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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心!”幸好薛强眼尖手快,飞奔两步,矮小的身子一跃三尺高,抬起手臂,那么一遮:“嘶……”红光迸溅,薛强的胳膊被南阳兵士手中的长刀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夹答列伤
“你敢伤我哥哥,纳命来!”侯六一见薛强挂了彩,顿时恼羞成怒不已,刀交左手,那刀光舞的是上下翻飞。劈躺了一个又一个迎上来的南阳兵士。只是任侯六功夫再好,终究是一拳难敌四手,不多时便被车轮战耗的没了气力。连砍了数人,侯六提刀的手都累得隐隐的在打抖。
“公主,这里交给我,您带他们先走。”岳云本是用剑的高手,早前为了隐瞒身份,所以在南阳从军时不得不用刀,如今将刀换成了剑,奋战到现在,他仿佛依旧游刃有余,气不溜出,面不更色。与侯六相比强了百倍有余。
“不行。我怎放你于此,能置你的生死于不顾,要么一起走,要么,你不走,我也不会走!”萧倾雅的犟脾气一上来,任谁说也说不动:“你们几个,带薛强和侯六先走,我与岳护卫垫后。”说着萧倾雅便对一旁的将士下达了指令。
“哥,你先走,我要留下,要死就与公主死在一起。起码不会丢人现眼。要人知道我侯六并非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侯六再次举起单刀,挥刀就砍飞了一个扑上来的南阳兵。1avM4。
“呸,你这嘴,说什么胡话,寻晦气呢。你不走,我又怎能走。我们还要让娘过好日呢!得活着,好好的活着!”薛强强忍住手臂上刀割的疼痛,暗暗一咬牙关,撕下衣角的一块破布紧紧一包,边包边斥责着侯六的口无遮拦。
“公主,您与岳护卫不走,我们也不走!”萧晴众将士心拧成一线,皆是满心的忠肝义胆,誓与萧倾雅等人共存亡。
“你们……”萧倾雅嗓中一哽,顿时说不出一句话。她萧晴国的将士个顶个的都是好样的。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全都得死在这里!”领头的南阳将官大喝一声:“你们都听好了,若是谁能割下萧晴公主的脑袋,回去本将重重有赏!”此言一出,南阳重兵士顿时沸腾了,发了疯似的将长刀纷纷瞄向了萧倾雅。
而萧晴国的众位将士则是自主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将萧倾雅紧紧地围在圈的正中心,手中紧握的长刀一致向外,刀锋直指涌来的敌人,谁敢来取他们公主的命,他们就要了谁人的命!
“杀啊,杀了萧晴公主,割下她的脑袋,换赏银啊!”南阳军中有兵士吵嚷道,只是此人话还未说完,就鲜血迸溅了一地,脖子与脑袋率先分了家。
银面男子将手中的软剑,轻轻的一抖,沾染的鲜血顿时挥洒了一地:“今日有我在,我看谁敢动她一根汗毛!”长步迈开,南阳的众人纷纷被男人的气势所压迫,男人朝前一步,他们便往后退一步。
“无名!”只闻其声,萧倾雅便已心潮翻腾。再见其人,顿感刚刚心中涌起的不安荡然而散。他当真信守诺言,又来搭救她了。
上官浅落真有你的!岳云想喊,却没敢喊,谁让早前他便与男子说好了呢,要助其隐瞒身份,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上官浅落需要人救吗?不来救人就算好的。看看,如今正是让他给说中了吧。17281760
“在下岳云,可助壮士一臂之力!”岳云装作与上官浅落第一次相见,出声高喊道。
“无名谢过岳兄弟了。不过岳兄弟只需护好公主即可,这等虾兵蟹将实乃一群乌合之众,就全交给无名一人来处理便好。”
喝!岳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好你个上官浅落,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也不怕风大了闪着你的舌头。人家南阳少说也有百来号的人,而你仅凭一人之力,就扬言要灭了这百来号的人,你真当你自己是三头六臂不成。人家车轮战都能累趴了你!”
