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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复员证交给刘奇，他去敲孙美博的房门，孙美博把眼镜摘了，秀发蓬松的，她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接过陈小四的复员证。
刘奇又让陈小四在一个卧室休息，而他去了另外一个。
八个人一个卧室，里面没有床，只有一张毯子，刘奇把他的毯子给陈小四送来了，铺到地上，解释说现在虽然艰苦，但不久就会好的，三个月买车，半年买房，几年后身价过亿……
女多男少，所以只能混住，陈小四这屋算陈小四三个男的，其余五个女的，其中两个挺好看。
大家都在睡觉，留下陈小四也没意思，陈小四想想这些天的事情，也浑浑噩噩的迷糊的半睡半醒着。
不知不觉，有人喊开饭了，隔壁的卧室大一些，开饭的时候，陈小四们都去隔壁卧室吃饭，席地而坐，饭前每个人要唱歌。
唱几句就行。
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陈小四心想只能唱部队歌曲不露马脚了，还好事先有准备。
唱了一个部队简单的歌，就几句，没有什么调子，但很铿锵。
一支钢枪。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献祖国，陈小四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这么说，陈小四们怎么做。”
其他人唱歌，大家同样也鼓掌，然后说着老板唱得好，也不管多跑调。
随后开始吃饭，陈小四没有碗筷，刘奇给陈小四找了一副，随后给大家盛饭，都说老板慢慢吃。
但是菜……
是一盆没啥油水的大白菜，而且是那种便宜的像是没有人要的白菜帮，还很稀，全是汤。
刘奇给大家每个碗里舀着白菜汤，一人分几个白菜叶不错了，到陈小四这里，刘奇在里面挑了一片肉，放进陈小四碗里。
但这次陈小四没有感动，反而有点清醒了，得赶紧离开这。
吃完了饭，陈小四准备找个借口离开。
陈小四说屋子太闷了，陈小四准备去趟厕所，然后去外面透透气，但当陈小四去拉房门的时候，刘奇虎着脸喝道：“不许出去！”
陈小四回头横了他一眼：“你在跟谁说话？”
刘奇个挺高，但有些面黄肌瘦，走路发飘，这样的人缺乏锻炼，也可以说营养不良，风一吹像是都要倒，打翻他还是不费力的。
刘奇见陈小四瞪他，忙笑了，跟陈小四解释说，现在大家刚来，不能出去，为了大家安全考虑，如果出去，找两个老板跟着。
陈小四说笑话！
刘奇拉陈小四，但他那里力气根本不够，他就喊里面的人，那五个男的出来了，还有一些女人，都瞪着陈小四说不能出去。
这时孙美博出来了，问怎么回事，然后把陈小四拉到一边解释，那意思出去要大家一起出去。
陈小四回到了卧室，这时那五个男的加上刘奇都在卧室里看着陈小四。
……
天色擦黑的时候，陈小四听见刘奇跟孙美博在小屋里激烈的争吵，之后平息了，两人又和善的给大家讲课，就开始传销性质了，让大家给家里人打电话要钱，然后购买产品，然后往下发展下线，并且一再强调三个月买车，半年买楼，下线多了，三年资产过亿。
那五个男的轮流看着陈小四，并且把陈小四的手机也收上去了，陈小四是彻底被软禁了。
晚上屋里漆黑一片，不开灯，那意思是省电。
随后大家摸黑吃饭，又是大米饭，白菜汤。
只是这次白菜汤里面好像有肉，旁边一个男的见陈小四吃的快，把白菜汤和米饭倒陈小四碗里了，陈小四想说什么，他瞪了陈小四一眼，不让陈小四说话。
陈小四吃完准备睡觉，这时，刘奇进来拍拍陈小四肩膀，让陈小四出去。
把陈小四带到走廊，陈小四发现孙美博坐在马夹凳上，她长发耷拉着，穿着汗衫，没了白天里的那种温柔。
“刚才猴子没吃饭？把饭给你吃了？”刘奇声音有些生硬，也没了白天的热情。
陈小四真想掐住他的脖子，把这干巴鸡一头撞在墙上。
陈小四嗯了一声。
“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刘奇冲陈小四挥挥手。
陈小四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有个黑影出去了，可能他们一个监视一个，通风报信了吧。
进了屋，刘奇又进去拍了拍那个绰号叫猴子的男的出去，随后又拍了拍另外两个男的出去。
不久，陈小四就听到那个叫猴子的男的喊：“不吃……不吃……放开我……救命啊……你们那汤里有虫子……”
他的喊声戛然而止，接着是女人的呵斥和男人的怒吼声。
又过了一阵，彻底平息了，猴子再进来的时候，借着开门时那一缕光线，陈小四看他有些精神恍惚。他身后是刘奇跟鬼魅一样的微笑，孙美博的目光也是极为的阴冷恶毒。
陈小四忽然觉得，这里不仅仅是一个传销窝点那么简单。
屋里的其他人都跟洗脑了一样视而不见。
到了夜里，陈小四先去了趟厕所，见除了一些人的鼾声便没了动静，房门显然是反锁了，陈小四折返回卧室，手轻轻的拉开窗帘，手试探性窗子外面，但窗外焊接着拇指粗细的钢筋防护，普通人是出不去的，他正考虑自己要不要出去。
“你在干什么？”猴子站在陈小四身后，小声问。
陈小四示意他不要出声，想到他刚才喊救命，就把他拉到墙角蛊惑他说想不想离开？
猴子木纳的摇头说走不了的。
陈小四说怎么走不了？管事的就刘奇还有孙美博，咱们抢了钥匙开门跑出去，或者干脆踹开门，白天的时候陈小四就想动手，但自己一个人没有个照应，现在咱们两个怕啥？你先跑，我断后。
猴子看了陈小四一眼，叹了口气说，你白天的时候跑或许还有点希望，现在你跑不了了。
陈小四问为啥跑不了？
猴子指了指陈小四的肚子，晚上饭你吃了吧？
陈小四说吃了。
他又说白菜汤喝了吧？
陈小四说喝了。
他点头，那你就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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