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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婚老公真威武,小惩大诫
连一张拘留证都没有见到,就得了那么一句话,凌菲便被莫名其妙地关进了小黑牢。舒悫鹉琻
而且一关就是三天。
期间倒也没有人让她吃什么苦头,但是三天时间,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是快要将她憋疯了。
直到第四天,才有人蓦地将铁门来开,发出吱呀一响,“凌菲,有人来保你出去了。”
然后她才看到等在看守所大门外的叶于琛旄。
依旧是那辆悍马,他闲适地坐在驾驶座上,连看都没朝这边看一眼。
凌菲快步走过去,正要接近悍马,却听得油门一响,叶于琛直接将车开远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停在路边,又恢复了十分有耐心的样子,等着凌菲上前。
“......峁”
一时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凌菲只能小跑追了过去。
可刚刚有点接近了,悍马又往前开了一段路,不多不少地,也是一百米。
她暗暗咒骂一声,被关押的时候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小跑改为大跑,追了上去。
结果叶于琛故技重施,又给她来了个我跑你追。
“擦——”
这次凌菲直接破表,直接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了上去,拉开车门一气呵成地坐了上去。
“叶于琛,你疯了?!”她杏眸圆睁,怒意十足。
他却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吐出一句,“看来三天的时间不够。”
“......”
电光火石之间,凌菲已全然明白过来,“你找人关我?!”
理所当然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不应该吗?背着我去找凌蕸,不让任江跟着,看来你胆子不小?嗯?”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关她三天黑牢,以示小惩大戒。
凌菲咬牙,这个男人承认关自己都能承认地这么理直气壮,让她焉能不气?此刻不振一振妻纲,岂非一辈子要任由他搓圆捏扁了?!
“叶于琛!”她怒吼一句。
“凌菲!”他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一个急刹,直接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完全没想到叶于琛会是这么反应,凌菲一时呆住,傻傻地看着他紧绷得如冰山的下颌。
上一秒还打算说出口的话,此刻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车内的气氛却比上一秒还要冷。
不知过了多久,凌菲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波流转,然后捂着胸口喊了一声,“哎哟——”
叶于琛紧张转头,却迎上了她促狭的目光。
凌菲猛然向前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将全身的重量挂在他脖子上,狠狠拉下他的头,凑上了自己的唇。
叶于琛猛然地推开她,拿起前面的纸巾一阵猛擦,一脸嫌弃,“几天没刷牙了?!”
她得意地笑,“不多,三天而已。”
别说刷牙了,就连脸都没机会洗。
关黑牢是吗?我熏死你。
叶于琛脸绷得更紧,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市中心,直奔御品,将她推进了女士桑拿房,然后狠狠吩咐旁边的女技师,“不把她搓掉一层皮,你们两个都别给我出来。”
凌菲笑意更深,心中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几乎是哼着小曲进去的。
看着服务人员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沉了进去,直到一整缸水慢慢变凉,她才双眼发虚地爬出来,俯卧在一旁的床上,任凭人家又搓又揉。
过了许久才神清气爽地出来。
门口有人恭敬地捧着一套衣服,“叶太太,这是叶先生交代准备的。”
华伦天奴秋季最新款长裙,湖水蓝的丝棉缎料被简单地裁剪成利落大方的款式,胸口开成了一个V字型,有点低,但却被一个巧妙的大蝴蝶结挡住了所有该挡住的部分。
性感却不失优雅。
换好之后在镜子面前,凌菲才不得不承认,叶于琛真的很会挑衣服。
旁边的人立刻递上一双同色的缎带半高跟鞋,和一只Mcqueen的蓝色蕾丝小包,“这个也是叶先生交代准备的。”
看来他还记得自己喜欢这个牌子.....,凌菲想起自己那次被沈月芳带去和叶家三口吃饭,便是拿的这个牌子的包包。
心中暖了暖,到底不舍得再生气,拿过那只包,“叶先生呢?”
“叶先生交代说自己在休息区等您。”
“好。”她低柔应了一声,款款而出。
叶于琛一身笔挺的西装,依旧俊朗地无可挑剔,只是在看到凌菲的那一刹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很快恢复原状。
他伸出手,搂住凌菲的腰,将她暗暗往前一带,“走吧。”
“去哪儿?”
“到了自然知道。”
不顾她撅着嘴,他卖着关子。
“叶于琛,你告不告诉我?”她凶。
“你这样只会让我现在就想吻你。”
“......”