只是岳云刚想开口提点上官浅落,叫他勿装逼,装逼当心遭雷劈。就见上官浅落眉宇微微那么一晃,竟闪出一抹自信的狡黠之光。岳云不由心中咯噔一声,莫非他真有以一敌百的妙计?!不会吧,这么神?!不过以岳云对上官浅落的了解,但凡上官浅落的眸光如此闪烁,就代表他对此事确是十拿九稳了。
“薛强兄弟,把你那剩下的爆杆全丢给我。”上官浅落别过头,冲着薛强一吼。
这一声吼的薛强一愣,这突兀出现的公子这一声的薛强兄弟真是喊的好生的耳熟啊,虽是对方脸上嵌着一张银质的面具,可是那双眸子,这声音他却好似认得,且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识感,仔细想来,莫不是她--官姑娘?!只是,不能吧!官姑娘是名女子,而眼前人,薛强再度将上官浅落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确是个公子无误啊!女子和公子虽然都带了个子,可却是天差地别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薛大哥,把你剩下的爆杆全给他。快!”正在薛强犹豫之时,萧倾雅还以为薛强对无名的身份有质疑,而不信任他呢,便连忙开口对薛强督促道。
“嗳,嗳!”薛强不敢多想,连连应着,便将怀中藏着的所有的爆杆全都掏了出来:“公子,接着!”说着,薛强甩手一抛,爆杆悉数全落入了上官浅落的手中。
“那是什么?!”那南阳的将领可不曾见过薛强研制的爆杆的威力,不由的眉头一拧,扯住一个陶府做下人的家丁询问道。
“大人,那东西可厉害了。声响大的能把屋檐上瓦片震下来。而且……”不等那家丁描述完,那南阳的将领便已听得不耐烦了。
“不过就是过年放的炮仗,有什么好怕的,真是大惊小怪!给我上,割下萧晴公主的脑袋,本将重重有赏!”南阳将领大手一摆,却不敢做表率的率先冲上,要他手下那些下属先去送死,谁让他畏惧上官浅落手中的那柄软剑呢。
这时南阳的兵士心中忽感到深深的一股不平。奥!人家萧晴公主与将官敢与浴血奋战的士兵共存亡,而你呢?身为将官却不知起到表率作用,硬是要我们这些做小卒的上去送死,分明就是视我们的性命如草芥啊!就这样的将官,我们还替你效力作甚?!送了命,一点也不值啊!
南阳的兵士好像是在心中达成了共识,就在那将官未曾察觉之时,纷纷地向后退去。
见此情形,上官浅落不由的勾唇一笑,面前的南阳兵士军心如此涣散,就算再来他百余号人,也是白搭。形同散沙,等于不战自败,分明就是溃不成军的一群乌合之众。而手中的爆杆到底是丢还是不丢呢?!
就在上官浅落犹豫之时。
“跟我上,一个都不要放过!”那刚刚被上官浅落三言两语说的呆若木鸡的祥子突然出现。祥子的出现,顿时让局势发生了骤变。
“唐副都尉。”南阳的众将士眼中纷纷燃起了辽原的战火。
“副都尉?!”萧倾雅等人谁也不曾想到,这陶家平日里看他趋炎附势的小小的家奴竟然是南阳军中人人敬仰的唐副都尉。此人真是来头不小啊!早在南阳军中时,萧倾雅就听过此人的名号,只是却从未见过此人。没想到,他竟是藏的如此之深。
“萧晴公主,在下南阳副都尉--唐绍祥久仰久仰!”说话间,唐绍祥已经丢出两记的飞镖,那镖头正是直冲萧倾雅的面门而来。5
当的一声,飞镖被银色的光芒击中,偏离远远,横着散落在了一旁。
“岳氏一族果然好剑法,只是相较于某人却是差了一点!”唐绍祥得意的一扯唇角。
岳云手臂隐隐地透出一丝殷红的鲜血。手中握着的宝剑也被泊泊而出的鲜血润成了暗红色。
“岳云……”萧倾雅不由的低声惊呼。而上官浅落则是隐隐地握紧了手中攥着的爆杆,心中涌起一股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岳云却是微微一笑,勾了勾唇角,宛似嘲讽般的道:“名门暗器世家唐家的大当家竟会去投靠南阳,真乃是笑话,天大的笑话,敢问唐大当家,你就不怕此事传扬出去,你唐家自此名誉尽失吗?!”
