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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吃痛,夏婉之这才清醒过来,一把推开齐烨正要避开,襦裙拽地,她后退一步就被绊住了,咚的一声坐在地上,他想拉住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坐在地上,吃痛低呼。
齐烨有些惊慌的上前,在她面前伸出手,看着一脸惊慌,咬破嘴唇的人。
夏婉之看看他,又看看他伸出的手没动。
齐烨轻叹一声,在她面前蹲下,揪着袖子擦拭她唇上被咬破的血迹,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从未这样,难免有些笨拙,想起唇齿间的温软,他脸上渐渐发热。
而夏婉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看着他靠近的脸,轻柔的动作,浓郁的龙涎香能让人变得愚笨,就像现在的她一眼,如同木偶。
听见动静的光顺正要入内,见他们一人坐在地上,一人蹲在地上,举止不雅,却又看起来那么诡异。他便退了回去,还不让夏荷她们进去打扰。
“害怕了吗?嗯?”齐烨扶着她起身,大手握着她柔软温暖的小手,细腻的肌肤有种奇异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递到心口。
他扶着她坐下,夏婉之坐着,屁股刚挨着椅子,她吃疼吸了口气,连忙站着。
齐烨见她皱眉吸气,一张脸生动得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是不是伤着呢?”说着他一点都不矜持,大手就往她屁股上去,轻揉的揉着。
夏婉之被他的举动震得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愣愣的看着他,神情呆滞。
而他被她看得这才觉得不妥,虽然她名义上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只是他们还不过是陌生得很的人。
这样一想,他连忙收回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吩咐道“叫林御医来!”
“是!”光顺公公在外面应了一声,很快吩咐下去,夏荷,竹青不放心的探头探脑,都被光顺公公瞪回去。
夏婉之躲开他的手,退了几步站在梁柱下,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齐烨轻笑一声,在软榻上坐着,神情悠闲的端着那杯乌梅茶喝了一口,暗想还是比不上她的唇柔软温暖,味道甘甜。
夏婉之站着有些局促紧张的看着她,微抿唇,瞬间传来疼痛,她抚了抚,唇上破了一块皮。此刻罪魁祸首正好笑的看着她,伸出手“过来!”
语气不容置疑。
毕竟是皇帝,不怒而威。
见他伸着手,神情莫测的望着自己,她迟疑了一下,迈着细碎步子,缓缓的走过去,还未伸出手,他已经主动抓住她的手把人拉至身前,仰头望着她“以前瞧着胆子不小,看见歹徒居然还敢上前救人,今日怎么害怕了?嗯?”
她那是救人,明明就是杀人,遗憾的是弄巧成拙,反而救了他,还伤了自己。
正想着,她察觉袖子被撩起来,露出手臂上的伤痕,以及一颗豆大的守宫砂,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嫣红夺目。
而他的目光已经被食指长的伤疤吸引了,目光心疼,略显粗糙的手指在伤疤上抚了抚,她缩了一下手臂,被他紧紧的抓着不松。
他说“你是第一个救我的女子,还是素未蒙面的人,只是没想到如今你会是朕的妃嫔。”说着,他勾起她的下巴,仰头望着她的眸子,低语“吻我。”夏婉之缩了一下,腰被揽住,他再次出声“像我方才那样吻我。”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许这是梦。不然他不会有这样怪异的举动。
夏婉之不动,他就越发的揽住她,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原本悠闲的神情也收敛了不少,渐渐有些严肃,目光开始凌厉起来。
她知道他这是要生气了,权衡再三,她咬了咬唇,低头缓缓靠近,心跳加速,四肢发软,碰上他柔软温暖的唇,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为他生了三皇子,可亲吻还是第一次,原谅她这个不受宠的小女人吧!
她正懵着,他却有了动作,温软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她嘴里上蹿下跳,翻江倒海,她吓得想要推开,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根本逃无可逃,他的舌头缠着她,她吓得缩着舌头不敢动。
他不乐意,或轻或重的咬着她柔软的唇,使得她哼哼卿卿的想要避开。无奈已经在他的势力范围,根本退无可退,只能任人宰割。
略显笨拙的唇舌缠绕着她,她怯怯的,看着跳动的灯火,任取任夺,一时忘了呼吸,不知道被他堵着唇舌如何呼吸,脸涨得通红,心口有些闷闷的难受,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齐烨察觉不对劲,松开她,温香软玉在怀,只是美人儿俏脸通红,红唇湿润,呼吸急促的模样让人觉得甚是爱怜,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把人抱在怀中。
而她并未拒绝,双手缓缓的环着他的腰,这个人靠在他怀里,浓郁的龙涎香让她越发的清醒起来,头脑灵活的转动。
她的举动却让人受宠若惊,齐烨又惊又喜,一手拥着她,一手轻柔在她背上抚了抚,嗓音些微低哑“朕日后会对你好的,婉儿!”
