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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北川的眼神,逐渐幽深,像狼盯着猎物一样。
苏叶就知道他误会了。
她唇角弧度,上扬了几分,轻哂,“不脱衣服,怎么施针?”
翟北川,“……”
苏叶忍着笑,“我去拿药箱。”
话落,转身,不紧不慢地,往屋里走。
翟北川回了趟2301。
他换了睡袍后,折回来2303。
先解开睡袍的衣带,褪至腰间。
赤了整个上半、身。
平着,趴在沙发上。
苏叶提着黄花梨木的行医箱出来。
走近,看到翟北川背上,被抓的惨不忍睹的斑驳痕迹。
她怔了下。
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甲。
瞬间,耳根子有点发热。
指甲是有点长。
但抓成那样……
也是厉害了。
翟北川偏头,看见苏叶脸红,似一瞬间领悟到了什么。
他眼神黑漆漆的,低笑,“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
苏叶抿了抿唇,想了下,一脸无害,“还行。”
声线有些低,听不出情绪。
翟北川一本正经地低声:“那就好。”
苏叶精致的眉眼敛了敛,她想了下,算了。
让他嘴上赢一次。
“趴好别动,我要开始了。”
说话间,她打开黄花梨木行医箱,拿出一卷布包,摊开。
一排排不同型号的银针露出来。
消毒。
风门,大椎,夹椎,身柱,脊中,悬柱……
苏叶下针手法精准老练。
停留运针时,她又从行医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
倒了一些药膏,涂抹在翟北川脊柱之间受伤的位置,加以技巧揉热。
指尖力道有些大。
让翟北川有酸疼的感觉。
他向来不近女色,也不喜让女人近身,更别说这样摩挲上手了。
哪怕是涂药,也是头一回。
尤其鼻息间,能闻到嗅觉记忆深处,那抹似曾相识的药香。
让他所有的感官,都变的每攵感。
“你的药膏是早就做好了?”
两人离得近,翟北川突然问出一句,嗓音就在耳边。
苏叶顿了半秒,轻啊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弄好有一段时间了。”
“专门给我配的?”
“嗯。”
“蓄谋已久?”
“顶多算早恋。”
这个发现,让翟北川愈发好奇,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觊觎他的?
他非但不知情,还怎么都想不起两人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早恋,有多早?”
翟北川嗓音低磁,还带着点笑,有点斯文败类。
搁以前,苏叶绝不会,将‘斯文败类’这个标签,贴他身上。
今天亲眼见他,这么闷骚,她也是开眼了。
一个男人,远观和亲近,是完全不同的。
苏叶低着眼帘,眼底笼着朦胧的一层薄雾,邪气的低声笑了,“你猜?”
她眼尾上翘的弧度,掩不住的野,“反正‘老牛吃嫩草’这顶帽子,你这辈子是摘不下来了。”
翟北川,“…………”
他28岁,她20岁,就算老牛吃嫩草?
最后,他撑不住,无奈的低笑了一声。
“挺好。”
“是吧。”
苏叶用湿纸巾擦掉,手中残留的药膏,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白巧克力,撕掉包装纸,放入口中。
眉眼低垂,唇角似笑非笑,敛着几分张狂。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苏叶起针。
她随意擦了下,额间沁出的薄汗,上挑的眼尾,桀骜张狂,“好了。”
又是目中无人的野。
翟北川坐了起来,把睡袍裹好,系紧腰带,笑的矜贵,散漫,“下一次针灸要过几天?”
下一次。
苏叶也跟着笑了,又野又邪的弧度,勾唇,“三天后。”
翟北川狭长好看的眸子,颇具深意的敛了敛,磁嗓温润低哑,“好,到时喊我。”
苏叶把针灸包放回黄花梨行医箱,懒懒的啊了一声,“你还有事吗?我要出门。”
翟北川黑眸顿了下。
“要我送吗?”
“不用。”
“路上小心。”
“好。”
苏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几分痞气,“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说着,她往房间里面走。
翟北川眼底深了深。
说不出什么情绪。
*
苏叶出来的时候,脚踩黑色高帮马丁鞋,身穿骷髅头露脐装,配破洞牛仔裤,头上套了酒红色的撒马特假发,还在脸上画了朋克烟熏妆。
故意的,都是故意的。
这装扮,这尊容,造的辣眼又浮夸,一看是混社会的女流氓。
全是她故意的。
她越丑越土越恶心。
苏家那对白莲婊母女才越发掉以轻心。
闫词那个狗都嫌的渣渣也才越发备受嘲讽,他丢尽颜面,才越发迫切退婚。
翟北川已经走了。
所以,没看见这打扮。
苏叶拿起玄关斗柜上,贴了骷髅头的黑色头盔,背上灰色双肩电脑包,打开门,径自朝外走。
一辆外表破旧的重型机车,停在地下车库。
车头粘了几个,海盗旗上的骷髅头。
瞧着狂野又阴森。
苏叶跨上车,戴上头盔,喀地放下护目镜,踢开脚撑,一呼油门,机车轰鸣着飞驰出去。
一路穿越城市的车水马龙,抵达苏家别墅。
哧。
机车刹停的声音,惊动了别墅里的哈士奇,它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来。
苏叶闪了一下,没让它扑,才摘下头盔,挑了下眉,“二哈,你妈妈在家吧?”
哈士奇摇着尾巴示好。
苏叶嘴角浅薄的弧度狂妄张扬,“走,进屋遛你妈妈。”
进了屋。
一个穿着prada紫罗兰刺绣连衣长裙的中年贵妇,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保养得当,腰身曼妙,风姿绰约,眼角带笑。
“苏苏回来了。”
说话也是轻轻的,嗓音温婉慈祥。
苏叶脸上擎着冷意,勾唇笑了。
这就是她,在苏家名义上的继母,陈素清。
明星出身,演技一流。
“老苏,老苏。”陈素清往楼上扬声喊人,掩不住的欣喜,“女儿回来了。”
苏叶啧了声。
不愧是戏子,演的跟真的似的。
苏鹏程从楼上书房出来,走到楼梯口,一见苏叶的打扮,气不打一处来,就开始骂:“你看看你什么鬼样子,穿的一身什么破烂,走出去要说是我苏鹏程的女儿,我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陈素清赶紧上前拉着丈夫劝,“老苏你做什么!女儿回来就一顿骂,哪有你这么当爸的,把人骂的连喊爸的兴致都没了,总这么凶,换我都不想回来了。”
听着这棉里藏刀的话,苏叶掏了下耳朵,没正形的坐到沙发上。
故意变出来一个打火机,点燃指尖夹着的烟,漫不经心地说,“说吧,叫我回来什么事。”
她吞云吐雾的姿势,将浪荡不羁演出了入木三分。
就等着苏鹏程气到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