这下凌菲彻底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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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直接被带到了御品顶楼的某个酒会上。
可对这种活动,她向来兴趣缺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叶于琛脸上早已换上了无可挑剔的社交表情,十分彬彬有度,跟她说话的间隙,不忘朝不远处的其他人颔首致意。
“都是熟人,我们过去打几个照面。”
他拥着她往前走去。
走了小半个会场之后,她便兴趣缺缺,想要退到一边。
“脚痛?”他问。
“倒没有。”
“那就继续。”
凌菲发现今天的叶于琛着实有些反常。
这种场合,她不喜欢,他肯定也不喜欢,可今晚他却没有拒绝任何一个人的示好,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陪着每位上来问好的客人聊了许久。
最后他还十分绅士地伸出手,“May/I?”
音乐适时响起,她有些疲惫,却不得不在全场的注视下,与他一同滑入舞池。
“叶先生,当心点,因为依我的熟练程度,很有可能将你踩得天崩地裂。”
叶于琛低低一笑,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她,“我很期待。”或许她刚开始的姿势稍显笨拙,可在他良好的带领下,到底翩翩了起来,四目相投,尽是对彼此的情谊。
一曲终了,旁边的看客纷纷鼓掌。
叶于琛拉着凌菲的手,微微颔首,“各位,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妻子需要离开了。”
语气有些急促。
然后直接弯腰,将凌菲打横抱起,紧紧锁在怀中。
她一阵羞赧,头埋得低低的。
可这样的反应却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让周围的人立刻露出了明了且暧昧的眼神,让出一条路,看着他们而去。
出了大厅凌菲才戳了戳叶于琛的臂膀,“这样离开,好吗?”
他在她耳边低头,呵出声来,“我就是要让全云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看以后谁还敢动你。”
霸道到近乎偏执的话,又略带了一些狂妄,从一向理智沉静的他嘴里说出来,动人的程度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凌菲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却没有再说什么。
许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又在酒会上略喝了几口果酒,凌菲一上车,便昏昏地睡了过去。
直到车子停进海边别墅的车库,她才又被叫醒。
迷蒙之间,熟悉的气息已经欺身而来,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拂过她的鼻尖。
还没等她完全反映过来,修长的身影已经跨过中控台,直接将她锁在前台的靠椅上。
车库没有开灯,可借着院子里的微弱灯光,她还是看清了他眼中流动着的情与欲,因为它们是那样明显,没有丝毫遮掩,因为他觉得不需要。
凌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凌蕸那件事.....”
“嘘——”他以唇堵住她的唇,“专心点,嗯?”
手,已经沿着她的裙摆,抚摸了进去,一点点向上,残忍地撩拨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给我。”
他说。
座椅靠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降低了,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在他的压力之下,渐渐向后倒去。
干燥温热的手掌依旧带着魔力,让她欲罢不能地开始沉沦,却咬住自己的唇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而叶于琛目光晶亮,早已识破了她的小伎俩,促狭地在她耳垂上轻轻一舔,惹来她惊呼,思维全面溃败地涣散开来......
温热的吻一路而下,落在她的眉间,脖颈,胸前,小腹......
凌菲本能想玩后仰,可身体却不自觉地高高供起,承受着他的热情。
他的技术是在太好,还没有进去,她就已经在修长手指的挑~逗下,开始泛滥成灾,而罪魁祸首却依旧不疾不徐,享受着她迷离的模样。
到底忍不住,她抓住他的肩膀,“不要这样.....”
“那要怎么样?”他故作不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她咬牙,不出声。
“怎样?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
声音无辜极了。
可凌菲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喘息着伸出手,将他的拉链解开,闭上眼睛哀哀求道,“快进来.....”
说完自己都觉得羞愧,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快~感——院子里此刻还站着一些保护她安全的人,让她觉得隐秘却刺激。
她的掌心都是烫的,覆盖在他的灼热之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过他,直接埋入了自己体内。
这样的急不可耐,让她都觉得惊奇,可叶于琛开始的撞击,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么多。
他的大手尤嫌不足地绕到后方,稳稳托住她的翘臀,让她更好地迎合着自己,
两个人都很久没做了,今天都像久渴之人找到水源一样,疯狂地想要榨干对方的每一丝体力。
就连最后被抱下车,洗好澡,又迷迷糊糊被叶于琛喂了几口温水这些事,凌菲都已经不记得了。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被警察带走后的一个小时,叶于琛与凌蕸之间的那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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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前这个住院时期还保持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叶于琛实在无法做到一贯的彬彬有礼。
而后者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伪装。
“如果叶首长是来求情的,那我也可以考虑考虑,不予追究。只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怕许家,也不会同意的。”
叶于琛气定神闲地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家?哪个许家?”
