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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朵莹看着宁小药,宁小药就捂着影风的眼睛,不让影风动。
“影风,”谢朵莹突然就又将头低下,跟宁小药道:“影风从来不跟我说圣上的事,也没有跟我说过宫里朝堂的事,他没有做过背叛圣上的事,求圣上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怪他,是我不想死,我骗了他,是我的错。”
宁小药……,她怎么感觉这姑娘是在跟她交待遗言呢?
“我知道圣上是神医,”谢朵莹双手合十,冲宁小药拜了拜,说:“圣上,我求您救救影风。”
“我不给大风吃药,你就不放心是不?”宁小药绷着脸,“一听你自杀,影风就往你这里跑,他是龙禁卫哎,你觉得我还能再用他了吗?”
谢朵莹很清楚自己这会儿面对的是什么人,这是将她祖父逼至逃亡,将京师谢家逼到家破人亡的人,那些说宁小药仁厚善良的话,谢五小姐是一句都不信的。
“还有,”宁小药接着绷着自己的小肉脸,“我是圣上不是大夫。”
“圣上!”谢朵莹哭喊起来。
“哭没用,我不吃你这一套,”宁小药说。
“我死了,影风就一定不会这样了,”谢朵莹哭道。
宁小药又斜眼看人了,一副你敢吗的表情。
谢朵莹肋骨断了一根,行动困难,在宁小药斜眼注视下,谢五小姐硬是跪坐起身,看一眼影风,低头就往一旁的大石上撞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宁小药默,又是撞头。
按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开了,影风翻身就坐了起来,一眼便看见谢朵莹倒在一块大石下,大石上,地上都有血迹,他家圣上蹲在一旁。
“过来看看啊,”宁小药冲影风招手,整个手掌都被血染红了。
影风坐在地上没动弹,不相信道:“她,她真自尽了?”
“庵堂那回五小姐是骗了你,可这回她没骗你,”宁小药说:“她把脑袋撞开了一个洞。”
影风坐着发呆。
“大风,你说我救不救她?”宁小药问影风。
影风这一回看着宁小药发呆了。
“喂喂,”宁小药说:“这是你的女人哎,你看我干什么?”
“圣上还,还没有救她?”影风结巴着问。
宁小药撇嘴,“这事我得问问你的意见啊。”
影风都没起身,往前一扑,就到了谢朵莹的跟前,地上的血里混着白色的物体,看着像是脑浆,影风张了几回嘴,终于是跟宁小药颤声道:“求,求圣上救她。”
宁小药把影风往前一拉,把影风手搂到了谢朵莹的身上,说:“舍不得人死,那以后就不要再折腾了。”
影风低头看谢朵莹,谢朵莹的脸肿着,还被血染了,哪还有平日里的美艳?
宁小药抱着膀子坐在地上,说:“你俩还是可以重新开始,啊呸,生死都经历过了,还重新开始个啥啊,大风,我作主了,让五小姐住宫里去,你俩就……”
“圣上!”影风冲宁小药声音不大的低吼了一声。
“你还叫?”宁小药瞪影风:“要不你现在就挖个坑把人埋了,这事你总要解决吧?”
影风伸手去试谢朵莹的鼻息。
“有我在,安啦,”宁小药撇嘴道:“我还能真看着你和五小姐死哦!”
手背有微风抚过,影风松了一口气。
“喂喂,”宁小药冲影风晃手,“我们先谈谈噻。”
“她……”
“她爱幕虚荣,”宁小药替影风说:“跟太后一样,从小做梦都想着要当雍宁最尊贵的女人呢,她还跟北胡人勾结,还骗你,不过到了最后,她愿意为了你去死啊。”
影风很稳当地抱着谢朵莹,低声道:“这不是一个……”
“这不是个好姑娘,”宁小药又替影风说:“你也不是啥好**,你不也算计她吗?”
影风抬头看宁小药。
“这事怨我,”宁小药承认错误,“你是为了我。”
影风说:“我是不是很该死?没为圣上尽忠,对五小姐也没有尽到心。”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我感觉我很该死叫?”宁小药拧起了眉头,好像她要不是存在的话,大风就不用纠结了。
“是奴才该死,”影风又冲宁小药自称奴才了。
“算了,”宁小药决定不想这个谁该死的问题了,能好好的活着,她和大风为什么要死?“以前的事,咱们就忘了吧,你就说说以后怎么办吧。”
把谢朵莹接进宫去?影风开不了这个口。
“你不说话,那就听我的,”宁小药等了影风一会儿,没等到影风的答案,便道:“接五小姐进宫,外面不能呆了,谁知道太师还会不会找上她?”
