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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歌喂了白珊一口粥，轻笑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我愿意陪你一起住院！”
哎哟喂，小鸽子还真是的，随便说句话都这么浪漫。
不过，白珊也知道，自己是不用担心的，慕言歌的气色很好，虽然有些憔悴，但这样的憔悴是因为熬夜，而不是因为病痛折磨……
他们这种道上混的人，身体素质普遍相当好。
顾西城一身的刀疤，不一样活蹦乱跳的。
该死的。
她为何又想到了顾西城！
事实上，在重症病房的那一个月，白珊也会时不时地想起顾西城，有些时候是想那些痛苦的过去，但更多的时候，白珊想到的仍然是他们之间偶尔的甜蜜。
比如说，订婚前那阵子的时光。
比如说，她被带去奥平顿的那十天。
哪怕白珊被这人毁掉了一生，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爱过顾西城，甚至是，此时此刻，仍然是爱着的。
只是，不敢去爱了，也不能去爱了。
那个男人何等的凉薄，可以毫无顾虑的洗清她的记忆，可以在唐苏珊让他拿命来换她的时候表示她如果死了他会感激的，也可以在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时候连身影都未曾出现……
对他那样的人而言，如果她死了，他就无敌了吧。
所以，还是……默默地自己一个人去死吧……
毕竟，她本来就要死了，不过是在努力强撑着让自己的死亡对亲朋好友而言不那么突然那么伤感而已。
对于发呆着的白珊，慕言歌不怀疑是假的。
她在想谁？
顾西城吗？
因为那十天的相伴她是不是又再一度地选择了顾西城？
慕言歌很讨厌这样的猜疑，可白珊，很久之前，心就不在他这里了，她爱上了顾西城，之所以跟他，也不过，他是她唯一看到的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那不是爱，那不过是濒死的本能。
说实话，慕言歌其实是嫉妒顾西城的，他抢走了他的白珊，明明是那么拙劣的手段，可顾西城仍是得到了白珊的心。
很多时候，慕言歌都想不顾一切带走白珊，可他无法那么做，那是对白珊的不尊重和伤害。
微微笑了笑，慕言歌说：“快好起来吧！好起来就该实践你对我的诺言了！”
白珊回了魂，诧异地望着慕言歌。
诺言，啥诺言？
慕言歌笑容清淡若远山浮云，他冷冷地指责道：“白珊，你不会悔婚的吧！”
悔婚？！
白珊极度震惊到瞳孔都放大了。
可她也逐渐回想起那一个月，和慕言歌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确是打算去扯证然后结婚的。
但那时候，她以为和顾西城彻底断了。
而她身体不坏，等待她的最起码是十年时光。
白珊其实对慕言歌也是有感觉的，毕竟那是初恋，如若和他结婚，白珊也自信能做到重新爱上慕言歌。
但，现在呢，现在不行。
她没几天可以活了。
“我……我现在……唔……”
可不等白珊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完，慕言歌便舀了一勺粥，堵住了她的嘴。
慕言歌眉宇皱紧，素来淡静的男人此刻怒气腾腾：“三儿，是我太宠你了对吧，所以你才这么任性地想结婚就结婚，想悔婚就悔婚……”
“我没有。”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我……”
我活不长了啊！
可白珊哪里说得出来这种话，这太悲哀太让人难受了，她才二十岁，然而生命却要终止了。
于是，她看着慕言歌好半天，终于还是答应了。
“好吧！”
反正，也活不长了，就短短两三个月，对慕言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毕竟，他这么好，又还年轻，喜欢他的女孩肯定很多。
就算结过一次婚，也不会有人在意的，甚至是“亡妻”这样的存在，衬托得慕言歌愈发的深情款款。
听到了这一声“同意”，慕言歌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宁定。
他知道，他是在很无耻地逼她。
但，没有办法，已经没有办法了。
白珊已经发现顾西城其实是爱她的，那些伤害都是无意的，她这么善良的女孩子，自然就会去原谅。
她从来都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或许，只有婚姻，只有用世俗的契约，将她和他绑在一起，他们才能走到一起。
所以，慕言歌卑鄙地逼了她一回。
当然，他也有自信，只要给他时间，白珊会重新爱上自己的。
这个乖巧的女孩，自然会遵守婚姻和他好好在一起。
于是慕言歌又说：“之前我问过了李情深，你的身体状态很不错，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明天，我来接你出院，然后我们去扯证。”
这么……快……
白珊深深地感叹了一番慕言歌的效率，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既然答应了嫁给慕言歌，那就做到好了。
反正，那个叫做顾西城的人渣，早已经把她扔到某个旮旯里了。
一个身体虚弱满足不了他的兽…欲的女人，他自然不满意。
毕竟，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弱点，抹杀这个弱点，他会变得更强大！
那就，祝福他，变得更强大吧！
白珊如是想好，便乖乖地，把粥一口一口地喝完。
喝完粥，慕言歌便拿着碗去洗漱，白珊下了床，打开窗户透透气。
冬日里暖气开得很足，所以就有点闷，她想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从二楼俯瞰下去，外头一片冰天雪地。
这个月，A市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雪，今天有是个雪天。
冰雪覆盖的城市，干净美丽如同童话，白珊张开手臂，拥抱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是真的，好想好想活下去啊！
活得很久很久，好好把这个世界看一遍。
却倏然，白珊瞄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厚厚的积雪，已经将他的头发蒙上了一层白，也因此让白珊没注意到。
可大抵是在雪地里呆太久，身体太过僵硬了吧，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
而就是这个舒展身体抖落身上雪花的动作，叫白珊认出了他——顾西城。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