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分等级的,许家之于他,只怕根本入不了眼。
凌蕸没想到他倨傲至此,睖睁了片刻,随即便是冷冷一笑,“叶首长,求情的人,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
他笑得比她更冷。
“谁告诉你我是来求情的,我是来警告你,”叶于琛弯下腰,“倘若再动主意到凌菲头上,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叶首长,你以为我凌蕸,是吓大的?”
“你是不是吓大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的公婆在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肯定是会被吓到的。”
他将手里的文件直接甩到病床前,“许家?凌家?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会怎样?”
凌蕸拿起那份文件,翻到首页,已是全身冰凉,如冻库里刚拖出来的死鱼一般,连发抖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那张纸吸得干干净净。
“许稼轩前段时间在医院做的精~子化验报告,今天刚好结果出来了,我拿来给你看看,还满意吗?叶太太。”
报告上死精症三个大字几欲将凌蕸的双眼灼伤......
往昔的一切似乎都被这张诊断书连贯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可叶于琛依旧没打算放过她,“许太太,如果许公子顺利拿到这份报告,我相信这个病房里会发生一场上头版头条的事故吧?我很期待。因为我也想知道,在许公子有这种病的前提下,你那个孩子,是谁替他播种的?”
凌蕸努力敛聚着心神,好半天才颤抖着牙齿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这个......魔鬼.....”叶于琛眼里尽是冷酷,“需要我这个魔鬼吩咐医院将这份报告交给许公子吗?”
“你想.....,怎么样?”
“一分钟之内,我要凌菲从审讯室出来,并且,”他抓过凌蕸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眼里的一派肃杀之气,“如果那些人动了她一根汗毛,我让你生不如死。”
声音里含了冰渣,绞碎了凌蕸脆弱的所有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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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寒流无情地开始开始袭击这个城市,让庭院中的一切都变得萧索起来。
在几个星期前,由何清欢亲自主刀,完成了老爷子的手术。
术后化疗的摧残是那样的无情,让身形健朗的革命老战士,也形销骨立了起来。
凌菲努力搅动着自己手中的粥,尽量不去想何清欢出手术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当时她一脸凝重,对叶于琛毫不保留地道,“打开看了之后才发现,情况远远比我们之前预测的要复杂得多。”
癌细胞早已攻城略地,扩散到每个能够到达的角落。
换言之,华佗在世,亦回天乏术。
一时间气压低沉,叶家上下,最近本就少见的开心颜,更是彻底消失了。
倒是老爷子自己,年过耄耋,有着异常的豁达,这段时日以来,平静无波,让人也瞧不出什么。
“你是不是想把粥搅成米糊给我吃?”
“啊?!”
凌菲这才回神,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粥盛了出来,端到老爷子跟前。
“不想吃,”爷爷挥了挥手,示意凌菲将床摇起来。
她连忙照做,然后悉心掖了掖被子,才又将粥端过来。
老爷子再度挥手,“不吃也罢了,丫头,和我说说话。”
本欲再劝说几句,可叶家的男人们,固执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哪怕虚弱至此,老爷子眼里也是透着坚毅的光。
或许叶于琛的脾性,大部分来自于爷爷吧。
凌菲想了想,还是将粥放回床头柜下,乖巧地坐了下来,“爷爷,想聊什么?”
老爷子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爷爷以前对你很凶,你怪我不?”
“哪里有凶?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她的撒娇卖痴,老人也不计较,眼神里还带了一种对小辈的宠溺,“以前爷爷以为你年轻,调皮,不懂事,所以才会那样,你不要怪爷爷。”
“我真的不记得您有对我凶过。”她偏头,“又何来怪您一说?”
