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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她连忙转过头,却看到千夜跟凉九夏此时正站在她身后,苏北北赶紧擦了把眼泪,故作轻松地朝他们打招呼,“千夜,你们怎么也来了?”
千夜今天穿得很小清新,蓝白相交的褶皱裙,一双淡蓝色的平底凉鞋,齐肩的长发高高竖起,露出一张无比甜美的脸蛋,她朝她莞尔一笑,“我们一直在这里啊。”
哗,苏北北的脸立马涨得通红,一直在这里?刚刚她怎么就没有发现?那她的哭声和歌声他们都听到了吧?
苏北北移开视线,满脸尴尬地盯着湖面,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话一刚出,苏北北就后悔了,千夜都说了他们一直都在这里了,这不是自找的坑吗?苏北北脸上一窘,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
千夜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北北,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泪痕,虽然她尽量放低语气,让人听不到哭腔,但她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她刚刚哭过,千夜并不打算揭穿她,而是用一种比较诙谐的方式说,“你笑犹似天仙俏,一生离乱,一只小狗望着窗台的两只口袋。”
苏北北被她这句话完全摸不清头绪,她愣是想了半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依旧毫无头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什么意思啊?”
而一直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凉九夏,在看到这一幕后,他忍不住上前打击道,“白痴,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她在说你笨。”
苏北北被他的话给唬住了,她眨着一双眼睛,似乎在问真的吗?
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千夜连忙走上前解释道,“小北你不要听他乱讲,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苏北北眸子一敛,看着不远处的凉九夏,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了小北?”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千夜有些担心。
听到她的声音后,苏北北收回视线,慢慢地摇了摇头。
见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千夜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问她,“小北你怎么也在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来看朋友?”
而一直表现得吊儿郎当的凉九夏,在千夜说出他的心声后,他又不自觉地看向苏北北,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知为何,苏北北觉得鼻子酸的厉害,特别是当她看到凉九夏的时候,那种心窒的感觉尤为明显,她狠狠地吸了口鼻子,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昨晚淋了雨就感冒了。”
关于昨晚发生的事,千夜也是知道一些的,她眉头微微一皱,“你没让九夏送你回去吗?”
三人各怀心事,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苏北北首先反应过来,浅笑着说,“没有。”然后又是一阵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她拨了拨挡住视线的发梢,继续开口道,“你们呢?”
“我们来医院看望一位老同学。”千夜回答得很自然,就像事先知道她会这么问一样。
看来凉九夏的病千夜是知道的,是因为不想让她跟着难过,所以才隐瞒她的吧,苏北北的心口堵得慌,可是她宁愿她告诉自己,也不宁愿自己事先知道,太突然了,一切都太突然了,包括凉九夏向她宣布千夜是她未婚妻那样。
看到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千夜突然开口说道,“啊!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我去去就回,你们先聊。”说完,也不等两人作出反应,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苏北北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哭出来,所以她赶紧把视线从凉九夏身上移开,他今天要比平常要憔悴得多,“你还好吧?”
苏北北的声音很干涩,带着股说不出的沙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刚才哭过。
凉九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沉,然后收回视线,盯着湖面默不作声。
这?她是被无视了吗?