“你……”唐绍祥薄唇一抿。顿时惨白成了一片。“我唐家的事岂由你这外人来说三道四。你还不是与我一样,先是投靠了南阳,再是又归顺了萧晴,相较于我唐家,你岳家也好不到哪去!”
唐绍祥宛似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撕扯了爆出他家底的岳云。
“原来如此!”要不是岳云一语道破唐绍祥的身份,上官浅落还全然不知岳云口中的那话的意思呢,如今他是全懂了。“唐家一百一十五口最终惨遭灭门的大仇不报了?唐大当家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呢?!”
“你……”唐绍祥自此狠狠一咬牙:“你究竟是何许人?”为何会连他唐家惨遭灭门之事都知。此事该与北燕亡国的之事一样,早就该被世人所淡忘了不是吗?!而眼前这名男子,非但知道那北燕振国之宝白翠妆匣隶属何人不说,竟还知道他唐家的家事。他究竟是何人?是何种的来历!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唐大当家是何种人就好。一个认贼为亲,能将杀父之仇都抛诸脑后的忤逆不孝之徒,没有权利知道我的名讳。”上官浅落平生最恨两种人,而唐绍祥恰恰将这两种人全占了。趋炎附势,为求功名利禄竟可以连杀父之仇都抛诸脑后。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与唐副都尉认识,而且,唐副都尉还是……”南阳的众将士不由地议论纷纷,军心再次涣散到凝聚不起。
“切莫听他胡言乱语!”唐绍祥虽是极力高呼,却是根本无法挽住涣散的军心。“无名……”狠狠地一声高喝:“待我摘下你脸上的面具之时,怕是就不需要你自报名讳了。”上官浅落一袭奚落的言语,全然将唐绍祥激怒了。
他倒真想看看此人到底是谁,那面具下的脸孔到底是不是他熟识之人,只是他所认识的人里,既知北燕过往,又知他唐家的家底的,怕是没有几人了!而此人究竟是谁呢?!
见唐绍祥一跃上前,上官浅落薄唇一勾:“哼,怕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与能耐!”更是冷冷地一哼:“岳云带公主走。薛强看明白了,教你个新招,这叫做天女散花!”
再随同众人撤离的同时,上官浅落将早前拎在手中的布袋轻轻打开,抖手一扬,竟然满包的碎石粒,漫天飞散开,在碎石粒还未落下之时,上官浅落再次一抖手,将从薛强那里要来的爆杆燃着,猛地向上一抛,与碎石一起,一并丢到南阳兵士所站的正上方。
“小心,低头。不,趴下!”唐绍祥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时,为时已晚。他匍匐而下,但是其他的南阳兵士却来不及趴下躲避。
轰的震耳欲聋之声在头顶上炸开了花。那下坠的碎石粒,被爆炸的冲击波及到,如同飞散的利器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但凡挨到人的身上,便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若是被击中要害,那就别想活命了!
登时,南阳的兵群里,哭嚎一片。有的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喊疼,便已两眼一闭,双腿一伸的去找阎王报道了。
“这,这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从未想过,爆杆加石子可以做成榴弹爆杆呢?!无名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薛强服了!”薛强与侯六扛着火炮筒边跑边不住地回头张望,而那情那景,虽是令薛强这仁慈之人心有不忍,却更是让他这个爆杆痴迷者赞叹连连。
“不,真正厉害的是薛强兄弟你啊!要不是你做的这个爆杆,我又怎能想出这么个克敌制胜的法子来,若是没了这个法子,怕是我们今天都要葬身在那陶府里了。”上官浅落谦逊道。
“都厉害,都厉害,最厉害的当属公主。”薛强憨憨一笑,忽的话锋一转,不知怎的就将功劳全归到了萧倾雅的头上。
“咦?!”萧倾雅正率领着众人撤退呢,忽听见薛强的话,不由的一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若不是公主想出让官姑娘假扮成我刚过门的小媳妇,引得那陶望三来抢人。怕是我们也没机会一口气捣毁这南阳的招兵点。”薛强话音刚落。
一提到官浅落,侯六就不由地询问道:“对了,官姑娘,怎么没见她人?”
只是说来也巧,侯六的声音,刚好被同时开口的岳云的声音盖了过去:“无名兄弟,那陶望三呢?!”
