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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慕雅身前的年年年同样看见了他手上那道灼伤,她有些惊讶,“慕雅……这是……”
慕雅将手上的手臂移到身后,负手而立。
“慕雅,你的身体远比你来得诚实。你对她,有情。无论是前尘往事让这忘川之水伤了你还是现如今……放她走,是你最好的选择。”
慕雅没有开口,淡淡地望了眼前的年年年一眼,身子慢慢从忘川之中浮立而起,悬停在半空中,转头又望着忘川尽头。不一会之后,回头沉默地往回瞬移而去。年年年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而落在忘川之中的司徒,这一刻还带着多多,往前渡着。只见她紧咬着牙关,前行的速度一点点减缓下来。而在她身后,被她抓着手的多多看着她那模样,似是十分困惑。她身旁,怎么有一圈圈的水花?他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在忘川水中伸展起来,又歪着脑袋,看着前边的司徒手臂上被忘川水灼伤的伤痕。
他忽然笑了起来,挣脱了司徒的手。双手伸入水中,向着身前的司徒泼起忘川水来。
这时,原本已被忘川水灼伤,疼痛难忍的司徒,再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回头,用手臂遮挡住多多泼来的水,另一只手,不顾他的挣扎,抓起他,加快速度,往前渡去。终于,眼前的那道光,越来越亮。在触及那道光的一瞬,他们两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目。而再睁眼之时,他们已经身处了人界。
这是一处小溪。她拉着多多走了几步,便被溪边的几块石头绊住了脚步,跌倒在了一块大石之上。此时的她,早已筋疲力尽,身上是旧伤加新伤,一阵眩晕之后。她便昏了过去。
多多见她整个人趴在大石上一动不动,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见她依旧没反应,他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挣脱她抓着自己的手。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她昏过去,倒也不忘要看好这爱捣蛋的人儿。
而另司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从魔界出来,到达的人界竟然是……
这溪涧四处都是层层林木,一眼还望不到尽头。只见溪涧不远处。正有一男子,手持一柄大斧,身后背着的正是一堆树枝。俨然是一副砍树拾柴的样子。他一手提着大斧。另一只手抹了抹自己额间的汗水,往溪涧这走来。他这一走进,便被溪涧前的多多给吓了一跳。只见多多对着他咧嘴一笑之后,便开始拾地上的小石子,往那男子身上丢去。
而那男子。一边伸手,遮住自己的身子,将石子挡在身外,一边从那自己的衣袖之后弹出半个头,对着多多开口,“这位大哥。这是作何?”
多多不理会,依旧拿石子丢的乐呵。而那男子皱眉,不再遮挡。上前,抓住多多正在拾石头的手。就在这时,他才看见,原来这拿石头丢他的男子身旁还躺着一位姑娘。他试探地开口喊了几声,“姑娘。姑娘……”只见大石上的人儿没反应,他又皱了皱眉。这两个人。全身都**的,可那溪涧,明明浅得很,也溺不死人。一看,就不像是这男子跳下去救得人。可这女子似乎真的昏厥了过去。他在仔细端详了一下多多,越发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像村里人说得,得了疯魔症。不像是正常人。
他沉思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先把人带回村里再说。他在这住了十来年,还没见过有人莫名其妙的能到他们这村来。这片林子尽头根本就是个断崖,根本没有任何路。而他来的路,真是村子的方向。所以历来,能进这林子的,只有他们村子里的人,这两人,他也根本不认识……
只见他,放下身后的那捆树枝,将斧头和树枝捆在一起之后捆到了自己的身前。又伸手,架起大石上女子的一臂,半拖起她的身子,将她背上身后。而那被女子拽着手的疯子也就一并跟着他走了。
他回到村子之后,马上就有人围了上来。
“哎,若生回来了啊。哟,还带了个姑娘回来。你家小双要是知道了,还不吃味呀。”而他,只是点头跟人打着招呼,有些尴尬的笑笑。这些村民其实十分质朴,平日里就时常相互之间打趣开玩笑。
那村民这话刚说完之后,旁边的村妇就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背,“说啥胡话呢,明知道若生脸皮子薄,你们还这般逗他。若生啊,快回家吧,你家小双和小双她哥还等着你吃饭呢。”
若生淡淡一笑,“好嘞,辉哥辉嫂我这就回去了。”
而另他同样始料不及的是,他一回家,到了院子里,那正在撒着谷子喂鸡的大哥忽然凝神望着他身后跟着的那疯子,久久不语。而这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女子,“在屋里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呢。”说完,她这才抬头看见他,以及他背上的女子和身后的男子。
“我正要和你们说呢。这两个人,是我今个在林子里碰到的。我背上这姑娘好像病了,现在还没醒呢。而这个男的,好像有点不不对劲。”他说完,可眼前那两人依旧沉默着,大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双儿却是衣服愣住的样子。他轻声唤道,“双儿?双儿,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人,你们认识吗?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吗?我刚碰上辉哥辉嫂,他们两好像也不认识。”说着,他有皱起了眉头。
“多多……师兄?”双儿不确性的开口,又转头望着正在院子里喂鸡的大哥。那位大哥上前,替若生拿下身上绑着的柴火和斧头,又接过了他背上的女子。这也让他,看清了那名女子的容颜。
“大哥,认识她吗?”若生开口问道。