她伏在他胸前,并未出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却计算着什么,光芒乍现。
“皇上,林御医来了!”光顺公公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屋里的沉默以及温馨的气氛。
夏婉之动了动,他松开手让她在一旁坐着,见她低眉顺眼的绞着手指,看着刀削般的手指变得通红,他不悦的伸手压上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自我虐待。
“进来吧!”再次松开手,她端坐着,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脸颊发烫,就是不敢看她。
林御医进来,其他人也跟着进来了,看了一眼坐着的两人,齐烨神情自若,夏婉之神情怪异,他们不由的都多看了夏婉之一眼。
林御医在齐烨的注目下,有些心虚的把脉,除了心跳得过快之外,并无什么异样,他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并无大碍!”
“嗯!开些跌打药吧!”齐烨放心了,出声吩咐。
跌打药?
夏婉之几乎是一瞬间就感到三四道目光看过来,林御医还算淡定,齐烨吩咐了他并未多问,收拾好东西就出去开药方,留下一屋子的人低眉顺眼,沉默不语。
正沉默着,一位宫女来报“王婕妤突然晕倒了,请林御医过去一趟。”
林御医进去请示,齐烨点点头让他过去,至于齐烨,光顺公公瞧着时辰不早了,道“皇上,是该去德妃娘娘哪儿呢!”
“嗯!”他应了一声,端着茶几上的乌梅茶一饮而尽,还吃了一颗乌梅,吐出核之后,才叮嘱“睡前让人给揉揉,朕改日再来来看你!”
“多谢皇上关心!恭送皇上!”夏婉之规矩的行礼,听着脚步声离去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剩下的乌梅,神情莫测。
王婕妤听说只来了林御医,心中失望,她虽然没通报齐烨,以为他知道了会怜香惜玉的来看看,谁知道来的是一个没用的御医。
林御医给拔了脉,知道是后宫争宠的手段,倒也认真的开了调养的药方,又看了烫伤,叮嘱几句就退了下去。
他一走,王婕妤就让丁香去打听打听,谁知道人已经进了德妃的屋子,这一去估计明早才能离开,她气得踢了被子,牵动了大腿上的伤痕。大腿的伤比不上手背,只有两个水泡,却也够她折腾的。
至于德妃听说王婕妤晕倒了,只是冷笑一声,便开始讨好齐烨。
齐烨一走,夏婉之吩咐准备热水,她坐在木桶里,让夏荷拿了手镜给她看唇上的伤痕,双唇微微红肿,被他咬破皮的地方更红,一眼就能看出伤痕。
想着他的吻,夏婉之不免多想,他对自己是不是有情,是男女之情,而不是逢场作戏?
这一夜,齐烨和德妃分被子而睡,他喝了一碗雪梨汤看了几本折子就在德妃的侍候下睡着了。德妃难免臆想了一些事情,只是见他只是单纯的睡觉,她也不好说什么,心中难免失望却不敢说出口,免得被讨厌,说是不检点。
这一夜,夏婉之再次辗转反侧,很久才睡去,原因同样是因为他吻了自己。
第二日早上起床,她看着镜中唇上的深色伤痕,迟疑要不要托病不出门?
还未作出决定,德妃已经让人送了一小盒口脂过来,说是那日瞧着她唇色淡淡的,便送一盒给她。
她也不好托病了,拿出自己的口脂涂抹了一层,遮挡住哪个深色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至于德妃送的,她要让夏彤看看才敢用,以免动了手脚,伤了自己还不自知。
夏彤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并且顺利的安j□j入了御医院,不过是小小的洒扫宫女,倒也算是进了御医院,如何偷学,那就要看夏彤的本事了。
梳妆好,她去了德妃的宫殿,德妃正在梳妆,看见她过来招手把人叫过去,佩蓉塞了一把木梳给她。
夏婉之知道这是让她侍候德妃梳头发呢。德妃身份比她高,给德妃梳头发也不是不行,反而梳头发也是一门学问,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可不是随便谁都有荣幸给德妃梳理头发的。
德妃这样说,不过是示好,她在向夏婉之表示亲近,夏婉之不会不上道,很认真的给德妃梳理头发,并且询问她想梳理什么发髻?
德妃说是让她看着办,并不出主意。
夏婉之瞧着她穿了湖蓝色襦裙宫装,想了一个发髻梳理好,又簪了几支点翠绞丝金钗。
德妃瞧着镜中的自己,发髻精美优雅,珠钗恰到好处的点缀,不出头,也不含蓄,正适合她德妃这个身份,换了一个发髻,瞧着新鲜,她也觉得动人了不少,含笑夸赞“夏婕妤手艺不错,以后多过来坐坐吧!”
“多谢德妃夸赞!”夏婉之有些含笑应了一句,让德妃知道她是愿意跟随着她的。
去请安的路上,再次遇见淑妃娘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德喜,德馨离开不远,又同是去凤仪宫,遇见很平常。
淑妃喜欢艳丽出挑的衣裙,特别喜欢深色,今日一袭紫色对襟束胸襦裙宫装,步摇摇曳,裙带翩翩,一袭粉色披帛轻轻挽在手臂上,画了一个远山眉,眉目如黛,唇红齿白。
两人见面各自寒暄了几句,淑妃道“德妃近来气色似乎不错?”
