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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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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夜取出手机,看清号码后直接接起,电话里,一个清脆悦耳的女音传了出来:“喂,哥哥,你又在忙什么,都半个月没回家了,刚才妈妈知道司机来换你车可失望了,你今天就回家吧……”

    “好,我今晚早点回去……嗯……知道了……挂了……”

    低头吃饭的钟爱虽然听不清电话里对方说的什么,但那清脆的声音发自于女人却毫无质疑,尤其令狐夜温柔的应允,与应对饭店酒理的淡漠与面对胡楠时的肃然形成强烈的反差,想必除了刘盈晗,再也无人可以享用这种温柔……垂着眸不停的往嘴里填充饭菜,钟爱不去管食物乏味与否,只是机械的咀嚼吞咽。残颚疈晓

    令狐夜放下电话,视线再度投向正在全神用餐的钟爱,面前的她垂眸不语,貌似专注吃饭,明明心中忧虑,偏偏强撑坦然,让他看了只觉好笑,附带几丝不忍,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两人的将来,只好暂时先委屈辛苦她几日,待过去一段时间,待将她慢慢调教,他一定为她好好补偿,一定让她受尽宠爱……可是没来由地,他突然就想起曾经把另一个女人宠上天的结果……

    终于心思复杂的吃完饭,抬起头,钟爱猛然发觉令狐夜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曜石一般的黑眸在他身后复古中式灯的反衬下发出犹如冷夜中的星辰一般幽暗的光芒,还有在她抬头的一瞬间,那里面似乎闪过……受伤彖?

    随即,钟爱为自己的判断感到好笑:滥情如他,又怎来受伤?见他面前的碗筷也已放下不动,钟爱开口:“我吃好了。”

    “走吧。”下一秒,迅速恢复如常的令狐夜起身便要离开。

    “啊?……”未料到眼前突变的形势,钟爱本能地反问:“去哪儿?娌”

    “送你回家……”顿住走到钟爱身边的步子,令狐夜居高临下的看着钟爱懵懂的可爱表情,嘴角荡起三分魅惑人心的笑,连带着所说的话也因那笑容让人浮想联翩:“……或是钟小姐……想和我去哪里?”

    钟爱有些恼羞,虽然他貌似没说什么,但那话里思明明就不怀好意,可眼下她又不能惹恼了他,当下面上只能作一脸肃然的稳健状:“我没想去哪,只是想同您继续磋商关于合作的事项……”

    “真是不巧,我稍后还有些私事,只能先将钟小姐送回,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在车上继续?”

    钟爱闻言愈加的恼火,说好了把来时在车上的时间交给自己,结果一个电话一直耗到饭店;说是一起用餐方便继续,结果到了饭桌上又被他一句话给推到饭后;刚刚吃完还没等开口,又说有事要送她回家,就算他佳人有约,将先答应别人的事情处理完毕再去又能怎么样?……

    回想他整晚的推辞拖延糊弄敷衍,钟爱开始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合作的诚意?真想将他撇下自己独自回去,可想想病床上的爸爸,她不得不强压心头怒火,站起身负气地跟在令狐夜的身后离开.房间。

    自车僮处接过车,两人上了令狐夜的红色跑车。被他一再的被动不配合给折磨得有些沮丧,钟爱看着车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反而斗气般不愿开口。

    一路上令狐夜都只沉默着目视前方专注驾驶,对钟爱的一言不发并不介意,好象对于合作不感兴趣,又好象对于商榷可有可无。眼见着离家越来越近,心中越来越急的钟爱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应该对合作也有兴趣,否则不会一再留自己在他身旁,之所以如此这般消磨自己的意志,不过也是谈判的一种策略,让自己沉不住气,让自己先乱阵脚,这样就会在渴望促成合作的心理下最终接受当初本不想接受的苛刻条件。

    想到这里,钟爱强迫自己忧虑不安的心放松下来,转过头,脸上浮现浅浅的笑:“董事长,既然您对合作并不排斥,能不能开诚布公的提出您的要求?只要不超过翔云的底限,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令狐夜专注看着前方的眸子隐隐地有了笑意,渐渐地,那笑意便由眼底扩大到嘴际,尽管夜已黑,仍掩不去他俊美的脸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光辉:“真不愧是钟总监……”

