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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风心中牵挂妻子和女儿的安危,坚持带领门下弟子送走最后一位贺客,关上刘府大门之后,对长子刘荃苦笑道:“也不知你母亲和姐姐到何处去了。”
刘荃安慰他说:“嵩山派的弟子亲口说没有找到母亲和姐姐,想必是真的。今日没有见到曲伯伯的身影,估计是曲伯伯救了母亲和姐姐,安置到别处去了。”
刘正风还未及说话,就听曲洋哈哈大笑:“不错,尊夫人和令千金确实被我送走了。”接着曲洋与周芷若便飘然落地。周芷若、曲洋、东方不败三人,其实都在左近,不过他们屏气敛息功夫高明,未被发现。见贺客都走了,便要现身。考虑到东方不败身份特殊,不便与刘正风相见,便叫他先回分舵了。
刘正风闻听此言,心头一块石头方才落到地上,快步迎了过去,“曲大哥,多亏了你。”
两人说了几句。曲洋便向他介绍周芷若,“这是我的孙女非烟。”周芷若便冲刘正风甜甜一笑,“非烟见过刘爷爷。”
刘正风虽然与曲洋平辈论交,可曲洋的年龄可比刘正风大的多了。被一个与自己儿女差不多大小的姑娘,称呼为“爷爷”,刘正风一阵尴尬。
好在他一向心宽,加之见周芷若落落大方,便将她当做是自己家的晚辈,夸赞了周芷若几句。向周芷若介绍他的儿子和弟子之后,便问及自己的妻女。
周芷若早想好了说辞,笑道:“非烟也很久没有见到爷爷了,听说刘爷爷要举办金盆洗手大会,猜想我爷爷一定会来,便赶来相会。怕有人寻衅滋事,便没有露面。谁知刚好发现嵩山派的弟子鬼鬼祟祟,十分可疑。担心他们会对贵府不利,也来不及通报一声,就先将府上女眷转移了。”
刘正风叹息道:“得亏有你们帮忙,否则还不知会是什么情状。如今嵩山派虽然走了,可丁勉等人不清不楚地死在了这里,到底结下了梁子。我本想着,虽然退出江湖,不管是非,但还在此处居住,如今看来,也是不行了。”
曲洋正要说话,周芷若抢先道:“都是我的不是。我见嵩山派人多势众、来者不善,出手便重了些。”
周芷若年纪轻轻,刘正风虽然有些不信仅凭她一人之力,便能轻易地除掉丁勉等人。但他与曲洋来往日久,知道曲洋从无虚言,见曲洋并无异议;刚才又见周芷若落地时候的身法,其轻功确实高明的很,不在曲洋之下,便信了周芷若所言。
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怎么会怪你?也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以为办个金盆洗手仪式,就可以了。如今看来,只要有人不想让我退出江湖,我就躲避不了是非。”
几人说话之间,分舵的教众已经将刘夫人和刘小姐送了回来。
周芷若心知刘正风要与曲洋商议事情,应酬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东方不败其实并未远去,见她出了刘府大门,便跟了过来。周芷若对他微微一笑,道:“我们去衡山转转吧。”
东方不败“唔”了一声。两人便出了城,往衡山而去。衡山因其地理位置,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飘香,景色秀丽,叫人流连忘返。
两人欣赏过衡山风光,回到分舵之时,已是月华初上,曲洋已经等候多时了。开口便是“属下与刘正风以音律相交的事情,教主是知道的。刘正风已然金盆洗手,属下也想退隐江湖。属下年纪老迈,不堪驱使,还请教主恩准。”
他这话,原也在东方不败的意料之中。曲洋虽然担任日月神教的护法长老,但他性情淡泊,其实很少过问教内事务,他在不在教内,其实都无关紧要。便点了点头,“也好。”
曲洋见他答允,心头大喜过望,对他深深施了一礼,“多谢教主,属下告退。”又对周芷若说,“非非,你送爷爷出去,好不好?”
周芷若笑道:“那有什么不行?”说着走到曲洋身畔,两人一起出了分舵。
柔和的月光照在周芷若脸上,衬得她容颜更加秀美。曲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先是露出笑容,继而叹了口气。
周芷若纳罕道:“爷爷,你怎么了?”