“好孩子,”老爷子宽慰一笑,“爷爷这下走,也走得放心了。”
凌菲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现在胡说,可不吉利的。”
“我自己的病我比你清楚,”老爷子咳嗽两声,看着凌菲,“早些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看着平日里在一口锅里吃饭,一张炕上睡觉的兄弟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所以现在,真的不算什么。”
最艰难的岁月,有着最纯真的理想,最执着的坚持。
想起那个时候,老爷子陷入了一阵沉思,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微笑。
凌菲耐心地等着,悄悄把输液器的加暖开到最大。
过了许久,才又听得爷爷道,“丫头,你嫁给于琛,是他的福气。那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性格太倔强,又太骄傲,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懂他的。”
“爷爷......”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凌菲听自己说完,“丫头,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有多少金钱,也不是有多少时间,而是有一个真正懂得自己的人,你明白么?”
凌菲缓缓点点头。
“你们其实啊,是一类人,”老爷子又咳了几声才继续,“所以啊,才能在一起。”
“爷爷,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先吃完饭?”凌菲一边帮爷爷顺着气,一边劝道。
“你听我说完,”老爷子又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凌菲坐下。
她只得照做。
“丫头,你别看他那么傲气,有时候简直油盐不进,但是你相信我,他需要你,绝对你比需要他要多得多。”
有些不明白,但她也配合地点头。
“你们啊,得好好的。”老爷子说完这句,猛然咳嗽了起来。
凌菲吓的蹭地站起来,“爷爷,我们肯定好好的,但是现在您得先吃饭,然后明天再说,可好?”
老爷子乖乖躺下,闭目养着神,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吃了半碗白粥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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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而归,却看到凌菲依旧坐在床头,就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叶于琛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连他进屋都没发现。
“想爷爷白天说的话。”
那些话让凌菲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什么话?”
凌菲笑了笑,拉过被单,“爷爷说你野性难驯,让我把你管好。”
“胡说八道。”叶于琛揉了揉她的头,“你先睡吧,明早还得起来去医院和于瑾换班,我先去洗澡。”
“嗯。”
滑进了被窝,她强迫自己合上眼睛。
可意识却依旧是那样的清晰,那股隐隐的不安在黑暗中又变得猖狂起来,最后变成模模糊糊的画面——一家三口在草坪上嬉戏,却始终让人看不清面容。
最后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看到小女孩穿的是一袭白裙,背影都纯洁如如同一个小小安琪儿。
这是梦,快醒来......凌菲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却像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连心里清晰的意识也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封印了一样,拼了全力也挣脱不出来,嘴更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终于解救了她。
凌菲如快要溺毙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抓过床头柜上,叶于琛的手机。
可来电显示上面的“于瑾”二字让她胸口一窒,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便传来叶于瑾濒临崩溃的声音,“哥,你们快来,爷爷不行了......”
凌菲大惊,手机已经滑落,掉在长毛地毯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踉踉跄跄地下床,奔向洗手间门口,途中竟是摔了一跤,却早已感觉不出疼痛了,只拼命拍打着门,声音哽咽,“于琛,于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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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爷子的遗体便由军方安排,护送回了叶家老宅。
一夜的时间,老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
案桌上方悬挂着着老爷子年轻时候,一身戎装的遗像,遗像两边是巨大的白绢挽联。
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笔墨淋漓的四个字,由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手书而成。
前面的案桌中间摆着紫檀香炉,两边分别是各色瓜果和精致糕点。以及按照云城习俗,点的几盏长明灯。
灵堂里放满了鲜花制成的花圈,黑色的挽联上尽是哀思之辞,因着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半个小时清理一次,方才有地方落脚。
清忆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眼圈下已经是浮肿一片。
“老太太.......,”她哽咽许久,到底才说道,“逝者已矣,保重。”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难得你能来,去吃杯茶吧。”
已经有人朝这边张望了。
老爷子身份特殊,清忆一身缁衣,到底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说了几句体己话,也一步三回头地告辞回了天印寺。
凌家母子三人也到得极早。
沈月芳一身黑色套装,胸前别着小白花,神情哀戚,后面跟的是凌柏轩,凌柏凡两兄弟。
至于凌蕸,自然是要跟着许家前来吊唁的。
“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尽管开口。”沈月芳叹息道。
谭美云含糊应了一声,让人辨不明情绪。
凌柏轩将手中的吊唁礼金递上,却被叶正勋拦住,“父亲一生清廉,我们叶家一向不收这些礼金的。”
凌柏轩抬了抬眼,看了在场诸人一眼。
沈月芳这才后退一步,“收起来吧,老首长向来磊落,想必也不喜欢这些虚礼。”
但凡云城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此次基本到齐。
叶于琛,凌菲与叶于瑾在前排接受着各方慰问。
凌菲看着穿着一身烟灰色中山正装的老爷子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让她产生错觉,觉得爷爷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对她说,“凌菲,陪我去打太极”,或者“凌菲,去给我沏壶茶来。”
那自己肯定会比以前更加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事。
可惜这也只是错觉而已。
来来往往,不停前来吊唁的人,提醒着她爷爷已经去世这个无情的事实。
其中不乏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重要角色,可她已无心去辨认那些面孔了,只心痛且麻木地和旁边的叶于琛叶于瑾一些,不停地颔首致谢。
“请节哀顺变。”
秦越天的声音里透着浓烈的安慰气息,款款传来,有一种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
正半跪在地上,往火盆里放着纸钱的叶于瑾猛然抬头,看向一身黑色西装的他。
他皱眉,再次为她眼圈底下的乌青皱眉了,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个身侧之人挽住手臂,“越天,怎么走那么快?”