只见他沉着脸,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而这时一旁的多多又开始挣扎起他的手,这也让他注意起了多多。
他身后的双儿又轻柔着开口,“影哥哥,是多多师兄吗?”只见他点了点头,“没错。”说着。他伸手,只见司徒拽着多多的手很自然的垂下,而多多也恢复了自由身。可这时,这位影哥哥又抓起了他的手,不管多多如何挣扎,他都得一探究竟。
“他被摄魂了。这才变成这样。带他进去先休息吧。若生,给他换身衣服。”说着,他伸手,给多多下了一道定身咒之后,让若生把他带进了屋子里。
双儿见着若生带着多多进屋之后。迟疑着开口问道,“影哥哥,这位女子。也是卡努努的弟子吗?她和小多师兄又怎么会出现在天之涯村,而小多师兄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很像……可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她受了重伤,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道这儿。他抬头,望着远处,“看样子,这平静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他这话一说完,待双儿回过神之时。院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踪影。这时,替多多换完一身衣服的若生出了屋子,“双儿。进屋吃饭吧。”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双儿,大哥人呢。”
“带着那姑娘去治病了吧,无妨,我们吃吧。”若生听完她的话后点点头,而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若生进屋的背影。这又不禁让她回想到了十年之前……
那个时候她还不认得影哥哥,她还记得那天夜里一直下着雨。她家的门就这样被影哥哥敲响,她一开门,就见着了被雨水打湿的影哥哥和若生……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若生。他说,若生的大仇得报,只是一身功力尽失,就连所有的前尘往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他还说,等若生醒来,不要把这一切告诉他,就让他像个寻常人一样,成亲,生子,好好生活。
她还诧异着,久久未回过神,只是看着影哥哥进屋,将若生放下,眼见着影哥哥要离去,她才拦下他,开口询问,“是他告诉你的吗,告诉你,我在这里……是没有失去记忆的他,让你把他送来我的身边吗?”
影哥哥没有回头,可那淡漠的声音却从前方传来,“不是,是……一个同样希望他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人,摆脱我,把她送到你的身边。你们,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说完,影哥哥就这么走了。虽然,他走之前也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可她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她很珍惜,所有她不再相问,就算之类,影哥哥同他们相伴十年,她也没有再提及过那个夜晚的事。她静守着未醒的若生,而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人,是她。他新生之后,第一个所熟识的人,同样是她。他果然如同影哥哥所言的那样,不仅不记得她是谁,还对这个尘世同样一无所知。而她,为他新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若生,如若新生。
她以为自己和影哥哥今生只有那么一面之缘,可未曾料到,没过几日,她带着刚醒不久的若生到林子里嬉戏,却意外的看见,抱着一大坛子酒,卧坐在树下的影哥哥。他一个人喃喃自语,又时不时望天笑着,可那笑容落到了她的眼里,便觉得分外孤独。是的,起初的影哥哥,给人的感觉,就是孤独。
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他隔绝在众人之外,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拉着若生的手,逐渐走近,便见影哥哥抬头,望着他们两嗤笑一声,“这天地间,倒不如,像你们这般,自由,简单,挣脱了一切,毫无顾忌来得快乐。”
那个时候起,她便晓得了他的名字——剪影。她也开始唤他影哥哥,他在林子里建了一座小木屋,开始和他们一起生活。就连她和若生成亲,也是他一手操办。自从那天在林子里醉酒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那样的嗤笑和孤独,是的,在人前的他,收起了他鲜为人知的一面,变得就像她第一次雨夜里见到他的那样,淡漠着。
是的,他们的生活,平静,简单,也快乐。他们不伟大,也特别的普通。可正是他们的渺小,造就了这样一个平凡的避世之地。这里的人,一点点温暖着他们。这,已经和曾经六界的血雨腥风不一样,她热爱这片土地。也不想,这一份一直以来的平静被破坏。
而影哥哥的话,却开始让她隐隐觉得不安。许是她独自楞在院子里太久,若生又重新出了屋子,走到了她的身前,轻轻拢了拢她的肩膀。“傻双儿,在想什么呢?还在想,今天的事呢?我瞧着大哥的模样。许是认识这两人呢,没准是这两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来求助于大哥呢。大哥平日里不就挺神通广大的嘛,咱们村子里出了解决不了的事,哪件不是大哥出手解决的。哎。说来也奇怪,就大哥那冷漠的性子,开始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谁不怕他呢,你看,如今,谁提到大哥的名字。不是心怀敬意的。”
望着眼前一直说这话的若生,她忽然有些释然,他们已是夫妻。相互扶持十年,不管他从前是什么模样,如今又成了什么模样,他始终是她的夫,就算平静的生活被打破。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他吗?
