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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8-22
突然,一把纸伞遮在流澜的头顶,让风雨再惊扰不了流澜。
伞下的人凝望着流澜苍白的脸颊,一声低低的叹息被雷雨声掩盖。
唉……
执伞的男子穿着一袭白衣,他将伞几乎全移到流澜头顶遮挡住大雨,而自己半边身子却露在伞外,白色的衣裳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几滴泥水溅在衣角上,他却依旧从容不迫地伫立着,未有一丝狼狈。
男子执伞,为爱人遮挡着风雨。伞外是闪电雷鸣大雨滂沱,伞内是个只有两个人的安静世界,没有风声雨声落花飘叶声,只有一双深邃眼眸默默凝视着他深爱的人,眼神在诉说着他的思念与疼惜。
最后男子蹲下身,伸手抚摸上流澜的脸颊,轻喃道,“你若是如此,你让我如何放心放开你的手……”
流澜皱了下眉,沾着雨水的睫毛轻颤,他无意识地抖着冻得发白的嘴唇,轻不可闻地哼道,“冷……”
伞掉落一旁,男子将流澜轻轻抱起,刚起身一把纸伞就遮在了他们头顶。
“宫主!”
“嗯。”暗延淡淡应了声,也不看身后给他们执伞的绿袖,抬脚便奔流澜的房间走去,绿袖咬咬牙,不甘愿地举着伞紧跟着,不让暗延淋到一点雨。这个流澜如此不知道珍惜宫主,宫主为什么还要搭理他呢!
暗延走上台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神情恍惚。绿袖险些撞上暗延的后背,幸好及时刹住了脚步,她庆幸地吐了口气后才不解地轻唤道,“宫主?”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被绿袖一唤,暗延收回了心神,敛眉低头看了怀中的流澜,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神伤。
那一夜,我曾在这里向你吐露出自己心意,却被你一笑置之。
我们曾在这里相拥亲吻过,如今,你却要我不许再爱你。
你对我是如此的无情,在你和他人亲密耳语时,我只能选择默默离开,只能选择如此卑微地,保全我仅有的自尊。
儿时母亲告诫过我不能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因为爱上不爱你的人,结局注定是个悲剧。
爱会让人失去自尊,失去理智,甚至是自己的思考想法。
身为霓裳宫的宫主,我甘愿失去自尊做了你的跟班,甘愿为你失去理智恨不得将所有接近你的人杀死,我甚至忘了自己出宫的理由,只想一直一直地陪在你的身旁,生死相依。
可是我从不后悔,我爱上你。若是我们的命运注定是苦苦纠缠却不能相爱,我也要与你继续生死纠缠。
暗延将流澜抱入屋中,刚刚迈入房间,他就着实吃惊了下,幽暗的黑眸闪过一丝怒意,只见屋中却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损的木头,瓷器的碎片,房间里除了床还是完好的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完好健全的家具了。
绿袖收了伞走进屋中,踢踢脚下的断木头,也不知道它曾经是桌子的腿还是椅子的腿,她环视着房间的四周惊叹连连道,“这是……大破坏?这流公子怎么把房间弄成这样了?”
