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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阿妹,别吵。”突然,烛渊压低了音量,轻声道,伸出食指向前指了指。
龙誉立刻噤声,循着烛渊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路旁混杂着野草的矮灌木丛,在安静的日暮中,突然抖了抖,龙誉紧紧盯着那抖动的杂草灌木丛,只见它又抖了抖!
龙誉眸中冷冽骤起,杀气聚敛,慢慢松开了烛渊的手臂,正欲挡到烛渊面前却被烛渊抬起手臂挡在她面前,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压在自己唇上,含着浅笑向龙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紧张。
就在龙誉拧眉不放心时,前方那杂草灌木丛在一次抖了抖,而后有东西从中窜了出来!
只见一只耳长大而直立,短尾,四肢细瘦且后肢较长,臀高于肩,蹄子窄尖,浑身棕色,背上有淡橘黄色斑点的动物站在静悄悄的小道上,好似此刻才察觉到此地除它以外还有另外的东西存在,正扭过头看向烛渊与龙誉,如黑葡萄一般的圆眼睛眨了眨,警惕地抖了抖耳朵,而后扬蹄就往深深林子处跑去。
龙誉从警惕后的惊讶中回过神,突然猛地抓住烛渊挡在她面前的手臂用力摇了摇,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激动道:“阿哥阿哥!獐子獐子!那是獐子!”
龙誉一边激动地摇着烛渊的手臂,一边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只棕色的獐子,眼见那只獐子蹬着长长的后腿就要蹦出她的视线,她正要将手中竹篮扔到地上时,烛渊先她一步将手中东西全部塞到了她怀里,龙誉只觉面上一阵疾风扫过,烛渊已经往那只奔跑的獐子追了去。
“阿哥阿哥!抓住它抓住它!快快快!”龙誉显然比跑去追獐子的烛渊还要激动,扬着手蹦跳着也想要追上去,奈何她一移动,她双手无法揽住三个竹篮,于是三个竹篮便有两只掉落在地,连着两把镰刀掉落在她脚尖前阻挡了她脚步,使得她不得不停在原地弯腰将散在地上的东西拾起,还不忘冲前方不见了身影的烛渊大声叫唤,“阿哥,一定要抓到它啊!不能让它给跑了!抓活的抓活的!阿哥可不要把它给弄死了啊!”
死了就不比活着的值得让人喜欢了!
獐子獐子!那可是好东西!她正愁着明日要拿什么东西到山外换些必需的器物回来,就让他们撞上了一只肥健的獐子,如何能叫她不兴奋激动?
龙誉激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村边小道上回荡,给即将散去的落日余晖平添一分世间温情。
龙誉冲着空荡荡的小道大声叫唤叮嘱也不知烛渊是否听到,她一想到烛渊那杀人取命只在瞬息的无形千丝引,便觉得那只活蹦乱跳的獐子有断脑袋的危险,若是断了脑袋,那能换到的东西就少了,可不能让它在阿哥手中断了脑袋或者死了!
这么想着,龙誉将三只竹篮并镰刀一起掂在手里,往烛渊追着獐子离开的方向追去了,可她还没跑出几步,便见深深林影中显现出烛渊的身影,在斜照的余晖中愈来愈清晰的,不仅是他的面容,还有他左手抓着的东西——一只双耳被抓着提着的似乎没了气息的獐子。
龙誉一见烛渊手中的死獐子,连忙三步并作一步冲到了烛渊面前,将手中竹篮一齐扔到了地上,而是抢过烛渊手中的死獐子,有些伤心地看看獐子,再看看烛渊,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问道:“阿哥,獐子死了?”
“哎,第一次碰到见了死獐子忘了郎的阿妹,原来在阿妹心里我还没有一只獐子重要,真是太伤心了。”烛渊面上一副哀伤状,“难道阿妹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有没有受伤么?伤心,真是伤心。”
龙誉没有理会烛渊的哀伤,只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行了阿哥,别装了,要说你被一只温和的獐子咬残了或者踢伤了,我第一个鄙视你。”
“遇上这样没有同情心的阿妹,真是伤心又伤心。”烛渊又哀伤地叹了口气,然而他的双眸却扬着浅浅的笑意,“所以,打死獐子是正确的选择。”
龙誉闻言,狠狠瞪住了烛渊,开始咬牙切齿,“阿哥,我不是叫你抓活的吗?”