而另一边。剪影带着司徒,回到了木屋。
他越瞧着那张脸,便越发觉得和当年那个孩童模样的她,相像。十年来,他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和任何人再提及过当年的事。没有提到过她……
司徒醒来的时候,睁眼望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她嘴角立即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千算万算,想要避开的地方,可还偏偏,落到了这里。不用想,她也知道,连剪影都在她的面前了,这里不是天之涯村又会是哪里?
她如今这模样,虽然已不是十年前的孩童模样,可又怎么瞒得过他,亲近如他,莫非让她装傻充愣,逃离眼下的窘境吗?
不做任何解释,她叹了口气,“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多多人呢。”
听她开口这么说着,他更确信,果然是她,“你昏厥过去了,你忘了吗?在林子里的溪涧边,是他背你回来的。多多没事,我把他留在双儿那边了。”
司徒一听剪影提到他,便知他口中的他,说的是谁。
她轻笑几声,“是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他们生活的还好吗?”
“你不是回来看过,怎么还会问我。”
“你终究还是不能原谅我,当年的事……”她说了一半,便被他打断,“当年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这十年来,不再去想这些事的平静生活,我觉得很好。”
“原来我偷偷来过的事,你都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已经有五六年没来过这了。”
“你还是那么爱折腾,这又是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弄得一身的伤。”
司徒听了他的话之后陷入沉默,她不知要如何跟他说这十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不知要怎么向他解释自己这一身的伤。
“我会带小多离开的,你知道,我并不想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剪影望着坐在床上的她,走近,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前,“你这又是何必,张洞瑀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而双儿也认不得你。你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昏厥在天之涯村的林子里?既然来了,便留在这安心养伤吧。十年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再深的褶皱都被时光给抚平了。”
她的双臂,拥住了他的腰,渐渐收拢,随后,便是她如同孩子般的哭声传来,“剪剪……我想大叔,我好想大叔他们,这十年来,我真的好想他们,可是,我不敢回去,我真的不敢回去。原来,脱离掌控的命运是这个样子的,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真的不奢求什么,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我以为我到了我的彼岸,可原来一晃眼,什么都溃散了。”
“你只是累了,在这里好好歇一歇吧。感受一下这里简单的生活,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剪剪,你记得上古神族补天的故事吗?据说上古之神都远比现在的神族们强大,那个时候,出现了天之裂缝,而上古神族们用自己的心作为原石,去补了这天之裂缝,而最神奇的事,莫过于上古神族们失去了心。也依旧能够活着。剪剪,你替我,把心拿掉吧,我是火凤后裔,我是神族,我不怕的,你不知道,我觉得这颗心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它早就千疮百孔了,有没有都无差了。”
那一刻。剪影忽然觉得言语是如此的苍白,似乎从相认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见过她能够完完全全安心地去活着。她总是如此,不是为这个人忙碌,就是为那个事奔波。好像她没走的每一步棋,都把她引去了一个更窘迫更深的处境。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受到那么多的伤害。连一丝一毫的短暂的平静都会变成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妄念。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张洞瑀才刚醒没多久,双儿给他取了个新的名字,叫若生。在若生的身上,完全看不到过去张洞瑀的模样。”剪影说道这儿,被司徒的话打断。“我还记得,当年那个一身红装,一世孤傲的他。卡努努的各峰和大殿还未被毁掉的时候。我们还是峰主的时候,他那么沉默,可他一出剑,却让所有人都窒息了。我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正好是他和双儿成亲的那日。远远的便看着他。也是一身红装,可不再是那张坚毅孤傲的面容。原来他的眉目也可以如此柔和。他和前来庆贺的村民们攀谈着,那么融合,好似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一员。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当时的那个决定没有错。我以为我会有一丝难过,却没有想到,我心里,有的是一丝的欣慰。我得不到的幸福,他可以替我得到。”
“其实他看到了,那一天。”剪影淡淡地开口。
“看到什么?看到我了?”