“对啊,那陶望三呢?!”萧倾雅好似是恰恰没听见侯六的话,光听见了岳云的询问。也不由地出声附和道。
“让唐绍祥给杀了。”上官浅落口吻中略略带过一丝的惋惜。
“哎,他那样的人,也是该死,只不过……”对于陶望三,众人好像都没对他报什么好印象,而众人更是不知道为何提及陶望三的死,身畔的男子的语气里会带有那么一丝的惋惜,莫非是这陶望三不该死么?还是说这个男人心肠太软了些!
一行人中,唯有岳云隐隐地沉默不语,想来也只有他懂上官浅落的心思,更是知道为何上官浅落对于陶望三的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惋惜,因为刚刚,岳云恰是不巧看见了上官浅落拎着的包裹里藏着的那件娇贵物儿,北燕的镇国之宝--白翠妆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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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怎么没看见官姑娘与你们一并回来啊?!”正在给薛强上药的薛母,忽的想起了这迥异的一点,连忙出声询问自己的儿子,四下环顾了片刻后,又道:“公主不是也才刚回来吗,怎么水都没喝上一口,这是又去哪了?!”在得知萧倾雅的身份之时,薛母那表情只能用不知是悲是喜来形容了。可以说是悲喜掺半吧,好似要疯了般。缓了半晌,才好不容易的顺过气来。
“娘,公主好像是跟着官姑娘出去了。至于官姑娘嘛,好像是岳大人手下的将士们给救回来的。”薛强连用了两个好像,是因为他心中对此事有疑惑,拿捏不准,所以才如此对自己的母亲讲。
“哦,这样。”薛母频频一点头,将包扎的纱布轻轻地那么一系:“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你觉不觉得那官姑娘有点怪?”见屋中也没了外人,薛母便大胆地对自己的儿子询问道。
“娘,您好端端的瞎说什么呢,那官姑娘长得美似天仙,哪里怪了?!”薛强嘴角一耷道。
“这……”被薛强这么一问,薛母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也说不上她哪里怪,就是觉得吧,她有些地方,相较于其他的闺女家,有点不一样。”
“娘,您就别瞎想了,人家官姑娘的身份在那摆着呢,您看公主是不是也有点相较于其他女儿家有点不一样啊。”经薛强这么一说,薛母赞同的点了点头,好像真似儿子所说,公主也有那么点怪。
“可是……”薛母似是还想说些什么。
薛强却腾的一下自马扎里站了起来:“娘,我出去找岳大人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动身去萧晴,您也别闲着了,把咱家的东西打点打点,反正咱家也没啥贵重的稀罕物,您就把您常穿的衣裳包包,咱们好一并带走。”交代完了,薛强便甩开大步走出了窝棚。完全不给薛母再盘问他的机会。
不多时,窝棚里就徒留下薛母一人愣怔怔地竖在当下,怪了,真是怪了!这萧晴的公主是脾气怪,而跟随公主一并而来的官姑娘呢,是言行举止怪!在看看自己这儿子,怎么与两名怪女子相处了没两天,这说出的话也变得怪腔怪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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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林立,明亮的月光透过茂密地丛林,丝丝渗透,挥洒在林地间的一对男女的身上。斑驳的月光耀亮男子脸上精致的银质面具的同时,还映出了女子略显挺拔颀长的身影。
萧倾雅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借着暗色的遮蔽,努力的隐藏着行踪。紧紧攥成拳头的小手隐隐地渗出了丝丝的热汗。她偷偷地伸长脖子朝着距离相对较远的男女那处仔细的探听着,可是努力了半晌,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急得萧倾雅直不住地跺脚。
就这一缩头的功夫,那林中的男女好像把话讲完了。女子侧身,朝着林中的一偶而去,而男子呢,则是完全与女子背道而驰,身形一转,准备没入林地的深处。
看见这一幕萧倾雅可是急坏了,眼前二人兵分两路,她到底要追着谁去呢,是跟着那名为官浅落的女子,还是那脸遮银面的无名呢?没错,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官浅落,而那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救过萧倾雅,暂时未曾离去的无名,只是这两人为何深夜来到林地,来到林地又都说了些什么?!萧倾雅却是不得而知。