暗延抿紧唇将流澜放到床上,眼眸冰冷暗沉,他冷冷道,“绿袖,出去等我。”
“是,属下遵命。”绿袖立即转身离开,但是转身太快还差点被地上的木头堆给绊倒。
等绿袖出了房间关上门后,暗延瞬即俯身吻上了流澜的唇,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肆虐着苍白的唇瓣,渐渐的唇瓣染上了诱人的红色,他才缓缓止住了这个惩罚之吻,可是唇瓣依旧紧密相依着,他留连不舍地又在唇角印下无数细细的碎吻,唇微微张开,暗延喃道,“这两日,我对你发生过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澜,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痛的……”
暗延的脸颊亲昵地蹭着流澜的脸颊,唇在耳边说着他两日来的思念,手却摸到流澜的腰际,扯开腰带,然后将流澜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件剥下,扔到地上,最后流澜的上身剥光了,暗延注意到流澜手臂上绑着绷带,雨水淋湿了绷带,绷带上还渗出了一片血迹。
暗延抚上绷带,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能允许他受到任何伤害!那日若不是他掷出石子,后果他都不敢想象!任何伤害到澜的人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他俯身吻了下流澜的唇瓣,然后起身从床底下翻出了流澜的包袱,找到绷带和金疮药,流澜的习惯一直如此,把包裹行李直接随手扔到床底下。
暗延将流澜胳膊上那旧的绷带解开,一道剑伤被雨水泡得有些浮肿烂肉,暗延心疼地给他重新上了药,换了绷带扎上。包扎完伤口后,暗延将绷带和金疮药重新放回包袱中,他正想将包袱系好,手却突然顿住,一个眼熟的小盒子映入他的视线,他略一思量,便将小盒子拿出收入自己袖中。
流澜的上身衣服已经被暗延全部脱光了,此时只剩下下身的湿裤子还没有脱下来,暗延的眼睛流连过流澜**的胸口,眼眸渐渐变得幽暗,双手放在流澜的腰上,似有些犹豫不决。
流澜突然抖了下身子,嘴唇又发颤起来,暗延闭上眼,刷得一下子将流澜的裤子也给剥了下来,鞋袜也是暗延在摸索中剥下来的,从头到尾他都一直未睁开过眼睛,因为他怕,怕把持不住自己,从那次流澜在溪边洗澡之后,暗延便知道流澜的身体对他而言有着多大的诱惑力。因为爱,才会想着如饥似渴地占有。
直到扯过被子将流澜上下都捂严实了,暗延才敢睁开眼睛,下一秒便又俯身吻上流澜的唇,直到流澜的唇瓣又恢复成粉嫩色才将自己的唇移开。
暗延伸入被中摸到流澜的手,将手从被中拿出,亲吻了手背,“从今以后,我会形影不离地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后,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本想将流澜攥紧的手指伸平,却发现流澜的手中攥着东西,流澜攥得很紧,他费了一些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只见一枚玲珑剔透的玉佩静静躺在流澜的掌心中。
暗延深邃的眼眸倏地绽亮,他扬起嘴角狠狠抱住昏睡中的流澜,有些不知所措地念道,“你心中是有我的对吗?在我思念你的时候你也在想我对不对,你若是不喜欢我,不想让我回来,没有思念我,你不会将我送你的玉佩紧握在手中的!”
“唔……”流澜被抱得有些不舒服,他无意识地哼了哼,脑袋缩进被中继续睡着。暗延轻笑着揉揉流澜露在被子外的脑瓜壳,“谢谢你也在思念着我,澜。”
从今以后,我会形影不离地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后,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的。
谢谢你也在思念着我,澜。
流澜蓦地睁开眼,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而起,他茫然地环视着四周,这里是……他的房间?!他不是在梧桐树底下睡着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啾!”从窗户缝灌进一丝冷风,冻得流澜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把他的衣服给扒了?他自己么?!流澜哆嗦地赶紧再躺下钻进暖和的被子,像蛆似的在被子中扭动。
“啊啾——啊啾——啊啾——”鼻子一阵痒,流澜又连连打了三个喷嚏,他吸吸鼻子有些郁卒地暗想,淋了场雨怎么还把自己给淋感冒了呢,啊啾——!
