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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像是有一阵风扑了过来,停驻在她脸前。华徵嫆喝了酒之后反应有些慢,待到对准焦距面对前面的人脸时,对方已经不知道站在那皱了多久的眉头。
见她终于把视线对准了自己,对方才抬起手臂捏上了他早就想捏的脸。
这粉粉嫩嫩的,又柔又软,倒有些捏头。
这样想着,君轻尘微微挑了挑嘴角,修长的手指捏在华徵嫆的脸上揉了揉,忽地就是用力一扯!
“嘶!”华徵嫆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伸手就想护住自己的脸。可掐她的人反而飞快的放开了手,导致她没控制住力道,右手朝着被捏痛的右脸又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发出了清脆的耳光声。
君轻尘瞧着嗤笑了一声,“傻子一样。”
华徵嫆也觉得自己是傻了。明明脸很疼,都是眼前这人害的,可以往任打任骂就是听不惯嘲笑的她竟然没有还手,而是捂着脸低声的问:“公子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君轻尘笑得眼睛都眯起了,眯着的眼里却像能飞出刀子一样闪着凶光。“平日里我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是我娘的生辰。在这一日,就连云来最有名的花魁都不敢接我爹的生意。小丫头,你是太缺钱啊,还是……”声音转为低沉,他一只手臂拄在墙上禁锢着她,一手却不安分的摸上了她纤细窈窕的腰肢。
他侧过脸,将唇凑到了她耳边低语:“还是你太寂寞?敢在我头上撒野?”
话音落下,他喷着热气,张嘴便咬上了华徵嫆的耳朵,磨着牙似的啃咬起来。
华徵嫆从没被这么对过。一贯她是连女人都嫌弃的,何况是和一个大男人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她当即红了脸,醉意翻涌着倒是壮了些胆,连着声音也大了些:“公子,妾身知错了,放过妾身吧!”
“放过你?”君轻尘松开了嘴,手却继续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着,还往衣襟里探了探,“你不就是觉得我爹有钱,想要钓上一条大鱼往后吃穿不愁吗?想要钱,行呀,你冲我来怎么样?我身强体壮长得好,不比我爹差吧?”
顿了顿,他邪魅笑开,“我还有一技之长,你要不要尝一尝?”
“公……公子……请自重。”华徵嫆本来只是脑子热的发胀,现在连身上都有些燥热得不舒服,脸也顾不上捂了,先伸出柔软的小手想把君轻尘伸到她胸前的手拔出去。好在这幅身子虽看起来柔弱,力道倒还是她砍了十年柴练就出的老力道,就那么一拽,还真就把君轻尘的手从衣领里拽出去了。
君轻尘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软的能掐出水儿一样的姑娘竟然还有力气把他的手拿开。但他并未多惊讶,毕竟自己是在摸姑娘,又不是搬砖,没用多大的力道。
再看被他压迫得靠着墙的这个姑娘,看她的样子像是醉的不行了,喘个不停,迷蒙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随时都能合上,抛开被他掐肿的那一侧脸不看,这张脸显出的醉态倒挺诱人的。
可惜是个妓。
他君轻尘除了对娘亲和皇上,对谁都不曾客气过。男人是,女人也一样。
何况是个妓女呢?
“我自不自重,是我的事。你自不自重,我也懒得管。但请你记仔细了,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我爹,更别拿刚才那样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看,我不欢迎你来君家做姨娘。”
狠狠的警告完,君轻尘猛地抽回拄在墙上的手,转身就走。
这一会儿的功夫,华徵嫆面色潮红的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花了,头也晕得厉害。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记得。明明刚刚她还有些清醒的,可是……这是哪?她怎么好像看着门口站了好多人啊?
“娘……讨债的来了?别、别怕,我……赶他们出去!”断断续续的说完话,华徵嫆忽地多了几分气势,蹬蹬蹬地踩着步子往门口走了几步,晃悠了两下,而后看着停在了门口,看醉鬼一样看着她的君轻尘。
门外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不少姑娘,还有些嫖客,都是来看戏的,毕竟君家大公子出现的地方总少不了热闹。
但这次,君轻尘竟没怎么为难人。反而是站在他身后的落香坊小头牌今日看起来剑拔弩张的,好像要扑上去将君轻尘咬个粉碎。
华徵嫆醉了。
但她以为自己是很清醒的。
她看见门口站了不少人,都是平日里欺凌她们母女的讨债鬼。父亲走后已经过了十五年,娘亲把她从一个襁褓里的娃娃拉扯到及笄,含辛茹苦,却还要被那些讨债鬼追着要银子。哪怕过去的十几年里已经还清了大半,可许多人竟然不认账。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没还清的债就变本加厉的往上堆积,一个个都是吸人血的恶鬼。
她醉了。有数不清的勇气和力气。所以面对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平日里讨债最凶的王秃子,她恨恨的看着他,胸腔中满是愤怒。
“又来了,是不是?”她喘着粗气问。
君轻尘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又来了?”
这小丫头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现在跟他在这喝多了耍酒疯?
华徵嫆微微低下了头,阴森的咯咯笑了两声,“我早说过……”
见她说完半句话就沉默了,君轻尘听得难受,不禁问:“说过什么?”
华徵嫆右脚向后迈了一小步,沉重的大口呼吸。
君轻尘莫名其妙,反往她身前走了一步,“你说啊!”
“我早说过……我已经不欠你的了!”愤怒的嘶吼伴着一声呼啸从房中划过,站在门口的众人眼见着君家大少爷从空中划了个弧线飞了出去,撞在了外面走廊的栏杆上,闷哼一声后趴在了地上。
华徵嫆收回脚,满脸的大义凌然,心里倒畅快了不少。摆了摆手,她打了个哈欠道:“娘,嫆儿有些乏了,先去睡一觉,您编藤筐时仔细些,别伤了手。”而后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冷漠的看着众人,“看什么看!这才刚过几天啊,没钱给你们!散了散了!”说着顺手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