“哎呀,人就要走远了,怎么办呢?!”犹犹豫豫间,萧倾雅也不知是触动了那根心弦,先是转头撇了那离去的女子的背影一眼,再是脚步兜转,最终竟鬼使神差地缓缓迈步,跟上了那朝林地里而去的男子的脚步。
越走越远,越走越是深入密林的深处,萧倾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这无名该是不会要诱她进林,然后蓄意图谋不轨吧!思索到这里,萧倾雅突然小脸一红。说到这图谋不轨,竟然她倏然联想起几日前客栈里发生的那档子事。
脚步倏然缓了缓,而她许是想的太入神了,竟是大意的没发现前面引路的男子早已止步在当下。男子止步了,可是萧倾雅还在前行啊。于是,咚的一下,她竟然直撞进了那对背着她的一堵肉墙上。
“你……”萧倾雅暗暗地摸了摸撞疼的小巧鼻梁。再一抬头,竟是慌了神,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只见男子脸上的银质面具竟是与她相距一线,若是没有银质面具的阻隔,他们几乎是脸贴脸了。
“嘶!”萧倾雅倒抽了一口凉气,朝着身后猛退了一大步,却是笨手笨脚的绊一下,挥舞着小手,尖叫着就朝后仰了去,幸好一双大手及时地揽住了她的小蛮腰,才不至让她与地面做亲密接触。
而这样的轻轻一拥,导致萧倾雅不得不去正视男人的双眼,她的凤眸正对上他那对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登时火光飞溅,萧倾雅忽觉得脑中的白光连成一道绵长的细线,而心脏却是突突的狂跳,仿佛只要她一张嘴,那砰砰耀动的心脏就会跃出口般。登时,她就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了。
“公主好像跟着在下一路了!”面具下的上官浅落眉峰一挑,早在之前,他就知道小女人这小小的尾巴,追着他们跟出来了。至于她想做什么,上官浅落也猜了个大概,多半是为了打探他的消息而来吧,所以他才早有预谋的特意安排下那样的一幕,要面前的小人儿看,而如今的那个‘官浅落’该是在小女人浑然不知情的情况下,返回了薛家。
“我……”萧倾雅顿感喉咙一紧,如同被抓包的贼偷般羞臊的不知该如何去应。她确实跟了他一路,从他出了薛家门开始,她便暗暗的一路尾随,这才看见,他竟是约了人去私会。此时萧倾雅的心中是说不出的五味繁杂。
她一直认为官浅落就是无名,无名就是官浅落,可是谁知,今日树林里那一幕,却是全然将她心中的猜忌给否了,官浅落的背影,她认得出,那人身形却是官浅落无误,而无名呢,眼前的他虽是依旧的银面遮脸,但是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却是风情不减,一点儿也不掺假。
莫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官浅落与无名这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若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话,为何深夜他们会偷偷的在树林里私会,莫不是……想到这里,萧倾雅忽的心中一沉,脸上的光芒也隐隐地暗淡。
嘴角一嘟,宛似受了气的小媳妇:“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一男一女竟是晚上偷偷在密林里私会,萧倾雅越想越觉得他们的举止可疑,更是越想越觉得心中气愤难平。她就好比抓到了自己的夫家去偷会那小情人般的心头不爽。
“没有任何的关系。”无名答的倒是异常的坦荡。
只是男子答的太过坦荡,倒是令萧倾雅愈发的不敢相信,愈发的觉得可疑。“哼,鬼才会相信你的话,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会半夜三更来林子里私会?!”小女人不满的嘀咕声在空阔的林地间,倒是略显得大了一些。恰好被上官浅落听了个正着!
男子眸光微敛,脚步隐隐晃动,忽的向前一步。
“你,你干嘛?”别看萧倾雅平日里威风凛凛,大胆似只母老虎,但是如今,她的虎胆就像是被人生生地提走了般。见了面前的男子,就好似那老鼠见了猫,甚是畏惧。这不,男人刚刚向前一步,她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口中更是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好了。
上官浅落忽觉得好奇不已,这小女人平日里耀武扬威,今日是怎了?!那日中药的时候,她倒是略显得胆大于常人,压在他身上强取豪夺一番,而现在呢,就好像是只受了气的小山猫般,藏头缩尾的。正想着呢,上官浅落不由的再次向前迈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啊!”萧倾雅再次吓得朝后猛退了两大步。小小的身躯,倏然一僵。身后竟是棵粗壮的大树,堵的她再无退路,这也许就是人说的恶人无胆吧,那日萧倾雅耀武扬威了半个晚上,结果药劲过了,她现在想起羞臊来了--晚了!