曲洋道:“非非,你长大了。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大,”比划了一个长度,“转眼之间,你都是大姑娘了。看你又聪明,又懂事,爷爷心里欢喜啊。你父母走的时候,我想着,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可现在想想,我也没顾上照看你,反倒要你委曲求全,爷爷对不住你啊。”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
周芷若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心头一酸,喊了一声“爷爷”,扑到曲洋怀里,也哭了起来。
祖孙两个抱头痛哭。良久,周芷若抹了抹眼泪,安慰曲洋,“爷爷,没事,我不委屈。我爹爹妈妈若是泉下有知,见你我都好好的,也会欢喜的。”
曲洋心头稍觉安慰,道:“教主已经答应让我退隐了,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已经与刘贤弟说好,寻个地方隐居,远远躲开嵩山派便是。可你怎么办呢?”
周芷若心知他在担忧什么,略一沉吟,决定与曲洋说开,“爷爷,你不必担心我。教主他,对我挺好的。”
曲洋见周芷若脸色绯红,似有几分怀春少女提起心上人的羞涩模样,心头也是百般滋味。既有吾家孙女初长成的欣悦,又有乖孙女从此归了别人的悲愤。即便这个别人,是个惊天动地、威震武林,让江湖中人皆为之仰望的武林怪杰。
仔细想想,东方不败已经很久都不出山,这次居然来到衡山,还出手收拾嵩山派弟子。曲洋可不相信,东方不败是为了自己。
再则,他虽然长期在外,但对教内动向并非一无所知。自然知道,周芷若在教内的地位,已经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而这一切,显然离不开东方不败的授意。
再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周芷若与东方不败,分明是彼此都有情意。
曲洋长叹一声,也罢,自己的孙女是个聪明人,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她乐意,自己就要支持,“非非,爷爷不在身边,你自己万事当心。”
周芷若点点头,应道:“我知道的。”忍不住反过来叮嘱曲洋。同时心内暗想,左冷禅是个大隐患,必须除掉才好,否则,只怕刘正风的日子过不太平,到时候,爷爷也要头疼。
祖孙两个说了许久,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周芷若回到分舵,见东方不败房间的灯还未熄灭,知道他还未歇息,便过去寻他。
东方不败见她眼圈红肿,分明是哭过了,眉头微微一皱,“舍不得你爷爷?”
周芷若点点头,也不言语,窝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颈窝里。
东方不败搂住她,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良久,低声道:“非非,我们成婚吧。”
周芷若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看他。倒不是她没有想过成婚,而是实在没有想到,东方不败会在此时此地,忽然开口说起。
见一向机灵过人的周芷若露出呆滞的模样,东方不败笑意更深,“我本来打算过两年,再说成婚的事情。可现在想想,曲长老是你祖父,我们成婚,总要征求他的同意。不如赶在他隐居之前,先将此事办好,也好叫他放心。”低头亲亲周芷若的额头,“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成婚,就先将此事定下来,婚礼以后再办。”
在周芷若的心里,她的将来,是和东方不败联系在一起的,成婚自然是迟早的事。她想了一想,觉得东方不败说的有理,咬了咬嘴唇,“也好。爷爷心里总是牵挂我,我们成婚了,他知道我有你照顾,也能安心享享清福。”
东方不败见她还是有几分郁郁之色,便故意逗她,“唉,本座这个教主,当得可真是窝囊啊。就连成婚,都要沾曲长老的光,否则,人家孙女都不愿意嫁给我呢。”
周芷若心知他在逗她开心,横他一眼,去捏他的耳朵,“爱娶不娶。怎么,你有意见?”
东方不败见她故作彪悍,连忙求饶,“没有意见。”顺便占了一把便宜,“小生惧内,娘子说什么,小生都没意见。”
他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分明是个翩翩佳公子,偏偏做出一个惧内的书生样来。周芷若看了,颇觉可乐,噗嗤一笑,“真该叫人来看看,威严英武的圣教教主,居然作此情态,可不是要将旁人的眼珠都给看掉在地上了?”
