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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一场战斗!敌对双方都使尽浑身解数,全力施为,战斗艰苦卓绝,场景却又风光旖旎。
最开始的那次贴身肉搏,只是丁花和子豪的遭遇战,两个年轻的生命发生激情的碰撞,随着战争的深入,他们同时从战斗中获取了大量的战略经验,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最后他们都疲惫不堪,彼此变得惺惺相惜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最早的战斗恐怕不是野兽和野兽之间的战斗,也不是人类和野兽之间的战斗,它恐怕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和战斗!
终于硝烟散尽战场沉寂下来,二人静卧沙场,大口大品的喘着粗气。
“哎,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是在哪里呀?”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子豪用力吐出一口长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快要脱力而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在家乡,在那次如火如荼的竞赛场面中,在那双清澈美目的注视之下,一马当先,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是挑着一担大粪登上鹅公山顶,那时的他也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现在和那次有类似感觉,但远非完全一样!那次的攀登是奋力向上,有一种痛,需要咬牙坚持,因而在山顶之上有一种征服感,豪气千云,这次的感觉向下沉沦自甘坠落,有一种深深的沉醉感,不能自拔。
“我也一样,”丁花的声音犹如梦中呓语,“我是否真的身处地狱?你这个魔鬼,真的引诱我来到了地狱?”
“是的,你说得没错,我是一个魔鬼,丁花,你不一样,你是天使!”子豪爱怜的亲吻着眼前佳人,“你那么美,那么无瑕,我愿意为你去死,真的!”在这时,子豪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掷地有声。激情的魔力无比巨大,它一时间仿佛遮蔽了子杰身亡带来的阴影,它给这幽静的山洞带来了一片明媚春光。
“你说的是否真的?”丁花好似从激情中慢慢清醒过来,“你得记住今晚你说过的话,不过,我可不会去为你而死,我不会为任何人去死,我只为自己而活,你觉得有点亏吗?”
子豪摇了摇头,“没有,你给了我这样美好的一夜,我已不敢再有任何奢望,从此,我是你的奴隶,你是我的将军!”
丁花满脸绽放笑意,灿烂无比,“好吧,我也体验一下将军感觉,体验一把先祖当年的荣光,小豪子,来吧,替将军更衣。”
“喳!”朱豪响亮的回应道,他刚欲下床,顿觉不妥,两人现在身上都是不着寸褛,丁花也意识到这点,赶快背过身去,“你赶快去下面一层,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子豪胡乱的将衣服披在身上,慌慌张张的奔向下面,他走的匆忙,差点被手中的长裤绊个跟头,丁花看到他的狼狈样,格格娇笑不止。
下面的子豪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或是晚上的闹腾耗尽了他太多的能量,等到有人用手指戳醒他的时候,他才发觉苗丁花已经穿戴完毕,在叫他起床了。
子豪翻身起来,他发觉苗丁花在看着他,目光深深,不再有晚上时的温柔缠绵,她的目光是那种研究探索似的目光,就好像子豪初来乍到,昨晚的激情一夜或许只是个梦,而子豪自己,看到四周冰冷的石壁,也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这个时候,子杰的身影重新占了上风,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丁花,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我是小豪子,你的奴隶呀。”
丁花点点头,好像微笑了下,子豪觉得不大真切,“走吧,外面天已大亮了,”她对子豪说道,“我爸今天见你!”
子豪点了点头,表面看来轻松,心里却暗暗紧张,终于来了,他一直盼望却又一直回避的时候总算来了,苗百俞,这个传说中的毒品大王,他们不是对手,是自己不配!自己只是军中马前一卒,肩负着特殊使命,这本是林峰赋予他的有着交换意义上的一次行动,但由于子杰的牺牲,这项行动被赋予了更高更深的含义。国家概念对子豪相对遥远,这也扯不上民族大义,但因为子杰,子豪对正义的理解就更上层楼了,他是为正义而去!
“我见他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子豪用说话来缓解他内心紧张和压力。
“不需要,你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苗丁花说道,“只有一点,不要在他面前撒谎!他的一双眼睛就是一对测谎仪!”她停顿一下,“你已经在我面前撒过谎了,别再犯第二次!”