男人眉宇含笑,似是终于看出了些端倪,故意的再次向前一大步,那对含满浓情蜜意的眸子正是对上了小女人四处乱瞟的凤眸。
“公主,莫不是想为那日之事,与在下说点什么?例如,那药解的还算干净?”男人话语之中带有些许的挑唆,轻轻地一声,加伴着入夜的清风,徐徐过耳,抚的萧倾雅全身不由自主微微一抖。
“你……可恶!”碎碎的轻念一声,萧倾雅好不容易寻回了自己丢失的胆量:“谁,谁让你靠过来的?!”只是那舌头依旧在打颤,好似怎么捋都捋不直。
“咦?!”上官浅落故作轻挑道:“不是公主刚刚说要在下过来的吗?”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竟是将她的话完全曲解了去。真是坏道了极点!就仗着那日,她中药后对他为非作歹,他就反过来挑唆于她,哼!当她萧倾雅是好欺负的吗?“我那前面,明明还有个别字呢!”萧倾雅严厉的控诉道。想占她的便宜,看她的乐呵,哼!门都没有!
“哦!”上官浅落微微颔首,眸光微波荡漾,似是无比真诚:“那就在下不小心听差了,漏过了那个别字!”这一个别字宛似在男人嘴中绕了个弯,说的别有深意!
喝!萧倾雅心中凉凉的一抽气,她一句话倒是给他寻了个台阶下。这男人真是有够能气人的。只是上一世的时候,她怎么没看出他是这么的阴险狡诈,巧言善变,倒是觉得他十分的重情重义呢。莫非,她又看错了人了,捡了个烂瓜当成了香饽饽?!
见小女人好似突然有些闹了情绪,上官浅落终于收起那抹佯装出来的玩世不恭。其实他本性本非如此,而是见小女人突然一反常态,才萌生了逗弄她的念头,却不曾想,一番逗弄,她好似当了真。
“公主,您也累了一天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歇息了。”终是恢复了原来的个性,上官浅落低低道。
“哦。”萧倾雅轻应一声,刚刚那样的他,其实并不讨厌,起码相较于平日,他们能够有说有笑的聊上一会儿,萧倾雅的心中还是略感满足的。而现在呢,他又恢复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了,萧倾雅反倒是有点想念刚刚男子那抹玩世不恭的模样了。
其实这次她悄悄的尾随他出来,撞见那样的一幕,纯属意外收获,实则是她觉得他又要走了,所以想尾随他,看看能不能探得一些属于他的情报,比如,他住在哪啊?都与什么人有接触啊?据萧倾雅推断,这个化名为无名的男子定是与她相距不远,且总是监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否则怎么可能,每次都在那么危急的关头,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犹犹豫豫间,萧倾雅竟是半步没动,虽是她嘴上应了,可是实际上,心里却不想走,更是不想放面前的男人走。
“公主该是几日没有沐浴了吧?”见小人儿默默地竖在当下不愿离开,上官浅落便好心的开了口。
这几日他们疲于奔波,上官浅落倒是还好,毕竟早前是男子装扮,屋中住的又是薛母与小女人,他随便寻个借口,都可以摸到个无人的地方稍稍梳洗一下,只是萧倾雅就不同了,因为没有表露身份,所以便忙的不可开交,又要陪伴薛母,又要避着薛强与侯六,还要忙着为收拾陶望三之事费力费神。一番折腾下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整理。
“恩。”萧倾雅不高兴的一耸鼻翼,抬起胳膊,四下里嗅了嗅,被男子这么一提,她都觉得自己身上好像都有那种拒人千里的味儿了。她确实是想沐浴了,且是也该沐浴了。
主手嘶了幸。“公主随在下来!”说着上官浅落一转身,迈步就继续朝密林深处走。没走两步忽的又停了下来,诧异的旋过身去:“公主为何不动?!”虽说是两步之遥,只是上官浅落却一直未听见身后脚步声响,故才回头张望。
深更半夜,又是在这浓密的林地间,要她跟在一个陌生男子身后,好吧,也许并不是很陌生,前一世,是他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这一世,又是他三番两次救她脱险,可是这不代表,她萧倾雅就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子,人唤便会跟人走啊,在这方面,她确是有心无胆!
