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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凌大夫人一起去别庄,孙湄菡十分的轻松。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说说笑笑,一晃就到了位置,一点都感觉不到时间流淌。
通州郡郊外倒也是个好地方,距离市集算不得太远,青山绿水,田家农舍,更妙的是,这里的气温,比之市集,要低一些。偶有凉风吹过,十分的舒坦。
孙湄菡一下马车,就一直含着笑,吹来的风含着丝丝凉意,在这还未进暑的时候,算得上很让人舒适的温度了。
因为是凌府的别庄,又是凌大夫人常年居住的地方,这里除了凌大夫人,也就凌苍尘月月前来请安,偶尔凌三夫人隔几个月也回来一趟,除此之外,几乎无人踏足。
别庄的庄头管事,带了庄子里大大小小丫头仆妇一排排立在门口,见到主子来了,远远儿跪迎。
凌大夫人牵着孙湄菡上前,淡声道:“这是孙府的大姑娘,你们都好生伺候着。”
能在这儿伺候凌大夫人的,又有几个是蠢得?凌府的动静,这里有些人脉的,大约都能知晓,孙湄菡究竟是什么情况,大大小小的管事的,只怕早就了然于胸,下了聘的少夫人,凌大夫人的儿媳,自然是他们的正经主子了。
一时间,那领头的管事冲着孙湄菡点头哈腰,谄笑道:“早知道孙大姑娘要来,小的专门请教了人,给孙大姑娘布置了屋子,只盼着孙大姑娘能喜欢。”
孙湄菡有些羞赧,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几乎让她能感觉到,这里的人也都是知道她和凌苍尘的。
“劳烦管事了。”
那管事的连连欠腰道:“孙大姑娘客气了!客气了!”
凌大夫人等着这里的下人基本都把孙湄菡认全了,这才拍了拍孙湄菡的手,笑道:“累了吧,先进去,好好休息会儿,等等了,伯母请个高手来带你钓鱼去。”
孙湄菡笑了笑,跟着凌大夫人进了去。
这个别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若是只有凌大夫人一个主子住,倒也绰绰有余了。且入住时间也长,看得出来,一花一草,各种建筑,也是花了心思的,处处都令人舒服。
孙湄菡休息的房间不远,是个采光好,透气好的房子,里面崭新新的,从隔帘到桌巾,样样都是全新毫无痕迹的,材质也是舒服的,更不用提,里面桌子上放着一个矮矮的花瓶,里面插着带着水珠儿的花朵,一看就是一大早摘得,娇艳欲滴。
扶柔雪宝等丫头一进房间,就搁下东西忙忙碌碌开始了。
先是把孙湄菡常用的一些器皿,归类摆置好,又把带来的衣服首饰,放进了藤箱中,折叠整齐,收拾的整整齐齐。
彩烟一一打开了窗,在窗下小榻的位置上,摆放了孙湄菡常用的东西。
小惠人小,看着屋里姐姐们忙忙碌碌,自己就取了之前装进行囊的香薰炉等小物件来,一一放置;小婵也取了香片,直接烧了起来,道:“姑娘累着了,熏熏香,安定精神,最好小小浅眠一下,补一补精气神。”
说起来这个香片,还是之前凌大夫人借凌苍尘之手通过了小婵送来与孙湄菡的,如今在凌大夫人的地界上,又点了起来,孙湄菡一时心中好笑,她道:“这么早薰这香,若我睡迷糊过去了,怎么办?”
小婵振振有词:“睡迷糊了就代表着姑娘乏了,也该休息,大夫人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不会怪姑娘。而且,休息好了,下午再去玩耍,岂不是精神更好?”
小婵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等房子里丫头们忙完了,薰香也烟雾缭绕,开始散发着性能。孙湄菡着实困了,因为是晚辈,早上就早起了,提起收拾好了等凌大夫人,不敢有所迟。故此她坐了一路马车,也是有些乏,如今刚好,先眯一会儿,养精蓄锐。
这里的床榻也好,上面的褥子都是新的,暖暖的,带有一丝阳光的味道。应该是府中人得知了消息后,准备的。
孙湄菡倚了上去,闭着眼,浅浅睡下。
扶柔忙完手中的事,带着小惠两个人在床榻边给孙湄菡打扇,雪宝取了屋中的茶壶,去调茶了。彩烟无事,自己抱着绣篮子分了线,给孙湄菡绣手帕。
这种情况下,小婵当仁不让的,去给凌大夫人传话了。
凌大夫人也知道孙湄菡累了,直说叫她好好休息,等起了,再安排旁的。
无人打搅,孙湄菡这一觉,踏踏实实睡过了最热的时候。
迷迷糊糊睁开眼,孙湄菡差点以为是在自己的家中,用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凌府的别庄,凌大夫人居住的地方。这一反应过来,立马吃了一惊,连忙揉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扶柔柔声道:“姑娘睡下了有一个半时辰了。”
一个半时辰,孙湄菡午休从来只半个时辰,没想到这次睡得如此香甜,居然睡了一个半时辰。
孙湄菡连忙起身,由着丫头们服侍着更衣梳妆,打了个呵欠,她不由看着桌子上还散发着烟雾的香薰炉,对小婵道:“去灭了吧,下次若非必要,最好不要点了。”
小婵上前,灭了香片后,无不可惜道:“多好的东西啊,能叫姑娘休息好。姑娘休息好了,身体精神什么的自然也就好了,送香片给姑娘的人,也是一片爱护之心。”
孙湄菡闻言,笑道:“话虽如此,但是若我时常这样睡个不醒,也是件麻烦事儿!只我实在困了乏了,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吧。”
小婵点点头道:“那姑娘下次若是有些什么,可万万要说出来,有这香,姑娘能睡得安稳些。”
孙湄菡含笑应了。
这时候,外头可能得了消息,一个尖脸丫头在门口福了一礼,道:“孙大姑娘可是起了?我们夫人说,若是孙大姑娘起了,不用去正堂,直接去小西河,请孙大姑娘钓鱼。”
孙湄菡充满好奇道:“凌伯母擅长垂钓?”
