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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没和恋人联系又总在思考分手事宜的后果就是,当那个炼金术怀表在塞洛斯口袋里开始嗡嗡震动的时候,塞洛斯居然不知所措地呆住了。时间好像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他有多长时间没和Voldemort联系过了?不对……都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Voldemort忽然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怀疑和隔阂一旦生出,就会无休止地增长起来。塞洛斯明白这一点,但他无法控制。
塞洛斯离开图书馆,随便在黑湖边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关闭了怀表的投影功能,仅仅保留了通话的原理,抢先开口道:“有事吗?”
Voldemort顿住了,然后若无其事地道:“我以为你起码会寒暄两句,说‘你好吗’或者‘今天天气不错’什么的。”
“今天天气是不错。”塞洛斯喃喃着。
“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你是正在湖边吗?”
“为什么你不猜测我在浴室?”
Voldemort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他的愉悦好像能透过怀表被塞洛斯感知:“当然,如果你在浴室的话,为什么不敢打开怀表的投影功能?”
“……你一直都那么聪明,维尼。”
“难道你的夸赞用词不应该是‘英明神武’或是‘睿智’?”
“我可从来没把这些词放在你身上过。”
“彼此彼此,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可爱又好欺负的人。”Voldemort声音低沉下来,语速缓慢,最后几个词几乎微不可查。但是经过了血脉觉醒之后的塞洛斯五感六识都得到了增强,闻言他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道:“哦?我难道不好欺负吗?”
“我从不这么认为。”Voldemort听起来语气很认真地道。
塞洛斯捏着怀表的手指渐渐用力,瘦得几乎只见骨头的指头咯咯作响。他很想把怀表扔进湖里,或者大骂Voldemort一顿,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知道Voldemort在灵魂契约的束缚下是无法对他说谎的。Voldemort没有欺骗他,塞洛斯很高兴。可是Voldemort从不认为他好欺负,这隐藏在平等之下的潜意思……不就是他依然把他当做值得重视的敌人吗?
塞洛斯明知自己现在不应该往这个方面想,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倾向恶意。啊,也许,Voldemort这样的花丛老手并不重视这样一份感情,那些甜言蜜语更是可以信手拈来,塞洛斯所付出的真心,尽管他自己都不觉得有多少——那么Voldemort一定是觉得,自己是在顺着他的意愿而同意了那个约定吧?什么恋人,什么感情——不过也只是交易和游戏,谁相信谁就先输一筹。他们应该做的是躲在甜蜜假象的背后冷静评判观察着对方,然后在合适的时机一击而中。
明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可能只是自己的妄想,塞洛斯却任由这种想法发展下去。不然的话,等哪一天真的站在了对立面,难道他要面对敌人而心软吗?无论是两百年后还是今天,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Voldemort的心里不存在爱,哪怕是以占有为基础的爱|欲。塞洛斯没办法再说服自己让这段关系进行下去了。
好像是在疑惑他不同寻常的沉默,怀表那边传来了疑惑的询问:“塞洛斯?”
“我在听。你想说什么?”塞洛斯的声音很平静。他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树干上。
“三强争霸赛的一项传统是举行圣诞节舞会,这个你知道了吧?”Voldemort想象着塞洛斯现在的姿势和表情,声音缓和地问道。他正站在书桌前面,面前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透明的玻璃,外面的阳光和风景一览无余。冰雪覆盖的草地上偶尔有几点零星的绿色和枯黄,却处处显得十分优雅。贵气或许没有多少,精致倒是很足够。
这里是他一个手下的私人庄园。在得到了全新而又处在全盛期的身体之后,Voldemort很快召集了自己的一些没有被投入阿兹卡班的死忠。黑魔王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不服从他的人必将走向灭亡。Voldemort默认了那些滑头的手下侵吞了那些胆敢在这时候还对他耍滑头的人的家族财产,甚至令整个家族血脉化为乌有,于是他很顺利地又得回了食死徒们的拥护。
但是他并没有去联络英国巫师界的手下们,尤其是处在纯血顶层圈子里的那些人。被召集来的人全是听话的而嘴风紧的。Voldemort决意不让马尔福家重新回到食死徒的圈子内,即使卢修斯·马尔福的确算得上他难得的臂膀和有力的帮手。但是这一次,他有其他的考虑。
“没错。不过我以为你动用双面镜找我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塞洛斯假装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提出那件事……但是Voldemort问舞会的事情干什么?难道他想来参加吗?