一袭黑色套装,带着黑色蕾丝边的小圆礼帽,画着精致淡妆的干练女子,朝叶于琛开口,“于琛,节哀顺变。”
凌菲留意到秦越天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厌恶,却随即被掩盖了过去。
而身边的叶于瑾似乎在一瞬间,整个人绷得死紧,就如她此刻紧抿的唇线一样。
叶于琛淡淡开口,“费心了,请到那边休息区稍坐。”
“谢谢,越天,我们走吧。”蒋会颖先声夺人,将秦越天的胳膊挽得更紧,目光还不经意地扫过于瑾的脸。
“凌菲,你和于瑾先下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爸妈就行了。”叶于琛看着凌菲,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去我车里好了。”
叶于瑾脸色太过苍白,凌菲不敢多问,只扶着她慢慢往车里走去。
将空调开到最大,又把后座的毯子拿过来,盖到叶于瑾身上,凌菲才帮她调好座椅靠背,“于瑾,这几天你都没合眼,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叶于瑾艰难地摇了摇头,“哪里睡得着?”
爷爷从小将她疼成了眼珠子,现在只要一闭眼,她眼里心里,都是爷爷去世的画面。
最后老爷子却是找借口打发了她,自己拔掉了呼吸机,保留了最后的尊严,没有让他们看到自己最后形如枯槁的样子,却也为小辈们带来了毕生的遗憾。
只有奶奶坚定而执着,拉着爷爷残留有一丝余温的手,说了一句,“我懂你的选择。”
当时站在病房里的凌菲突然想起,爷爷说的那句,最珍贵的,莫过于有个人懂自己。
这便是爷爷奶奶之间的爱情。
让人感动到泫然。
而刚才于瑾看到秦越天夫妇的反应,也让她约莫猜到了,叶于瑾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可于瑾不说,凌菲自然更加不会去问了。
握了握她的手,“于瑾,你睡一会儿吧,我也睡一会儿,嗯?”
叶于瑾缓缓点头,侧过身子,看着车窗外面一片萧条的冬日残景,目光一一掠过礼堂门口那些黄白相间的花朵。
在看到两个相携着从门口出来的人的时候,她隐忍多时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自腮边而下,无声地滑进高耸的黑色毛衣领子里面,瞬间湮没不见了。
叶于琛挂断电~话才推门进入卧室。可床上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床单上的细小褶皱提醒他,凌菲刚刚从上面起来。
略带了一些暖意的海风钻进房间,不安地撩动着白色的纱质窗帘,吹成了一个鼓鼓的形状。
他踱步到阳台,凌菲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灰蓝天空,正在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晕黄的月也带了毛乎乎的边,像一滴晕染开来的眼泪一样悬在半空之中,将坠未坠。
心疼地看着她微微敞开的睡袍,将她抱在自己的胸膛处,又坐在了椅子上。
“又做恶梦了?”
