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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作甚?”张玉福从外面进来,见一伙人在屋里大肆打砸,厉声喝道。
“我们做甚?你家大朗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下毒杀死周鳏夫就算了,竟然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你家还我家周家人的命来。”
“人死在申家,你们不去找申家,为何要找我家的麻烦?”张怡宁爆吼道。
“还真是杀人魔生出来的小杀人魔,一样的灭绝人性。你家小叔都承认了,你们居然还想掩过去。我们木希村怎会有你这样的人家?”
“你说啥子?”张玉福震惊。
“你还在装蒜吗?要不是你家张海良心发现跟着罗屠夫申军扬上衙门作证揭发张立新,我们周家还被蒙在鼓里,平白冤枉了两条人命啊!你家这家天杀的,还我周家两口人命来啊!”
“你说谁去县衙了?陈海兵?”张怡宁惊讶颚讶问道。
“怎的,知道瞒不下去了?你们陪我家两条人命。”周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嚷嚷着边打砸着。
不多时张家所有的锅碗瓢盆全被砸得稀巴烂。
而张玉福闻言却是脑袋嗡的一声,呆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呕……”忽地,张玉福呕了一口鲜血朝地上倒去。
“阿爷……父亲……”张怡宁与昕娘见状惊慌大喊着朝张玉福跑过来。
屋里打砸的人呢看到院中情况,眸中闪过心虚,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讪讪往外面走来:“周鳏夫父子俩的事不给个交代,这事没完。”
一行人骂骂咧咧走了。只留下院中孤零零的三人与不停叫唤的一猫一狗,及满地的狼藉。
“阿爷,”张怡宁扶起张玉福,后者一瘸一拐缓慢迈步我那个屋里走去。望着满屋的狼藉,张玉福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张怡宁怕张玉福再倒下,忙上前去搀扶张玉福。
张玉福却是语气平和:“怡宁,去帮你阿宁的忙收拾收拾,阿爷无事。”
张怡宁不放心站了半刻,见张玉福缓缓朝新屋走去,张怡宁才转身去帮昕娘一起收拾。屋顶上的人躲着目睹了一切,望着离去的那些人眸色冷峻得似一把寒霜刀。
八月的天,依旧炎热得吓人,地里的庄稼被烤得变了颜色,就是山间树木都甘拜下风的低垂着头。
屋里人的母女俩边捡地上的残渣碎片,边一颗颗往碎片上掉下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阿娘!阿姐!”张惜悦让马夫快马加鞭,马车在院外停下,张惜悦都顾不上等张雨晴,就大步朝屋里跑来。
“喵……汪汪……”一猫一狗听到张惜悦的声音,就如一个小孩受到委屈压抑了许久,终于等来了能撑腰的大人般激动得大叫起来。
张怡宁听到动静,快步跑了出来。
昕娘随后出来,顺手就将将堂屋的门拉关上。
听着米团喵喵叫,再看张怡宁与昕娘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及被关上的堂屋门,张惜悦躲开昕娘与张怡宁的阻拦,大步朝堂屋走去,双手用力一推,堂屋里的一片狼藉映入眼帘。
随后进来的张雨晴看到眼前一幕也气得咬牙切齿,满目杀意。
只见昕娘与张怡宁及地上的一摊鲜血,张雨晴忙问昕娘张玉福在何处?
张怡宁见到张雨晴眼泪就止不住落下,听她疑问当下就把张玉福被气吐血的事说了出来。
张雨晴听后忙朝新屋跑去。打开门却震惊当场。随即转身对着身后跟上来的昕娘问道:“阿爹呢?”
张怡宁闻声一惊,方才她明明亲眼看着张玉福进屋的,当下第一个冲进了屋里。张惜悦紧随其后。
望着新屋整整齐齐的床上,一众人皆是大惊。
“米团!”张惜悦爆吼一声,率先朝院外跑去。
米团像是一个在家憋久了的战士,终于能上战场后兴奋得不能自己,见张惜悦已经跑出了院门怕自己来不及,直接一步跳过了院墙,在地埂间穿梭,与张惜悦并驾齐驱。
张雨晴好似也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也朝院外跑去。
陈海兵家。
“砰!”张玉福气冲冲来到陈海兵家,上前一脚就将陈海兵家的院门踹开。
陈海兵一家闻声朝屋里跑出,见是张玉福陈海兵当下脸色就变了。
“啊……”陈海兵还来不及说话,张玉福提起拐杖狠狠往陈海兵身上打去。陈海兵不备,被打得嗷嗷直叫。
“你这个老瘸子,不许你打我阿爹。”陈海兵的大儿子见陈海兵被打,上前一把就将张玉福推倒在地。
张玉福本就刚气急吐血,此刻再听陈海兵肥胖的大儿子叫他老瘸子,更是一脸悲愤的看向陈海兵:“你这么些年,就学了这样的家教?”
“家教?”陈海兵哼笑两声,忽然变了脸,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你和我说家教?你配吗?”
陈海兵突然愤恨道:“要不是你无用,我怎会从小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若不是我阿娘护我,我早被人欺凌死了。可你呢?等我有能力反抗了,你就上门来认儿子了?
因你的到来,我彻底坐实了村里人口中杂种、野种的事实。那时候,我就恨不得你死。你凭什么说你是我阿爹?你有何资格让我喊你阿爹?啊?”
陈海兵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我对不起你是我的事,你为何要这般对你大哥?他那般为你着想,把最好的给你,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张玉福愤愤然望着陈海兵。
“我呸!”陈海兵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不知是你与何人生的野种,他算我哪门子的哥哥?至于这房子土地,本就是我应得的。”
一提起房子田地,陈海兵就想到张雨晴大手一挥为张立新买的山和地,咬牙切齿道:“他若真对我好,怎不把张雨晴给他买下的山和地给我?假惺惺的东西。”
“你怎学那毒妇一般,贪得无厌。”张玉福颤抖着手指指着陈海兵,心痛又失望的道。
谁料陈海兵却上前如小时候一般,发了疯般一脚脚狠狠踩在张玉福受伤的腿上,咆哮道:
“不许你这般骂我阿娘。你这个跛子,如果不是你无用,我阿娘怎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你怎不去死?”
“该死的人是你!”忽地,门口传来一声稚嫩却无不盛怒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