这个念头刚落地,塞洛斯就听到Voldemort在双面镜那头说道:“的确十分重要,因为这是我在战争开始之前最后一次回霍格沃茨了——你不介意我这样说吧,塞洛斯?”
“……”当然介意!塞洛斯巴不得Voldemort永远都不要提起有关战争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他重建食死徒班子的速度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快?可是他应该知道,这时候并不是一个东山再起的好时机……
塞洛斯不由得焦虑起来,语气也有些不客气了:“这么说你找过卢修斯了,维尼?”
“没有。”Voldemort回答得很干脆,“你不必担心我不去遵守曾经对你的约定。我不会轻易把马尔福家拖下水的。”
错了,不是拖下水。塞洛斯在自己心里悄悄地替他补完下半句。应该是拖着马尔福家直接沉入海底吧。
Voldemort既然敢把他的计划这么告诉塞洛斯,那就证明他一定已经确认要用这个计划了。塞洛斯一向很佩服能这么干脆地下决断的人,但是现在……塞洛斯不由得说道:“那你还有什么必要回来霍格沃茨?”
这一次,双面镜那里沉默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当塞洛斯以为Voldemort是不是已经走开了的时候,他才听到了从怀表中传出的声音:“有些事情,我需要作出决定,塞洛斯。如果你愿意帮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塞洛斯沉默半晌,低声道:“我不会帮你的。”
“我明白。”Voldemort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苦笑,“那么,圣诞节舞会的时候,你能留下来吗?”
“留下来?你想让我做谁的舞伴?”塞洛斯冷笑起来,紧接着说道,“不要让巴蒂找我,到时候我们亲自见面。你想来霍格沃茨做出什么决定我管不着,但是刚好,我也有些决定需要对你说。”说完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把怀表远远地投进了湖里。
湖水荡起一波涟漪。
也许Voldemort永远也不会知道,墨诺塞洛斯·马尔福,真的是喜欢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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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别人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是塞洛斯从上辈子起就开始信奉的教条。波特家或许有平庸的、卑劣的或是愚蠢的后代,但绝不会出现言而无信的后代。到了这辈子,在接触了纯血贵族间的交谈方式后,塞洛斯说话变得更加谨慎而圆滑,从不轻易地许下确切的诺言。
两百年后的霍格沃茨教材上就有这么一说: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咒语,即言灵。而契约、咒语和诅咒这些法术类别,无不是通过言灵来实现的。如果一个人背弃他的诺言,那么相应的惩罚就会以轻重不等的方式施加在他的身上。人或许有不公平,但魔法总是公平的。
低年级的学生们有些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但是更多的是得到了别人的邀请,获得了参加圣诞节舞会的权力。阿斯托利亚一而再地试探德拉科到底有没有舞伴,但是潘西总站在德拉科面前,耀武扬威地打开她的小扇子,就好像她已经和德拉科说好了要去参加舞会一样——不过事实上,看着旁边不停地拒绝女生邀请的扎比尼就知道,实际上他们两个已经打算内部解决了。
德拉科的舞伴是谁当然毫无疑问,问题就在于,他的舞伴什么时候才肯答应他的请求。两个纯血同性成为舞伴、出席公开场合的宴会,这代表了什么,塞洛斯绝对一清二楚,妄想蒙混过去是不可能的。所以看着日渐展露“忧郁王子”气质的德拉科,潘西和扎比尼一致认为,德拉科在圣诞节的时候邀请某位教授作为舞伴的几率都比邀请塞洛斯成功的几率大得多。
不过就算明知如此,在回到寝室后发现自家宝贝弟弟正在收拾行李,衣服什么的扔得满床都是,德拉科心里依然非常难受。他咳了一声,对着闻声抬头的弟弟抬了抬下巴:“你准备回去了?”
