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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墨萱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千泽只觉得胸口发堵,趁着墨萱睡着,千泽开门去走廊上透透气。
没想到,凤九雏已经在走廊的栏杆上坐了很久了。
看见凤九雏左半边脸上的血污,左眼已经变得漆黑。
“九雏?”千泽一愣,皱眉道,“还能治好吗?”
凤九雏拉下束发的缎带,落下的发丝挡住了左眼的伤。
“这具身体怎么伤都无所谓,反正都会烧毁重来的。”凤九雏话语冷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千泽更茫然了,“没有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九雏跳下栏杆,抓住千泽的衣领,尚且完好的右眼盯着千泽的眼睛。
“凭什么。你最得宠,风光就都是你的,同样是帝麟的儿子,那我呢?不过比你晚出生那么一小会,为什么我就要做你的属下?”
“你说什么东西呢,放手!”千泽用力把凤九雏的手扒下去,诧异道,“帝麟的儿子?”
千泽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的身世,现在想来,九宫之中雕刻的铭文,并非空穴来风了。
“帝子降兮,鸣凤,涟漪,千泽…”千泽嘴里喃喃重复。
“你还不明白。”凤九雏冷笑一声,“你十七岁被雁家扣留,那十六岁呢,十五呢,十七岁之前你在做什么?”
千泽怔住了,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十七岁以前的经历,千泽额头上渗出细汗,哑着声音问,“我也是转世为人么。”
“我告诉你,直到你这具身体十六岁,五百年你都生活在地狱,在桃花谷吃下的毒蜘蛛不是毒物,是大哥一直养在身边的你的元神。”凤九雏抬起眼睛看着千泽,咬牙道,“为什么你会得父亲宠爱?你就是一只蜘蛛而已,我才是凤凰!”
凤九雏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一向严肃的脸上爆出青筋,似乎要把这些年的不满一下子宣泄出来。
千泽思绪正乱着,这些事实并非难以接受,只是千泽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而已。
千泽稳住凤九雏的肩膀,沉声道,“九雏,你冷静点,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就算我是,我能威胁到你吗?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你想走,我也不会拦你。”
“你以为我不想走?”凤九雏反问道,“父亲叫我们辅佐你,我怎么违抗。”
千泽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凤九雏静下来,其实,千泽也根本不明白凤九雏到底为什么发火。
“罢了。”凤九雏甩下千泽的手,叹了口气离开了。
离开时,凤九雏回头对千泽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容貌半毁,不如九雏替您重新选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来?”
“不用。”这句话触到千泽逆鳞,千泽脸色阴沉下来。
“听说容成家的细作冒充你的样子进了娘娘寝殿,也不知道娘娘是否不曾被蒙蔽呢。”凤九雏留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千泽脸色倏地变了。
凤九雏当然知道其中的内幕,只是他不想说,他想看看这位处处优越的兄长,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墨萱心里想的那般专情。
千泽望着凤九雏渐渐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不到,一向恭敬严肃的凤九雏一直以这样的心情在千泽左右,千泽在凤九雏的眼睛里读出了满满的嫉妒。
仔细梳理一番凤九雏的话,千泽知道,帝麟的三个孩子,涟漪就是毒蝎公子,鸣凤是凤九雏,而千泽排行第二。
毒蝎一定早就知道了,凤九雏也不像刚刚知道的样子,为什么唯独千泽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头好疼。千泽揉揉太阳穴,吹了吹风,又转身进了寝殿,墨萱已经坐起来了,失神地靠在床头,见千泽朝自己走过来,墨萱眼里没有一丝惊喜,尽是惊恐。
千泽被墨萱恐惧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是我啊。”
墨萱忽然拿起枕边放着的钢爪指着自己心口,冷冷看着千泽,“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去死。”
那冷厉的眼神不像看着自己夫君,像看着自己的仇人。
“别!”千泽慌了,立刻止了步,“你别伤到自己。”
看着墨萱六亲不认的模样,凤九雏那句话突然在千泽耳边响起,“也不知娘娘是否不曾被蒙蔽呢。”
墨萱冷冷道,“出去。”
“我走,我走…”千泽小心的后退,转身欲走。
墨萱才松了口气,就在松懈的一刻,千泽突然回过身子,一下跃到床榻上,按住墨萱的手,一下子夺过钢爪,扔到了远处。
墨萱疯了似的尖叫哭喊,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千泽,忽然墨萱张开嘴,就要咬舌自尽。
千泽忽然低头吻下去,舌尖舔进墨萱小口里,墨萱尖尖的小牙狠狠咬在千泽嘴唇上,千泽痛得吸了口气,仍旧不松手,轻轻衔住墨萱柔软的小舌,双手的力道渐松,松开手轻轻捧着墨萱的小脸。
一阵熟悉的气息漫进墨萱鼻腔,是千泽身上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千泽离开了墨萱的薄唇,轻声道,“你给我安静点。”
墨萱抱紧了千泽的脖颈不松手,千泽也不推开,只是躬着身子让墨萱紧紧搂着。
墨萱小声哽咽,“我真怕再有人假扮你。”
千泽把墨萱抱到腿上,握着纤细的小手放在唇边,“以后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了。”
墨萱觉得脸上疼痛,忍不住用手去摸,千泽一把抓住墨萱的手,笑道,“没事的,两天后我带你回瀛洲。”
墨萱依偎在千泽怀里,甜甜应了声是。
夜晚时,千泽就睡在墨萱身边,手轻轻搭在墨萱隆起的小腹上,整个身体蜷曲着,把墨萱娇小的身子护在里面。
墨萱感受着身旁人的气息,也觉得困倦袭来,忽然脸颊上有些不适,本能的伸手去摸,手指上却沾了药粉和血污。
墨萱一惊,爬下床榻,匆忙拿起桌上的琉璃镜,借着烛光照了照,脸颊上被剧毒腐蚀了不小的一片,敷上药粉,血污混合,更显得狰狞。
咔的一声,手中的琉璃镜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