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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7
麦守义和苏海山、梁蟹、藤猛等带着海豹们直扑码头,码头上的几处岗哨还没任何反应便被一一扫清。
麦守义一挥手抢先向那艘最大的战船冲去,海豹们便向那靠在码头上的战船涌去,纷纷将钉枪背在背后,抓住船舷的缆绳、浆口往上爬。及至上船,海豹们便以束为单位,分别向看船的海盗摸去。
留下看船的海盗不过三十余人,连船的数目都比不上,又分散在各船,大部分在缩在船舱里喝酒,自然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待到肃清一船,海盗们搬起船上的跳板一搭,便能上到相邻的船上。如此这般,一艘艘海盗战船纷纷落入海豹之手。
在夺取大半战船之后,终于出现了意外。一名看船的海盗正好起夜,刚出船舱就和一名准备摸门的海豹撞了个正着,那海豹立刻一钉枪将其扎死,但海盗临死前的惨叫还是惊醒了他的同伴。
那同伴也不含糊,拿起随身携带的手铳在油灯上点着火引对着门口就放,轰的一声响,一名海豹束长肩部中弹向后倒去,而那名海盗也被涌进来的海豹们扎死。
但这一声铳响立刻惊醒了其他海盗。看船的海盗还剩十余人,纷纷拿起武器冲出船舱抵抗,由于海盗们的武器全在船上,所以这些海盗们的武器十分精良,十几个人倒拿了二十余杆鸟铳,其中甚至还有两杆自生火铳,对海豹们造成巨大的威胁。
一阵密集的鸟铳声响起,当前两个海豹被打倒,其中一个掉进海里眼看着就没影了。其他海豹立刻俯身在船沿躲避,有些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麦守义冲到船沿边,手中的鱼叉猛力抛出,将一名放完铳正换上第二杆铳正在点火绳的海盗钉在甲板上。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其他海豹克服了心中的恐惧,纷纷起身将手中的钉枪当标枪抛出,顿时便压制住了海盗的鸟铳手。
麦守义和藤猛合力抬起一块跳板搭在两船之间,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向海盗占据的一艘大船冲去。
当前一名海盗抬铳欲放,却被麦守义近前一把抓住铳管,分水刺划断了他的脖子;藤猛和其他几名海豹也用钉枪与两海盗斗在一起,当他们刺死两名海盗后,却发现一人高马大的海盗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将船头的碗口铳转过来对准他们,药室上方的引火线正嗤嗤冒着火花。
这下无论冲上去还是躲避都已经来不及,眼看着藤猛等人必将无辜,就见斜刺里飞来一脚将那炮口踹歪了几寸,却是麦守义正好赶到了。
轰的一声巨响,半个船身都被硝烟笼罩,弹丸和大量铁沙全打在海里。由于搬动碗口铳时弄松了下面的支架,巨大的后坐力将碗口铳弹飞,正好砸在海盗壮汉的胸口,顿时将其砸了个筋折骨断当场身亡。
海豹们这才将船上海盗肃净。这场战斗历时不到一刻钟,海豹以一死三伤的代价击杀了最后顽抗的十余名海盗,虽然算得上一场胜仗,但麦守义、藤猛、苏海山、梁蟹等人无不心惊。一开始他们摸岗哨摸得十分轻松,便对海盗起了轻视之心,但刚才一场激战使他们明白这伙海盗的凶悍,要是海盗人数再多一些,又警觉一些,恐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麦守义用衣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沉声道:“梁蟹,你带人将船上的火油、火药收集起来,做好放火烧船的准备;海山,给大人发信号。”这是麦守义和张鹏飞约定的策略,如果张鹏飞先于海盗赶到,这船自然是不用烧了;但如果牛斗他们顶不住,海盗先赶到,那就只有放火烧船了。
梁蟹带领海豹们去搜索易燃之物,苏海山则去放烟火,两枚红色的烟火升上半空,表示突袭行动圆满成功。
而此时狂鲨寨中已经乱成一团。在听到第一声铳响时马玄生和海盗头目们还以为是哪个海盗火铳走火或者是放火铳当爆竹,是以谁也没在意,但接连响起的火铳火炮声却将众头目从酣梦中惊醒。
马玄生眼中精光一闪坐直身子,喝道:“怎么回事?”
“老大!”陈举刚才一阵癫狂,现在正在狂吃海喝补充体力,他扔掉手中的鸡腿骨说道:“一定是那帮看船的孙子灌饱了黄汤在发癫呢,不用去管他。”
马玄生现在虽不复当年之勇,但毕竟是一方之雄,能称霸万山一带也击退官兵数次进剿也绝非幸致,心思机敏的他很快便感觉不对,当即点了一个头目,让其去码头查看。
那头目虽也喝得晕乎乎,但知道大当家近一两年来越来越暴虐,当下一刻也不敢拖延,点起五六十名海盗喽啰打起火把便出了狂鲨寨,顺着营寨到码头的道路探查,在离码头大约还有一里的地方,头目见到前面影影绰绰,便即问道:“前面是什么人?”