塞洛斯嘟囔着:“开玩笑!我现在怎么回去?”
德拉科的心情奇迹般地飞扬起来:“难道你不回去?”
塞洛斯烦躁地把一件袍子从头顶掀了下来,一头乱发桀骜不驯地四处乱翘着:“管这么多干什么……你看见我那件白色的礼服长袍了吗?”
德拉科的眉毛顿时高挑起来。当然为了预防抬头纹,他不得不立刻又把下巴抬得更高:“你需要礼服?你圣诞节决定留下了?”
塞洛斯却没有及时回答,而是连续盯了他十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在德拉科开始撑不住的时候幽幽地说道:“你的鼻毛都露出来了,德拉科。”
德拉科唰地一下把下巴放了下来,恼羞成怒地瞪着塞洛斯:“不要这么不贵族地盯着人的鼻孔看,塞洛斯!”
“好的,哥哥。”塞洛斯懒洋洋地道,随手抓起身边的衣服乱放。
“这么不贵族的称呼……”德拉科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但没有下文。他帮着塞洛斯找了一会儿,忽然想了起来:“不,等一下……假如我没记错,那件礼服长袍是女式的?”那件礼服长袍是塞洛斯唯一的一件女款礼服,而且不是被塞洛斯留在家里了么?
塞洛斯用嘲笑的语气道:“感谢梅林,你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
德拉科皱起了眉,不悦地盯着塞洛斯:“你打算把它送给谁?”难道是塞洛斯找到了他的舞伴,而那个穷鬼刚好没有一身合适的礼服?
“我自己穿。”塞洛斯好像对他的怒火毫无所觉,淡淡地道。
德拉科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涨。他大步走向前,一把扣住了弟弟的肩膀:“你自己穿?你找到舞伴了?是谁让你男扮女装?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德拉科?”塞洛斯表情奇怪地看着德拉科,那双看起来好像婴儿一样纯净无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要男扮女装了?我只是想量一下尺寸,然后确定自己应该定做什么样的礼服而已。距离圣诞节舞会只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了,难道你希望我穿着不合身的旧袍子去?”
德拉科的怒火被人当头浇熄,一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塞洛斯:“啊哈?”
塞洛斯低下头继续乱扒他的衣服:“既然要去参加圣诞节舞会,当然要穿得好一点……那件袍子到底在哪里?”
德拉科满腹疑窦:“那件袍子不是被你忘在家里了吗?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件袍子量尺寸,而不是其他的衣服?直接测量也可以吧?”
塞洛斯噎住了,他能说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跟德拉科表示他要去参加圣诞节舞会嘛!他气鼓鼓地把衣服扔到一边:“我就想那么干,不行吗?”
“……好,你说什么都行。”德拉科妥协了。不过他依然十分警醒,塞洛斯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舞伴?他还那么小,会不会被骗了?
塞洛斯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东西来转移话题:“今天是周六,德拉科,我想在今天晚上把剩下的两份记忆看完,可以吗?”
德拉科正因为刚才的事情疑心病大发,警惕地说道:“什么记忆?”
“邓布利多校长给的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记忆,不过好像和父亲有关?”塞洛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你要不要看?”
反正邓布利多给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明确说明,塞洛斯完全可以当做他是默认了德拉科的观看的。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塞洛斯打开柜子,把沉重的冥想盆搬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造型古朴、刻满魔文的冥想盆里很快就被倒进了银色的记忆,卷起了神秘的漩涡。塞洛斯向德拉科示意了一下,率先把头沉进了盆里。
作者有话要说:千辛万苦挤出时间更新,一边困得眼皮打架一边亢奋地码着字……三个小时就写了将近一万,这绝对破我记录了!酷爱来夸奖我!【骄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