“嗯。”
凌菲低低应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的锁骨窝。
“梦见什么了?”他问。
“还是那样。”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她的心理压力陡然变大到快要让她承受不住的地步,每天晚上都重复着那个噩梦——依旧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但永远都是血淋淋的结局。
不知多少午夜,她是从那个噩梦中尖叫醒来的。
就像今天,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可她从梦里醒来,依旧感到一阵阵的发冷。
虽然不忍,叶于琛到底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
凌菲摇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妈妈独自将我带大的。”
孤儿寡母,少不了要受白眼欺辱。
正人君子将言语化为利剑,用道德的名义伤害着她们母女,而阴险小人更加卑鄙,故作无辜地欺凌她们,也是常有的事。
而妈妈面对这些,总是一再隐忍,并且让她也学会了这两个字。
直到后来母亲车祸去世。
肇事逃逸。
母亲被撞断了大动脉,血流了一地,最后气绝。
思及此,凌菲一个激灵,不敢再想当时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低沉地叹了一口气,抱起她缓缓步入室内,将她安置在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然后才缓步下楼,走到酒柜边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一瓶瓶斜码在酒架上的酒瓶子,挑了一瓶凌菲生日年份的拉图,缓缓注入高脚杯内,然后捏着杯子的细脚,上楼转进书房,将偌大的办公桌抽屉打开,拿出里面的安眠药,拿出一片分成四个小半,最后丢了一小半进红酒里面。
立刻有无数的气泡升起,一串串地浮起,又瞬间湮灭。
这些安眠药还是他暗自着人准备的,却也一直没有使用过。
这些日子凌菲明显瘦了,眼下乌青更是厉害,让他心疼不已,生怕她身体受不了。
看来今天,不用也是不行了的。
再走进卧室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回复了一派轻松的申请,“喝了吧,帮助睡眠的。”
凌菲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
叶于琛拉过被单,将她平躺,然后坐在她身边。
“one/sheep,two/sheep,three/sheep......”
他居然开始数羊,只为帮助她安眠。
凌菲舔了舔嘴角,用很小的声音也跟着数了起来,却过了许久,依旧不能成眠。
“数羊好像没用。”她有些颓然地笑了笑,现在闭上眼睛,还是会感觉到胸口像被压着千斤巨石一样透不过气来。
“那数什么?”
“水饺。”
“啊?”他不解了。
凌菲低低道,“数水饺吧。我以前睡不着,妈妈也是数水饺的,她说,水饺跟睡觉听起来差不多,肯定能让我睡着,比sheep要好。”
他听得无比认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从善如流地数起来,“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她眼睛却更大。
数到一百二十八只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还不想睡吗?”
“......有点饿了。想吃水饺。”
“......”
此刻是深夜两点,佣人们早已睡了,此刻吵醒他们怕是不妥。
他点了点凌菲的鼻尖,将她拉起来,穿上睡袍,“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一碗水饺?”
“好。”她立刻起身,穿上拖鞋乖乖跟在他身侧,任由他牵着自己下楼。
结果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小半袋面粉。
想来是厨师早晨烤面包留下来的。
他卷起袖子,“叶太太,恐怕要让你见笑了,要是饺子做成包子模样,可也得要吃才好。”
凌菲一笑,温柔地伏在他背上,感受着他和面时候,起起伏伏的身躯幅度,“你就算做成汤圆,我也吃得下。”
就这么抱着他,也有无限的安全感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至她的四肢百骸,让她不惊不惧。
“白天于瑾来过了?”
“嗯。”她慵慵懒懒地,提不起太大的精神,“她说,想开一个咖啡馆,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
“唔......”
“我觉得也可以,你觉得呢?”她问。
叶于琛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再等一段时日吧。”
若是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倒也不是不可以,盈亏无所谓,只要她和于瑾能够开心,叶于琛是乐于支持的。
只是......
想到上次她被跟踪的事,到现在还没查出眉目,他到底犹豫了。
失去不起,所以才会如此挂心。
不过她倒也不坚持,只淡淡哦了一声,便又靠在他背上,不言语了。
“想吃什么馅儿,叶太太?”待他将面和好,才又出声低低问,“冰箱里应该都是今天备下的新鲜食材,去看看,吃什么?嗯?”
