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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寂静,黑夜无声,在这样的夜晚里,正酝酿着美丽的梦乡。突然,在这已经黑下来的少帅府中,灯光顿时被拉亮了。一楼大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并传来严厉的拷问声。
“怎么了?”淑英扶着江雨珊走下楼来。
“你的人半夜偷东西,被清玲捉到了!”刘芳月道。
“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去丢这个药渣子。你们也打开看了,它就是个药渣子!”吴秀带着哭腔说。
“哼!你也为我是傻瓜吗?丢药渣子?白天不丢偏偏在这深更半夜的丢?你不是想偷东西是想干嘛?来人!把这个贼给我拉下去打!”
“你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打人?”江雨珊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鬼鬼祟祟,这就是证据!”罗凌道。
“莫非这药渣子有问题?”赵香红突然开口道,“四太太口口声声说她是得了胃病,可我们哪知道你是得了胃病呢还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淑英怒道。
“血口喷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找个大夫来看看这药渣不就行了?”赵香红笑道。
“你说得也有理!来人,快去请大夫!”刘芳月道。
“不用了!”江雨珊制止她,“这药是打胎药!”
众人听了,一阵纷纷议论。
“你说什么?你打掉了子煜的孩子?”夏无瑕难以置信。
刘芳月和罗凌觉得她这样做不可思议,刘子妍也觉得她这个四嫂一定是疯了。
“没错!”江雨珊道。
“为什么?”刘子妍问道。
“因为不想要,不想生孩子,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一句就这么简单就杀了我刘家的血脉?”刘芳月质问,其实她倒是很高兴江雨珊这么做。
江雨珊没有回答。
搞清楚了这件事,也就放了吴秀。回到楼上,淑英气急败坏:“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怎么会被清玲那丫头撞见了?”
“我你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撞见了,我正左顾右盼,就被她捉住了!”吴秀哭着说,“这下翠儿被我害惨了,我对不起你翠儿!”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在这互相指责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你们快去睡觉吧!”江雨珊躺在床上说。
“可是少爷知道了怎么办?”淑英关切道。
“到时候再说吧!”江雨珊淡淡地回答,然后就睡下了,留下淑英在哪儿干着急。
该来的,总会来。刘子煜一回来,便怒气冲冲地去找江雨珊。
江雨珊梳着法国大辫,坐在窗前,看着白云和蓝天,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她都已做好了准备,现在唯剩淡然的心境。
刘子煜踢开门进来,走到江雨珊面前。
江雨珊淡淡地道:“你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刘子煜怒声质问道。
“子煜,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永远也不会生下你的孩子。”江雨珊道。
“为什么?”刘子煜听了这句话心中无限失望。
“没有为什么,你永远不会明白。”
“永远不会明白?”刘子煜冷笑一声,接着他踢翻了桌子,摔碎了花瓶,推倒了柜子。
江雨珊听着这些声音,闭上了眼睛,她虽然做好了准备,但突然感到恐惧。
声音停止了,只剩刘子煜愤怒的脚步声和啪的摔门声。
家里人听到动静都围到门前。
“滋滋!子煜这孩子可真是生气了啊!”刘芳月故意奚落道。
淑英见状,忙走进去,关了房间的门,把幸灾乐祸的眼光挡在门外。
淑英也没说话,她只是俯身收拾东西,她知道少爷没伤害翠儿,她就很庆幸了。她不敢去想以后翠儿在这个家的日子。
刘子煜来到军队训练场,拿着手枪射击一排排的玻璃瓶。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齐凡走过来,道:“督军,你怎么了?谁惹你了?你怎么今天如此大的火气!”
刘子煜没说话,继续射击,突然他又想起了上次围巾那件事儿和吴秀的话,他竟然觉得江雨珊打掉孩子和齐凡只能有关。想到这儿。他停止了射击,突然把枪口对准了齐凡。
齐凡本来对这个动作不以为意,但他察觉到了刘子煜眼睛里熊熊燃烧着的怒火,突然心生疑惧,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选择闭上了眼睛。
刘子煜的枪口仍然指着他,他几乎要扣动扳机了,但是因着这么多年和齐凡的情谊,他终究还是不忍下手,把手放了下来,转身离开。
齐凡睁开眼,看着刘子煜的背影,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刘子煜很陌生,很陌生。
晚饭时间,刘子煜没有下来,而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他想借酒消愁,可是那只能暂时的麻醉自己,醒来之后只会有更浓重的痛苦,所以他并没有这样做。
刘子煜只是静静的坐着,他已经无力发泄。他突然好希望,江雨珊能像上次一样,突然敲他的门,走进来,告诉他原因,然后无论这个原因是什么,哪怕她撒个谎骗他,他想他也一定会接受,不再追究。可是,她今天的回答是那样不可捉摸,那样令人愤怒。
这时,有敲门声,刘子煜心生一丝喜悦,好像这个人一定会是江雨珊是似的,他想也不想就道:“进来!”
“少爷!”这个人是吴秀。
“四太太让我给你送饭来!”其实这是她自己提议的。
刘子煜有些失望,道:“她自己不来吗?”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哼!有胆子干却没胆子承担后果!”
吴秀没接话,她把东西放下来,然后道:“少爷你快吃饭吧!”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那要我陪您说说话吗?”吴秀主动提议。
刘子煜有些惊异,腼腆的吴秀怎么这么提议,不过他转念一想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熟络了些,他也正有忧无处排解,便道:“好啊,你坐吧!”
吴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下了。
“少爷,我今天不妨跟你说句真心话,这话虽然我不当讲的,但是看着您这么痛苦,我还是说了吧!其实,四太太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可能还是您凡事太惯着她了,让太太觉得她怎样做,都是可以的,所以在这件事上,任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