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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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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蛛儿犹豫的看了周芷若一眼,又往金花婆婆营帐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周姐姐你只装作不知道吧!虽说你跟我们上了岛,总会遇上谢老前辈,但是婆婆若是知道,我让你发觉这件事,定然不会轻饶了我的。”

    周芷若点了点头,见蛛儿还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蛛儿性格一向泼辣,能让她这样奄奄的显然是心里有什么郁结之事。

    周芷若顿了顿,道:“蛛儿,这几天下来,我看你总是不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蛛儿先是垂首摇了摇头,再来却突然哭了出来,哽咽道:“周姐姐,他…他死啦!”

    周芷若被吓了一跳,以前便是丁敏君要她的命,她也没有哭过半分,今日居然哭成这样,显然是难过以及。

    蛛儿自从得知张无忌的死讯,便一直很难过,但是金花婆婆在,她也不敢表露的太过伤心。只敢自己暗暗垂泪,想到回到灵蛇岛上还要伙同婆婆欺骗张无忌的义父,更是伤心。心里早已郁结多时,被周芷若询问之下,居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周芷若见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心里也闷闷的难受,若说这四个女子中待张无忌最好的是小昭,对张无忌最义无反顾的是赵敏,对张无忌最深情的便是蛛儿,而自己……却哪一点都比不上。

    蛛儿越想越伤心,抽抽噎噎道:“那,那狠心的小鬼,当初我要他跟我走,他不肯!结果我再去找他,他居然……居然”

    蛛儿现在还不知道张无忌就是曾阿牛,还一心在伤心自己小时候就喜欢的那个人,一边哭一边将自己和张无忌的事情讲给周芷若听。

    “当年我要他和我去灵蛇岛,婆婆武功高强,定然可以找到办法医治他身上的寒毒。……哪知道那小鬼却不肯,还在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说着伸出手来,一只白皙的手上,淡淡的咬痕,显然当年张无忌留下的。周芷若看着那个齿痕并不说话。

    “张无忌虽然这样咬我,但是我一点也不恨他!我为了找他,走遍了天涯海角,好不容易得到一点讯息,才知他已在西域堕崖身亡……不过他要是现在还在人世,多半也嫌我相貌丑陋,……可若是他现在能活过来,我就是散尽这一身武功也不在乎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违背他一点心愿。”

    “绝不会一点违背他么?”周芷若轻声重复道。

    “蛛儿,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张无忌要你替他杀人,你会怎么做?”

    “杀人?”蛛儿讶异的看向周芷若,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周芷若点了点头,“对,杀人。”止住还想询问的蛛儿,勉强笑了一下“你只要回答我便是,假如张无忌要你杀的人,你根本不认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压根就不知道,张无忌要你去杀那个人,你会去吗?

    “会!只要那个小冤家要我做的,我都会替他去做!只要他高兴,让我杀谁都可以!”蛛儿斩钉截铁道

    张无忌在后面听着好不感动,没想到蛛儿对他用情如此之深,看着蛛儿纤细的背影,只恨不得立时上前与她相认,告诉他自己没死。

    “是啊,果然如此。”周芷若慢慢的仰了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我也想着,你多半是会这么回答的。”终于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蛛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张无忌听见周芷若清冷的声音响起。可蛛儿只顾着伤心,根本就没听周芷若在说什么。张无忌突地心中一跳,只听见周芷若淡淡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

    “你可还记得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个叫曾阿牛的少年,他,其实就是张无忌。”

    …………哭泣声戛然而止。

    “……”赵敏转眼看了眼张无忌,见张无忌也是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阿牛哥是张无忌?!”蛛儿霍的站了起来。

    周芷若依旧坐在石头上,抬起脸看着蛛儿,黑色的眼竟然散出幽深的光芒,蛛儿心中一窒。

    “是的,那时在光明顶他担心有人觊觎谢老前辈的下落,所以用了化名。后来你离开光明顶之后,是他出手救了明教,也和在场的武当众人、你的爷爷他的外公殷天正殷老前辈相认了。所以说那时在昆仑山和你相依为命的曾阿牛就是张无忌。现在,他已经是明教教主了。”周芷若慢慢将张无忌在光明顶所做的事情一一道来。

    赵敏听着,才知道原来张无忌和这个蛛儿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这周芷若真是够心慈手软的,赵敏心想:若是自己绝对先下手为强,灭了这个情敌,这周芷若却还将张无忌是曾阿牛的事情告诉了蛛儿。蛛儿和张无忌是表兄妹,就凭这这层关系,在抢夺张无忌的事情上,蛛儿的胜算可比他们大多了。

    接着又偷眼往张无忌看去,张无忌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照理说,有人告诉蛛儿他还在世的事情,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张无忌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高兴二字。赵敏细细想了一回,就明白过来,心里一股酸气直冒了上来。

