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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族此番是必欲置千洛死地而后快,派出了四大长老这等超豪华阵容后,又还暗中伏下了雪家太上长老这枚“定海神针”一般的暗棋。然而即使如此,不但没有灭杀千洛,反而被这小子反过来绞杀了四大长老,并且这小子还不算完,又打起了雪痕的主意,就要将他也给彻底灭杀在这儿。
“你小子是疯了!”对于千洛的野心,雪痕不知说什么好了,咬牙恨恨道,旋即心头一丝懊恼涌上:自己千提防万提防,想不到还是着了这小子的道儿,这小子能将自己心理活动给算得一清二楚,算定自己被他“伤魂针”所慑,不敢贸然冲出来杀他,因此光明正大服下了“万妙还神丹”,默默炼化丹药,从而在自己经过一番狐疑后,终于下定决心显身要灭杀他时,突然跳起来,修为暴涨,突破壁障,一下晋入了男爵下品……对于自己心理把握居然丝毫无差,这简直堪称可怕啊。
“咱们之间距离二十几米,士爵天命师,哪怕是极品,自然也无法攻击到你。但眼下,呵呵,男爵下品,却是足以攻击到你了吧?因此今天你就别想走了,乖乖留下吧!小爷我可是说过,今夜过后,就将赢得自由在宛罗城行走的权利。”千洛一边傲然笑着,一边手诀一变,“点星笔”、“双生符剑”、“六角重盾”,三合为一,化成“技能符篆”——“天罗网”,对雪痕就卷了过去。
千洛此时刚刚突破男爵下品,并没有修成第三枚本命符文,因此其冲量不过是准男爵而已,故而“技能符篆”只能运用以前的“天罗网”,然而饶是如此,同样的“天罗网”,男爵下品催动,与士爵中品修为运用,威力相差简直不能以道里计。
“即使你男爵下品,又能如何,老夫就不信你还真能翻了天去,老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男爵极品强者的修为,是何等的超乎你的想象!”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雪痕修成男爵极品已有几十年之久,在宛罗城向来一言九鼎,饶是四大家族家主见了他也是规规矩矩,不敢丝毫轻慢,而今却被千洛这区区新晋天命师当做砧板鱼肉一样来算计着灭杀,这让他如何能忍?心头火气禁不住向上直窜,刚才的谨慎一扫而光,一声怒喝,“点星笔”虚空勾勒,第一、第二、第三符文接连显出半空,一丝丝淡蓝光芒闪过后,一柄丈许开外、三尺见宽、色泽蓝黑的怪异“大刀”浮现半空,而大刀的四围边缘密集排列着无数巴掌大小的星辰,每枚星辰都是尖角对外,——这那里是什么真正“大刀”了,赫然是一柄狰狞奇形长锯。
“——割神锯!死去吧,小贱种!”雪痕“点星笔”一震,“嗡”的一声令人心尖发麻的巨响泛起,长锯的星辰镶嵌而成的锯齿就此高速飞转起来,无尽锋利狂暴气息弥漫,对千洛的“天罗网”就切割而来。而长锯锯齿过于锋利,旋转速度又过快,所过之处,虚空壁障生生被切割出了一条惨白印痕,就像是裂出了裂纹的青瓷,触目惊心。
“扑”一声爆响,像是牛皮口袋碎裂,“割神锯”切入“天罗网”中,任凭“天罗网”无数条符线闪亮,遮蔽天穹,层层叠叠缠绕而上,却依旧不堪一击,一团团刺眼白色光焰泛起,被“割神锯”锯齿给尽数切割碎裂。
雪痕毕竟是男爵极品修为,苦修数十年的技能符篆全力而发,千洛区区新晋男爵,“天罗网”又属于残缺技能符篆,又那里是敌手?