结果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轻轻转身才发现,她竟是这样睡着了。
宠溺地一笑,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磨人的小妖精。”
雪白的面粉落在凌菲的鼻尖处,衬得她更加的无辜。
叶于琛干脆放弃这个饺子计划,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轻而缓地走向卧室。二天被带到市中心著名的写字楼前的时候,凌菲还是没明白叶于琛的用意。
问了一句,也只得了一句回答:“作为这栋楼的女主人,带你来巡视一下,也是应该的。”虽然当时,专用电梯里只得他们二人,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红脸。
电梯直达顶楼。
甫一出来,凌菲便闻到一股袅袅的檀香味,淡香清雅,甜而不腻,很是安神。
面前巨大的水幕从天而降,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水幕之后自然别有洞天。
传统的中式装修风格,家具摆设皆是上等木料,一看便知此地造价不菲,奇怪的是却连一块牌匾也无,让人根本看不出个所在来。
穿着一袭月牙白旗袍的女子款款迎了上来,在他们面前站定。
“你一定就是凌菲吧,我听于琛提过好几次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声音也如玉石落地,清脆好听。
叶于琛笑了笑,揽住凌菲的肩,“这是老友,沈笑婵。”
凌菲礼貌地点点头,“沈小姐,你好。”
然后只听得叶于琛道,“凌菲,你和笑婵四下转一转,我去去就来。”
凌菲乖乖答好,然后便跟着莲步轻移的沈笑婵往内室走去。
整个楼层被规划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格局,处处可见禅机禅语,也不乏名家字画挂在墙壁上。
或许沈笑婵安稳沉静的性子,便是由此而来。
转了一圈之后,叶于琛未归,凌菲被沈笑婵领进了一间用帘子隔开的厢房中。
“于琛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坐一会儿吧。”沈笑婵指了指靠窗的一个贵妃榻,然后从桌上拎起哥窑冰裂纹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凌菲手中,“先喝杯茶。”
凌菲道了谢,也不拘谨,喝了茶水便闲闲靠在贵妃榻上。
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困意竟是袭了上来,不多会便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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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在休息区等了约莫一个钟头之后,才见到沈笑婵出来。
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如何?”
沈笑婵皱了皱眉,“催眠结果显示这是幼时的精神压力障碍,在一段时间内可能被掩盖住了,可老首长的去世,又勾起了她潜意识里面的那些不愉快回忆,所以才造成了这段时间来的精神紧张。”
“当真?”他眉头拧得更紧。
“怎么?”沈笑婵斜睨了他一眼,“连我都信不过?”
国内心理学界,谁人不知她这个中坚人物,此刻却无端被叶于琛怀疑起来。
“何解?”他直奔主题,不在多余的话题上做过多纠缠。
“药物治疗基本没什么用,主要还靠心里的克服。你说她愿意告诉你小时候的事?”
叶于琛点头,“说了一些。”
“那是好现象,说明她十分信任你。你多陪着她,如果再出现梦魇的现象,你就用身体抱住她,给她安全感,”沈笑婵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能够把她唤醒,那是最好的。因为唤醒的次数多了,会增加她的心理暗示,让她在睡梦中也会慢慢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是个梦而已。”
叶于琛听得极其认真,不时还如同一个专心的学生那样发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沈笑婵偏了偏头,“做一些她平时里不做的事,刺激一些的,让她有个发泄口,能够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唔,”他再度点头,“于瑾说,想和凌菲一起开一家咖啡馆,你怎么看?”
沈笑婵推了推眼镜,“有亲人陪伴,又有事可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他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谢谢。”
“何须如此客气?”沈笑婵看了一眼厢房方向,“此刻也差不多快醒了,去陪着她吧。陌生的地方醒来,若是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可能又要害怕了。”
叶于琛微微颔首,便大步朝厢房方向走去。
沈笑婵看着他有些匆匆的背影,了然地笑了笑。
这个孤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总算找了属于他的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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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凌菲依旧想不起来,为何自己会在那个地方睡着。
“真是丢脸,”她朝正在开车的叶于琛软软开口,“在那么漂亮的地方睡着了。”
叶于琛握住她轻捶自己脑袋的柔荑,“昨夜没睡好,我可以理解的。”
昨夜.....
凌菲猛然想起昨夜的饺子还没吃到口,连连摆手,“昨天的饺子,我要吃,我们回去。”
他勾了勾唇,“饺子可以吃,但是得先去一个地方。”
然后一个左转,将车往市郊的地方开去。
眼前废弃的旧仓库让凌菲更加不解,“来这里?”
刚刚还在人间繁华所在,现在却置身荒芜的杂草丛中,任谁都会不适应。
叶于琛扬起一抹笑,摊开手递到她面前,“不敢?”