缩在被中的流澜展开手,玉佩依然还在自己手中,真庆幸,没有弄丢……如果弄丢了该多亏呢,这可是好玉,若是拿到当铺去定能换成许多白花花的银子啊。
等流澜裹着厚厚的衣服出了门,天空已经开始放晴,雨过天晴,天空都是清澈的湛蓝色的,空气潮湿而清新,还略带着泥土的草香气息,枝上的鸟儿鸣啼着,在低垂的枝叶间穿梭嬉戏。梧桐花落了一地,零落成粉红浸在湿漉漉的泥土中,少了几分的凄凉,却多了几分成全的心意。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流澜伸了伸懒腰,唇角挂着懒笑,他也不知道为何心情会这般的愉悦,他只知道胸口中的心脏被人寻回了,它正在自己的胸口中有力的跳动着。至于那人是谁,他的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名字被悄悄藏起,那是只属于自己的不能被揭穿的秘密。
流澜突然想起了自家的那个傻小一,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如何了,他对于小一和陆遥的事情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流澜打算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看着他们的事情发展,不过作为小一的师叔,他也要适当的关心下,怂恿下。
流澜抬脚向暗延的房间走去,刚要推门而入,门就被人打开了,陆遥风光满面地走出来,恭敬地向流澜抱拳弯腰,“多谢流师叔成全。”
流澜挑了下眉,得嘞,称呼都变了,看来了他是成功地把他家的傻小一给拐骗到手了。流澜眯眼笑道,“好说好说,至少武当能少一个浪费米粮的老鼠,不知你何时带着聘礼上武当山去向他师父求亲啊。”
“等英雄宴一过,在下便亲自上武当山想武当掌门求亲。”陆遥淡定地对答如流。
“记得多带些聘礼,礼不够重的话会被武当掌门轰下山的哟。”
“好,流师叔请放心,只要能赢取到常非,就算是家财散尽在下也在所不惜。”
“混蛋陆遥,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快滚!!”屋内突然传出殷常非蔫巴巴有气无力叫嚣声。
“呵呵,常非害羞了,那在下先告辞了。”陆遥眯眼笑说着对流澜再抱拳,然后转身离开。
流澜双手背在身后,悠哉地溜达进房间,只见殷常非正捂着脸趴在地上,时不时地扭动着屁股。
流澜目不斜视地踩过殷常非的屁股,走到床边翘着腿坐下,双手环胸靠着床柱斜眼看着殷常非。殷常非“哎呦”一声跳起来,刚跳起来又“哎呦”一声就地趴下了,他将脸扭向流澜的方向,哀怨地眨巴眼,“师叔,人家屁屁好痛,你怎么忍心还踩我呢。”
流澜扣扣鼻子道,“你拱屁股的动作太像一头欠揍的猪,害得师叔脚一痒,没忍住就踹上去了。”
“呜呜呜,我好命苦,谁都欺负我。”殷常非泫然欲泣地捂脸哽咽。
流澜挑下眉,“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就知道你原谅他了,真是不争气,这么简简单单地就原谅了他,陆遥是怎么哄的你?”
殷常非扭捏地对起手指,娇羞地垂着头,几乎要把头埋进地里,“那个……他脱光了衣服,说为了赔罪昨晚的事,他要让我做一回……”
流澜抬头望天花板,陆遥这厮真是披着人皮的流氓,居然用色诱,“你不会同意了吧?!”
常非满脸通红地轻轻嗯了声。
流澜眯眼,“我怎么看他神情餍足,春光满面洋洋得意就像是饱餐了一顿,就差吧唧嘴了,到底是谁吃了谁啊?”
“呜呜呜!”殷常非嘴巴一撇大哭出来,“他是说要让我吃他,可是……呜呜呜,可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他吃我了……呜呜呜……”
“你又被他莫名其妙地吃掉了?!”
“呜呜呜!!”
“真是傻死你!缺心眼!!赶紧让陆遥把你领走领走,免得丢武当的脸!”流澜伸指怒道,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气。
“呜呜呜,师叔,我不要娶陆遥,他是坏蛋,他欺负我……”
流澜挑眉,“啧,就你这德行,也就只能嫁了,还娶人家呢,都被他给吃得一干二净了,傻小一你就认命吧。”
殷常非默默咬着袖子缩成一团。
“咚咚咚,流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铃铛好找呀。”铃铛亭亭而立在半掩的门外,弯眸笑道。
“铃铛姑娘快请进,找我时有什么事吗?”流澜站起身招手道。
铃铛含羞地摇了摇小脑袋,她抿唇笑吟吟道,“铃铛是来请两位公子去参加茶会的,流公子难道不记得了?我们盟主在昨日宴会上可是说过的呀。”
流澜狠狠扫向殷常非,殷常非浑身一哆嗦,吓得立马咕噜爬起来,摸着头傻笑地道,“师叔呐,师侄好像忘了和你说了……”
流澜瞪眼就要抬脚去踹他,殷常非好像早已知道,早早地捂住屁股躲得远远的,眼神哀求,师叔啊,有外人在,就给你师侄留点面子吧。
流澜眯眼笑,拿回来再收拾你。
殷常非立马蹦过去像扶老佛爷似的狗腿扶着流澜的胳膊,“师叔,让师侄扶着您走~”
铃铛捂嘴偷偷笑,“你们师叔侄的关系真好,我看过有的师徒关系的人态度却生疏极了。”
殷常非一心一意巴结吹捧流澜,他胡言乱语道,“哈哈哈,那是,我师叔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拉扯大的,我和师叔的关系那就是情同父子啊。”
“啊?我看你们年纪相仿,查不了几岁啊。”
殷常非嘴快,张口就道,“哈哈哈,我师叔他驻颜有术,永远青春貌美永远是那枝头最灿烂的一枝花!”