    周芷若说完,蛛儿已经惊呆了,她玩玩没想到当初那个曾阿牛,竟然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张无忌。周芷若看蛛儿呆滞的样子,显然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接受的。

    又轻轻道:“你现在不能明白过来,也是正常。你便知道你的无忌哥哥没死,有机会和你再续前缘就是了,况且以前他还是曾阿牛的时候,对你不也很好么,还说要娶你,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你就当两个人是一个人好了,只不过张无忌长大了而已。”

    蛛儿呆滞的摇了摇头,“不是的……那不一样。”

    周芷若说着这番话,其实心中也是如烈火烹油,好不容易平静的将话说完,就紧紧闭上嘴。只怕一不小心,那颗心就从胸口跳出来喊疼了。

    两人在霜重雾浓的夜里坐了半响,周芷若见蛛儿仍旧低着头,便站起来,勉强笑道:“我们坐的已经够久了,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一会儿金花婆婆便要寻过来了。”说着就率先往扎营地走去。

    “阿牛哥并没有说过要娶我。”短短一句话,周芷若的脚步却戛然而止。

    身后的蛛儿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周芷若的背影又重复道:“阿牛哥并没有说过要娶我,那时我跟他说我的身世,他很心疼我,说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可是他并没有说过要娶我。”

    周芷若心头一阵悸动,强自闭了闭眼双眼,再转过来已经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他同你说了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清楚便是了。日后你与他是嫁是娶,也与我再无关系。”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张无忌听得周芷若的话,好像挨了一记闷棍,脑袋一下子被打懵了,蛛儿还在说着什么,他却再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脑中那个青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张无忌一路失魂落魄,浑浑噩噩都不知脚下是如何行走的,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回到他们暂住的地方了,小昭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叫着“公子,公子!”

    张无忌条件反射的答应,小昭见张无忌终于肯理会自己,才放下心来。那时周姑娘和蛛儿一走,张无忌便站起来,往后走,自己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只顾着走路。小昭原本就知道张无忌对周芷若有意,看见他这种反应又是伤心又是担心,好不容易张无忌清醒过来,自然是大喜过望。

    赵敏在一边冷冷看着,心中的妒火早就掀翻了天,却又强自压抑,眼前有一个这么温柔的小昭,自己若是出言质问张无忌只怕张无忌又要觉得自己凶悍,冷声冷气道:“如何?张大教主,还救不救你的周姑娘啊?”

    张无忌定了定神,道:“如果真的如蛛儿所言,那现在我义父定然在金花婆婆那里。现在金花婆婆必然是去见我义父的,我们先不打草惊蛇,等找到我义父,到时候再一起营救。”

    张无忌这么说,小昭自然是听他的,而赵敏本身就是跟着张无忌来的,周芷若的死活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便是周芷若死在他面前她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事情已决定,此时已经很晚了,便各自下去休息了。张无忌却没有回房,只是坐在中庭的石桌旁,默默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夜夜空天朗云稀,一弯新月挂在半空中,真是赏月的好时机,上次这样看见月亮却还是在武当山上之时。

    那时自己也是和芷若闹别扭,只是那时他对芷若的心思还不甚明了。两人虽是吵架,可他心里茫然中还掺杂着几分喜悦和期待。时隔短短几个月,自己听见了芷若的心声,却是满心伤愤郁结不得消解。

    张无忌从胸口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摊开到石桌上。时隔多年,那个人将满脸别扭的替自己擦眼泪的模样,却还历历在目。自己满心希冀,盼着有朝一日能与她重逢。

    “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只是块旧帕子!”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张无忌耳边响起,张无忌心头一惊,转头望去,赵敏正站在他后面探折身子往石桌上瞧。

    张无忌顿觉的自己隐秘的心思被人看到了,不觉脸上做烧,“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我早就来了,只可惜你一个对着这块帕子长吁短叹,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这怎么能怪我啊!”赵敏理直气壮道

    张无忌懒得与她纠缠,转过身想要站起来,哪知赵敏从后面一伸手,一下将张无忌欲收回怀中的帕子拽了过来,张无忌没防备她这一手,帕子一下子被赵敏抢了过去。

    “你--!!”张无忌猛地站了起来,赵敏一击得手,怎么肯再轻易还给他,转手将帕子塞到自己怀中,只露了个小角出来,张无忌转过身来,想要抢,却已经无从下手。

    赵敏挺了挺胸,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想要抢啊?你来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无忌脸沉了下来,正色道:“把帕子还给我!”

    赵敏却不怕他的脸色,“要我还给你可以,你告诉我这帕子是谁给你的,让你这么紧张。”

    张无忌瞪了她一眼,却不作声。赵敏见他这副表情,又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么宝贝的收着,定然是那位周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是不是!”