“我没有!”子豪一口否认,“我没有给你说谎,我现在可以重新起誓,我会一直对你好!”他表情因委屈而气愤,最后上升为凛然。
苗丁花默默的看着他,最后,她叹了口气,“别说了,走吧,没有撒谎就没有撒谎嘛,那么激动干什么?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昨晚说过的可以为我去死这话,当然,我不可能为你去死,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一个福利,可以为你办三件事,在我能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以免你心中太过失落,走吧。”
子豪没有动步,他用手扶住丁花肩头,“丁花,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但我再一次给你起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应该相信我!”他语音低沉,语气诚挚无比。
“我相信,”丁花似有所触动,“我只是想到一句老话,一个男人如果发誓,要看他在哪里发的,最不可靠的誓言来自于床上,”
“丁花,你真像一个傻丫头!”子豪笑了,“好歹你也是曾经留学海外,并且已经学成归来的才女,这时却像一个村姑一样,我岳父真是白花钱让你去国外念书了。”
“谁是你的岳父呀?”苗丁花展颜一笑,她推着子豪向山洞外面走去。“记住,见面可以叫苗老,叫教授,千万不能叫岳父!他以前曾是滇南民族学院的最年轻的医学教授,他所教的和我所学的隶属同一专业。”
“那他怎么又不在大学任教了呢?”子豪大惑不解,“大学教授?一个又体面又实惠的职业。”
苗丁花的脸色一下黯淡下去,“那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改变了他的一生,在他开始任教的第二年,他和几个别校的教授被邀请到外国讲学,他在一个晚上,出来在街市上闲逛,被一个据称听过他讲学的中国女留学生拦住,她邀请我父亲到她下榻之处喝杯咖啡,我父亲当年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结果你能猜到吗?”
“他愉快的接受了那女生的邀请,被她下套,沾染上了毒品?”子豪说道,他看到丁花点头,不由得疑惑问道,“你父亲是学医学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东西是不能沾的?”
“我父亲当年自视甚高,他当时已经隐隐知道那女生的不怀好意,但他自认为自己可以应付那个东西,再加上男人在女人面前的虚荣心理,”苗丁花语带双关的说,她很有含意的看了子豪一眼,“他就面带微笑抽了两口,自认为颇有风度,那女生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父亲,她很漂亮,父亲心里更是受用,就又吸了两口,后来,当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金刚不坏之躯,自己不能百毒不侵时,他已经是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了。”
“那他当时怎么办呢?”子豪不禁担心问道,他在心里不自觉的对苗百俞起了一点同情之心。
“我父亲极好面子,他心知此事传扬出去,就将成为轰动学校及国家丑闻,”苗丁花说道,“他在返校途中,就已经向校方写了辞职报告,说是因病不能继续在校任教,他回到家乡,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戒毒生涯,他是学医出身,再加上自小勤练武功,但仍然花费了数载光阴,终于得以完全戒掉,这其中多亏我的伯父,他和我的伯妈给了他很多帮助,这其中的艰难情形,你肯定是想像不出的,给你说说其中之一吧,我父亲在深冬季节,脱光衣服,把自己关在一个大木桶里,里面灌满冰冷的冻水,他全身冻得近乎僵硬,我的伯父在旁边,按照父亲写在纸上的穴位,用银针一一给他施以针灸,我伯母给他煎药,当然是我父亲自己开的方子,所以,从这点上讲,我是很尊敬我的父亲,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最后,他终于成功了,当他明白自己戒毒成功时,他一口气跑到千仞岗上仰天长啸,方圆好多人在那天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们都说这是一个疯子,在我太祖父被人称之为疯子之后,我父亲也被人冠之这个名号。”
“你父亲不是和你伯父不和吗?”子豪想到以前苗百全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忍不住问道。
“那是以后的事了,”苗丁花看了子豪一眼,“父亲在戒毒时,还没有和我妈结婚,那时他和伯父感情很好,后来,因为一些琐事,两人心里起了争执,特别是父亲派大姐去顺城,伯父一直持反对意见,大姐死后,两人关系更是冷漠,不过,血浓于水,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大方向上的一致,是不?”
子豪点头,兄弟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又问道,“我有点不明白,给你父亲下套的那个中国女生,她那样作又是为了什么?好像她跟你父亲并没任何过节呀。”
“这是一个伤感的误会了,”苗丁花说道,“在二十多年以后,父亲所在的那所大学,收到了来自他们曾去讲学的那个国家的一封来信,是当年那个女生写给父亲的,她向父亲忏悔,说当时她受了一个中国留学生的感情欺骗,百般失意之后,那晚在街道上遇到了父亲,父亲的翩翩风度和欺骗她的那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她因爱生恨,将父亲当成了那个负心汉的影子,想一门心思毁了父亲,于是有了那一出戏来。”
“你看,一个女人的报复心有多可怕!”子豪不由得这样说道。
“那也是由你们男人引起,这些不负责任的负心汉!”苗丁花白了子豪一眼,继续说下去,“然而这时已事过多年,父亲在戒毒成功之后,并不恨她,反而在心里感激她,没有她,父亲可能仍在大学授课,作个平凡而庸碌的大学教授,但他现在,起码是个风云人物了,他能带领这里的乡亲们走上致富之路,让他成为这里的一个精神领袖,这是在大学教书所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