流澜嘴角瞅了瞅,暗地里狠狠拧把殷常非的腰肉,“我七岁时就开始一把屎一把尿把喂他的,那些玩意吃多了所以影响了他脑袋,人有些傻帽缺心眼,铃铛不用搭理他。”
“嘶——!”殷常非吃痛,却不敢叫出来,只能含泪叼住手掌。
“嘻嘻,殷公子是傻了点,不过蛮可爱的。”铃铛眨着灵动的眼睛笑道。
流澜闻言扭头扯扯殷常非的脸蛋,故意逗道,“这孩子是很可爱,铃铛姑娘真是慧眼是真金哟,如果铃铛不嫌弃的话不如就收了我家这个傻师侄?”
铃铛幽怨含嗔地瞅眼流澜,拎着裙摆转身就走,“其他人都在梅院院口等着了,两位公子也快随我来吧。”
“铃铛怎么好像不高兴了?”流澜摸摸下巴不解问身旁的殷常非,“小一,我刚才没说错话吧?”
“师叔啊,连我这个缺心眼都能看出来的事您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殷常非耸肩道,他故意把缺心眼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流澜上下瞥眼殷常非,“缺心眼,你能看出什么来?”
“人家铃铛喜欢你,你却问她要不要我,人家小姑娘不恼你才怪~!”
“听你胡扯才怪,快走吧,不然铃铛小姑娘就不等咱了。”作为感情白痴的流澜压根不相信殷常非的话,他也没有放进心里,直接扯了殷常非奔出房间,一路上殷常非捂着屁股哎呦地叫唤个不停。
若有好奇者问他怎么了,流澜皆替之回答,痔疮溃烂。
殷常非心里悲呼师叔把他的清白毁得一点都不剩了。
天下第一山庄,峰顶内庄,天一楼。
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众人齐齐落座。武林盟主坐在主座上,盟主坐得椅子据说是历代武林盟主所作之椅,盟主之椅一尺长全身镶金,雕刻精细做工豪华,镂空花纹饰五彩珠宝。二楼依旧遮掩着红纱,帘后的客人显得极其神秘。
流澜先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番盟主之椅,心里狠狠意淫着如何把人家的椅子偷走再卖掉。直到武林盟主咳嗽了两声,威严宣布道,“百家武学交流会开始。”流澜才把视线从华丽的盟主之椅不甘心地移到武林盟主身上。
看了武林盟主许久,流澜突然皱了皱眉,对殷常非小声嘀咕道,“这武林盟主……忒像个正常人了吧。”
殷常非大惊,同样小声嘀咕道,“依师叔之鉴,武林盟主应该是非正常人方可上任?”
“非也非也,师叔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太平凡了点,相貌一般,身材一般,气势一般,我猜他武功也定一般。”
殷常非神情更加大惊,几乎要把流澜膜拜,“师叔你眼睛是火眼晶晶吧,看人忒厉害了,你说的还全对!”
流澜耸肩微笑,用着正常音量道,“他相貌一般,身材一般,只要是个长着俩不瞎的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气势一般,因此大家才会毫不畏惧地谈天说地,直接把这位盟主给漠视了,至于我说他武功一般,是因为我看他表情极度隐忍,却始终不来个下马威,我猜他不是不敢,而是他没这个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