“小贱种,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丢出来吧,老祖等着接着呢。”雪痕精神大震,就感觉自己刚才真是被这小子的凶残给吓住了,心头一丝惭愧泛起,驱使着“割神锯”对千洛横扫而去,就要将他给活活绞杀成一堆肉泥。
技能符篆被破,重新幻化成“双生符剑”、“六角重盾”以及“点星笔”,千洛闷哼一声,脸色一白,口鼻间浓重血腥气泛出,当下招回“点星笔”,仓皇驱使着“六角重盾”,盾面凸显出巍峨山岳图腾,勉强挡在了身前。
“砰”的又是一声巨响,“割神锯”重重切割在“六角重盾”上,堪称厚重沉凝、无物可摧的“六角重盾”也是不堪一击,一举崩裂,四分五散,化成条条明灭不定的残缺符线消散半空。
千洛再也忍不住,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子,黔驴技穷了吧?老祖‘割神锯’滋味儿不错吧?放心,即使你身躯被绞成肉泥,仅仅剩下一个头颅,我也不会让你就此死掉,依旧有上百种法子慢慢折磨你的神识,让你此生都沉沦在遭受无尽酷刑的地狱。”雪痕一张老脸满是冷酷,驱使“割神锯”继续切割而来。
“呵,居然说小爷‘黔驴技穷’?你想的倒是美!”千洛一抹嘴巴的血痕,一声冷哼,“如果小爷就这点本事,岂敢打你这老鬼的主意?小爷脑壳又没有坏掉。”
说着,面对发出“嗡嗡”令人心寒颤响、不住锯切而来的“割神锯”,千洛不退不避,并且索性将“点星笔”也收了起来,——这倒不是他故作大方,委实被雪痕两锯砍下来后,“天命宫”震动,识海破损,已然受了不轻伤势,委实撑不住继续催运“点星笔”了。紧接着,他手一晃,一面三角形淡金色古拙令牌显出,就此催发,祭起半空。
令牌祭起,浩荡天地元气聚集而来,无数繁密符线交织,疏忽化成了一直径丈许的巨大圆环悬浮千洛头顶上空,圆环四周,条条金芒宛如檐前滴水般,络绎不绝流泻而下,从而形成一圆筒形光幕,将下发千洛给整个罩在其中。
下一刻,“割神锯”正正撞击金芒光幕上,“轰隆”“轰隆”巨响不断,无数朵大大小小或紫或白光焰“盛放”,任凭“割神锯”锋头正锐,势头无两,“嗤嗤”猛烈切割不断,愣是奈何不得金芒光幕分毫。
“是秘卫司‘督责使’令牌?并且还被大能加持了防御符阵?”雪痕活了一百多年,堪称见多识广,看着这一幕,老脸上的踌躇满志一下僵固,尖声叫道。
“好眼力。”千洛耸着肩头,大拇指一竖,笑嘻嘻道。
金秉坤圣王当日与圣长老冉闵打了半天擂台,虽然没有为千洛要来保护使者,还是给他要了一个秘卫司“督责使”的名头。“督责使”的权限较之“督巡使”可要大上许多,此外“督责使”配给的令牌,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符器,上面都统一加持有防御符阵。而在将令牌下发千洛前,金秉坤圣王将令牌上原本防御符阵抹掉,重新在上面好好做了一番文章,从而让千洛多了而今这张崭新保命底牌。
“老鬼,怎么不叫了?”见雪痕“割神锯”不住切割金芒光幕,不但没有破开光幕,反而渐渐光芒黯淡,一枚枚星辰形锯齿被接连崩掉,千洛跳脚不断对雪痕叫嚣,“既然你软了,那接下来可轮到小爷了。”
见金芒光幕生生将自己男爵极品强者的“技能符篆”给崩坏,雪痕心头大跳,暗道:该死,居然忘记这小贱种可是金秉坤圣王弟子了,这令牌上加持的防御符阵显然是出自金圣王之手,而金圣王既然能给他防御符阵,难保没有给他炼制其它攻击性性符阵,不妙,还是趁早脱身为好,免得真倒栽在这小子手里。
如此想着,不敢怠慢,雪痕仓皇收起已然被反震的有些破破烂烂的技能符篆“割神锯”,重新分化成三枚符文,就要转身飞掠而走。
“现在想走,晚了!我说过既然你显身,就不要走了,乖乖留下好了。”千洛一声长笑,此时经过这阵工夫的喘息,修为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当下“点星笔”、“双生符剑”、“六角重盾”重新光芒万丈,飘飞而出。
“哈哈,小贱种,还敢虚张声势,以为老夫看不出这令牌不过是加持了防御符阵,想要擒杀老夫,你区区一新晋男爵还没有那个本事吧?”雪痕“点星笔”挥舞如风车轮,驱使三枚符文围绕身躯飞旋,护持的密不透风,一边飞退一边冷笑道,“我就看看你如何留下我?”
