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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甯语满怀期待的来到了小木屋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她坐在了冰冷的房间里任由心被失望吞噬。屋子里除了那张两人盖过的毛毯留在了椅子上,找不到纳兰梦一点痕迹,好像她从未来过。
布朗扶着烛台来到了壁炉前点燃了火炉,小木屋顿时驱走了角落的黑暗,却带不走此刻安甯语的伤感,“还是来晚了,最后她还是选择离开,本来就不该心存希望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可能事情不如你所想,离开并非纳兰姑娘所愿。”布朗并不是想要吓唬安甯语,实在是最近身边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回想上次在京城的安甯语差点被一群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暗杀。
“进来的时候屋子的门是有锁,加上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相反井井有条,足证她离开的时候安然无恙。在京城她人生路不熟,更别提有仇家,于我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被人绑架的可能甚微。”即使不愿意相信,但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纳兰梦是自己离开。
“或许她有难言之隐。”其实布朗松了一口气,不管纳兰梦因何事而离开,对他而言都是好事。在他的角度纳兰梦对安甯语存在有更多要挟,所以对两人在一起有所保留,并非完全出于私心。
“或许她怕了,怕和我在一起看不到未来。或许她后悔了,思虑过后觉得发现我并不值得爱。又或许她生气了,怪我当初没有答应和她一起离开。”一时间焦虑让安甯语已经无法理智的分析纳兰梦离开的原因。
失去才发现在乎,一直以来安甯语害怕伤害却从未敢拥有,无论面对任何问题都三思而行。这一次当她看清了内心,真的想要去拥有却发现失之交臂。只因为她的犹豫和懦弱,无谓的坚持和固执。
“你先别急,她可能只是回了扬州,我们现在追可能赶得上。”
“如果她有心要躲我,一定不会回扬州。”安甯语用双手捂着脸,在漆黑中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打击远比想象中来的更猛烈。就好像当初失去墨倪一样,那种痛苦涌上心头,连喉咙都蔓延着惊恐。
“如果她真的胆怯退缩,即使失去她也不值得难过。”布朗双手握得太紧而不停的抖动,他不敢相信纳兰梦在虏获了安甯语的心之后如此轻易的掉头。无论她有何苦衷,布朗都暗地里发誓绝不会轻易翻过纳兰梦。
“我何曾不是害怕才没有答应和她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无人烟的地方。可惜造物弄人,如今我鼓起了勇气迈出了艰难的一步,却轮到她退缩。其实我过去一个人也过的很好,她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然后又一声不吭的逃开。”即使安甯语不相信纳兰梦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但事实摆在了面前她按照约定在初五之前回来,而纳兰梦却没有信守承诺在这里等。
恨永远都比爱更容易让人掌控,所以一切打破了平衡,有人轻易的选择了恨对方平息内心的不满和忧虑。显然如今把责难都推在纳兰梦头上,能让压抑的安甯语稍微喘上一口气,但安甯语内心十分清楚问题不在于她。
那一夜,除了安甯语之外还有很多人都睡不着,特别是新房中的两位郡主,她们历经了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无论如何将改变了她们往后的一生。
天公作美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初五天清气朗是一个好日子,为了庆祝十三郡主和安甯语的大婚,已经有人上街清理道路上的积雪,整个京城都萦绕在红色喜庆的气氛之中。
一大早城门刚刚打开,急着赶回城的安甯语和布朗马不停蹄的回王府,让找了她半天却没有发现踪影,都以为她逃婚紧张的要死掉的下人们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期盼这场婚礼在风平浪静中结束,心脏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未来郡马的随心所欲,无论任何阶层他们都有着不一样的压迫,所以别自以为是觉得觉得世上最不幸的是自己。
由于这次是皇上大张旗鼓的赐婚,里里外外的人不敢怠慢,毕竟若是有何闪失恐防担当不起。眼看安甯语平安归来,也没有人敢质疑半句。
走回寝室的路上安甯语能明显察觉到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虽然穿的是王府侍卫着装,但佩刀和腰间的令牌都足证他们是宫里的御前侍卫。其实事前并不肯定皇上会亲自来观礼,但看如今的架势他铁定会出席。
而皇上如今恰好像一块磁铁,让周围不安的因素蠢蠢欲动,嗅觉灵敏的安甯语早已擦觉了不妥,并也展开了反击希望能通过这一次将幕后的黑手彻底的拉出来曝露在阳光下。也希望一次性能解决目前所有的难题,包括救出姬舞狱中的母妃,铲除立心不良的姬氏两兄弟,让郭子刚能顺利逃过良王的魔掌。
才发现昨夜的离开有多冲动,差点罔顾了那些将姓名托付在她手里的人。冲动是魔鬼,如果真的因为她的离开而害那些人死掉,这辈子可能都良心难安。
虽然不知道纳兰梦为何选择离开,但安甯语天生骄傲的脾气,也令她放弃盲目的追赶,昨晚已经是她生平最疯狂的决定,换来的却是血淋淋的结局。
