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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肖导宣布,左饕,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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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大姐无比彪悍的嗷咾这一嗓子,剧组众人爆笑,让左饕感觉很没有面子。他头上的耳朵动了动,面瘫脸对大姐说:“瞎吵吵啥啊,严肃点!我们这拍戏呢!”

    大姐乐得直拍大腿,“唉呀妈呀,你这整得跟俺家大黑子老像了!赶明儿我把它牵来给大家伙儿瞅瞅!”

    左饕嘴角一抽,“别扯犊子!”

    两人成功娱乐到了所有人。

    大姐越发人来疯:“咋迭,我角着你都能演,那俺家大黑子也能演!”

    左饕:“…… 滚犊子。”

    大姐再接再厉,“狗脾气!翻过来倒过去就会我教你这几句,都不如俺家大黑子。”

    左饕实在受不了该大姐总把自己和她家的笨狗相比,神奇的还是自己怎么比都比不过大黑子。可可还在旁边看着呢!遂威胁道:“再叨逼叨我晚上就吃狗肉。”

    大姐一惊,色厉内荏道:“你敢!”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大姐知道左饕挺厉害,有一次左饕当着她的面空手逮了两只山鸡,确实是比她家大黑子有本领的。

    左饕干掉大姐,直直盯着主机镜头面瘫脸说:“肖勉,拍啊。”

    肖勉和刚刚一直在跟着傻乐的造型师齐齐打了个冷颤。

    电影里,余下的五人,分别是男主、女明星、大老板、医生和游泳运动员,见一头巨狼居然开始直立行走,惊恐万分。

    狼人的造型确实比较挑战犀利极限,也难怪大姐会疯狂嘲笑、左饕会认为肖勉在对他进行恶意报复。只见他(它?)身材高大,一身粗硬灰毛,颌骨突出,两眼冒绿光,头上生尖耳,身后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完全是一副没进化好的模样,其实非常符合肖导一贯的审美取向。

    见狼人向他们走过去,女明星尖叫一声躲在医生身后,游泳运动员则捡起一条树枝在身前挥舞,只有男主人公和大老板暂时保持镇定。

    狼人开口,嗓音嘶哑低沉,“不要怕,飞龙是假的。”

    几人抬头,果然见飞龙喷着火咆哮着穿过他们不见了——竟是十分逼真的影像!

    狼人对森林很熟悉,经过短暂的沟通,答应带他们出去。

    狼人孤独而单纯,尽职尽责地帮助他们;而这几人一方面仰仗狼人、利用狼人,一方面又很畏惧他,只有男主人公视他为同伴。

    在一次与巨蜥的对峙中,狼人受伤了,毛发浓重的手臂上血肉模糊。医生很恐惧,不想为他治疗,于是男主人公拿过药箱,在河边帮狼人清洗、上药、包扎。

    两人远远坐在河边,男主细细地为狼人缠了一圈绷带,又抬起浓密的睫毛轻声问:“疼吗?”

    狼人看到人类眼中的温柔和担心,一时受到触动。

    此时白可已经入戏,戏里戏外对左饕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信任、关心、理解、疼惜,剪不断理不清地缠缠绕绕,全都映照在他一泓湖水般清澈的眼眸里,波光潋滟,带着无限的爱和淡淡的忧伤。

    左饕低头看他,仿佛回到自己疲惫地走下拳台的时候。那时白可眼中的心疼和现在如出一辙,自己的心也和过去一样,为了白可连命都可以舍出去。

    两人对视的眸子里渐渐卷起惊涛骇浪。左饕慢慢抬起手,似乎想在白可脏兮兮的嫩脸蛋上摸上一摸。

    肖勉:“…… Cut!”

    白可突然晃过神来,慌忙收回目光。

    肖勉:“男主,请问你是爱上狼人了吗?”

    白可:“……”

    左饕摆出一副“是又怎样”的表情。

    肖勉挥舞着双手走来走去:“收一收情绪啊白喆!这个时候的男主对狼人只有感激没有爱啊!刚才你的表情,让我觉得数学系学生和狼人马上就会上演限制级啊!尼玛请你睁开你大大的丹凤眼看清楚这货现在是个什么造型啊!卧槽你不怕他的大黄牙把你嘴呀子划豁了啊!”

    白可简直无地自容。

    左饕冷下脸,“别埋汰人。少扯犊子。”

    肖勉跟东北大姐学得很泼辣,嚷道:“我还没说你!你不是人!左饕,你不是人!”

    左饕:“……”

    “你是狼!小狼是很单纯的,怎么会像你一样满眼淫邪?怎么会像你似的一副骚样?”

    左饕的面瘫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白可臊得小脸通红通红。

    肖勉嘴皮动了动,很想喊出那句霸气的“换人、重拍”,然而他不敢,况且左饕饰演狼人也确实很合适,他的参与对这部电影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肖勉气咻咻吼道:“重拍!”

    剧情继续。男主人公通过与狼人聊天,猜测他们正在经受的,是某种对在极度恐惧下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实验。

    狼人出生在这片森林,他的妈妈说他是唯一自然诞生的狼人,其他的都是实验室基因改造的产物。这些狼人被放在森林里,作为“九宫”的其中一宫。最开始制造出的狼人残暴凶狠,但他妈妈那批狼人竟意外地保留了人类意识,并拒绝对进入九宫的“实验体”撕咬虐杀。有一天,所有的狼人都被一些穿白大褂的人强制带走了,他的妈妈让他躲起来,拼死保护了他。

    小狼有些怕火,坐的离火堆远远的,不断跳动的火焰在他脸上留下片片阴影,显得他的眼睛异常深邃。他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抓走妈妈?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主人公不知道怎样回答他。

    装睡的大老板偷偷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天气真正进入寒冬,山区温度异常的低,在室外待一会几乎要被冻掉鼻子,剧组很多人都被硬生生地冻感冒了。

    这一年很应景地下了几场大雪,肖导残忍地逼迫几个演员继续在雪地里跋涉。

    东北大姐裹着大棉袄二棉裤、戴着大棉帽子、穿着大皮靴子、捂着大手闷子,嘶嘶哈哈感慨道:“整了半天拍个电影儿得遭这些罪!多亏俺家大黑子没来!还是给左饕演吧!”