千洛神色一肃,左手捏诀,一抹儿额头,下一刻眉心裂开,一枚指肚大小圆珠飞出,在头顶半空化成一轮直径十米开外、色泽蔚蓝圆如车轮的硕大圆盘,上面更重重叠叠密密麻麻镂刻凿印着无数符文,不住明灭闪烁着,令人望而震撼。
千洛一道法诀猛然打入圆盘之中,一声暴喝:“定!”方圆千米的天地元气鼓荡聚拢而来,源源滚滚注入盘内,“大罗承星盘”就此光芒大作,符文流萤般流溢飞转,陡然一道碧蓝光柱投射而出,宛如探照灯般一下将企图逃窜的雪痕给整个罩住。
雪痕像是陷入了泥沼中的野马,又像是被树脂黏住的蝇虫,速度陡然变缓,变得无比滞涩,而围绕身躯飞旋的三枚符文一举熄灭,甚至他手中为防万一、捏定的一枚“防御玉符”也无力掉落地上,居然连激发的元力都没有了。
千洛而今修成男爵天命师,加上以前吞噬的山蛮大能以及陶家先祖的神魂,神魂变得浑厚强大,操控的天地元力堪称浩荡无边,从而一直封印在“天命宫”内的“大罗承星盘”终于能够催动了。
下一刻,千洛神色冷酷,断喝道:“斩!”
“双生符剑”轻盈飞出,围绕雪痕脖颈轻轻一转,雪痕这名堂堂极品男爵的头颅就此冲天飞起……
天色渐渐放明。
宛罗城天命殿殿主精舍内,罗、容、沐、雪四大家族族长神色一扫刚进入天命殿时的轻松、惬意、傲慢,变得大为焦躁,连同最能沉的住气的容秉也坐不住,在精舍内不住来回踱着步,至于罗、沐、雪三位族长更坐立不安,沐家家主与雪家家主神色焦虑,不住窃窃私语着,至于罗家家主罗敢宕更直接站在精舍窗口,向着西南方的天穹看了不下一百次。
他们与四大长老可是约定好了,一旦得手,立即燃放一只传信烟花,而今一夜都快过去了,居然烟花还没有见着踪影,分明事情出现了不可测的变故。然而想到千洛不过区区一士爵中品小天命师,他们却是出动了四名男爵中品长老,暗中更还伏下了雪家这名男爵极品修为的太上长老坐镇,没有丝毫道理会出意外,拿不下那小子啊。然而想到那小子在白沙亭城干得一系列变态事儿,以区区新晋天命师的修为愣是将白沙亭城给弄了个天翻地覆,城头变幻大王旗,四大家族的家主心头的踌躇满志十拿九稳,未免又有些不大安稳。
“来、来,四位,且安坐下来,再品一品我天命殿的香茶。”与四名家主忧心忡忡截然相反的,朱章殿主神色变得大为松弛,不复被四大家主逼宫的恼恨、愤怒,一脸笑容端坐软榻上,不住招呼着四大家主道。
四大家主眼下那里还有丝毫心情陪他喝茶,尽皆脸色阴沉地摆手拒绝了。早在一个时辰前,四大家主就想分出一人前去探查一番情况,但面对稳稳端坐软榻上的朱章殿主,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他们中一旦离开一人,剩余的两人可是挡不住朱章殿主的反击,不但难以为罗敢宕家主争取到充分时间激发“雷神怒”,就怕反而会被朱章殿主大展神威,用“金光罩”将他们给全部扣住。
走,走不了;留,又一直没有音讯传来,四大家主眼下可真要用骑虎难下、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
表面神色安闲轻松,实则朱章殿主心下也是在紧凑地敲着小鼓,对于千洛能否再次创造奇迹,自四大家族谋划已久的阴谋下逃生根本没有丝毫信心,但眼下四大家主像是被烧着了尾巴的牛一样焦躁的模样,又让他心头暗爽,不狠狠嘲弄一番,出一出憋了一肚皮的恶气,他却不就妄为天命殿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