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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辰时已是天光大亮,明晃晃的日头穿过熏风摇曳的树影照在青石路上。玄武大街上店铺正一家家支窗户开门。街上闲闲散散的开始有人在行走,忽然,一家客栈的伙计竖着耳朵对掌柜说:马蹄声!怎么有马蹄声,话音刚落。
果真有马蹄声“嗒嗒嗒”似踏在人心坎上一般,咄咄逼人而来!探头出去,顿见打南边一匹栗色大马凌空而来,上坐一位剑眉长脸气势夺人的年轻军官,后面紧跟着一匹高大的青色骏马,竟坐着一位姑娘!
小伙计手里提溜着抹布傻傻的数,三、四、五、六、七……整整十二匹马!我的天哪,这是哪儿来的天兵天将啊?马儿彪悍人儿帅气!如地震山摇,裹袭着风闪电般穿行而过,转眼消失了踪影。只留下飘荡的烟尘证明刚才所见并非幻觉……
天衣阙里,白珵美已觉察到昨日令彤的病非同小可,且大有蹊跷!已远不是自己关起门来可以解决的,已于一刻钟前派了人去京兆衙门报案,自己则在院中踱着步,一边思量一边逡巡查看着三个屋子里的裁缝们。
若是人为,此人是谁?她从心里冷笑出来,原以为小打小闹的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如此歹毒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突然听得门外马鸣嘶嘶,并看门伙计的惊叫拦截之声,及陌生的严厉斥责之声,她忙转身向外走去,刚到长廊上,只见两个伙计一路扯着几个身穿官兵服之人,却被大力甩开,一个伙计连打几个趔趄跌倒在地!
忽听得一个清亮爽脆的姑娘声“莫要乱伤人!”
后面进来的士兵忙把伙计给扶了起来,没被摔的伙计见完全拦不住了,便疾驰几步朝白珵美跑来,“掌柜的,这些兵爷是自己闯进来的,我们也拦不住,您莫要惊着了!”
白珵美镇静对他说:“知道了,你出去把门关上,我哪会这么容易惊着……”
转眼呼啦啦进来了约十多人的样子,那气势几乎要掀掉了屋顶,三个屋子的里裁缝先是发出哄叫声,随后就吓得不敢吭声,齐齐站在屋里,瞪大了眼瞧着院子的人。
白珵美跟进来,走到带头的两人面前微微一礼问:“此处是裁缝铺子,并不是兵营,请问兵爷从何而来,有何贵干?”
这两人身材高大,站在面前如天神一般,左边的剑眉胆鼻,脸色赤红穿一身轻质铠甲,胸前的护心镜反射着朝阳的光。
“在下,一等护卫兼忠信军指挥同知杜蛟!”他于胸前双手抱拳,那个拳头恐有小西瓜一般大!
右边的一个一脸怒火,长脸大下巴,鼻翼宽张,一双冷峻的眼睛直射得人胆寒!“在下忠信军侍卫领班盖鲲!”
“将军贵步临贱地,难道是来做衣裳的?”白珵美挺直脊背站着,虽然不明白这他们的汹汹来意,但也知道做衣裳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今儿却不是来做衣裳的,为的是我妹妹在这里突发疾病,特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位将军各让开一步,后排的一位身姿俊逸的姑娘走上前来,只见她身穿宫绿色骑马装,腰扎银色镶宝石腰带,发髻高盘在头顶,只用了个牡丹鸾鸟纹掩鬓,耳畔一对金镶紫英坠子,通身的贵气傲然出尘。
“这位是?”百珵美上下打量着她问。
左边那位一等护卫朗声道“孝和公主!”
饶是白珵美再镇定,还是免不了大吃一惊!
孝和公主?!不就是去年冬才大婚的那位二公主?她管令彤叫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少他/妈废话!你们天衣阙也太胆大包天了,连我们奉国将军的妹妹都敢谋害!信不信老子拆了你们屋子,把你们全捆了,一把火烧都成灰!?”那个叫盖鲲的几乎是在咆哮,说的激动起来,竟唰地拔出了短剑将剑头对准了白珵美。
身后的裁缝们齐声惊呼,嫣儿从廊下跑过来护在白珵美面前,虽然她也害怕,却还能用颤抖的声音大声道:“军爷您别冤枉了好人!我们掌柜的才不会去害令彤尺头!”
百珵美朝她感激的笑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躲开。
“嫣儿放心,军爷不会伤我!”
“盖鲲你先退下去!”那位叫杜蛟的喝斥一声,上前一揖。
原来昨天送夏果的两位宫女回去后,告知了霁英令彤突发重症之事,霁英当晚便亲自到郭府去问了缘由,得知是极厉害的一种鼠疫,又听许慎说整个天衣阙只令彤一人被感染,当即便认定是有人刻意害她!
令方恰巧不在府中,几日前带着十万人马往几十里外开拔操练去了,但令方一名忠心耿耿的副将盖鲲却在,他性子急躁,一听此事便要过来质问!霁英怕他鲁莽惹事,少不得苦口婆心的说服他第二日早再过来,并带上指挥同知杜蛟,杜蛟职位比他高,性格比他稳健,也能弹压得住他!
故而一行人骑了军马一路上由城南穿城而过,直奔天衣阙来讨说法。
杜蛟说道:“白掌柜莫要介意,他性子急躁,在下想问问,昨日郭小姐在铺子都吃了些什么?”
“令彤尺头每日在铺子里用午膳,昨日也是如此”
“可否请厨子出来一趟!”
“嫣儿去叫周师傅和师母还有帮厨的小旗一齐过来!”说完转身向屋子的裁缝高声唤道:“大家都出来吧!既然公主府来了人查问此事,每个人都有义务帮着找出真凶来!”
霁英见她大方坦荡,并不慑于盖鲲的怒威便知此事定然与她无关。再看陆续出来的裁缝们,都是平常手艺人,从来不曾见过贵族和军官的,目光里大多带着怯懦和不安,一时里也难看出谁有嫌疑。
白珵美对霁英道:“在我的铺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只是我也不会断案查凶的,况且即便有所怀疑,也不能不讲证据,因此我一早已报了京兆衙门,想必此刻人也快到了!公主的妹妹,也是我新选出来的尺头师傅,对她既有期待,也有关心,她生了病我也心痛,唯一能做的就是协助公主和衙门早日找到害她之人,才是我最该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