“切。”
她用力抓住他的大掌,将自己递了出去。
两个人十指相扣,来到灰色的大墙边,叶于琛熟练地带着她穿过墙角的一扇小小铁门。
凌菲顿时瞠目结舌。
仓库近乎无物,只有一排排木制的靶心,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南边远处的天然砖墙边。
如不是刻意去看,几乎让人要忽略掉那个蹲在墙边,正在整理物件的男子。
见到叶于琛进来,那人立刻迎了上来,豪气地拍了拍叶于琛的肩膀,“叶,好久不见!难得你能想起我。”
叶于琛回以他一个拥抱,然后站定,“这是内子,凌菲。”
“弟妹好!”虎背熊腰的男子声如洪钟,热情爽朗,“我是徐坤。”
“徐大哥好,”虽然不知这个徐坤与叶于琛之间的关系,但从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之间也不难让凌菲揣摩出关系匪浅这四个字。
三个人边说边往不远处的墙角走去。
那边有一个黑色的箱子,被打开的时候,着实让凌菲倒抽了一口凉气。
各色枪械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发着黑压压的光,旁边还有一排排金色的子弹——拥有与阳光一样的颜色,却能随时要走一个鲜活的生命。叶于琛弯腰,挑眉看着徐坤,“玩一把?”
“正中下怀。”
徐坤熟练地拎出一把钢灰色的小手枪,丢给叶于琛,“试试这把。”
后者勾唇一笑,脱掉自己的大衣递到凌菲手中,接过枪却并不急于看,而是从箱子里找出一副耳塞和护目镜,帮凌菲穿戴好之后,才熟练地拿起弹匣,利索地推进弹膛,然后跨出两步,抬肘侧身瞄准。
连续十二声巨响之后,凌菲便见得徐坤立刻伸出手鼓掌,“发发正中靶心,不愧是叶于琛。”
叶于琛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枪,“还行。”
徐坤笑了笑,不再评论,而是拿起箱子底部的一个桃木盒子,递给凌菲,“弟妹,我这里也没有别的物件,倒是前几天寻摸了这么个宝贝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凌菲看看那个盒子,再看看叶于琛,咬了咬唇。
“拿着吧。”叶于琛开口。
她这才接了过来,盒子沉甸得紧,打开一看,更是不得了。
通体金色的一把手枪,静静地躺在樱桃红色的丝绒布上。
非比寻常的玩物。
叶于琛扫了一眼,“86年的0.357沙漠之鹰,你倒是大方。”
而且还是黄金版,黑市早已有价难求。
“送弟妹的,自然不能寒碜了不是?”徐坤爽朗一笑,想抬手拍拍凌菲的肩膀,却被叶于琛抢先抱住她,巧妙一躲。
惹得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弟妹,平日里跟男人打交道惯了,别介意啊。”
凌菲哪里会介意这些,她还处于那份礼物带来的震惊之中。
“来,我教你。试试,玩玩。”叶于琛拿起枪。
徐坤见状,十分懂事地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他们。
冰冷而沉重的枪托被递到凌菲手中,让她一根根收紧自己的手指。
叶于琛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掌,“这样握枪。”
他站在她的身侧,右臂拖住她的右手,左手环在她的腰部,带着凌菲的身子侧向靶子方向,“手不要抖,瞄准,不要动。”
他的食指扣住她的,按下了扳机。
连续九发,依旧全部命中红色的靶心。
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凌菲户口发麻,却让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出的快~感,好像心中的抑郁之气在子弹发射出的那一刹那全部喷射而出,随着子弹的飞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玩吗?”他笑着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惹来凌菲一阵战栗,“好。”
“来,我教你上膛。”他拉过她走到弹药箱边上。
随后又是连续好几次的射击,这一次没有他的帮助,居然也能打得似模似样,英姿飒爽。
可叶于琛宣布成绩的时候,凌菲还是抽了抽嘴角。
“全部脱靶。”
“......”她认命地再拿起一个弹夹,按照叶于琛教的方法有些笨拙地上膛,再次射击。
“命中一发。”他宣布。
“哈——”她尖叫了一声,小脸上尽是红扑扑的兴奋之色。
让叶于琛觉得这趟真没白来。
“还要打吗?”
“嗯!”她重重点头,欲罢不能。
打光徐坤准备的所有子弹,两个人才在夕阳下缓缓归家。
直到睡觉前,她还在咕哝什么时候再去一次,惹得叶于琛一阵大笑。
这天晚上,她和他,睡了自爷爷去世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一夜无梦,得以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