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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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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三日,晴!

    天空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仿佛一块瑰宝,悬挂于众生头顶!无涯峰周围雾气飘渺,犹如仙境,显得梦幻迷离。

    此时,半山观道坛已经聚满了人,平安公主、二皇子、画老...俱在道坛边缘。

    这时,巴虎从后方徐徐来到平安公主身旁,拱手道“巴虎见过公主殿下!”

    “哼!担当不起,你现在可是范公子面前的大红人,应该本宫给你见礼!”

    从平安公主七岁起,巴虎便跟随其左右,可以说巴虎是亦师亦父的存在,现在被范亢两句话带走,平安公主即不敢怒,又不敢言。

    巴虎拜伏道“属下自知理亏,对不起皇恩福泽,若公主有气,属下现在此,要打要罚任凭公主处置。”

    平安公主冷哼一声,闪身躲过一边,气呼呼的不再言语。一旁的二皇子及时上前,伸手扶起巴虎。

    “巴虎兄言重了,自古武者以入先天为重任,如今巴虎兄喜得雷霆灌顶之法,入先天指日可待,我等应该贺喜在先了!”

    巴虎得到雷霆灌顶之法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当时在场的有五百多将士,随便问问便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太子已死,皇上的病并没有得到范亢的后续治疗,二皇子继位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可不会因为巴虎途中变革,就与将来是先天境的巴虎反目。

    “不过,今日乃范亢与刘伯伯的决战之日,其他事宜却是不便商议,我们还是先静静等待这场旷世之战吧!”

    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太子原先的老师,隼鸠也来到此处,但他只是远远的坐于道观的房屋上,并不与二皇子等人大招呼。

    在道观外一处峭壁上,一名身着黑衣,脸蒙面纱的女子矗立在峭壁上,若仔细看其曼妙的身影,正是当初前往无仙山,向堂子禀报范亢击杀六大总头和帝都百味香掌舵者的神秘女子。

    这些人,都在静静观望着道坛边缘,一名身材魁梧的黝黑大汉。只见他斜挎长弓,手持三米长枪,一股冲天的煞气直击云霄。面对他,就仿佛面对着百万雄师,教人难以直视。他正是大唐王朝镇守南疆的大元帅,此次决战的挑起者——刘伯钦。

    正午当头,周围人以为范亢怯战不敢来时,却发现刘伯钦动了。

    只见他将三米长枪插入地面,卸下长弓,取出一支精钢箭支搭在弓上,手臂青筋暴起,一丝灵动之气汇聚于箭头,再瞬间将弓弦拉个满圆,瞄准着武器飘渺的前方。这一系列动作基本上一气呵成,中途没有半分中断,一切都显得那么刚劲有力。

    而众人有些不解,前方尽是深渊巨峰,连只雄鹰都不曾见到,莫非范亢还能飞过来不成?

    “嗡...”

    就在众人觉得刘伯钦有些怪异时,而他却松了箭支,弓弦仿佛脱离了束缚,欢快的跳跃起来。

    箭支瞬间被浓雾吞没,众人只见到浓雾之中一抹金芒闪过,随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卧槽!谁特么放暗箭?”

    额!这什么鬼?如果众人知道这个词的话,肯定会脱口而出!

    片刻后,众人在浓雾之中,再次见到那抹金光正徐徐向他们飞进。

    果然,他们看到的,正是一袭白衣,脸色笑眯眯的范亢。

    “嗨!大家好啊!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来的有点晚了!...哟!你就是刘伯钦,长这么黑啊!”

    只见范亢端坐于泛起金色光芒,一丈大小的法丹葫芦上,整个身型包裹在一层淡薄金光内,看起来显得悠然自在。

    众人再次惊讶!虽然他们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惊叹非常!范亢竟然使用着神仙的手段!莫非他是游戏于尘世的老神仙?

    见到众人惊讶的表情,范亢很满足。修炼这么多年,总算有个法宝充门面了,虽然档次低了点,但在这些凡人眼中自己还是很牛逼的。

    在场中,只有刘伯钦一人,对范亢的表现毫不惊讶!

    “范少侠好修为,刚才那一箭却是我最强的一箭,竟不能伤你分毫?...这一回合,却是我输了!”刘伯钦扔掉手中的长弓,嗡声道。

    范亢摆摆手,道“承让承让!...其实你不必太在意,你我修为一般,不同的是我知道仙家手法,而你机缘不够,还仍然处于凡人技击之中。所以你就会输喽!”