那丫头陪着笑道:“庄子里闲来无事,夫人时常垂钓。”
孙湄菡点点头,想来也是别庄清闲,凌大夫人给自己找的乐子。垂钓,养鸟,侍弄花草,也是不错,悠闲自得,令人心怡。
因为丫头说是凌大夫人说的,孙湄菡也放在了心上,垂钓的话,衣着最好不要广袖,不要拖尾长裙,要能行动方便点的,在河堤上,也稍微安全些。
丫头们给孙湄菡收拾的衣裙中,也有两套简单些的,窄窄的纱袖,不怎么碍事。裙长刚刚盖到脚背,就算是小跑,也跌不到她。又令丫头给她把头发高高束起,为了简单,上面只一根簪子点缀,其他什么发饰也没有,端得是精神利落。
因为说是河边上,孙湄菡想着小孩子贪玩,旁边有大丫头看着,也能叫小惠小婵两个松快些,故此带了扶柔彩烟,又叫两个小丫头跟随着了。
前来传话的丫头一直等到孙湄菡收拾妥当后,垂眉低眼道:“请孙大姑娘随奴婢来。”
尖脸丫头欠了欠身,在前面带着路。虽然不是最热的时候,但是还有些热气,彩烟取了伞,给孙湄菡遮在头顶,虽然挡住了些刺眼的阳光,也挡住了些路边的风景。
不过孙湄菡想着总还有几日,不急于一时,也就没有说什么,悠悠然跟着丫头走,路上也就和小丫头说笑几句。
那尖脸丫头走的不快,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给孙湄菡说道这里是哪里,该怎么走,端得是细心周到。
孙湄菡不由好奇:“你可是凌伯母身边的丫头,却未曾见过一样?”
尖脸丫头笑道:“奴婢是这别庄庄头的女儿,一直在庄子里服侍夫人,不怎么去凌府,孙大姑娘没有见过奴婢,也是该的。”
孙湄菡若有所思:“那你岂不是陪了凌伯母多年了?”
尖脸丫头道:“承蒙夫人看得起,奴婢十二岁起服侍夫人,如今七年有余了。”
小婵跟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见状算了算,插嘴道:“那这位姐姐岂不是十九了,还未许人家?”
尖脸丫头只笑笑,摇了摇头:“许不许人家又如何,倒不如就在这庄子里好好服侍夫人,比在哪儿都好。”
孙湄菡叹道:“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丫头。”
尖脸丫头笑笑:“不过是跟着主子享福罢了。”
闲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尖脸丫头带到的位置,一排的垂柳,长长的垂枝有的甚至探进了河面,河水涓涓,静静流淌的河水,几乎听不见多大的水流声。
孙湄菡站在河堤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真好。”
那尖脸丫头笑着指了指沿着河堤往上些的位置,道:“孙大姑娘还请再往前些,就到了位置了。主子就在那儿等着孙大姑娘,奴婢还有别的差事,不能陪孙大姑娘过去了。”
“无事,”孙湄菡笑道,“一路多谢了。”
那尖脸丫头笑着伏了伏身:“不敢言谢,奴婢退下了。”
等尖脸丫头退走之后,孙湄菡沿着河堤,慢慢悠悠往前走着,因为知道是有人垂钓的地方,小惠小婵两个孩子也不吵闹,只手牵着手捂着唇低低私语。
孙湄菡走着走着,看见了前面不远处,河堤上一根鱼竿在那儿搁着,还放了一个小杌子,旁观搁着一个里面有鱼翻腾的桶,只是不见人。
她携着丫头们走了上前去,疑惑道:“伯母怎么不在这?”
“母亲大人当然不在这。”
突然,从孙湄菡身侧小竹林中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熟悉的让孙湄菡惊了一跳。
凌苍尘拨开面前的细竹,走了出来,一双眼紧紧盯着孙湄菡,柔声道:“母亲没同你说么,她令我来教你钓鱼。”
孙湄菡这才想起来,刚到庄子上的时候,凌大夫人笑着说了,要请高手来叫她钓鱼。原来,凌苍尘就是凌大夫人说的高手?
孙湄菡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正人君子的凌苍尘,牙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