东方不败笑道:“旁人的眼珠,关我什么事来?你欢喜就好了。”
周芷若心内感动,“嗯,和你在一起,我很欢喜。”
东方不败果然去向曲洋说了他与周芷若的事情。曲洋明知周芷若喜欢他,自然不会作梗。
两人很快商定,曲洋与刘正风一家隐居,等到婚期,再到黑木崖参加婚礼。
衡山事毕,东方不败与周芷若便踏上返程。
周芷若恼恨左冷禅多事,有意除掉他。东方不败收到眼线报信,说嵩山派确实蠢蠢欲动,也容不得他。两人一拍即合,赶往嵩山。
左冷禅的武功,在五岳剑派里头,算是顶尖的了。然而跟周芷若比,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周芷若轻轻松松便将他除掉。
嵩山派没了掌门,三位原本能一争高低的师叔丁勉、陆柏、费彬也都死了。余下的人,谁也不服谁,由此陷入了内斗,也没功夫去寻衡山派的晦气了。
两人回到黑木崖,东方不败便通令全教,曲洋退隐的消息,以及他要成亲的事情。
很快,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将于六月初六,迎娶前护法长老曲洋的孙女——曲非烟——这一特大消息,就传遍了武林。
在洛阳绿竹巷隐居的任盈盈,自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
这些年来,她表面恭顺,其实心中对东方不败十分忿恨。她借助东方不败的宽容,拉拢了一批中下层教众,并与任我行的死忠骨干向问天牵上线,一起查找任我行的下落。费了无数功夫,终于得知,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梅庄之中。
她心知东方不败一旦成婚,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儿女,到时候,自己圣姑的地位,便彻底不稳了。便有心加快速度,营救父亲任我行。
负责看管任我行的江南四友,不论是武功,还是计谋,都不是任盈盈与向问天的对手,很快就被得手。
任我行被囚禁之后,从来都没放弃过脱逃,向东方不败报仇,夺回教主之位。被救出之后,问明如今教内形势,便说:“真是天助我也。东方不败要成亲,到时候,各个分舵都要上黑木崖祝贺,黑木崖上不会像平时那样防守森严,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任盈盈与向问天也都赞同他的看法。三人便议定趁东方不败成婚的时候动手。
东方不败接到任盈盈与向问天忽然下落不明,任我行也从地牢失踪的消息,略一思忖,便知道他们估计是要在自己的婚礼上捣乱。
他并不畏惧任我行,任我行当年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一样别想从他手上讨得便宜。他只是不想自己精心准备的婚礼被破坏,损了周芷若的颜面。便想着如何才能尽快捉住任我行。
周芷若得知此事,对他笑道:“无妨,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任我行的死党连根拔除,永绝后患。”
两人商议过后,便分头行事。
到了婚期,黑木崖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教内各长老、堂主,以及分舵舵主等高级教众云集一堂。
虽然是江湖儿女,成亲的一应礼节却也需要遵守。天色将晚,在吉时行过礼之后,周芷若便被送入洞房,而东方不败则需要留在大厅内,与教众喝上几杯。
好在鉴于他在教内的绝对权威,并没有人敢为难他,不过是意思意思,便顺利脱身。
东方不败回到洞房,在周芷若身边坐定,掀了盖头,柔声问道,“等急了么?”
周芷若摇了摇头,“还好。”嗅了嗅东方不败身上酒气几近于无,嫣然一笑,“我忘了,你是教主,又积威甚重,他们是不敢灌你酒的。”
东方不败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嗯,谁敢耽误我的好事,我就”他没说完,但含义不言自明。
周芷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知道你厉害。”沉默一下,又道,“现在就等着任我行一伙动手了,也不知道他们窝在哪个角落里呢。”
东方不败声音冰凉,“他还真是会挑时间,专门败坏我的好事,叫咱们连新婚夜都过不安宁。”将周芷若搂紧,满含歉意,“非非,你不会怪我吧?”