    左饕吸了一把清鼻涕:“……”

    小狼带领几人躲过多种危险,靠近了森林边缘。

    他们需要经过一条河,河水早就结了厚厚的冰层,应该可以承受他们的重量。不想在游泳运动员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冰窟窿,几人努力拉他,他却还是沉了下去,被活活淹死。

    大老板和女演员对小狼开始心生怨怼,因为他并不能帮他们躲过全部袭击。

    男主和小狼的关系越发亲厚,小狼对男主生活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想坐坐汽车、看看电视、尝尝男主家门口的糖炒栗子。一人一狼人说好,这件事过去后,小狼会跟男主回去。

    剧本里对此情节的描述是:“小狼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活泼、很可爱”。

    左饕:“……”尼玛这是什么坑爹的剧本。

    他想象着左喵在白可面前的表情,很努力地眨眼、卖萌,奈何本来就面瘫,其造型更加拉仇恨值,NG了二十多遍才过关。

    几人绕过一个山坡,男主突然眯了眯眼,说:“那就是汽车。”

    他们前方停了几辆军用大吉普,几个携枪持弹的人下车试图捕捉小狼。男主鼓起勇气问他们原因,一个白大褂说:“失败品当然要被销毁。”

    男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带着小狼几个逃跑了。

    大老板和女演员认为小狼连累了他们,于是出卖了小狼,小狼被捕获。

    小狼被关进车后的笼子里,拼命用身体撞击铁栏,一直看着男主的方向。

    白可眼睁睁看着左饕被肖勉逼得咣咣撞栏杆,很容易就表演出了剧本所要求的“心如刀绞”。

    肖勉盯着屏幕里的白可,对场记一字一顿说:“出类拔萃。”

    场记愣神,“谁?”

    肖勉:“我的男神。”

    场记:“……谁?”

    大老板和女演员兴奋地让车队带他们走,却被告知他们必须完成这个九宫图。女演员当场崩溃,又哭又笑。

    白大褂皱了皱眉,对微型话筒说,“疯了一个。”

    然后他的耳机里说了什么,白大褂听毕毫不犹豫地将女演员击毙。

    大老板本来还义愤填膺,这时直接被吓傻了。

    仅存的三人继续走。男主抬头看了看树枝上鼓起的小包,默然说:“春天快到了。”

    肖勉这个疯子导演,真的带着剧组拍过整个冬天,迎来了北国的早春。

    他虽然年轻、生涩、缺少技巧,但他的耐心、认真态度和负责精神,却实实在在地征服了整个剧组和所有“顾问”。整部电影没有时下流行的粗制滥造或得过且过,相反,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

    三人遇到了外表艳丽、硕大无比的食人花。

    男主故意将大老板推到了食人花中,大老板倒立着被吞噬,发出惊恐的惨叫。

    那一刻,男主的表情冷漠却充满了快意。

    医生惊悚地看着他,才知道原来他恨了大老板那么久。

    最后只剩下男主和医生两个人。翻过前面的山,他们应该就可以走出九宫了。医生却说,他不想出去了,他希望留在森林里。

    于是男主独自翻过了山。

    电影在这里结束。

    演完狼人被捉走后,就没有左饕的镜头了。他每天就在剧组蹭饭,看白可拍戏或者跟大姐骂架。

    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拍摄的最后一场。白可一个人站在山顶上,太阳从他前面升起,为他的轮廓、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他的背影如此寂寞、决绝、痛苦,左饕的心脏莫名地就收紧了,仿佛白可就此就要离他远去。幸好肖勉喊了一声:“过!”

    剧务们奔上山头,把破衣烂衫、脸色苍白的白可扶了下来。

    电影杀青,预计第二天回到城市再举办庆功宴。

    白可也放松下来。这部戏的某些情节,勾起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

    夜里左饕被细微的哭声惊醒,发现白可又做噩梦了。白可蹙着眉头,留了满脸的泪,轻轻挣扎,小猫一样呜咽着说:“别走。…… 求求你,别走。”

    左饕暗骂肖勉,发誓今后只允许可可接喜剧片,强打精神搂过白可说,“可可,醒醒,别怕。”

    白可听见他的声音,越发挣扎,却被魇住了,好不容易才睁开眼。

    白可满眼泪花,尚不清醒,一见左饕就紧紧把他抱住,喃喃道:“别走!别离开我!”

    左饕有点受用,安慰道:“不走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白可还沉浸在梦里失去左饕的痛苦中,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只有被他填充才能稍稍缓解这种彻骨寒冷的失落感,于是越发缠住左饕不放。

    之前拍戏辛苦,左饕不敢太索求。此时见白可姿势都摆好了,就试探着动作了一番,果然白可非常配合。

    一般这种时候,左饕都会很高兴。然而这一次,他感觉莫名的哀伤。

    他抱紧白可,猛烈撞击着,不断吻去白可的泪水,怎么要都不够。白可的悲怆、白可的无奈、白可的委屈,仿佛都通过相连的部分传递给他,让他感同身受。

    左饕从那一夜,懂得了什么叫做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Asak荒途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你。

    我自知罪孽深重,5月份会争取多更,恳请不抛弃、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