前面的人并不答话,头目立时便感觉不对,他握紧手里的腰刀对手下道:“前面的人路数不对,你们和我过去看看。”当即弯着腰向前小心前进。
又进数十步,突然听见前面一声弓弦崩响,海盗头目心口中箭惨叫一声翻倒在地上,其他海盗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爆豆子般的鸟铳声响起,海盗们倒之一地,紧接着一群手持戚刀的黑衣人从前后左右同时杀到,对着剩余的海盗便是一顿狂砍,特别是前面一身材不高者,身形却敏捷如猿猴,手中刀光一闪便有一名海盗被砍翻,并无一合之敌。不过片刻功夫,数十名海盗便如砍瓜切菜般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听到寨外又想起密集的火铳声,聚义堂中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出事了,他们推开胯下的女人、放下手里的酒碗,齐齐看向马玄生。
“爹,外面好像出大事了?”一个二十出头,看上去十分干练的年轻头目冲进大堂,对着马玄生便喊。这人是马玄生的儿子马孟韬,现在全岛也只有他能这么正对着马玄生急冲冲乱喊。
“立刻击鼓全寨警戒!”马玄生双目血红的左顾右盼,“你们随我上寨墙查看!”
隆隆鼓声响起,寨中一阵鸡飞狗跳,大大小小的海盗头目扔掉酒碗,对着喝得醉醺醺的喽啰们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喽啰们这才各自取了兵器奔向自己的岗位,还有大队的喽啰在聚义堂前的空地上集合。
马玄生带着头目们上了寨墙,却见到码头方向又恢复了平静,但现在傻子也知道在这平静中肯定隐藏着极度凶险。马玄生冷声道:“你们点齐人马随我一同去查看?”
几个当家中七当家孟飞乃是后进,知道自己比不得其他人与大当家关系亲厚,于是平时对各位当家都是殷勤讨好,有什么差事也是抢着干,这时便自告奋勇道:“大哥,杀鸡焉用牛刀!小弟愿意前去探查,看看是何人敢捋虎须,小弟定将其头提来给大哥当夜壶!”
“嗯!”马玄生近年来早已不做什么身先士卒之事,刚才的话不过做做样子而已,现在看到有手下愿意代劳,自然应允,“那就有劳七弟了。”
孟飞一拱手便下了墙,这次他带足了本部百余人马出寨,他将一百多人分做数队向码头方向小心探查,但才走到半路前面探路的小队便被一阵密集的火铳打了回来,死了十好几个手下。
孟飞头上冷汗直冒,他知道这次万山岛可遇到大麻烦了,他根据刚才的火铳声判断,对方恐怕有好几百人,如此之多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寨前,不用说,码头也被攻占了。
孟飞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回去吧定被马玄生怪罪,那自己这一年多来建立的能干形象便毁于一旦了;进攻吧对方火力太强,恐怕人数也在自己之上,强攻绝讨不到好!
他深吸一口气,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右面是一片树林,左面却是一片乱石滩,有道是逢林莫入,孟飞略做考虑便命一名头目打着火把在原地吸引敌方注意,而自己带着数十名精干手下悄悄的摸黑向那乱石滩而去,企图绕到敌方后面。
在乱石滩中前行,孟飞心中一阵窃喜,敌方头目也是平庸,如此要紧的地点居然没人防守。走了一阵,孟飞等人便出了乱石滩,孟飞心想成败在此一举,正要提醒手下小心,就见到前面有数处火星闪动,他心中一个激灵便明白那是什么,分明是火炮上的引火线在燃烧!
孟飞反应极快,当即一头趴在地上,刚将身子缩在石头后面,就听见几声炸雷在耳边响起,手下好一阵鬼哭狼嚎。
孟飞知道炮击过后敌方马上就会进攻,当即一跃而起转身狂奔,待再次穿过乱石滩一看,他花了一年多时间苦心纠集的四十多个亲信部下只剩下十几个了。
“老大!”一个满脸是血的手下问道:“我们现在要回寨子吗?”
“回个屁寨子!”孟飞气急败坏的说道:“马玄生这次铁定完了,我们要去给他陪葬吗?”
本来孟飞以为是小股敌人偷袭,这才自告奋勇的率领手下出击,这时遭遇大败方才明白过来。对方至少有数百人上岸,而且还带有多门火炮,在码头滩岸防守的海盗虽然不多,但也有近百人,但码头和海岸转瞬便易手,这绝不是什么小股偷袭,而是谋划周全的大举进攻!
现在码头海船都已落入对方手中,就算海盗们大发神勇夺回码头,只要对方将船开到海上或者干脆一把火全烧光,失去海船的海盗还有什么存在下去的资本?于是孟飞一行人便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接连两批手下有去无回,让马玄生心中烦躁欲裂,他张开嘴想说话,但张开的嘴再也闭不上,因为他看到远处海面上一大片灯火由远及近,就好像银河落到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