    范亢早在地球时,就碰到过刘伯钦这种人,由武入道,踏入炼精化气之境,但因为没有仙家功法,或者说仙家法印,一直到老都不得精进。所以,机缘在修真界也是极为重要的。

    刘伯钦似懂非懂的道“哦?!不知范少侠所说的机缘是何物?决战之后若你我都能存活,还望能赐教一二!”

    范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刘伯钦啊刘伯钦!你已经得到前世记忆,怎么还说这么不着调的话!...唐玄奘路遇猛虎,得你救了,替你父超渡亡魂,你送唐三藏到两界山中断止步...,这些可都对否?”

    听到范亢后边的话,刘伯钦震惊不已!在他超脱凡人之时,便莫名知道了前世记忆,只是这些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只他一人知晓。那眼前这人是如何知道呢?

    而对于周围其他人而言,听到两人对话却显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二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范亢好像很了解刘伯钦似的!最后只能归结于仙家的世界不是他们能懂的。

    范亢见到刘伯钦发愣,笑道“你别吃惊,我此次前来不为别的,要么打死你!要么被你打死!不存在握手言和,...最后再给你透露些内幕消息,前世你遇到过取经人,不是偶然,这一世碰到我这个拜佛人,更不是偶然!一切都是上边搞的鬼,你九泉之下可别怪我哦!”

    范亢懒的和他废话了,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刘伯钦,得到奖金...。不对,是佛家赏赐!上次如来降下的梵音,对他神识凝练的过程的舒畅感,到现在仍然回味无穷!不知道此次杀了刘伯钦,会得到什么赏赐!

    上边?!

    刘伯钦心中疑团重重,正想再问个究竟,却发现范亢从葫芦上向他跃来,而那一丈大的葫芦也瞬间缩小,自然而然悬挂在范亢腰间。

    其实范亢大可以祭出法丹与刘伯钦周旋一二,毕竟刘伯钦唯一的远程攻击手段也就箭矢一种,他可以先利用法丹摸清对方大致套路,在欺身上前将他击杀。只是,他觉得要将不周拳创造成型,单只靠推演演练是无法完成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在实战中找出自己的错误,如此才能将不周拳一步步完善起来。

    只见范亢腾空向刘伯钦跃去,毫无花俏的向对方轰处一拳,同时空中响起一阵音爆声,一股山形印记向刘伯钦撞去。

    “呜呜...”拳印打出,一股山体坠落的嗡鸣声响起。

    不周拳本就是一种意境,早已脱离招式范畴。所以,如何打出一拳不是重点,而是打出一拳的同时若能将意境融入进去,便可称不周拳。

    面对范亢这一拳,刘伯钦不慌不忙,顺手拔出长枪,挽出个枪花,同样毫无花俏的向前一刺。顿时,周围人只听见一股金属摩擦的铿锵之声传来,显得极为刺耳。

    这一枪刺出,面对无形的空气仿佛是一堵金属厚墙,极缓、极慢,看起来有种教人无法承受的怪异。

    刘伯钦对这一枪很熟悉,这是从年轻时在战场中磨练出来的枪技,简单、直接,往往是一招致敌人于死地。看似缓慢,但气机早已锁定对方,无论对方做出何种闪避,这枪头也会时时跟随。

    眼看枪头距离范亢的拳法还有两米之远,刘伯钦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刺进了岩石之中,原本缓慢而刚强的一枪,此时看起来更加寸步难行。

    这正是意境的效果,或者说意境会产生一种‘势’,在势之中,若没有绝强的实力,十成力量会瞬间下滑,最后所有攻击会在这势之中消磨殆尽。

    范亢自信的笑了笑,在炼制完法丹葫芦之后,他更是没日没夜的在研究不周拳,不停的推演演练,终于弄清了炼体者该有的功放模式。

    意境只是一种构思,而如何将构思展现出来,那就要靠势了。这势可攻可守,主要看你领悟的是哪种意境。

    就好比范亢的不周拳之意,这便是一种刚强的攻击之势,虽有些许防守的意境,但还是以攻击手段最强。一拳打出就仿佛将一座巨山奋力投出,这可比法宝还要简单、快捷。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打出这样的程度是不可能的。

    按理来说,一寸长一寸强,有武器和没武器的打架,那是天壤之别。

    不过,刘伯钦却觉得这个常识要在此时被推翻。他见到一枪未奏效,咬牙强行将手中长枪揉搓。顿时,那三米长枪仿佛陀螺一般,竟在他手心内急速旋转起来,一股强大的穿透力传递进范亢的势之中。

    “嗯?!果然不愧为大唐王朝第一高手,能把技击练到如此地步,也距离势不远了。...不过,可惜你碰到了我这个喜欢将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的牛人!”