“嗯。他说,好像,看到外边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我一下便料到了是你。”当然,还有一些,他还没有说出口的事。若生的怀里,总是放着一个小面人,是一个女子。他曾经在双儿那也见过一个面人,是若生的模样,可是若生怀里的那个面人却不是双儿的模样。他便猜想,那个面人应该是司徒曾经变幻出的一个妆容。若生总说拿着这个面人若有所思。他曾经问过若生,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若生虽然摇头否认,可他却说,尽管他不记得了从前的事,可这是他贴身带着的东西,他相信,这个面人一定十分重要。而剪影,也亲眼见着过若生问起双儿手中的面人的事。双儿告诉若生,这是当年若生离家回来时,带给她的礼物。她还笑着说,若生,你看我保存的好不好,这个面人做得真好,这小人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可那个时候,望着双儿笑容的若生却沉默了,他一定猜到了吧。这个面人和他怀里的面人是一对的,可是,那个女面人却不是双儿的模样。
“原来你是这样发现我的。”司徒说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我还来过几次,也偷偷看过你。”说着她叹了口气,“怎么总是容易在大叔,在你的面前像个小孩子。如今的我,身体也明明都长大了。”
剪影听着她这话,忍不住嘴角上扬,笑了起来,“这说明,你还没有脱离你爱撒娇耍赖的本质。”
两个人便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叙旧着,直到入了夜,剪影才离开木屋,说是要去双儿那边,把多多带回来养着。司徒也把多多失去了魂魄的事告诉了他,不过却没有细说这是被慕雅所害……关于魔界,关于慕雅的事,她只字未提。她明白,剪影的对君禾的感情绝对不会比自己少,如果告诉他,慕雅也如同失去了记忆的张洞瑀一般,除了那具躯体,已完全不同,甚至还做了如此伤害她的事……那不是让剪影也跟着一块儿难过吗?
第二日在木屋醒来,入眼的是双儿的背影,以及正坐在桌上进食的小多。只见双儿回过头,冲着床上的司徒开口,“这位姑娘,醒了吧,洗漱洗漱一起过来吃吧。影哥哥和我相公一起进村子了,村里有些事,需要影哥哥相助。我是帮影哥哥来照顾你们的。我知道你们都辟谷,不过,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瞎琢磨的药膳,进食一些也无妨,对你们还有好处呢。”
司徒点了点头,下床,洗漱了之后也坐到了桌边。
“姑娘。都不知道如何唤你呢。”
她想了想,开口回应,“凤泽夕。唤我泽夕便可。”
双儿倒是十分亲近她,“泽夕妹妹,你也是卡努努的弟子吗?说来惭愧,我也曾经在卡努努呆过,和多多是同一届的弟子。不过,倒是没见过妹妹你。”
她点头,“姐姐没见过我是自然,我是多多师兄的小师妹。”
说到这儿。面前的双儿倒是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
“姐姐这是怎么了,要和我说什么吗?”
“是这样的。我相公,也曾是卡努努的弟子,我想你应该识得他,他曾和我说过,他已经是卡努努的峰主之一。不过。他自从离开卡努努之后,便忘了所有的一切。姐姐这是,想求着妹妹一事。若是见到了他,可千万别提起那些往事。”双儿说道这儿,前一刻还淡淡然然模样的凤泽夕忽然对着她笑出了声,“我倒在想。姐姐要摆脱我什么样的事呢,说得那么紧张。原来是这事,剪影掌门可早就嘱咐过我了呢。姐姐就安心吧。你们之间的故事,特别是那位峰主的故事,在卡努努里可一直是众多女弟子最喜欢谈论的事呢。”
“呵呵,是吗?”
