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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拆为二,意为十八。”细细咀嚼向阳说的这句话,林木心头冒出一股酸涩的味儿.
那句“木拆为二,意为十八”仿佛是一把开启记忆大门的钥匙,甚至连那些尘封太久藏在某个旮旯里的小碎片都被翻出来了。
画面里,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背着手,看着面前一大一小正拿着毛笔歪歪扭扭写字的两人,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堪称为欣慰的神情。
回忆里熟悉的场景让林木不由得颤抖了下,女孩是姐姐,架势十足,她指着那个呆着一张脸的小男孩说道:“小木头,这个一撇一捺是和中间的架子连在一块的,你不要把他们都分开了啦~你看你看,你把木字都写成十八了~你是不是要改名叫十八啊~”
男孩愣愣地低头,看了那些个木字一眼,憋着了一会儿,才说道:“十八挺好听的,比木头好听多了……”
这是从小男孩上山到现在,一年里,第一次说话,而且还说了那么大一串,更甚至还是一句反驳,灰衣人和女孩被吓了一跳,半响,反应过来后的两人,一个跳脚,一个哈哈大笑::原来小木头不是哑巴,原来他会说话啊!
“木头最好听了,你就是木头,木头,大木头,小木头!”女孩年岁明明大了一截,却还是跟个小孩子一般,故意大喊大叫着,还冲着小男孩扮鬼脸。
“木拆为二,意为十八!”灰衣人拍着手掌,大笑之余,摸摸男孩的脑袋,“能重新开口说话,就是一件好事,十八也好,小木头也好,你都是晨晨的好弟弟,是为师的好徒弟。”
“不是好徒弟,是小徒弟,他这么小,只能是小师弟,我要当大师姐,我会保护他的!”明明几句话扯不上任何关系,却被一搅和,居然换了意思。
女孩扯着喉咙冲着灰衣人喊着,特意强调了大师姐和小徒弟的称谓,说完,还故意挺直了腰板,从身高上证明她大师姐的实力,而后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摸摸男孩的脑袋,“小木头一定要乖乖听话哦,不然大师姐不会帮你欺负坏人的哦~”
小木头抿着嘴,扭头,明明每次欺负他的就是这个大师姐了,每次吃东西的时候抢的特别快,吃不完的或者不好吃的就全部塞给他,还威胁着不准告诉别人,不过,他每次都不跟他计较。
“来来来,小木头,小师弟,唤一声‘大师姐’来听听!”女孩似乎和“大师姐”这个称呼较上劲了,一直想要男孩喊一句,来承认她大师姐的地位。
只是男孩性子倔,不理会他,闭着嘴儿,就是不开口。
“喊嘛喊嘛~那我以后把两只鸡爪爪都给你吃好不好?别人要夹,我帮你抢回来好不好?好不好?” 软言软语似乎不太管用,女孩又换了方法,用男孩最喜欢的鸡爪爪开始诱惑,“你叫我大师姐,我回头把厨房的那只大公鸡给逮了,咱们三个烤着吃,让师父吃鸡屁屁,嗯,鸡屁屁以后都给师父吃好不好?”
以前女孩每次第一时间就把鸡屁屁夹到他碗里,这次,得到承诺的男孩稍稍思考,便点点头,别扭的喊了一句,“……大师姐~”然后冲着灰衣人说了一句,“师父,鸡屁屁给你吃~”
即使已经被要求吃鸡屁股了,但听到小徒弟难得的开口称呼,灰衣人心情不错,言语轻松地逗弄着两个孩子:“咳咳!你们俩也太不懂事了,好歹得让师父吃鸡腿才是啊!是不是啊?小师弟?大师姐?”
听到灰衣人搞怪地喊着大师姐小师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
笑语声越传越远,林木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甚至连指甲抠进了掌心都没有在意,那微微的刺痛是他迷茫中唯一的清醒。
思绪在脑海里翻腾,林木脸上苍白:这么多年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一段不开口说话的岁月,更别提当时开口说了什么,不曾想,却还是有人一直记得这个,一直记得这句“大师姐小师弟”?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是小师弟,为什么他是十八的真相?
除了向阳,没有人注意到林木的异常。向阳说那句话并没有太多意思,只是想告诉林木,或许无机老人还在念叨着他……不料,竟是有这般巨大的反应。
伸手搭上林木的肩膀,大掌捏了捏,让他绷紧的身躯缓缓地舒展开来,对上林木迷茫的眼神,向阳无声问了句:“没事吧?”
林木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冲着驾车的方东喊了一句,“停车!”
马车停稳,林木率先将丁瑞从车辕上挤下去,然后也跟着跳下马车,“小豆子,你跟着叔叔不要乱跑,爹爹马上回来。”
交代好小豆子,得到向阳点头保证后,林木安了心,冲着丁瑞招招手,“二师兄,咱们一边聊聊,我有话问你。”
原以为两人只是走到一边谈谈问题,不曾想,林木却是跃身跳上了丁瑞的坐骑,那架势不是一步两步说说话就能解决了,无奈,丁瑞只得把肖烈的马儿占为己用。
临走时,看了看小豆子和向阳几个,想了想,丁瑞对着肖烈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又补充了句,“你去跟他们一起,记得,要保护好我的侄儿!”然后马鞭一甩,便随着林木一起往前方奔去。
丁瑞的话对肖烈而言,那就是圣旨,肖烈百般不愿,却也只能上了马车。
一见坏人靠近,小豆子赶紧躲进向阳的怀里,悄悄嘀咕了一句,“叔叔~你看~那个红红的脸色跟锅灰底儿一样了~”
肖烈听到这话,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向阳失笑,赶紧将小豆子给抱紧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吧!再说了,小豆子说的可是实话!有本事你给他笑一个啊!”
护犊子的不止林木一个,向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话说得这么明显,肖烈恨得牙痒痒,却是有气都撒不出,只得抱着手臂哼哼,当做没听到。
车轴转动的声音重新响起,方北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两个背影,想到刚刚林木上马的利落,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爷,您说既然林少是无机老人的第一批弟子,那是不是功夫很厉害?还是说他其实不会功夫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