周芷若道:“我当然怪你啦。”见东方不败神色有些惊慌,便笑嘻嘻地说,“我怪你没有早些遇见我,对我这么好。”
东方不败神色一松,摸了摸她的脸,“小淘气。”见她眉眼含春,十分柔媚,不由得心中一荡,低头亲了上去。
亲吻过后,两人躺在大床上,脸对着脸,即便不说话,心里也觉得满足。
过了小半个时辰,果然听见外头任我行的声音“东方不败,你这个狗贼,老夫来了,你快出来。”接着便是一番不堪入耳的辱骂。
东方不败不慌不忙地起身,又给周芷若整理好衣衫,这才携了她的手,慢慢踱步出去。
原来任我行一伙杀了几个前来祝贺的分舵教众,而后在白虎堂长老上官云的帮助下,伪装成教众,混入了黑木崖。趁着黑木崖上人来人往、防守松懈的机会,与其死忠骨干联络上,趁着大厅中教众开怀畅饮的机会,摸到了后堂。
向问天一见他们二人,便道:“东方不败,当日你说任教主身体欠佳,这才将教主之位传给了你。谁知任教主是被你囚禁了起来。苍天有眼,让任教主脱离苦海。如今见了任教主,你还不赶紧跪地求饶,或可留得一条性命。”
东方不败嘴角噙笑,问跟随任我行一道前来的教众,“你们也是这般想的?”
便有个胆大的分舵舵主说:“东方不败,你狼子野心,篡夺教主之位,天地不容。你若是识相,就该立即自戕谢罪。”
东方不败闻言也不生气,又问任我行,“你怎么说?”
任我行可不敢小觑东方不败,道:“你东方不败号称当世第一高手,若是败在老夫手中,想必你也没脸面苟延残喘,倒不如老夫送你一程。”瞥了周芷若一眼,“这便是你夫人么?果然漂亮的很。也好,黄泉路上,你们也可做一对鸳鸯,不必担心身后寂寞。”
任我行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东方夫人,你还得感激我呢。东方不败既然练了《葵花宝典》,就不是个男人了。你便是活着,也只能守一辈子活寡了,又有什么趣儿。”
他先前百般辱骂,东方不败毫不在意,充耳不闻。然而他侮辱周芷若,却是犯了东方不败的大忌,东方不败如何能忍?
登时勃然大怒,杀心顿起,“任我行,你道我不知你送我《葵花宝典》的用意?你练习不成《葵花宝典》,又不舍得自宫,这才拿来害我。可我东方不败不是你这种废柴,不自宫,照样练就神功。我原本还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居然敢侮辱我妻子,这次决计不能容你。”话音未落,身形一晃,猛然出手。
东方不败身法迅速已及,如电闪,如雷轰。任我行虽然暗暗防备,然而仍是猝不及防,中了一掌。向问天立即出手救助,三人斗到一处。
周芷若相信东方不败的实力,便也不插手,只是在旁观看。
任盈盈见任我行和向问天落在下风,心急如焚。瞥见周芷若的身影,眼珠子一转,朝上官云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合力朝周芷若扑来。
东方不败对上官云也不算薄待,上官云却倒戈相向,现在还要对自己对手,周芷若心头恼火,也不躲避,欣然应战。
东方不败出手又快又狠,不多时就将任我行和向问天制服,废了武功,扔在场中。周芷若见状,也快速结束战斗。
任我行苦练“吸星*”,本以为必胜无疑,谁知这么快就败了。又见女儿任盈盈也被拿下,顿时脸色灰白,十分沮丧。
那些随同任我行作乱的教众,见状纷纷跪倒在地,一再申明自己是被胁迫的。
东方不败微微冷笑,也不听他们解释,拍了拍手。就见原本在大厅畅饮的部分高级教众纷纷现身,对东方不败躬身施礼:“属下等恭贺教主铲除叛徒,维护圣教基业。”
任我行见此情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是跳进了东方不败事先做好的圈套里了。论武功、比计谋,自己都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难怪当初自己当了多年教主,根基深厚,却输在东方不败手里。
东方不败吩咐执法堂长老:“任我行一伙反叛本教,本座交由你按照教规处置。”
执法堂长老连忙应了,指挥属下将任我行等人都拉下去。其他教众也纷纷散去。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看天色,握住周芷若的手,柔声道:“夜还长呢,我们回去吧。”
周芷若明白他的暗示,脸色一红,“嗯”了一声,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并肩携手缓缓而行,心底都是期待与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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