“公主切勿忧虑,除非……”男人身子前倾,银质的面具霎时贴在萧倾雅的耳际,凉凉的甚是沁人心脾:“公主首肯,否则在下绝不会用强的!”上官浅落开玩笑道,依他这般清淡如水的个性,强眼前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被强到是十分令人信服。
“你……”这一句说的萧倾雅再次臊红了整张俏颜。她不就中那一次药,肆无忌惮的吃了他那么一次吗,他就要揪着这事一直说吗?好似要说她一辈子?!
不等萧倾雅埋怨的话说出口,上官浅落摊开手掌,轻轻地一握小女人纤细的小手:“就在前方不远处,来吧。”
登时,萧倾雅的反应只能用木然来形容,就这样任男人牵着她走。他的手很大,掌心很暖,轻轻的摊开,盈盈的一握,竟将她的小手全然包覆在其中,不曾露出分毫。
“再往前一些便是了。公主可曾看见那个山洞。”上官浅落边引着小女人跟上自己的脚步,边抬起手,遥指着前方的一处给她看。
经男子这一声提点,萧倾雅适才寻着男人抬起的手望了去。只是前方乌漆墨黑的,她根本看不出男人遥指的那个山洞。
“看不见吗?”上官浅落发现小女人的视线根本不曾聚焦,便知她是没有看见自己口中的所说的那个山洞。“不急,很快便可以看到了。”
说着,上官浅落紧走了几步,先是松开小女人的小手,再是大手探向怀中,边在怀中摸索边迅速步向一旁,静待了片刻,竟是不知从哪寻来一支不大的火把。以怀中摸索出是火石轻轻地一擦,将火把燃着,高举过头。再次示意小女人顺着火把的光线看。
“就在那里,公主可曾看清?!”男子的询问之声低靡动听,加带着夜半的清风徐徐过耳,致使萧倾雅整个心都醉了。
“恩。”这次再寻着男人手中火把蔓延处望去,萧倾雅终于看见了男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山洞。
此处已近密林的最深处,而那山洞恰恰又位于山脚下。白璧无瑕的月光想透过那生得茂盛的林叶展露头角是何等的不易。所以致使那山洞藏于山脚,被黑暗遮蔽,无心之人就算路过也是无法窥见其真姿。
“真是好隐秘的一处!”萧倾雅不由地发出轻叹。
银面遮盖下,上官浅落不由地勾唇一笑:“这山洞还有个故事呢?”
“哦?”萧倾雅头颅轻斜,好似十分好奇。
“传闻一亡国公主被追杀,她逃亡至此,想洁身自尽,而老天却可怜她,没有要她就此殒去,就在她沐浴之时,一男子恰是路过,一不小心窥到了她的倾城之姿,最终救她脱离了苦海,两人自此携手与共,谱写了世上一段佳话。”
萧倾雅登时呆住了,她听的入了迷。她的境遇与那个亡国公主好像,只是她却没有故事中的公主那样的好命,最终她还是殒命于恶人之手。不过老天却悲悯她,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有一点,她们又很像,同样是遇见了一名男子,只是他会不会助她脱离苦海,自此携手与共,谱写这世上另一段的佳话呢,萧倾雅却是不知了!
“公主,您沐浴吧,无名就在外面守候,有事您随时唤我便好。”幽深暗色温泉前,男子悠悠一转身,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一只包裹来,轻轻的掀开,里面竟是萧倾雅的衣服:“这是供公主换洗的衣服。在下也一并放在这了。”将话都交代完毕,上官浅落转身就走。
只是未曾想到,他的衣角忽的一坠。
那被他丢下的小女人突然疾走两步上前,直奔到了他的身后,犹犹豫豫的唇角轻启,本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只是音调却依旧打着羞怯的颤音:“无名,等等!”见男人缓缓转身,却没有询问,萧倾雅深深地吸下一口气,徐徐地吐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将唤住男人的缘由说完:“今夜,能不能留下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