“圣上,我……”
“你就别我了,”宁小药还是不让影风把话说完,“想自己活得好,没啥错,谁不想当人上人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她在一起就是折腾的命,是在一起,还是分手,你俩自己看着办吧。”
身后的一个北胡汉子这时嘴里小声哼了哼,眼见着是要醒。
宁小药手里没板砖了,抬手一拳头,把这汉子又敲晕了。
其他已经醒了,在地上的躺着装死的北胡人汉子,顿时就更不敢动弹了,虽然不明白雍宁的这个小皇帝大事不问,尽操心手下婆娘的事,感觉这位脑子不太好使,可架不住这位小皇帝下手太凶残。
“我们两个带不走这么多人,等三雨他们过来吧,”宁小药说着话摸袖口想吃两颗糖豆的,发现袖口里空空如也,宁小药才想起来,她的糖豆给阿知大哥了。
影风看谢朵莹的头,谢五小姐的额头上方有一块半个手掌大的伤口,没有皮肤覆盖,薄薄的一层红肉祼露在外,可见五小姐刚才那一撞,是一点也没为自己留情。
“你别看她了,你感觉怎样了啊?”宁小药问影风。
影风摸一下自己的胸口,他这里是被北胡人剌了一刀的,这会儿,手摸到伤口上不疼,扒开衣襟看了一眼,胸口那里有一道已经愈合的刀疤。
宁小药也抻着头看,原本是看伤口的,结果目光不知不觉地就开始跑偏,她家大风的身材也是不错的哒!肌肉薄厚适中,坐在那里,肚子上一点赘肉都看不见!(影风就扒开了衣襟,你是怎么看到人肚子上去的?
“这些北胡人,”影风一点不知道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他家圣上看光了,将衣襟随便一拢,跟宁小药道:“他们打算我若迟迟不归,圣上爱惜手下,也许会亲自到庵堂来。”
“嗯,”宁小药说:“他们在庵堂的墙里涂了油,打算放箭,还是扔火把的,他们要烧死我呢。”
影风紧锁着眉头道:“那个庵堂的尼姑们有问题?”
“不会,”宁小药说:“有问题,看见我们把北胡人都抓了,人不跑吗?鬼知道这帮北胡人是怎么骗人家出家人的!”
影风抱着谢朵莹的手一紧,这个跟这位五小姐一定也脱不了关系。
“对了,”宁小药这会儿又想起来了,捏一下拳头,问影风说:“是谁砍你的?”
地上的北胡汉子们……
影风说:“那人留着络腮胡,武功很高。”
宁小药望向了络腮胡子,又是你。
“他,”影风想问这人有没有抓到的,宁小药已经拎着络腮胡子的脚,把这位拖影风跟前来了。
“别装死,”宁小药拍了络腮胡子的脸一把。
络腮胡本就一脸的血,被板砖砸得鼻梁骨都断了,被宁小药这一巴掌拍脸上,大汉愣是疼得一哆嗦。
影风放下了谢朵莹,一把就掐住了络腮胡的脖子,怒声道:“说,你们是怎么到京师城外的?”
络腮胡被影风掐得翻白眼,但没吭声。
宁小药坐地上撇嘴道:“这个不用问了,一定是太师帮忙啦。”
“太师失败只是近日的事,”影风跟宁小药说:“从关外到京师要数月的时间,这些人不可能是刚得谢文远助力的。”
宁小药觉得影风的话有道理,督师还在路上呢,没理由太师刚跟莫都勾搭上,这些北胡人就出现了,“说话,”宁小药看着直翻白眼的络腮胡道:“谢太师是什么时候跟你们家的莫都勾搭上的?”
影风微微松一下手上的力道。
络腮胡赶紧趁机张大了嘴呼吸。
“不说,就让大风掐死你,”宁小药威胁络腮胡道。
络腮胡说了句:“不知道。”
宁小药抬手就又往络腮胡的脸上招呼,嚷嚷道:“我最恨的就是这三个字!”
络腮胡的脸转眼间就又肿了一圈。
“狼主之事,我一个下人怎会知道?”络腮胡捂脸叫道:“你杀了我吧!”
“嗯?不对,我把你下巴卸了啊,”宁小药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你这会儿怎么能说话了?谁把你下巴安上去的?”
络腮胡的身子一震。
宁小药回想,是她职业病发作,不知不觉中把这位的下巴安上去的?
“圣上!”影风这时扑到了宁小药的跟前,抱着宁小药就地一滚。
宁小药愣神间,就看见刀光一闪,她再眨个眼的工夫,昏迷中的谢朵莹已经被一个北胡汉子拿刀架脖子上,劫持了。
影风将宁小药死死地护在了身后,看着这个北胡汉子,眼中杀气外露了那么一下,随即影大统领就恢复镇定了。
“雍宁皇帝,”这个北胡人看着,从影风身后探个脑袋出来的宁小药。
“原来你才是老大,”宁小药吸一下鼻子,说:“放人,不然后果自负。”
“应该是圣上放人才对,”这个北胡汉子没有留须,五官长相不突出,让人一眼看上去,根本分不清这是北胡人还是中原雍宁人,雍宁话也说得很好,这位手中的刀转了转,将谢朵莹的脖子割破,道:“圣上既然想成人之美,那就让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