“对呀对呀,极限峰那。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啊,更何况。他还是极限峰的峰主,有那么厉害。姐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啊。你们那么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当然要好好守着这段情了。”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轻轻地说着,“谢谢妹妹。其实,我们是真的特别不容易。那个时候,他把我安顿在天之涯村,我很久才能见上他一面。我明白,他有他必须去做的事,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那只有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好好的呆在这里。你明白那种,相逢即是别离的感觉吗?我每一次见着他,都是这样的感觉。前一刻还在为能见到他欣喜,下一刻便在害怕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幸好,现在,我再也不必害怕了。“
她见泽夕还傻傻地愣在,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又开口,“妹妹,你怎么了?”
“相逢即是别离……”她一个让喃喃自语地说着,“啊,姐姐,我,没事。看样子,姐姐现在过得很幸福。”
“嗯,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了。这十年,他的生辰,每一回,我都没有缺席的那种感觉也很好。”
“左手剑峰主的生辰……全卡努努上下,可从没人知道左手剑大人的生辰呢。我听多多师兄提过,说是峰主从不愿意提及这个事。”
“是吗?他是七月初一生的呢。”
司徒释然一笑,果然,世间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此。
张洞瑀,我只用看到一个事实就好,那就是,现在的你,比从前的你,来得更幸福。
没一会之后,剪影和若生便推门而入,双儿一见他两回来,便起身,走到了他两的面前,开口问道,“村里的事都解决了吗?”
“没什么大事,辉哥辉嫂家的两只鸡不见了。”
双儿听完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是让你两寻鸡去了?”
“哪能呢,这鸡丢了哪还寻的回来,准是村里哪两个熊孩子给逮了自个儿偷吃了。”若生说着,正好瞥见正坐在桌边还抿着茶的司徒,“这姑娘醒了啊。”
司徒这才抬头望着回来的他两一眼,点了点头,算是跟他们打了招呼。而若生有继续开口说道村里的事,“还是大哥厉害啊,一出马,就逮着了那两个熊孩子。”若生说道这儿的时候,剪影正好瞧见司徒眼角的笑意,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笑话他,哎,堂堂一派之主,如今到是给人抓起偷鸡贼来了。
他扭过头,轻声咳嗽几句,若生和双儿这才停住了口,不再夸赞他。
“影哥哥,我刚才还在同泽夕妹妹聊着呢,妹妹这次来,是打算在这住多久呢?还有那病着的多多师……”说到这儿,双儿看了眼若生,又改口说,“这位兄弟……也是安置在影哥哥这儿吗?”
剪影刚要开口回答,就被司徒的一记眼神挡了回去。“姐姐,其实,这事谁来话长。我和你的影哥哥,其实还颇有渊源呢。”说道这儿,司徒冲剪影炸了眨眼,“是不是呀,影—哥—哥。”
剪影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她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天生就这样。
“哦?这我倒也好奇起来了,妹妹,快说说。”双儿伸手拽着司徒的手臂摇晃了起来。
“不就是,我同他之间还有一纸婚约。哎。不提也罢,你说我这心心念念找了他这么多年,他倒好。自己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搭起了木屋,过起了小日子,还有妹妹妹夫孝敬他,这日子不要过得太惬意哟。哪还记得我这个未过门的小娘子。”
这下。连在喝着茶的若生都被她的话惊得给呛到了。倒是剪影,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早已习惯,习惯了她这撒谎不眨眼的功夫。简直就跟信手拈来一样,对来而言,这早就没有任何惊喜感了。
“原来是。影哥哥未过门的妻子,这么说来,妹妹是为了找影哥哥才晕倒在溪涧边。然后被若生给救回来了?那这位受伤的兄弟是怎么回事呢。”
“他啊,他同我的情谊很深,就像家兄一样,妹子要千里寻夫,家兄自然是放心不下。就陪着我一同来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家兄就变成这样了,说起来,也都是你影哥哥的错啊。若不是当日他同我赌了气,一走了之。家兄又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如今,我父母双亡,你的影哥哥的师父也过世了,这一纸婚约也不知道还又没人承认。你说,是吧,影—哥—哥。”说完,她扭头瞪大眼望着他。
剪影不禁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前额,这丫头,越说越离谱,也不知道是要唱哪门子戏。“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这话一说,落到若生和双儿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一种默认啊,承认了他和这千里寻夫的女子确确实实有了一纸婚约。
“我没想怎么样,我要你和我成亲,完婚。”司徒一脸镇静的说出这句话。
反倒是剪影一拍桌子,“你,胡闹。”
先被惊到的是坐在一边的多多,只见他开始学起剪影的样子,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司徒冲口就喊,“你,胡闹。”
“若生,你先带双儿回去。”
他两相望一眼,也瞧出了有些不对劲,“好,那你们好好谈,别吵架呀。”双儿说着,被若生拉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等他们两都走远了,剪影才开口,“撒谎逗逗那两人也就算了,怎么你还真想成亲?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多了这样的恶趣味。”
司徒抿嘴一笑,“你觉得,我的恶趣味还少吗?话说,我倒是很久没研究个什么新药了,反正住在这儿也闲得很,改明个就研究几个新药,这村里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可以拿他们试试我的新药。”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可以。”司徒说着又端起桌上的茶,“你让我没那么闲不就行了,比如说,让我成个亲什么的。你觉得呢。”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让我和你成亲。”
司徒看着他那一脸誓死不错的样子,笑的差点喷了茶水,“你就这么嫌弃我?”