    范亢眼中暗自赞叹着,手下却不慢。他能感觉到自己初步掌握的势在这加强的一枪之下,已经有些松动,因此他顺势收手,从刘伯钦头顶凭空翻越而过。

    这刘伯钦也是极为敏锐之人,见到范亢示弱躲避至自己身后,也不慌不忙,转身便是一记回马枪。这一枪与之前相较技法一样,但威力却再次提升一筹。那种金属摩擦的铿锵之声更加嘹亮,隐隐有种龙吟之声响起。

    “好好好!没想到你在决战之际能超脱技击之法,领悟出‘势’,可喜可贺!”范亢赞声道。

    但他手下不慢,亦是毫无花俏的一拳打出,那股山势随同而出。

    “嗡...”

    两者相撞,发出一股闷响,龙吟之声消失,范亢的山势亦在相撞之下消失。但势与势的较量结束,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冰冷的枪头,且不断在范亢眼中放大,情况岌岌可危。

    此时,范亢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又不可能空手接刃。然而,他的注意力竟然未在这即将刺来的枪头上。他的眼中倒影着迷雾之中群起跌宕的华峰。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想到地球上的五岳山,东岳泰山称雄,西岳华山称险,南岳衡山称秀,北岳恒山称奇,中岳嵩山却是雄险秀奇具有,突出一个‘奥’字。

    而眼前层峦跌宕的华峰与西岳华山极为相似,具都显现出个险字。顿时,范亢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同时一股奇特的‘势’在他周围油然而生,依然是山势,不过这种山势与之前不同。若说之前的山是光秃秃的,那此刻这山就是充满了陡、高、险之意,并且在此山之后还有数不清的山体,只是这些山体很模糊,有种海市蜃楼的感觉。

    范亢明白了,如果只是一味的演练不周山那种灾难之意,估计他这辈子也别想成功演练出来。毕竟,他从没有亲眼见过不周山。而不周山既然是众山之首,群山是领袖,那他也一定具备着群山的特性。如此,他便可以先从见过的山入手,逐渐领略群山之意,那距离不周山之意也不远了。

    话说,刘伯钦看到破了范亢的势,遗留的力量使枪头在逐渐接近范亢的脑袋,心中也是大喜。此战不仅使自己突破,还得到了重大消息,且能击杀范亢这个隐患,如此一举三得之事,让他怎不高兴。

    但就在枪头距离范亢仅仅只剩零点零一公分时,突然,他感到一股极为危险的预警。这预警并不在范亢肉体上,而是一股危险崎岖之势徒然出现在范亢周围,并迫使自己这残余之力的枪头为之一顿,竟不能前进分毫。

    刚才那记回马枪,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势的强大,本以为破掉范亢的势,接下来便是谁手上有武器,谁就是老大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在范亢周围的势面前,瞬间支离破碎。甚至使他有些愣神。

    高手过招仅在一瞬之间,范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拳由上而下向刘伯钦砸去,带着那股华山险势落下。

    ‘嘭’

    范亢一拳之威之下,竟直接将对方脑袋砸进胸腔内,随后落势不减,再次将对方身体由中间劈为两半,但余势尚存,那股华山险势垂直向地面砸去。

    “嗵”

    整个道坛为止一阵,拳势坠落之地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坑,导致最边缘的地面统统掉落下去。

    范亢看了看自己一拳的威力,满意的点点头,自语道“嗯,还不错!实战果然是领悟拳势的捷径。....只是,得赶紧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了,要不弄个拳套也行,否则拳势被打碎,单凭肉体怎么和人家硬拼,太吃亏了!”

    随后,范亢不再言语,仰望天空,仿佛天上会掉馅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