在布朗的帮忙下,安甯语换上了由皇宫赶制的礼服。乌纱冠两侧是红色的流苏,绯红的新郎袍上金丝绣成雍容的牡丹花,黑色的里衣也袖子和领口都有银丝贯穿着图案,针线都非常细节可为精工细作的佳品,黄金玉带更是闪耀人的双眼,面如冠玉的安甯语穿上这身礼服更显俊朗。
坐在青铜镜前的安甯语仔细打量有点红肿的眼,眼睛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疲倦。布朗让人打来了热水,给她递来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让她敷脸以便缓解症状,所幸她有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小小的瑕疵也不足以影响整体的美感。
从旁伺候的丫鬟看的是目不转睛,多想成为安甯语脸上的那块毛巾,无一不在幻想跟着郡主一并嫁到扬州,就算是继续当丫鬟留在身边,能每日看到让人赏心悦目的郡马也是人间美事。
这时候醒来的姬诺发现手脚被绳子反绑,发现梳妆台前的姬舞在上妆,刺眼的红色嫁衣完整的穿在她身上。昨夜的她一袭白衣清丽脱俗,现在的华衣锦服加上如烈焰的红唇竟有几分的伶俐霸气。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姬诺慌忙问,“姬舞,你想干嘛?”
放下了眉笔的姬舞挽起了脚下的轻纱小步的走到床边坐下,她笑着问,“姐姐,今天的我美不美?”
无论姬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束缚,稚嫩白皙的皮肤被粗糙的麻绳给划出了红色的勒痕,也顾不得上疼,“你疯了,快放开我。”
“嘘…嘘。”担心惊动了外面的人,姬舞捂着姐姐的嘴巴说,“别逼我伤害你。”
姬诺也不想把实情闹大,于是压低了声音厉声说,“你是不是想嫁给安甯语都想疯了,你明知代替我拜堂最后也无法和她在一起。何况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是被人发现马上人头落地,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
“既然走到这一步,生死已经对我不重要。”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至于把自己弄得如斯境地,为何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执迷不悟?你不要在胡闹,即使你穿上了嫁衣和她拜了天地,也终究不能成为她的新娘。所以不要自欺欺人,把我放了,我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姬诺还是不希望妹妹如此极端,铤而走险只为了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那你就权当我无药可救,无论你说什么也是徒劳。”似乎姬舞并不领情,她并没有接受姐姐的提议。
如梦初醒的姬诺凝望着妹妹,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是有预谋的,昨夜之所以出现,是为了今日能取代我穿这身嫁衣?”
“没错。”
“你真的太狠心,利用了我连谎话都不愿意说。”这时候,眼看姬舞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藏在了袖子里,让姬诺更胆战心惊有着不详的预感,“就算你要代替我去成亲,为何要带上刀子?”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似乎姬舞要的并不只是一场婚礼,恐惧在吞噬着姬诺的心,不敢预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苦苦的哀求,“姬舞妹妹,求求你不要这样做。”如果没有猜错这将是一场弥漫着血腥的婚礼,最坏的打算是姬舞杀了安甯语之后自杀,“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昨夜的那番话让我感触良多,你说得对爱从来都没有错,如果真心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计较太多。原谅我不能回报你的一片真心,也奉劝你早点忘了我,不要像我一样泥足深陷才惊觉抽身晚矣。”
“我不懂,这样值得吗?”姬诺才发现她并没有比妹妹爱着安甯语那样爱着她。
“我也不知道。”
“如果我早点像你表白,那结局会不会改写?”心急如焚的姬诺强大的内心开始土崩瓦解,矛盾的交织让她快要窒息。当初正是因为看不到和妹妹的未来,才会躲开却落得自欺欺人的下场,当她发现姬舞爱上别人又心有不甘,迟来的表白换不回妹妹的心意,而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发誓一定会在你泥足深陷之前,带着你离开这纷争之地。”
“从来都没有如果,所以你不要难过。”姬舞用手指划走了姐姐脸颊上的泪,“日后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不要害怕,走上去告诉她你的想法,不要让爱迟来。如果她不爱你也不要绝望,可能她只是你悠长人生中的过客,下一站你定会遇到更美丽的风景。”
“那我不爱你了,你也可以不要在爱她吗?放开她的手,你也能收获下一场专属你的爱情。”姬诺在苦苦的哀求,希望妹妹不要做出悔恨终身的选择。
“对不起。”姬舞拿起了*散往姬诺的脸上一吹,人很快的陷入了昏迷。她放下了幔帐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青铜镜中的自己竟如此的陌生,她最后将喜帕盖在了头上安静的等候一场盛宴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