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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一场大的干旱席卷了南大陆,人们开始陷入恐慌与愤怒。反叛不但没有停息下来反而愈演愈烈,甚至于有城邦公民公然为叛军做掩护,这让乌鲁克地区的局势越加严重。
第一场战争终于爆发了,在一部分城邦贵族的援助下,反叛军策划了它。
在三个月后,乌鲁克城邦沦陷于反叛军,城邦公民们开始欢呼,他们在街道上铺撒鲜花,迎接最勇敢的反抗者们。
乌鲁克城邦曾经的统治者们都被送上了绞刑架,人们在下方愤怒的呐喊着,那愤怒的浪潮几乎要把他们淹没。
那处最大的中心广场也改了名字——纳塔亚广场。
那一天,夏树是接受着人们的赞美登上高台的,他举着手,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我亲爱的家人们,挚友们,我曾说过的,曾许诺给你们的那场革命胜利了!从这个伟大的时刻起,所有的牛奶与小麦都将属于人民,没有人可以将这些应属于人民的东西,在不经过人民的许可之下夺走它们!
明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夏述·d·纳塔亚承诺,那必是黎明!”
“纳塔亚!纳塔亚!”于是人们更加热烈的高呼起来,成百上千的人们聚在台下,密密麻麻的如潮水、如海洋。
夏树时刻只觉得自己浑身热血都在燃烧着,那时仍年少的他看着台下的人们,联想起来了这一路走来的故事。
夏树在那会儿幼稚的觉得自己一定是气运之子,他要带着所有追随他的人走过黑夜,去到光明里。
下一刻,他起身振臂一呼:“我,夏述·d·纳塔亚,乌鲁克的守护者、伊苏美尔城邦的统治者,在这里,在这伟大的一天中宣布,从这一日起,往后所有的权利都归属于此地生活的人民。如果我许诺给你们的没有实现,那么第二天你们就有权将我送上绞刑架。
如果与我同行的人中有背离了理想的,那么你们就有权利烧死他。”
少年人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仿佛是命运舞台剧上的主角般,风狂乱的吹舞着他的头发,肆意且张扬。彼时的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彼时的他也不知晓自己的一生,早已在冥冥之中埋下了伏笔。
战争胜利的消息在不久后便传遍了南大陆的东部,人们都已知晓,一位新的王者诞生。
当登临这舞台的上层时,那时的夏树仍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他几乎拒绝了所有贵族的提议,并郑重的告诉他们。
“我将与我的追随者们站在一起,并永不会动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所有人,效仿前朝暴政者死!”
这种利用完贵族之后又不留活路的行为,让这些贵族甚为恼怒,这使得乌鲁克地区境内又掀起了一场内乱。
这场内乱几乎是持续了一整年,在内乱结束之后伊苏美尔城邦也陷入了极度的虚弱中。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在那之后,城邦进入了高速发展。
人们对于埃达尔王朝的残酷统治已经相当不满,时代的浪潮似乎即将又一次把夏树推往命运舞台戏的顶端。
在几年后南大陆东部的城邦也不再相互攻伐,转而将矛头对准了埃达尔王朝,明明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就像是一个理想家推翻暴徒统治的剧本故事,可夏树却知道,现实不是小说。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推动着什么…
可被时代浪潮裹挟着的夏树无能为力,他挣脱不出来,也不想挣脱出来。
埃达尔的夜是如此的寂静,连风也悄无声息的,罗尼河的水静静流淌。冷白色月轮的氤氲光晕下,柯林披着他那件绣着金丝的君主长袍斜靠在座椅上,宫殿是如此空荡。
清冷月辉清洒入殿内,如积水空明。
他在做一个梦,一个年少时的梦,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梦。
我最快乐的时光是哪一段时间呢?似乎只有加冕日的那一天吧。
从朦胧中睁开眼,那是又一次的预言,这个梦他已经作了不知多少遍,不断的重复着。早在几年前他便晋升到了序列七,这让他的能力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占卜。
“你来了…”他嘴唇嚅嗫,语气轻缓得像是一只布谷鸟,似乎带着几分咏叹调的意味。这声音在空荡的殿中回荡,显得越发空灵。
“你要失控了…”身穿宗教祭祀服饰的陈少斌从侧殿走了进来,二人在游戏当中相处的岁月已然超过百年。这使得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他也能够捕捉得到。
他看着侧躺在王座上的那位已不再年轻的君主,眼瞳中倒映出少年者的模样,而如今,那曾经的少年者已满眼沉寂与平和。
少年人无疑都是张扬的,只有老年者才会如此沉静。他低垂下了眼眸,不知何时起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从一开始你就失败了,对吗?”
“呵~”柯林轻笑了一声,他闭上眼,语气中似有几分疲惫,“你亦如当年般敏锐。”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呼了出来,让自己整个人仿佛放松:“我曾自以为能够对抗非凡侵蚀…但我错了…”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很清,当柯林睁开眼与陈少斌对视时,已满眼都是死意。
“我疲惫到就连魂灵也要死去般,我仅能做最后一件事了。而且恐怕在退出游戏后,我也会受到一定影响。”柯林侧过了头,不再与陈少斌对视,“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
后初火历,一四二七年。
诸邦举兵反王,一路见者皆降,联军几乎没有遇到太大抵抗就已兵临城下。
那是夏树第二次抵达这里,也是第二次面见太阳王,以胜利者的身份。
彼时夕阳黄昏,殿内烛火成排,君主的身影就侧靠在最高处的座椅上,身上披着亚麻布的君主长袍,又白又洁,如雪般。
柯林腰间佩剑,左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右手肘只是慵懒的放在一旁,手掌撑着脑袋。
他头顶的那顶王冠有些歪斜,凌乱的发丝以及垂下的眼眸多了几分疲惫与慵懒。他就坐在那里,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夏树从殿外一个人走进来,也仿佛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两人一如当年般,柯林在上方,他在下面。
这个男人就像是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沉静安稳,直到夏树靠近王座十步之内,他这才轻声开口,似有几分咏叹调的意味:“你知道吗,我这一生都未逃出一个圆。”
“你退位吧…”夏树看着柯林,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减轻那莫名之中的几分压迫感。
“一位君主绝不会在他生前离开他的国,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