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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显京兆
杨善是为皇上的外甥,蜀王李恪的表兄,自然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所以他在衙堂之上站而不跪,倒也在情理之中,也没有人会再像方的**一般出来为难质问。
不过,见这小一副目中无人吊儿郎当的样,李承乾打心眼儿里对这个杨善是不怎么待见,所以在见过礼后,也就任由他在一旁站着,并没有像之前的杜荷那般,还专mén有人给搬上了坐位。
至于杨善旁边跪在地上一脸怯意的马得草,看到他,李承乾就像是看到了第二个王晟,心有惧意,草木皆兵,瞧瞧,一听到外面的马虎说要招供,整个人都被吓得软倒在了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窝囊样。
“王晟”外面马虎身上的板,并没有因为他喊着想要招供而停下分毫,听着马虎凄惨胆却悦耳的惨叫,李承乾并没有直接理会杨善二人,只是例寻公事地高声向一边的王晟问道:“堂上这两人,你可认得?”
“回太殿下,学生认得”原本心情稍定的王晟,被外面马虎的惨叫叫得心中又是一阵紧张,听到李承乾问话,慌忙四肢伏地,颤声回言。生怕自己回答慢了一步,就会像是外面的马虎一样,便是想要招供,却是也不能免去身上的重刑责罚。
虽然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太殿下玩出的杀jī儆猴的戏码,但是为了不刑具加身受那皮ròu之苦,王晟还是不得不依言而行,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对杨善的指认亦是坚定不移。
王晟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如果这次不能将杨善也拉下水来,不能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诿到杨善的身上,那么他自己,则势必会落得一个雇凶杀人的罪名,到时候,怕是也难逃被斩的下场。
所以,就是为了他自己,他也不得不狠卖了力气地将杨善给拉拖下来。
“靠左边一些站着的,是学生的同窗杨善,靠右边一些跪着的,是学生的同窗,杨善的好友马得草”王晟高声回道:“当日怂恿指使学生雇凶杀人,并在事后将之嫁祸给杜荷公的,就是他们二人”
“那你可知,”很满意王晟的这个势头,李承乾眼中带着一丝鼓励地接声向王晟问道:“他们为何要如此作为?”
“回殿下话,”王晟道:“因为之前由于杜荷公的关系,致使杨善的好友柳三吾被赶出了寒山书院,杨善对此一直都心存记恨,是以想出了这等毒计来谋害杜荷公。”
“而学生自己,因为之前就曾与杜荷公有过一些不,所以在听了两人的鼓uò之后,头脑一热也就应了下来,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王晟越说越是顺溜,面上也相当自然地流lù出了一丝愧è与后悔之意。
“还有还有,”王晟接声说道:“当时他们还说他在吏部有些关系,只要学生能将事情办妥,他们就有办法让杜荷公身上的罪名坐实,永无翻身之日。当时马得草也在当场,学生知道他是左司员外郎马万里之,而马万里对吏部又有职管之职,所以学生当时也就信了……”
承乾满意地轻点了点头,继而扭头向一边的马得草问道:“马得草,对于王晟方所言,你可有何话要讲?”
“回…回太殿下话,学生…学生……”
“太殿下,”见马得草颤不成声,杨善的眉头不由就是一皱,怎么也没想到事到临头之际,这个马得草竟会被吓到这般姿态,担心马得草会再变成第二个王晟,杨善不由在一旁拱手ā言,道:“王晟纯粹是一派胡言,自他从书院请辞归家之后,学生就再未曾与他见过当面,又怎么可能……”
“肃静”不待杨善将话说完,李承乾便学着上午张继初喝止杜荷他们胡lun讲语时的神情言语,圆睁双目,高声喝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妄语孤尚未问你,你且在一旁听着就是,若再胡lunā言,打断孤王问案,掌嘴ì候”
“是,太殿下”该说的话语已经说了大半,该提示的东西也已做了提示,杨善扭头淡看了马得草一眼,应声止言。
下面的问话,就要全看马得草自己的表现了,如果他也像是王晟一样,想要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他杨善的身上,那就莫要怪他弃车保帅,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马得草”将目光从杨善的身上收回,眼见着马得草因为杨善的一番言语,神情心绪都变得平稳了许多,李承乾也就放弃了之前的突然袭击,开始一步步地迂回bī问:“外面的那个马虎,你可认得?”