剪影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夕儿,我毕竟不是真正的男儿……”说到这儿,她见他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的身体,她忽然难过起来,或许,这个玩笑是她开过了头。她起身,伸手,覆上了他的手,“剪剪,对不起,可是,这一次,你一定得帮我。我要和你成亲,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司徒说完这一句,便见剪影一脸不可置信,她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问我。我有孩子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天上那位知道,而天之涯村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不是吗?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可是我的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我总不能生活在村子里,又未婚生子吧?这不是遭人怀疑吗?“说道这儿,不知她又想到什么好笑的,忽然笑了起来,”哎,没成亲就有了生育的女人,在这儿会不会被浸猪笼啊?“
剪影伸手,挪开了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淡淡地回答,“不会。你还会怕被浸猪笼吗?“
“当然不会,只有我浸别人的份。还有一件事,也是我想和你成亲的原因。你还记得年年年吗?“
他点了点头,“记得。“
“她……她对你有情,你知道不知道。“
他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司徒叹了口气,“人家姑娘对你有情,你居然都不知道。好吧,我左想右思觉得,我爱的人不爱我,跟别人幸福去了,也比原来我爱的人根本也是个女人的事实要来得好太多了。我们成亲,一来可以掩饰我的身份和我的孩子,让我安心的在这里生下孩子,二来还可以断了她对你的念想,也帮你解决了一笔风流债,怎么样,对你也有好处,你就答应了吧,咱俩都那么熟了,我都不计较我帮你这一回了,你怎么好意思拒绝我,是吧?“
“你简直就是无赖……“
“哎,你还别说,我这次,演的就是一无赖媳妇。千里寻夫,一纸婚约,还就缠上你了。“
她说完,便见剪影转身想着门外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
他没回头,依旧阔步走着,“准备成亲。“
“倒是识相。“司徒看着他走远,又重新坐下。坐下不一会之后,她又扭头看着一边自娱自乐的多多,“哎,多多,其实,我这也不算未婚先孕啊。我在魔界,也是成了亲的,是不是?我这也不算二婚吧?”
而出了木屋的剪影,正往村里双儿的家走去。双儿一知道他两要成亲的消息,也替他这位哥哥高兴,拉着若生,说是这就要去准备成亲的事,到时候还要全村的人都上林子那办一个婚宴。
“还是一切从简吧。”剪影淡淡的说着,毕竟不是真的成亲,也用不着如此铺张,再说了,他也一向喜静。
“那凤冠霞帔总要的吧。”双儿这话说完,若生便在一旁开口,“你这是瞎操心呢,这些东西,不都是大哥一个法术就能完成的事。大哥这回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让我们做。”
剪影点了点头,“嗯,就是想请你们两做个见证人就可以,能简单就简单点吧。至于村民们,就送点吃的去吧,给孩子们分点零嘴。”
“影哥哥,你是想我和若生给你们做见证,就在你那木屋拜拜天地就算成亲了吗?”
“嗯,这样挺好。”
“那影哥哥,你和妹妹,日子定了没?”
剪影想了想,“就明个好了。”说完,望了若生一眼就离开了。
剩下双儿,还在那一个劲的问着若生,“看影哥哥那样,连日子,也是自己随口定的吧?一点都不像跟妹妹商量过来着,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大哥的事,大哥自个心里有数。”
“我这不是高兴吗?这十年来,影哥哥帮了我们多少回呀,如今,连影哥哥也要成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