克小小的吃了一惊,他从小就是过的普通人日子,对于魔法这种东西只是听说过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以前就是魔法时代,他还以为魔法是骗人的东西。
不过就算是在魔法时代,魔法师和普通人之间也是有着鸿沟的,很多人可能只是在不经意间看见过魔法师从自己头上飞过。
更别说现在的符文时代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与其纠结于魔法存不存在,不如关心一下自己晚饭吃什么,他们光是为了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是啊,他是个很笨也很厉害的魔法师啊。”荻美太太笑了出来,是弗兰克从没见过的温柔笑容。
“真好啊……我完全不记得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弗兰克有些失落,他完全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
“我给你说说吧。”荻美太太伸出手摸了摸弗兰克的头。
“你的父亲叫普利·瑟斯,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唯一继承人,为了再次振兴家族,一家人费了好大心思才找到我的老师,把他送过来学习魔法……”
荻美太太出神地说着,弗兰克也听得很认真。
在魔法时代,知识是最珍贵的东西,那时候可不会有什么学校。
大多数的魔法派系都是家传,只有一些比较出名才会建立学派,而且学员和老师的关系可不只是嘴上说一说,那是真的相当于父子的关系。
这就导致学派也不会大肆收人。
普利·瑟斯能学习魔法,已经是把一个家族掏空了的情况,而且魔法这种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他学习很认真,但这改变不了学不会的事实。
家族衰落的命运终究还是没有改变,被有心人弄得破产了,而且整个家族的人都死于“意外”。
但是在魔法的世界里,一切命运都是公平的,只要你愿意付出。
他用家族亲人的尸体研究血脉魔法,取得了巨大成就,在这一条路上走了很远,成为了大魔法师。
在报仇了后,他就彻底成为了一个学者,不分昼夜地钻研知识,只可惜命运弄人,自己的孩子弗兰克偏偏成为了这一代直面创世神的那个人。
为了让弗兰克活下去,他只能下了血脉诅咒。
当然,关于这个荻美太太没有说出来。
“我的父亲这么厉害吗?”弗兰克喃喃道。
一个魔法界的大学者,弗兰克不太明白这个概念,但是想来肯定是比教会里那个主教还要厉害吧?
没办法,从小在丧仪店长大,他能接触到身份最大的就是教会里的主教了。
就连主教都还只是偶尔碰到过,远远地看了一眼,毕竟他家这个生意只需要一个普通的神父就行了。
“你要记住,不管怎么说,你的父亲都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啊。”荻美太太眼眶泛红,似乎是提起那些陈年往事对她来说很有感触。
“当然!”弗兰克认真地说道,从荻美太太开始给他说父亲的事迹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似乎就有印象闪过。
在阳光明媚的房间里,穿着白色学者袍的男人笑着高举一个孩子。
在夜色深沉中,穿着睡衣的男人一边揉着眼睛打哈欠,一边晃着摇篮。
在餐桌前,男人手忙脚乱地喂孩子吃饭。
……
弗兰克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荻美太太看见了,他的瞳孔中黑色开始扩散,仿佛有什么在蠕动。
荻美太太呼吸一滞,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快吃面吧,再不吃就冷了。”
“哦……好好。”弗兰克把最后几口面吃下去,边嚼边问道:“那我的母亲呢?荻美太太,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荻美太太勉强笑了一下。
“好吧……”弗兰克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已经知道的父亲的事情,他也没有过于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啊,天已经蒙蒙亮了。
荻美太太看着窗外,有些愣神。
“荻美太太你真的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弗兰克关心地询问。
“没事……没事……我去把碗洗了,你等我一下。”荻美太太端着空碗就进了厨房。
弗兰克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位置上。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荻美太太都没有从厨房出来,弗兰克有些担心出什么问题,于是进了厨房。
只不过一进厨房就把他吓住了,荻美太太站在洗碗槽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
从小到大弗兰克跟着荻美太太长大,可是却一次都没见她哭过,现在一见,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走到荻美太太面前,慌张地说道:“怎么了荻美太太?到底是什么事你和我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荻美太太抱住了弗兰克。
弗兰克愣了一下,荻美太太从来没有这么和他亲近过,而且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比荻美太太要高了啊。
虽然从小荻美太太对他都是呵斥较多,但是弗兰克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荻美太太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他长大,那么自己长大了就一定会回报荻美太太。
他有些不适应地回抱着荻美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事没事……”
荻美太太的哭声让他很是心痛,而且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大脑中好像有刺痛感,像是有什么熟悉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夜晚的星空,黑色的枯树森林,鸦叫声,以及一段听不懂的喃喃低语,还有哭声!
一团黑色突然出现在他的眼中,那好像是一颗黑色的球形,有十分粘稠的触手从四面八方伸出。
那是……什么东西?
“砰!”一声细微的枪响传出,听声音是安装了静音器。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儿子……”荻美太太抱着弗兰克,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