“当时我的耳朵选择了暂时耳聋。”烛渊眸中的笑意晕染上嘴角,温柔炫目,却让龙誉恨不得又想狠狠咬他几口,把他的嘴角咬破,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正当龙誉牙痒痒要骂烛渊时,她手中的獐子耳朵似乎轻轻抖了抖,令她不禁将目光移到獐子身上,而后又看到獐子短小的尾巴微微抖了抖,心中对烛渊的咬牙切齿顿时全无,立刻变为笑盈盈地伸手挽过烛渊的手臂。
谁知烛渊像闹小脾气似的撇开了自己的手臂不让龙誉挽到,继而瞧也不瞧龙誉一眼便往他们所住的小木楼的方向走去。
龙誉的手在半空中捞了个空也未生气,反而是笑盈盈地,一手高高提着昏迷的獐子,另一手臂串起三只竹篮再捏住两把镰刀,摇晃着有些沉甸的脚步跑到烛渊身边,将右手中的獐子递向烛渊,晃了晃,“阿哥,你收获的,你拿着呗。”
“手突然残了,没力气拿,不拿。”烛渊凉凉道。
“拿呗拿呗,阿哥你看我腿短手短的,这么提着它,我吃力它也吃力,要是阿哥辛辛苦苦抓到了猎物就这么被我拖回家给拖死了,岂不是浪费了阿哥的劳力?”龙誉笑得没脸没皮,依旧将手中獐子在烛渊面前来回晃,那模样哪有手酸又担心獐子死掉的表现。
“有个阿哥说,人都没獐子重要,不拿。”
“有个阿妹说,她知道错了,求她的别扭阿哥大人原谅,就帮帮她那短胳膊短腿呗。”龙誉边说边用脑袋在烛渊手臂上赖皮似的搓了搓,笑意盈盈换成了一脸真诚。
“看在蠢阿妹对自己认识得还算清楚的份上,阿哥就勉为其难再给阿妹当一次劳力。”烛渊一脸淡漠地说着,却伸手接过了龙誉手中的獐子。
龙誉的右手得了空当,便立刻揽住烛渊的胳膊,厚脸皮地笑着往他怀里蹭,而烛渊也没有甩开她,便这么让她搂着自己的胳膊。
“是是是,阿哥最聪明,辛苦我的阿哥大人了。”
她的阿哥总是口是心非,有些别扭,却异常温柔,总是能让她觉得满满的开心,让她能真实地感觉到他的存在,感觉到他就在她身边,很近很近,他不会知道,这一个月来,她时常会在夜里醒来,因为她害怕他的存在只是她的臆想,她害怕她醒来看不到他身旁,不过,幸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是真真实实在她身边,与她在一个名叫安平的深山小村寨平凡地生活着。
而烛渊的的确确是口是心非,他只是喜欢与他在意的阿妹玩笑,喜欢看她牙痒痒时候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模样而已,这样他才觉得她不是如他一般心冷如冰,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说会笑会在意他的阿妹。
两人背对即将落到远方山头后的斜阳慢慢走着,龙誉挽着烛渊的胳膊踏着欢快的步子,将头轻靠在烛渊肩头,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她的打算。
她说,这只獐子呢,留着,到明日用他们来时用来驮东西的那匹老马驮到山外去,换些白米油盐,棉花与棉布,回来好给阿哥缝新枕头,新铺盖,还有夏天也不远了,他们只带了几套春衣,夏衣只带了一套,也要整些棉布回来缝夏衣,不然夏天到了他们两人都要光着了。
龙誉还特意说,必须用老马驮东西,因为出山的路还是有些远的,一路上要是都自己掂东西的话会很累,所以阿哥不要生出把老马扔了或者换了的念头。
烛渊浅笑,道是阿妹是越来越猜准他的心思了,龙誉则自豪点头,那当然,我的阿哥我当然猜得准。
龙誉又说,明儿回来要是天色还早的话,就上山砍些木头吧,她要住新屋住新屋,不要再住顶头破窟窿窗户还掉扇像随时都会塌的破屋,她要她的阿哥必须修好给她,不然不给他做新铺盖不给他做夏衣,烛渊含笑点头,又玩笑说他怎么这么可怜,就这么被他的阿妹呼来喝去,一点儿都没有所谓的阿哥大人的享受感。
龙誉没理会他玩笑的话,只继续说自己的,还有别忘了最重要了,一定一定要把秧苗换换来,不然他们那田垄就白理了他们就等着喝西北风了,顺便再看看有没有菜籽,他们屋前的那块地挺肥的,不种些什么的话就可惜了。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阿哥你也想想看呗,除了这些,我们还需要些什么?”说到最后,龙誉用手捏着下巴,拧眉深思。
“想不出。”烛渊如实答。
“那不想了不想了,明儿去了缺什么的话自然就会想得到了的,而且还不知道这头獐子够不够换我们需要的东西呢。”龙誉自个儿拧巴半天也没再想出缺些什么,最后只开心笑着,“阿哥,我们回家吧!”
家?烛渊的心微微一颤,继而暖化。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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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菇凉们不喜欢温馨戏?还有,这不是故事结尾,菇凉们不要误会了~只是这个别扭的阿哥苦了这么多年,先让阿妹给他暖暖,不过分吧?
这几天学生段考,监考比上课还想屎,6场监考,还要改卷,字数尽量在周末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