“学生认得,”听李承乾又提起了马虎,马得草的心下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颤声回道:“那是学生家中的仆从管事。”
“那你可知,昨日上午他都做了些什么?”李承乾接声bī问。
“学生不知。”马得草低着脑袋,死不承认。
“你不知晓?好来人”见马得草嘴硬,李承乾直接高声向左右呼道:“去将马虎传唤至此,与马得草当面对质”
“哎,又是一个被人利用却还不自知还一心想要维护的可怜虫,”趁着差役出去带人的空当,坐在马得草与杨善旁边的杜荷,颇为怜悯地扭头看了还想再坚持下去的马得草一眼,低声轻叹一句,道:“难道非要等到别人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你的身上,累到你马府上下家破人亡,你能认清现实?何苦呢?何必呢?”
“杜荷你这是何意?”听到杜荷这种字字诛心的挑拨之言,杨善的面è猛地就是一变,不由在一边厉声向杜荷质问。
“你敢说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想要弃车保帅想要放弃马公保全自己的想法?”杜荷冷瞥了杨善一眼,低声反问道:“怕是在你想出这个想要谋害本少爷的计策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吧?”
“利用王晟买凶杀人,利用马公牵动吏部,从头到尾,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可有一样曾参与其中?没有吧?”
“你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杜荷淡声说道:“本少爷还真就不信了,你们杨家会没有买凶杀人的胆魄与银钱?会没有牵动吏部甚至是刑部的关系与路?”
“既然所有的事情你还有你身后的杨家都能一力完成,”杜荷接声挑拨道:“那你为何还非要这般麻烦地先用王晟后用马公他们去做你自己能做但却不愿做的事情?”
“兄弟,就是被拿来出卖的,”说着,杜荷淡笑着看着马得草,轻声说道:“马公,记住杜某的这句话,看看后,你会不会是那个被人给出卖的兄弟。如果是的话,那么恭喜你,你还有令尊,以及你们整个马氏一mén,怕是都要有难喽”
“想来在事前,这位杨大公并没有告诉你吧,”杜荷接声吓唬道:“本少爷虽然人小位卑,可怎么也是皇上钦点未来驸马,是为皇亲国戚。而谋害皇亲的罪名,无论在哪个朝代,那可都是要抄家灭mén的哟马公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抄家灭mén?”马得草的面è剧变,直接直起身形扭头向杨善看来:“杨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马兄,杜荷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想要扰lun马兄的心思,”没有直接回答马得草的问题,杨善轻声劝道:“得草兄可是千万莫要着了他的道,上了他的当啊”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理会杨善的虚言,马得草直声再次问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们,这件事情如果失利,我们的下场是不是真的就是抄家灭mén?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好”
“这个……”杨善终归是还未曾练到脸厚心黑的高境界,面对着好友的质问,张嘴‘这个’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见杨善如此,马得草心凉地微闭上双眼,又复跪伏在地面,了无生气地淡声说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肃静”见下面事了,而且杜荷亦是很明显地挑起了杨、马两人之间的矛盾,李承乾这适时地在堂上拍桌喝斥:“公堂之上,不得ī声窃语全都给孤闭嘴”
“马虎”看着已经被差役抬放进来的马虎,李承乾高声问道:“方听你说要招供,不知你有何供要招,还不从属讲来?”
“不用问了,太殿下”在马虎开腔答言之前,马得草突然一改常态,ǐng起身形,高声ā言道:“马虎所做的一切,都是学生在背后指使,吏部的公文是学生从家父书房所窃,马虎假冒吏部公差亦是学生所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学生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哦?”这一次,李承乾倒是没有责怪马得草肆意ā言,颇有些意外地扭头朝马得草看来:“承认了就好,现在说说看,你为何要谋害当朝驸马?”
驸马这个词,李承乾咬得很重,听得马得草面上的神情郁,听得马得草身边的杨善亦是心中一慌。
“回禀太殿下知晓,”马得草正声正è地俯身回道:“同王晟雇凶杀人一样,学生亦是受了杨善的蛊uò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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