“有劳淑妃娘娘记挂了,昨晚皇上瞧着也是这样说的,倒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德妃有些得意的出声。
淑妃笑了笑“那倒是,十天半个月不见面,就算德妃气色一如往常,皇上贵人事忙,想来也不会记得太清楚的,好在德妃气色一直不错。”
“就算十天半月见一面,皇上倒还是知道本妃照顾长公主劳累,让人送了不少补身子的过来,倒是本妃托了长公主的福气呢!”
德妃丢出长公主,淑妃娘娘就哑口无言了,孩子一直是她的伤痛。睨了德妃一眼,淑妃不再说话,带着郑俢媛,林充容走了。
德妃得意的笑了一下,继而心情低落,她终究是靠着女儿得宠,若是别人诞下皇子,她的长公主又怎么比得上皇子尊贵?
德妃想,她若是能诞下皇子就好了,只可惜,昨晚皇上好不容易在她宫里歇下,却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没有皇上的肌肤相亲,她又怎么能怀上皇子?
下次皇上再来,德妃想一定要让他碰自己,她想要皇子。
皇后如往常一样叮嘱了几句,最后把德妃留下。
其他人都便退了下去,林惠邀请夏婉之出去走走,两人等淑妃走远了,并未去御花园,其他妃嫔大多回去御花园走动,她们不想照面,便去了放鹰台,哪儿地势高,还有一个朱亭,站在台上可以看得很远。
拾级而上,两人站在护栏上,看着一座座宏伟大气的建筑物,看着连绵不绝的屋顶,一阵沉默。
夏婉之想的是,只有站在这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深宫,放眼望去,连宫外的天空都看不见,更不要说人和事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惠道“听说昨晚皇上在婉之姐姐的屋里用晚膳的。”
“嗯!”她应了一声,等着林惠后面的话。
“婉之姐姐觉得皇上如何?”林惠想了想问。
“惠儿为什么这么问?妄自菲薄皇上可是大罪,皇上就是皇上,九五之尊英明神武。”
“婉之姐姐还是这么谨慎。”她笑了一声,心里却暗暗的给齐烨评价,英俊不凡,气质威严,让人心生崇拜。
夏婉之笑而不语。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林惠被找来的宫女叫走了,说是淑妃找她有事,淑妃找人,她当然不能耽误,很快便离开了。
夏婉之无事可做,难得出来走走,暂时还不想回去,在放鹰台坐了一会儿,吹着习习风,看着一成不变的屋顶砖瓦。
时辰差不多了快午饭了,夏婉之带着夏荷离开,竹青今日并未跟着她来请安,她身子不爽,在养着。
女子每个月都会有几日身子不爽的,基本上这个时候都不用当差,竹青也不例外。
她们下了放鹰台,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离开,突然听见救命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戒备,循声找去,绕过一处假山,她们就看见何昭容苍白着脸出来,夏婉之拉着夏荷躲了起来,等她们走了,才去假山后面看看。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大摊血迹,而白宝林就躺在血泊中,半张脸都是鲜血,面色惨白。
夏婉之瞧着心一顿,而夏荷看着惊呼一声就被夏婉之捂住了嘴,免得惊动了人。
躺着的人动了动,睁开眼看见她们,张了张嘴,声音虚弱“救我...”
夏婉之上前“放心,很快就会有御医来救你。”说着她吩咐夏荷去叫御医,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她不敢擅自移动。
白宝林似乎松了口气,看着她说“没想到会是你救我...何昭容...想害死我,是她...是她让人推我的...皇后...皇后...”
“别说话,御医很快就来了。”夏婉之见她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有些害怕,叮嘱。
白宝林却越来越觉得冷了,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半,她说话都困难了,却又不甘心就被这么害了,她知道,等御医一来,她也救不活了。
白宝林张了张嘴,道“我告诉你一个...一个秘密...一个...秘密...”
夏婉之看她张了张嘴,有些好奇她口中的秘密,袖子突然被拽着,白宝林费力的扬起脖子,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却是口齿不清。
她说“...皇后...皇后...的秘密...孩子...不能...”还未说完,拽着袖子的手顿了一下,只听见咚的一声,白宝林睁大双眼倒在地上,双眼无神。
夏婉之愣了一下,随即吓得退了几步,心中惶恐,最后却在她鼻息下探了探,发现她已经了无气息了。
正想着要不要叫人来,转念一想事情牵扯了皇后,她若是出面,按照皇后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蒙混过去,白宝林就是她的下场。
在被人发现之前,她离开了假山,在回德喜宫的路上,遇见了匆匆而来的夏荷,她一脸着急,说是并未找到御医,御医们都去药园了。
夏婉之暗自叹了口气,幸好没惊动御医,她叮嘱“今日看到的事情,对谁都不要说,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是!”夏荷虽然不解,主子的吩咐,她倒是愿意听从的。知道白宝林出事肯定和何昭容脱不了关系,若是她家主子搅合进去,肯定对她们主子不利,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