    张无忌道:“这帕子是周姑娘送的没错,可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只是我小时候周姑娘给我擦泪罢了,你莫要胡说毁了周姑娘的名声。”

    赵敏狡黠一笑,“那时候在万安寺,我问你和周姑娘是什么关系。你说你和她是未婚夫妇,可是今日周姑娘那番话,显然并没有把你当成未婚夫。可见你那时候是哄我的!其实你和周姑娘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赵敏见了今日的情景,就知道张无忌当初在万安寺说和周芷若有婚约之事,是骗她的,可是她就是想听张无忌亲口说出来。

    张无忌胸口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吸了口气,继而道:“那时候你要伤周姑娘性命,我是逼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赵敏原本是想张无忌亲口说出,他和周芷若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张无忌说了,她不知怎么的却更加恼火。若是他们真是两情相悦,赵敏还好受一点。可现在看来明显是张无忌在单相思。凭什么?她赵敏一心想要的,却得不到,巴巴送上门去给周芷若,周芷若竟然不稀罕?!凭什么!

    “你胡说!什么逼不得已?我看你那时候根本没有一丝不情愿的样子!张无忌,你老实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就想让她做你的教主夫人了,对不对!”赵敏朝张无忌叫道

    张无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赵敏又道:“那不然为什么周姑娘跟蛛儿说你的消息时,你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

    “我何曾有如丧考妣!周姑娘替我安慰蛛儿,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张无忌义正言辞的否认道,若是换了常人也许别人就信了,可赵敏是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张无忌的谎话。张无忌要真的高兴,何以现在坐在这里黯然神伤。

    赵敏冷笑道:“今天若是别人对那个蛛儿姑娘说出你的消息,只怕你脸色就不会那么难看了。只是因为是周姑娘说的,所以你才这般样子。也是,周姑娘能将你的消息轻易告诉喜欢你的人,可见她心里是不在乎你的。”

    “就算你和别人有暧昧,她也压根就不在乎,说明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你!之前在草丛里,你听见周姑娘将你的消息告诉蛛儿,嘴上不说,其实你心里早就伤心的要死了,是不是!”

    赵敏说话字字扎进了张无忌的心头,将他的想法说的一点不漏,张无忌冷不防好像被人将最后一点遮羞布也尽数掀开,又气又恼,懒得再和她纠缠下去。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伸手想要抓过赵敏胸口藏着的帕子,然后离开。

    赵敏见张无忌竟然不顾礼节,伸手往自己要抓帕子,一扭身避过张无忌的手,将帕子往自己口中送去。张无忌眉头紧皱,伸手一下从赵敏口中抢过帕子。

    赵敏刚刚将帕子送入口中,双唇紧紧一抿。紧接着就被张无忌劈手夺下,赵敏也不跟她去抢,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张无忌。张无忌抢过帕子,展开一看,却见一个鲜红的唇印正好印在帕子中间!鲜红的唇印印在这只白色的手帕,更加显的暧昧非常,还时不时飘来一股香味,让人不禁想要一亲芳泽。

    张无忌展开一看,顿时气的快要晕过去,怒指着赵敏道:“你做什么!!”

    他只觉得脑中都快炸开了,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赵敏算了。这帕子他珍藏多年,便是自己最遭罪的时候,也舍不得让它受半点损伤,如今却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张无忌气急败坏的推开她,赵敏冷不防的被退了一个踉跄,火也上来了,见张无忌心急火燎的找水洗手帕,冷冷道:“没用的,这胭脂是从海外带回来的,用在皮肤上可以保持几天经久不褪,要是一不小心印在布料上,却是什么东西都洗不掉的!”张无忌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她。

    “你若是真想去了这唇印,就只能用剪刀剪了。只可惜啊,你剪了我这唇印,这帕子只怕也要毁了。”赵敏得意的扬了扬头,“这不是你的周姑娘送给你的么!”

    张无忌洗了又洗掉,发现果然搓不掉,反而越搓那唇印越鲜红,心中更是气恼,站起来看也不看一边的赵敏,往外走。

    赵敏朝他的背影笑道:“你一天到晚抱着它睹物思人,原本我是想撕了它的!但是现在不用了,你要将这帕子留在身边也随你,我在上面印上我的唇印。这样你每次拿起这帕子,想要想你的周姑娘的时候,就只会看到这个唇印,就只会想到我了。我看你还有没有空想你的周姑娘!”

    张无忌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赵敏被他眼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后又趾高气扬的飞了张无忌一眼。

    张无忌冷冷道:“的确,如果是周姑娘便是她的一个帕子,我也细心珍藏,我巴不得她每日在我身边。”张无忌伸手指了一下赵敏,“可是你,你便是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我也不想见到你!”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大家!本来说好昨天更新的,可是临时有事,没能过更新,真是抱歉。所以这一章笔比较肥,补昨天没有更新的过!大家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