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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总会发生。何不从泰南开始?
钟哲远默默咀嚼着秦天的话,神思恍然。
院子里,花开正艳,那比花还娇的人,却不在这里了。他还在这里,可是今天的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憨厚质朴的渔村少年。
也许从他离开沧江入海口的那个小渔村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就注定与他无缘了。华族古语云,父母在,不远游,他却为了心中的憧憬,为了飘渺的梦想,毅然离开父母走进了城市。在幼年的时候,他曾经听过许多华人白手起家创业的传奇故事,他相信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成为令人景仰的存在。
可是现实很残酷。进城后他才发现,这片土地对华族并没有太多善意。那些故事里的传奇站在财富巅峰俯仰天地时,等待他的却是更多的冷漠和歧视。他跑遍了整个城市,却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只能靠出卖苦力挣扎求生。
直到一位善良的华人店主雇佣他后,他才真正在城市里扎下了根。也是在那家店里,他邂逅了一名和他一样在店里打工的华族女孩,拥有了一份清贫却甜蜜的爱情。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卯足劲为了未来、为了小家庭打拼。却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毁掉了一切。
那天,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持枪歹徒突然冲进了店里,用枪指着店里的人,然后开始疯狂洗劫。洗劫完后,他们没走,就在店里大吃大喝了起来。吃饱喝足后,几名歹徒用枪口挑着女人的脸蛋一个个地看,把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拖了出去。
他的女人也在其中,她被带走的时候,他决定拼命。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了他,持枪的歹徒们冷笑着就要扣动了扳机。
“他要死了,这妞不得哭天喊地的,老子干着有啥劲?”一个穿着黄尼制服的中年人制止了他们,捏着他女人的下巴把玩着,眼神说不出的邪恶和得意。
“你好好侍候爷,爷就饶了你男人。否则的话,他得死,老子照样要干你!”他冷笑着,把女孩拖进了厨房里。
半个时辰后,中年人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满身都是鲜血。
“华族自古多烈女,今儿个算是见识了!不过,小妞你就算死了,你的身子还是让爷很过瘾啊!”他得意地笑着,目光转向了店内,“清场走人!”
也许是老天有眼,身中数枪的钟哲远在随后的屠杀中离奇地活了下来。他后来才知道,那群人不是歹徒,而是从战场上溃退下来的泰南反政府军。
纯朴的青年钟哲远在那天死掉了,活下来的,是心硬如铁的华英会会长。
“你说得对,也许是时候做些改变了。”良久,钟哲远抬头望着远方,沉声道。
“终于想明白了?”秦天微笑问道。
钟哲远点头:“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秦天道。
“帮我杀一个人!只要他死了,钟哲远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一团火焰,在钟哲远眼中燃烧着。
那团火,一下灼伤了秦天,因为他心里也藏着这样一团火。
“杀谁?”
“阮清河!帮我杀了这个狗\杂种!”钟哲远咬牙切齿。
“我不能帮你!”秦天苦笑着摇头。
钟哲远愕然看着他。
“因为我来泰南,就是为了杀他!”秦天叹道。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神奇。
这次见面,是猎豹新老板秦天和华英会会长钟哲远的第一次接触,他们之间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但却因为一些意外的因素,从此开始了亲密无间的合作。
没有人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最终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这次会面对清河、对泰南甚至对整个东南亚黑道,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华英会,一个由华人青年组成的自保组织,从这一刻起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伟大常常诞生于卑微,卑微总是饱含血泪。从卑微走向伟大的过程,既是命运的一次反转,也是血泪的抗争,钟哲远一路前行再没有回头。
“阮清河这个人,死千百次不足以赎其罪!但要杀他,却是很难!”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老八眯着眼从远处走了过来。
秦天眉头微皱,心中疑窦丛生。
这家伙是谁?什么时候来的?隔这么远,他怎么听到我和钟哲远的谈话的?
“老八,你怎么来了?”钟哲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军师不请自来,这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秦兄弟不必惊讶,盲人的耳朵通常都要好一些。”老八没有回答钟哲远的话,反而看着秦天笑道,“更何况我还会读唇语。”
说完,他不待秦天回话,便转向了钟哲远。
“我一直劝你不要动阮清河,你可能认为我行事太过谨慎。其实,我劝阻你,是因为你不清楚这个人隐藏的实力,我清楚他的实力却不告诉你,是怕你会在绝望中沉沦。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共同的敌人,是良好合作的开端。我们就用阮清河这条狗命,来为即将开始的征战祭旗!不知两位意下如何?”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老八眼神湛然。
“我草,你不是瞎子?”钟哲远吓了一跳,而且吓得不轻。他瞪大眼睛看着老八,一时间连阮清河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师爷,三年啊,我他么一直以为你是瞎子,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瞎子,你居然没瞎,那就是我眼瞎了……
“你才是瞎子!”老八笑骂道,“我只是平时懒得睁眼,因为这世间没什么值得我看的人和事。”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秦兄弟来了,我想不睁都不行。”
“有没有女人当着你的面换过衣服?如果有的话,你麻烦大了……不过你可以给封口费的。”秦天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师爷,不咸不淡地说道。哥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在哥面前装逼的人,一种是给别人当狗头军师的人,你丫居然两样都占齐了……
(儿子幼儿园放假,在家把腿给摔了,送他去医院回来后赶了两千字。大家久等了,今晚没了,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