苏北北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她顺着凉九夏的视线看过去,湖面上有两只鸳鸯,它们挨得很近,互相嬉戏追逐,好不惬意,近了些苏北北才发现,隔在它们中间的还有一只小小的鸳鸯。
凉九夏迈开长腿,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旁边还在傻站的苏北北,他薄唇一抿,一道好听的声音从他嘴里飘出来,“坐下吧,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什么意思?苏北北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她不敢挨他太近,只是坐在最偏的角落,两人中间隔了一大半距离,可是苏北北还是觉得不自在,又往右边挪了挪,直到没有地方给她挪了,她才停下来。
她这个举动凉九夏都看在眼里,他眉头一皱,半开玩笑地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他这么说,苏北北的脸又红了些,她抬起手在面前来回扇了扇,故作轻松地说,“天气有点热。”
凉九夏没有在意,因为今天真的很热,再加上她刚刚跑了这么远,能不热吗?他眼皮一掀,赏了苏北北一个大白眼。
但苏北北没有看到,她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背挺得直直的,双手也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目光放远,饱满的额头有些汗珠,打湿了她额前的刘海,但依旧很美。
“白痴。”清冷的声音带着致命诱惑,他那细腻的唇角一勾,一个好看的弧就呈现在苏北北面前。
苏北北抿着下唇,白皙的脸蛋如初生婴儿般,吹弹可破,加上刚刚的运动,上面还泛着几分少女似的娇羞,白里透着粉,仿佛能从上面掐出水来。
夏风掠过,长而直的发梢随风飘动,她眸子一沉,“以后不要再打架了。”
凉九夏脸上一怔,嘴角一弯,宛如深潭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异样,“为什么?”他问,俊美的脸庞在耀眼的光线下分外美好。
“因为……”因为什么呢?要说出来吗?苏北北停顿了一下,微卷的睫毛一抬,“为了千夜,你不可以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的睫毛有点湿,黏在眼皮上面很难受,因为她的睫毛太长了,有好几次都扎进她的眼球里。
“就这些?”凉九夏的语气相当失落。
苏北北看着他,重重地点了下头,把他刚说的话又重复说了遍,“嗯,就这些。”
凉九夏脸上闪过一丝期待,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有。”苏北北低下头去翻自己的口袋,大概几秒钟后,一个干净的创可贴出现在她手里,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创可贴,然后把它举到半空,“这个给你。”
凉九夏眸子一沉,头也没抬,“不需要。”
苏北北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收回手,她依旧把手举得高高的,可是对面的凉九夏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硬是没有理她。
她低叹一口气,把创可贴放到离他不远的位置,然后对他说,“那我把它放在这里了。”
凉九夏没有回她,只见他盯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把头发也染了吧,红发不适合你。”苏北北看着他的侧脸,见他好像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她鼻子一酸,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没等她走多远,温热的液体就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苏北北一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凉九夏看着右边空空的位置,又看看那静静躺在长椅上的创可贴,怅然若失,他伸出一只手,将它从长椅上拿起,夹在指缝间摩挲,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他弯下腰,挽起裤脚,白皙的皮肤立刻暴露在空气里,还有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那是昨晚他发病时摔的,起初他没有察觉,是刚刚陪千夜出来透气的时候才发现的,没想到苏北北看出来了,他左小腿处的异样。
虽然凉九夏已经把创可贴贴在伤口处了,但是创可贴的包装他还没有丢,他把它平放在手心上,似乎上面还残留着苏北北的气息。
千夜大老远地就看到了独自坐在长椅上发呆的凉九夏,跟他相处十年了,她还从未见过他露出这么感伤的眼神,他想得很投入,以至于连她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他都不知道。
千夜凑近脑袋,使坏性地在他耳边很大声地说,“哥,你在看什么呢?”
凉九夏确实没有察觉到千夜的到来,所以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后,他的背脊还是僵住了。
趁他走神的功夫,千夜把他手里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在看到那只是创可贴的包装后,她有些失落,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那是小北送给他的什么贵重礼物呢,千夜忍不住调侃道,“拿着一个破垃圾坐在这里盯了半天,哥你不无聊啊?”
凉九夏不怒反笑,看着她脸上充满温柔,“舍得回来了?”
他当然知道她的用意,也知道她的手机根本就没有落在病房里。
被他这么一说,千夜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苏北北的身影,她有些疑惑,“小北呢?”
“走了。”
“走了?你就让她这么走了?”千夜真的快要被他给气死了,他学习成绩蛮好的啊,怎么情商就这么低呢?简直可以用负的来形容。
“要不然呢?”凉九夏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