    将视线移开,钟爱不让自己受到无谓的干扰,也不去管他慢悠悠的口吻是调侃还是赞赏,只是摒心凝气静待下文。

    果真,稍后他便接着开了口:“既然钟小姐对合作如此期盼,令狐再不积极应对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其实细究起来,永晔的条件非但不过份,对令父来讲反而是个绝佳的机遇……只要你肯答应,一年之后,我手中68%的股权将无偿过到你的名下,这样,翔云生物就是你们钟氏独资所有……”

    令狐夜每说出一句话,钟爱的心便缓慢一分,直到最后一句“钟氏独资所有”,她的心已慢得似无力跳动一般,须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给的越多,要的自然也会更多,当下忍着几近停滞的心跳开了口:“你说。”

    跑车在公寓楼下戛然停止,汽车轮胎因急速刹车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随着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钟爱,他口中吐出的答案比刚刚刺耳的刹车更让钟爱心惊:“留在我身边,一年。”

    黑暗的车内,没有光明,没有希望,只有两双相互胶着的眼睛;静谧的空间,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

    灼灼相望的对视中,不知过了多久钟爱终于嗤笑出声:“为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不为什么,我也在赌,况且就算输了,我也没赔……”令狐夜的回答到是坦诚得很,只是他所有的坦诚在钟爱心中已全部转换为的无耻,并且这无耻还在浑然不觉地继续:“而这一次的失败只会让我更努力付诸下一次行动,只不过下一次留你在我身边的期限,是两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得到我爱的人。”

    一阵清脆的笑声自钟爱口中传出,只是落进令狐夜的耳里,有着太过浓厚的讥笑与嘲讽:“呵呵~,你爱的人?……你确定你是爱,不是占有?”

    黑暗中,钟爱的面容不甚清晰,就如同她借助夜色来保护自己。可哪怕是她逃避,哪怕是她憎恶,他也绝不再放弃:“是爱……”

    笑声渐渐散去,不屑的口吻越来越浓:“真是可惜,要让您失望了……翔云生物是否归钟氏独资所有,我根本不感兴趣,我爸爸的股份能否保得住,我扪心无愧便足矣……鉴于你如此无耻的要求,所有关于合作的商讨到此为止……还有你所谓的其他行动,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个事实,我已经不是未婚少女,我是个孩子的妈妈,我还四处留情与其他男人有染,实在不值得你耗费什么精力或金钱投入在我身上做无谓的浪费……”

    钟爱的指责与自贬没有让令狐夜有半分的转变,反而令他深沉的声音透出另类的坚决:“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放手……”

    最后一丝冷静终于被他的无赖逼迫得破功,悲愤交加的钟爱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连一个单身妈妈你都不肯放过,没有人比你更无耻!……”说罢,她霍地转身下车,重重的将车门甩在身后,仿佛这样,便可以将所有的羞辱全还给他,仿佛这样,便可以将某人锁在身后的世界从此不再相见……

    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的钟爱将自己隐入黑暗中一动不动,懊悔自责的心犹如误入迷途一般无助悲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爸爸的公司不会受到牵制遭遇危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爸爸不会受到刺激诱发生疾……可是他怎么这么龌龊,他竟然这么无耻……

    阵阵的寒意,由缩成一团的心底渐渐萌生,并且如毒液一样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直到突然发觉牙关在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钟爱才意识到自己已冻得发僵,尤其腹部传来若隐若现的疼痛让她不敢掉以轻心,赶忙起身清除身上彻骨的寒冷。

    将自己隐进滚滚的水流,钟爱感受着由外而内的暖意,热水洗去她一身的寒意,也将她心头的悲凉慢慢洗去,随着心头渐渐变暖,钟爱也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无论他将来如何逼迫,也无论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她绝不沦为他的禁脔……

    当身心的寒意被彻底驱除之后,钟爱一身飒爽的出了家门,来到楼外,令她意外的是红色跑车依旧停在那里,好象一直未曾离去。

    自车边走过,放下的车窗内传出他独有的低沉声线:“你去哪儿?”

    不理睬他的询问,钟爱只一味的向前走。还未等走到小区主道,身后的车便追随而至:“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